路非凡环视下卫生间，两步过去拿起墙架上的毛巾和浴巾，浴巾摊开后包住冷得发颤的女孩，毛巾直接盖在女孩湿漉漉的脑袋上揉了揉。
“愣着干什么，身上也要我擦吗？”
秦雨欣回过神来，连忙一手抓着要掉的裤子，一手抓住浴巾，胡乱在自己身上擦。
路非凡看不下去了，将她头发擦得不滴水后，丢掉毛巾，上手揭开她浴巾，像剥鸡蛋壳似的，一溜烟就将她上衣脱下来，正要褪下她裤子时，秦雨欣惊慌地一手抓紧裤腰，一手捂住上半身。
“姐姐！”她喊着，耳垂不知不觉泛起红色，“我，我自己来。”
路非凡冷着脸：“把手松开。”
秦雨欣后背僵直成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忽然跳得飞快，而在她犹豫不决时，力气和她有着天壤之别的女人已把她裤子扒拉下来。
另一条干净的浴巾被路非凡扯过来，在秦雨欣顾上顾下的局促中，身上的水珠已经被全部擦干。
“脸红什么？怕我会对你做什么？”路非凡将一旁她要换上的衣服推到她怀里，“拿好，自己把衣服穿上，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卫生间，紧绷的下颔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步伐迈得很大。
秦雨欣抱着衣服，小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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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有骨气？”路非凡瞧着又在小口咬烧饼的姑娘，拆台道，“捡回来的时候脸不疼吗？”
秦雨欣嘟着嘴：“我只是暂时放在桌上，又没有丢，怎么能说是捡回来。”
“嘁，读书人的事，不能算偷，你学得很好。”
秦雨欣：“......”她嘲讽人的话术怎么层出不穷的。
路非凡带着她办理完出院手续，提着一袋外用瘀伤药，领着她刚走到医院门口，一阵风吹过，秦雨欣后退小半步，瑟缩地躲在她后边。
路非凡挑眉：“拿我当挡风玻璃？”
秦雨欣一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躲在她后边了。
被她这一说，秦雨欣也不好意思再躲后边，正要往边上走，人却被牵着手腕走到保安亭后边的隔板那。
路非凡：“在这待着，等我回来。”
“啊？”秦雨欣有些慌张，“姐姐，你要去哪儿啊？”
路非凡拍了拍她脑袋：“乖乖等我回来，我不想再闻到那讨厌的烧饼味，听到没有？”
她原来不喜欢吃烧饼么？
秦雨欣看着越走越远的女人，三两口吃完烧饼，把袋子丢到垃圾桶里，自己再老老实实站回隔板那等人。
隔板那正好背风，秦雨欣站在那没感受到寒冷。
没过多久，脑袋倏然一重，一顶米白色棉绒帽子戴在她头上，秦雨欣抬手扶稳，恍惚仰头：“姐姐？”
“戴好，敢着凉生病揍你。”
出院时戴顶棉帽，怎么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秦雨欣抿了抿唇：“姐姐，必须要戴吗？”
“你说呢？”路非凡眼神威胁，“不戴就滚回去病房住着。”
“好吧。”秦雨欣不好反驳，好在帽子的颜色和款式都很时尚，一只手被牵着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她疑惑道，“姐姐，我们走回去吗？”
路非凡：“嗯。”
秦雨欣呆了呆，问：“为，为什么？”
路非凡给出的理由简单直接：“没钱。”
闻言，秦雨欣眼珠子一下子瞪大，想到路非凡几次出行的打车风格，她咽了咽口水，不会昨晚送她来医院也是打的豪车吧？
她并不知道昨晚是秦沐元来学校接她，只以为是路非凡凑巧送她到普明医院，这才会被秦沐元撞见。
“姐姐，学校离这里不远的，车费可能比你买的帽子价格还要低呢。”她没带手机，不然就可以由她来打车了，“不然姐姐先垫付，我回校再转给你好不好？”
“不好。”路非凡直言打破她的幻想，“要我坐在破烂上，门都没有。”
秦雨欣：“......”普通车和豪车不都一样四个轮子么？怎么就成破烂了？
“姐姐，要不我们骑共享电动车回去吧？”秦雨欣指了指路边一整排的黄色车子，其实她只是随口一说的，毕竟她连普通汽车都嫌弃，怎么可能会喜欢两个轮子的电动车。
不料路非凡竟认真凝思了起来。
不过她最终还是拒绝了，答案是她不会骑。
“姐姐，我会骑，我可以载你呀。”秦雨欣莫名有点兴奋，“我骑车很稳的，一定不会摔到姐姐的。”
路非凡冷嗤一声，昨晚她也是一口一个睡觉老实，最后怎么着，睡成了个八爪鱼，这会儿说自己骑车稳，她不摔个七回八回那可奇了怪了。
“今天回校除了用你这两条腿，其他工具别想了。”
秦雨欣冒起的小激动一下子消失了，她耷拉着脑袋，闷声闷气道：“哦。”
“以后也不准一个人骑电动车。”
“啊？为什么？”
“哪那么多为什么，让你不准骑你就不准骑。”
秦雨欣兴致更低了：“哦。”
路非凡就这么牵着她走了近二十分钟，眼看着学校要到了，秦雨欣一时不察被路边石子绊了一跤，要不是路非凡扶着她，她就要和大地亲密接触了。
“谢谢姐姐。”她心有余悸地喘了两口气。
身后忽然传来喇叭声。
“你们两个，世风日下啊！”高典典昨天没找着人，今天早上决定到学校蹲点，哪想还没进校就逮到人了，“搂搂抱抱也得看场合吧，不能仗着都是女生就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啊。”
路非凡松开已经站稳的秦雨欣，幽冷的眸看向红色法拉利里边坐着的女人。
“一个小小舍管也敢这么看我。”高典典又按了按喇叭，高傲道，“不过也难怪，你未成年就敢打人致残，最后进了未成年特殊教育学院，性格扭曲些我也理......喂，我在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路非凡重新牵起秦雨欣，就着她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往学校走，高典典被无视个彻底。
红色法拉利追了上来。
“我找人调查过了，你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接触过骑马，你那天到底是怎么控马的？”高典典冲着车窗对她大喊，“那匹马我训了好久她才认我当主人，你对它做了什么，它为什么会听你的？”
路非凡只觉得对方呱噪得过分，不想继续受她骚扰，她突然抬高秦雨欣的手，一个半转便将她背起来。
秦雨欣震惊地发现自己竟被她背起来了：“姐姐......”
“把耳朵捂上，狗叫声太大了。”
秦雨欣看了看还跟在一旁的法拉利，咬了咬唇，她抬起手，捂住路非凡的两只耳朵。
路非凡脚步一顿，低声闷笑：“我是让你捂住自己耳朵。”
“啊？哦，哦。”秦雨欣将两只手心挪到自己耳朵，趴在路非凡肩上，她忽然小声道，“姐姐，以前你打的那个人一定是做了很坏很坏的事，他活该，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的。”
虽然她动不动就发脾气，还几次说要揍她，但这些都是嘴上说说而已，雷声大雨点小，她知道的。
路非凡欣然接受自己的好人设定：“嗯，我是个好人。”
高典典叫喊了许久对方理都没理，马上就要到校门口了，进进出出的学生多了起来，她气得关上车窗，踩下油门，率先一步进了学校。
到了学校里，有校长好姐妹助阵，她还就不信问不出个究竟来！
“姐姐，她走了。”秦雨欣靠在路非凡耳边，用气音道，“姐姐，我可以不捂着耳朵了吗？”
路非凡将她往上颠了下：“继续捂着。”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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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你什么时候忙完，路非凡回校了，你赶紧跟我一起过去堵她。”高典典一进校长办公室就猛喝一大杯水，“你不知道，她刚刚在校门口有多无视我。”
校长给她泼了一大盆凉水：“她没辱骂威胁你就很好了。”
“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还被她骂过啊。”高典典高高在上惯了，阶级之分在她眼里根深蒂固，“你是校长，她是舍管，你们两个地位天壤之别，她要不夹着尾巴做人，你想教训她还愁找不到方法？”
校长皱起眉头：“典典，你也说了我是校长，她无赖不代表我就能以权压人，去使些不入流的手段。”
“行行行，你都标榜自己是大教育家了，我总不能使劲逼你进泥潭，不过昨天她擅自离校，玩忽职守，你作为直属领导，总该罚她一罚吧？”
“这事我让叶秘书查过了，昨天确实有学生生病她给送到医院去了。”
“你见过有舍管和学生在大马路上搂搂抱抱的吗？”高典典语气轻蔑，“那学生看着健康得很，哪有半点生病的样子，我看生病是幌子，出去私会才是真的。”
校长突然用力拍了下桌子，她深吸口气：“你怎么也和叶秘书一样，无端揣测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高典典眼神一闪，静默下来。
“你昨天来学校没见着路非凡，走的时候也没这么大火气啊。”校长揉了揉额角，头疼道，“我今天事务有点多，没办法陪你去宿舍区，你要不想自讨苦吃，还是回去吧。”
高典典站起来，难以置信：“你不跟我一起去也就算了，你还赶我走？还是不是姐妹了！”
“典典，你应该多将心思放在自己家庭上，别成天只知道玩，说起来你结婚也好几年了，你婆婆催生都催到我这里来了，你要再没个定数，后边有得闹的。”
高典典脸色僵硬。
良久，她重重哼了一声：“你就捡着我不爱听的话说吧，走了，下次求我来这破学校我都不来！”
推开办公室的门，撞见正要进来的叶秘书，她没好色地瞪她一眼，大步走了。
无辜躺枪的叶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