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打了。”路非凡深呼吸，转过身捧起秦雨欣被磕到的手臂，沉声道，“痛不痛？”
秦雨欣懵了下，忙摇头：“不痛的不痛的，姐姐不要生气好不好？有话好好，不要打架，不要受伤。”
被打伤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四个男生：“......”妈的现在该关心的是他们行不行！伤得最重的明明是他们！她搁那跟凶手说不要受伤，戳心窝子的黑心小甜妹吧！
这里的动静早就引来不少学生躲起来围观，等他们打完架，学校老师领导也都抵达了现场。
校长没有亲自过来，叶秘书带着教务处的两个同僚和四个男生的辅导员，神色凝重地走过来，叶秘书扫了眼当前情境，朝辅导员开口：“你先带他们去医院，检查结果第一时间发给我。”
辅导员点了点头：“好。”
倒地的一个男生大喊：“老师，学校一定要帮我们做主啊，我们无缘无故被......”
“先去医院，后续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叶秘书慑人的目光投过去，对方张了张嘴吧，不敢继续往下讲，叶秘书环视四周，“如果有谁将事情发到网上，引发舆论，损害到校方利益，我校将采取最严厉的处罚措施予以警告。”
偷偷拿手机录像的围观同学放下手机，没有人敢怀疑她说的话，更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学籍和前途开玩笑。
辅导员召来几个同班同学，将地上的人搀扶起来，送往医院。
四个男生背上都带着脚印，这殴打学生的罪责，众目睽睽之下路非凡是躲不过去的，叶秘书看向没有丝毫胆怯的路非凡：“跟我到校长办公室。”
“姐姐。”秦雨欣抓着路非凡衣袖，满脸担忧。
路非凡弯了弯唇，轻抚她小脑瓜子，道：“没事，我去一趟，你乖乖在屋里写作业。”
“秦同学，你也一起过来吧，作为目击者，你说的话还是有分量的。”叶秘书其实没把话说完，她最想说的，是有她在，多少能制住路非凡的火爆脾气。
秦雨欣还没答应，路非凡就冷声开口：“她下午要上课，没空。”
“没事的姐姐，距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呢，来得及的。”秦雨欣怕她不答应，转身把两人的手机拿上，抱住路非凡一只胳膊，“走吧姐姐。”
路非凡盯着她许久，妥协了。
校长听闻路非凡又和学生发生冲突，转着佛珠的手瞬间麻了，她内心咆哮，明明心够诚了，怎么就没效果呢！
“校长，人我带过来了。”叶秘书敲了两下门，直接把门打开，“具体事情您问她们吧，什么处理结果告知我就可以了，我先出去忙了。”
“你站住！”校长放下佛串，“你在一旁记录，其他事先放一放，晚些处理。”
叶秘书面无表情：“好的，校长。”
校长很不舒服，但又没法言明，只能皱着眉头将目光移向另外两个人：“说说，为什么和学生动手？”
路非凡：“他们该打。”
秦雨欣连忙撞了她一下，自己开口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下结论道：“是他们先动手的，姐姐一直有在好好解释，他们不相信，还吼人，所以姐姐才，才......”
“你这心偏得也太明显了。”校长才不信这套说辞，“她路非凡要真有这个耐心跟学生好好解释，他们会傻到跟舍管动手？我都调查过了，他们四个全是成绩不错的孩子，主动打人这种事，他们干不出来的。”
秦雨欣急了：“我没有偏心，我讲的都是实话，怎么能因为他们成绩好就判定他们没有错。”
路非凡虽然很乐意看到小家伙为她心急，但也仅限于私底下，她伸手将秦雨欣勾到身后，目光冷冽看向校长：“你要怎么处理？”
“现在不是我要怎么处理，而是你，路非凡，你到底想要一个什么结果？”校长撑着桌面站起来，沉着脸，显然动了火，“路非凡，你搞清楚，是你拿过去的事要挟我重新聘用你，结果这才过去几天？啊！这才几天你就做出殴打学生这样的事情！你若不想干，大可以走人，回来了又不好好干，即便是要报复我，那也不该拿学生当出气筒！”
校长脸上怒气冲冲，吼起人来有模有样，藏在桌子下的双腿却颤抖得厉害。
叶秘书眸光微动，校长重聘路非凡这件事，她疑惑却也没特意了解，过去的事？要挟？她们两个人过去认识？她被要挟什么了？
“校长，姐姐她这学期真的有在认真工作。”秦雨欣探出头，打抱不平，“就是因为太认真了，检查卫生时严格按照了学校的条例要求执行，这才引发那四人不满，姐姐没有拿学生当出气筒。”
校长：“秦同学，你不能因为跟路非凡处......处对象就是非不分。”
秦雨欣瞳孔一震，脸巨红：“我，我没有是非不分，我们也没有，没有......”
路非凡捏拳头了：“池一桐！”
“你喊我什么？还想不想继续待学校里了！”校长压不住腿抖，还是老实坐回椅子上，“这里就我们四个人，叶秘书早就看破你们之间的关系了，怕什么，又没泄露出去。”
叶秘书：“......”她是看破了没错，但她是什么时候看破的？每次提到这个，她不都认为是危言耸听么？
校长瞧着路非凡的脸色，不确定道：“你不会是还没有追到吧？”
路非凡脸色更难看了。
秦雨欣则是红着脸，无从解释，好想有件隐身衣把自己藏起来。
校长懂了，眼珠子在她们二人之间溜了一圈，刚要讲话，一旁的叶秘书出声：“还是先处理正事吧，医院那边的伤势报告还没有出来，不过据老刘传回来的意思，那四名同学不同意和解。”
老刘就是四位同学的辅导员，是位知性护短的中年女性，在学生群体里声誉颇高，路非凡打了她的学生，方才她没吱声，保不准心底就记上这事了。
路非凡单刀直入：“要赔多少钱？”
“你以为所有事情都能用钱解决吗？”校长不想八卦了，她很愁，“你现在就去医院，去跟他们道歉，求得他们原谅，如果你们私下无法和解，我也得考虑学校的名誉，不可能放任你继续担任舍管工作。”
路非凡阴沉着脸，什么话都没说，牵起秦雨欣的手转身离开。
“路非凡，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作为校长，本不该因私情说出这番偏袒她的话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二人走后，叶秘书也欲出门，校长喊住她：“叶秘书，那天给你安排的相亲，我......”
叶秘书回头摆出标准式微笑，语气恭恭敬敬打断她的话：“劳烦校长您关心了，我其实已经有对象了。”
校长呆滞了，她嘴巴没跟上大脑：“男的女的？”
“这就不劳您挂心了。”叶秘书说完这句话，开门，迈步离去。
校长靠在椅子上，久久没眨一下眼，整个人呈放空状态，直到桌上文件被风吹得飒飒响，她回过神，低头浏览起文件来，只是效率较平时低了很多，好几分钟都没看完一页。
有对象了啊。什么时候有的？是女的吧？叶妈妈能接受她跟女生谈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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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欣被送回2区，见路非凡要独自一人出去，她赶忙扯住她衣角：“姐姐，我想跟你一起去医院。”
“年级第一准备逃课？”路非凡俯身捏了捏她脸颊，“别跟来添乱，回去吧。”
“姐姐，你是不是没打算跟他们道歉？”秦雨欣攥着她衣角的手没有松开，“虽然你这些天对同学的态度跟上学期不一样，可我知道，我知道你都是装的，你并不喜欢在这里工作，并不喜欢和他们相处......”
她仰着头，呼吸有些快，停顿了好几秒才道：“如果是因为我才让姐姐委屈自己做不喜欢的工作，不值当的，一点都不值当的。”
“不许红眼睛。”路非凡无奈，“你这动不动就哭的小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如果没有这小家伙，那团鬼东西根本没有丝毫控制她的机会，不就是一条命，还是一条充满穷酸气息的烂命，不要就不要了，可偏偏该死的，自己还有了牵挂，还就舍不得这条烂命了。
“你要真怕我受委屈，怕我觉得不值当，那就赶紧去把秦家童养媳这个身份撕了，赶紧把你那什么墓园哥哥踢出你的生活，赶紧答应我的追求，赶紧跟我回家上床，让我亲亲你的......”
秦雨欣眼眶不红了，因为全身红了，她踮脚捂住路非凡的嘴，羞躁得要疯了：“不许说！不能说！”
不用听都知道她后续说的话有多炸裂。
以前只知道她很会讲脏话，可她从来不知道，她会有一天讲话那么，那么骚气，每一个字都让她羞耻到浑身发烫发麻。
忽然，掌心一痒，她吓得连忙收回手：“你，你......”
“好好上课，别开小差，我解决完事情就回来找你。”路非凡趁着这个时间点没人，没忍住往她嘴角亲了一口，直起身时摸了摸她头发，笑道，“记得，别让我等太久啊。”
趁着她还有理智，快点答应跟她在一起吧，再拖下去，真怕自己哪一天不顾一切，生吞活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