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拿月的声音把那个人的话拉到了一个另一种意义。
“你是说……苏家？”这是苏辰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少年看了他一眼，“我可没这么说，不一定是苏家，也有可能是别的，但是这种事情谁又能知道呢？”
“……”
“走吧，想那些不如想想今天该怎么好好玩玩，车到山前必有路。”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佛系了？”
“呵呵……孤从来不佛系，不过是你现在想破头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不如活在当下。”
说着，霍长恭拿起一个面具，戴在了云拿月的脸上，“不错，这狐狸面具挺适合你的。老板，这面具孤要了。“
“好嘞，客官拿好，客官慢走。”摊主是一个老大爷，看着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腿脚麻利，丝毫看不出来是一个耄耋老人。
“……”云拿月看着手里的面具，沉默了一晌，在戴在脸上还是拿在手里选择了后者。
*
来到云州的第二晚逐渐降临。
当两个人共同踏出房门的时候，相视一笑。
看来已经逐渐有了默契啊。
就连苏辰也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唔……我们要去哪里？”
“陪轩轩玩游戏。”霍长恭说道。
“？”这个回答让苏辰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你们已经知道了他要玩什么游戏吗？”
“白日里就知道了，不过是要等晚上才能和他玩游戏。”云拿月关上门，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苏辰懵懵懂懂地跟在他们两个人身后，等到再次回来，小男孩就好像白天一样，依旧坐在地上堆土堆，看见他们来了，还颇有心情地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你们来了呀，我还以为你们都不准备来了呢。”
“白日里邀请我们，时间已到，又如何不能来？”霍长恭在他的身边坐下。
“你倒是聪明，我还以为会是你一个人来，哎呀呀，失算了。”男孩笑眯眯地看着云拿月，转头对霍长恭说道：“可是我只想和他一起玩呢……”
“想和我玩？”云拿月看着他，“拿命和我玩？”
“嗯哼，不过是一条命而已，能找到一个合格的玩伴也很不容易呢。”
“说出你的游戏规则吧。”
“好呀。”男孩的话音刚刚落下，他们所在的四周环境逐渐开始变得虚幻，就连霍长恭也都感受到了。
这里不是他们所在的地方，而是一个隶属于男孩的地方。
换句话说，这里是男孩的领地，在这里，他就是唯一的神明。
看见他也出现在自己的领地，男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为什么你能来到这里？真是可恶。”
“我为什么不能来到这里？”
“哼，来就来了吧，反正这里是我的地盘。”随后，男孩看向云拿月，“我们的规则就是，在规定时间内谁先打破四周的壁垒，谁就是赢家。”
在少年的四周开始逐渐出现土堆，就好像白天男孩在堆得那样。
“既然是游戏，有规则，那不妨说说，赢家能活得什么，输家要付出什么？”
“如果你们赢了，我带你们去找爷爷哦，如果你们输了……啊，这可真是一件让人烦恼的事情。”男孩扶了扶额头，不过接下来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绝妙的办法：“不如这样吧，如果你们输了，你们要称为我的手下？”
虽然男孩在微笑，但是话中表达的意思却是充满着威胁。
“人不大，口气不小。”凉凉的嗓音，冷如冬水。
“这对于你来说一定很简单吧？”
“开始吧。”云拿月别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不过男孩丝毫不在意，他的开始说一些听不懂的话语，但是随着他的话，两个人的四周升起了五个土堆。
就像白天那样。
“呐，要开始了哟~”
“砰——”
一声巨响，两个人的土堆在同一时间全部破灭，空气中甚至还漂浮着尘土的味道。
“哦？你果然是强大的。让人……”男孩伸出舌尖，舔了舔嘴，眼神中带了一丝疯狂，“想吃……”
“吃？”云拿月伸出手，那柄已经被苏辰和霍长恭眼熟的镰刀出现在这个被隔绝的空间里。
阴冷潮湿的气息瞬间布满了这狭小的地方。
男孩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的身体开始逐渐颤抖，清脆的骨骼碰撞声音在剩余三个人的耳中不停地回旋。
这不是正常的声音，更像是……
霍长恭沉着眼眸，看向站在中央的少年，亡灵全身的骨头互相摩擦的声音。
“你……你到底是谁？！”男孩有些惊恐，看着云拿月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势在必得变成了恐惧和害怕。
这是他从来没有感觉到的，不论是谁都没能让他有如此感觉。
“我？在你邀请我一起玩游戏的时候，就应该猜到了，不是吗？”
“这……这不可能！！你明明是最低/贱的灵魂，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男孩尖叫，他根本不相信言情的一切都是事实。
“最低/贱？”少年咀嚼着这三个字，“我到底是不是最低/贱的灵魂这件事要保持怀疑。但是你们……违背契约，私自建立亡灵大门，这件事已经成功惹怒我了。”
这不是霍长恭第一次看见少年原本的样子，但是每看见一次，都会让他忍不住屏气，生怕惊扰到他。
少年露出了他原本的样子，银灰色的头发，充满着死气的眼睛，长长的灰色头发及腰，身上原本的衣服开始逐渐变成了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服饰。
上面绣着他们看不懂的花纹，不知道是何种针线制作而成，充满着诡异的死亡，一条黑色的项链出现在他洁白的脖颈上，形成了视觉上的反差。
那黑色的项链是一个“十”字一样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黑色的项链似乎闪过了一道光，但是这里并没有任何光源。
“不……不……”少年瘫坐在地上，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慌乱地伸出手，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却没有丝毫反应。
少年的脚步开始朝着他慢慢地走着。
十步
九步
八步
……
一步
到了！
男孩已经退到了这个隔离空间的边界，再也无路可退。
他绝望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这可不是一个好问题。”
“不要，不要杀我，我带你去找王坚，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男孩抱住头，嘴里喃喃有词，浑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蜷缩在这个空间的一角。
“王坚？他不是你爷爷吗？”苏辰被眼前的一切惊到了。
他知道这个人很强，甚至可以说强到离谱，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今日骤然看见，仅仅是看着他，心底就会油然而生一种敬畏，这是对强者的敬畏。
等到他反应过来，就听见了男孩的喃喃有词。
听到他的话，男孩害怕的脸上浮现出轻蔑，似乎对于他口中的人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带了嘲讽。
“爷爷？哈，就他？说出去也不怕被笑掉大牙。”
“你白天可不是这么说的。”苏辰不服气地反驳。
男孩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苏辰，“如果说关系，他确实是我血缘上的爷爷，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是活人了，他也就不是我的爷爷了，而我，是他的长官。”
“长官？”听到他的话，云拿月垂眸。
蓦然和他对视，男孩眼中闪过慌乱，但是还是故作镇静，“对，他不过就是我手下的一个人而已……”
少年思索了一下，坐在地上的男孩一点一点地往旁边移动，想要趁着他不注意逃离这里。
但是还没移动几步，那柄黑色的镰刀就横在了他的脖子跟前，只要他再动一下，掉的可能就是他的脑袋。
男孩不动了。
“这个空间是谁交给你的？”
“什么？”男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割裂空间，也就是你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
“这……”王轩眼生四下里飘了几下，想要找到时机赶紧离开这里，但是眼前的视线就被少年挡住了。
“不要和我耍什么花招，也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在我还愿意和你讲道理的时候，你最好全部都给我说出来。如果我不愿意和你讲道理了……”
镰刀再次朝着他的脖子靠近了一寸。
少年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其中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确定自己离不开了，男孩才低下头，“我偷偷学的，他们都不知道。”
“偷学？”
“嗯，这个东西原本是给上面那群人的，但是我当时偶然听到了，就自己去弄了，结果还被我弄成了。”男孩苦笑一声，继续说道：“然后我就靠着这个空间，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说完，他还洋洋得意地炫耀，语气中充满着对于王坚的不屑，“所以王坚现在只能在我手底下做事。比我进来的早又如何，还不是被我压了一头？”
听到他的话，云拿月蹲下身子，锋利的刀刃挑起他的下巴，语气冷淡，但是不容小觑：“上面的人，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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