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安回过神来的时候童岚已经把程乐带回办公室了。
离放学还有一个小时，最后一项比完，统计完分数就可以回家了。
“辛苦了，辛苦了。”
刘晓梦比完就靠在林佳佳身上了，孟维京在旁边扶着她回班。
“喝口水。”
“休息一下。”
“我帮你拿扇子扇扇。”
运动员的福利就是享受全班的照顾十分钟。
女子最后一场跳高比完，成功收工第一天。
墨知锦比许写绎回来的早一点点。
“咳，坐好一下啊，童姐让我说两句，虽然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安念勘站在前面，和在教室里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差不多。
“不知道就别说了。”
“班长，为难就别说了，直接放学。”
话是这么说，坐的懒懒散散也是坐着了。
“行，那就说点。”安念勘主打叛逆，听了但没完全听，“我们班的话就……尽力就好，反正没什么特别远大的志向，主打陪伴。”
叶裎把现在学校统计出来的他们这个年级的分数记下来给了安念勘。
“哇，我们班意外的还不错诶。”安念勘眼睛放光，“现在是第三！你们厉害啊！”
“那是！”周喻这个时候出来说话了，他是为数不多三项报满了的人。
一个人除接力外只能报三项，一直都是这么规定的。
“难的是接力。”孟维京叹气，“4×400和4×200都挺难得高分。”
“明天还有八百米五十米什么的。”林佳佳也附和着点头。
安念勘本来也没抱有特别大的希望：“有道理，没事，保五就行，前一半，还有空间。”
论，一个摆烂的老师接了一个摆烂的班选了一个摆烂的班委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
“‘还有空间’是这么用的吗？”程以安有点郁闷，但他说话的声音不大没什么人听得见。
墨知锦听到了，凑到程以安耳边说：“别纠结太多，我们班就这德行。”
程以安原本只是想自己吐槽一下，还以为没人听到，听墨知锦这么一说吓了一跳，他下意识转头。
只要再靠近一点点就会碰在一起。
有点突然，墨知锦顿了一下就退开了，程以安退不了，把头转回去。
近距离看，程以安的嘴唇很红，脸上也比之前有血色了很多。
“听到你问我才回的。”墨知锦小声说。
“没事，我原本以为没人能听见。”程以安闭眼缓了一下，手捂着红透了的耳朵。
好可爱。
但莫名有种罪恶感。
听安念勘说完“放学”，全班人才笑着散开。
“你和姐姐回去是吗？”墨知锦想起问了一句。
“嗯，等会还要上去找她。”程以安把外套脱掉，递给墨知锦，拿起自己的衣服，“谢谢。”
“那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墨知锦接过衣服朝他摆摆手。
“好。”
程以安走到教学楼楼下刚想发信息。
“哟，这么巧。”程乐走到楼梯口刚好看到程以安。
职业原因再加上她自身不爱穿高跟鞋，她的鞋子都是小白鞋居多，走路没有声音，某种情况下特别适合去当班主任。
程以安等她走下来。
“怎么不穿外套了？”
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的举动，程乐总是习惯去找程以安身上的不同，哪怕只有一点点。
“脏了。”程以安实话实说。
“那刚刚你穿的外套是谁的？”程乐疑惑。
“同学的。”
其实如果不想让程乐知道，程以安完全可以说就是刚刚弄脏的。
但程以安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程乐面前好像从来没想过要去撒谎。
或许是因为无论怎么说谎都会被发现，又或许是因为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唯一的亲人，还不如坦然一点。
“哦～我也是说，不像你的。”程乐回想了一下，“看着挺长的。”
“嗯。”
“感觉我好久没有走这条路了，明明之前走了三年都走腻了，现在想想还挺怀念。”程乐就和程以安并排走在这条路上，“没有任务，不看手机的感觉真好。”
汪汪——
两声小奶狗的叫声吸引到程乐了。
“有小狗在叫你听到了吗？”程乐戳戳程以安，“好像在草丛里。”
“听到了。”程以安跟她走过去。
那只小狗的毛是白色的，身上有很多泥土，看起来脏兮兮的，但程乐很明显不会觉得脏。
她对这种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我去买根火腿肠给它吧，你等一下。”
“好。”程以安点头。
小卖部不远，就在过去一点点，但是刚好在拐角处，程乐要探头出来才能看到程以安。
这个小卖部很有年代感了，店里只有一个小电扇在“呼啦呼啦”的转，墙上放着十几年前的杂志和报纸，下面摆着一些现在很少能看到的零食，甚至为了追寻潮流，近几年还放了一个冰柜在旁边。
就是这个店铺的位置不太好，旁边没个小学、初中什么的，但环境还行，前面就有一颗香樟树。
周围的建筑在近几年几度翻新，只有这家小卖部一直没变过。
当然，这是程乐听说的。
小卖部里的是个老爷爷，长得不算很和善，用有点凶来说也不为过。
“要点什么？”看见有人来老爷爷也没起身，只是抬眼看了看，继续坐在躺椅上摇啊摇。
程乐依旧保持着笑脸：“你好，请问这里有火腿肠吗？”
老爷爷看着程乐觉得面生，将眼睛闭上，摆摆手：“要什么自己拿吧，不用给钱了。”
程乐有点受宠若惊，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看见老爷爷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没说话。
店里明面上没有收款码之类的东西，好在程乐有备着现金的习惯，把两块钱放好后才拿着火腿肠走回去。
程以安弯腰看着那只小狗，只是看没碰。
两个人对视，小狗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程以安。
程以安也很无奈，只能伸手，没想到反而是这只小狗先蹭的他，吓得他差点缩回来，最后还是没动。
想起自己口袋里有纸，程以安拿出来放了两张在小狗身上。
让程以安去拿或者去抱这只小狗他肯定是不敢的，但他又不想这只小狗那么难受。
正好程乐回来了。
“吃吧，饿了很久了是不是？”程乐怜惜地看着这只小狗，“可惜我们没条件养你。”
小狗像是听懂了，弱弱的叫了一声。
程以安不再看着这里，而是静静地看着夕阳落下的地方。
“算了，都是这么过来的。”程乐伸手抚摸了两下，又帮它把纸巾盖好，“我们只能帮你到这了，希望你也别太难。”
“走吧。”程以安最后看了一眼，往前走。
“嗯。”
到家后程乐熟练的坐到沙发上，冲程以安眨眨眼。
程以安心领神会的去做饭。
倒不是她不会做饭，只是没有程以安那么会做，再加上她实在太久没做了。
程乐跟阮雨秋说了很多今天发生的事，阮雨秋也日常抱怨工作不易。
“羡慕你，还有人帮你做饭。”阮雨秋叹气，“天天吃这些东西我都要腻了。”
“回去给你带东西，你想吃什么？”程乐笑笑。
“算了吧，你到底是去玩还是去工作啊？”阮雨秋的羡慕都快溢出屏幕了。
“当然是工作啊！只不过今天下午我请了半天假提前回来了。”程乐“嘿嘿”两声，“明天后天呆两天。”
阮雨秋一副“原来是这样”的样子：“我收回我前面那句话，我要吃蛋挞还有麻薯球。”
程乐：“好好好，那你先做课题，我吃饭去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阮雨秋恨恨的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吃吧！吃死你最好！”
嘟——
程乐直接挂了。
笑的直不起身子。
程以安无奈的摇摇头：“吃饭吧。”
“你们这两天都是运动会是吧？”程乐边吃边想，“有空可以带你去买点衣服什么的。”
“其实可以不用的。”程以安说的真诚，“我很少穿校服之外的衣服。”
“好吧。”程乐猜到了，说不过他。
每次买衣服都是她买了把商标剪掉再拿过来的。
好像基本上只要是程以安自己能弄就不会叫她买，细数起来，程以安叫她买过的东西少之又少，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吃完饭，程乐把碗洗了，程以安洗完澡后把衣服洗了，晾好。
两个人不睡一间房，程以安进房间刚把书拿出来就接到了墨知锦的电话。
程以安最近已经有点习惯了有人在这个时候适当的打扰一下他。
“怎么打电话过来了？”程以安把书抱在怀里跟他说话。
“觉得你应该已经把该做的事做完了。”
程以安心情好，他心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是，看一会书准备睡了。”程以安坐到床上，“挂着吗？”
“嗯，挂着吧。”
两个人挂着电话不说话，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的事，不会尴尬。
没有固定时间，挂到大概半个小时这样就下。
这次原本应该也是的，但中途出了点意外。
“以安。”程乐敲了敲门。
“我姐姐，先挂吧。”程以安把手机倒扣在床上等墨知锦挂，朝门外喊，“进来吧。”
“怎么了？”程以安走下床，还以为有什么事。
“我睡不着，过来看看你。”程乐走进来，一脸难过。
“怎么了？”程以安听见程乐没什么事就坐回床边，“认床吗？”
“可能是。”程乐坐到程以安旁边，“也可能是旁边没人。”
程以安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也有这种可能。
“跟我睡吗？”程以安小声问。
“也不是不行。”程乐双手合十，双眼放光。
“那我先躺下了，以安你早点睡！”程乐躺在床上，就赖在这了。
“那就睡吧。”程以安站起来把灯关了，叹了口气。
无论白天有多好的伪装在晚上最放松的时候都会暴露无疑。
程乐现在只希望他能好好睡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做好以后都不准时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