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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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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素到了慈安寺里不过两日,寺中常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在寺中逗留,还时常偷窥她。

“是邓天锋和郭良?”姜盈盈说过这事,虞循也打探过。

玄素点头,“有这两人,但不止,奴婢后来查到,那些人里有些是游荡各个县城里的地痞流氓。”

她当然知晓这些人不可能是真正的凶手,可有了目标总比在黑夜里摸瞎的好,她打算再在慈安寺里待上一阵,等这些人有动作了她再顺着这些人找出真凶。

但陈宅里传出了“陈玉”的鬼魂回来了,闹得城里人心惶惶,又不知谁穿出了曹襄爱慕陈玉,欲求亲被陈兴文拒绝不得,使得陈玉无望自尽,曹襄为此伤心欲绝的传闻。

她住在寺中,疑心这些传闻的来源,但也担心将已经盯紧的线索丢掉,只能按捺着,等着小郎君来寺中时再问清楚。

小郎君隔日就来看她了,只是遇上次的提议让她离开南漳县的态度相比,这一回他一见到她就十分迫切地催促她立刻离开,接下来的事全不要管了,交给他来调查。

玄素察觉出不对劲,也想得到一定是陈宅那边出了问题,可追问许久,小郎君都不肯说,只说会马上安排她走。

她没肯答应,说了自己调查的进展,一定得查下去,她说服不了小郎君,陈杰也没能劝服她。

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小郎君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必然已经在做准备了,她也不能再拖下去,于是在小郎君走之前先假意答应,但要再等两天,两天之后就按照他的安排离开。

陈杰相信了。

玄素也想到了一个办法,在凶手下手之前,她先失踪,从明处转到暗处,打凶手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有人能从他们主仆三人相继出事这件事上发现蹊跷,或许能将此事闹大,不至于让她接下来的调查孤立无援。

但问题在于怎么失踪,失踪后去哪儿呢?

这个时候姜盈盈找上了她。

她在慈安寺的那几日,不知她发现了邓天锋和郭良等人的监视,姜盈盈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发现了自己处境尴尬,尤其在她见过陈杰之后生出的焦急情绪,主动来问她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她从前确实和姜盈盈有过一些来往,但只是见一面说几句话的交情,况且她看起来文弱秀气,遇上这种杀人放火的事可吃不消。

但姜盈盈先跟她坦白了,只一句话,就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也使得整件案子的进展往真相上更靠近了一步。

玄素看了姜盈盈一眼,随即说道:“姜娘子的阿爷曾是汜州府司法参军,当时前任府君韦刺史还在时,曾派姜参军调查过陈家,起因是……陈家依靠南漳县衙和崇川县衙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宁知越面色霎变,玄素忙解释:“是什么还不知道,这些事恐怕是家主和小郎君都不清楚,小郎君应当是后来发现了什么,才想让奴婢离开,且当初他们假借去外地行商逃离南漳县,也是有了重大的发现,否则何以抛下偌大的家业?”

“你如何确定他们是自己离开的,我听说他们逃去惠州,张家、杜家、曹家、李家、吴家……还有你方才提到过的贾家都曾派人去追查过,就没有可能是被他们谋害了?”

玄素肯定道:“不可能的。家主和小郎君离开前,奴婢特意回了一趟陈宅,小郎君见了奴婢安然无恙先是惊喜又是恐慌,直说让奴婢赶紧离开,他们也要走了。

“奴婢不解其意,想要问清楚,小郎君道‘说不清楚,他们蓄谋已久,阿姐的死,青予的死,陈家当年的鼎盛如今的将要面临的下场,一举一动都在他们掌控中,你不要再查了,谁来都收拾不了这个残局。’”

谁来都收拾不了这个残局……

宁知越眸中闪过一丝一样的情绪,似有所想,问:“他还有没有说过其他的?”

玄素摇头,“当时奴婢已经从姜娘子那里知晓姜参军的亡故并非是意外,姜娘子说姜参军调查的那段时日多在南漳县和崇川县徘徊,期间有回过汜州家中,回来的那几日总是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姜娘子还去问过几句,但姜参军只是叹气,说了几句意味不明的话。”

宁知越朝着姜盈盈看过去,姜盈盈的视线往外又扫了一圈,见没人过来,接过话道:“这桩案子是韦刺史交与我阿爷密查的,韦刺史病故后那段时日,阿爷一直在汜州府衙待着,回到家中,也总是叹气,我问他缘故,他说‘韦刺史已亡故了,这案子如何查得下去’。

“我当时不明白这话中深意,只觉得阿爷似乎在纠结着一件事,直到阿爷决定再去一趟崇川县……临行前,阿爷似乎也很担心,想让我与阿娘去京城,当时我与阿娘都没能理解他的意思,等到他……

“消息传回汜州后,我起初也觉得是意外,直到韩刺史与计长史带着灵柩回到汜州,阿娘哭得几欲昏死过去,计长史只得招了我来问话,问我知不知晓阿爷去崇川县前的公文都放置在何处,因府衙要接办阿爷未完的案子,需要那些已调查过的案卷。

“我只当是真,领着二人去了阿爷书房,看着他们二人在书房中翻找,却一无所得,渐渐变得焦灼,反来问我有没有其他遗漏的公文。我隐约觉得不对,却没有证据,反问他们要找的是什么。

“计长史没答上来,看着我愣了一会,才与韩刺史说‘她年纪还小,姜兄办事最有章法,从不让家人过问,既然找不到,想来只有这些’,于是两人重又回到厅堂,着人帮着办了丧事。

“计长史的话说得不错,但不算全对,阿爷一贯公私分明,衙门里的公文鲜少会带回家来,有时遇上十分紧要的,带回家中处置妥当,第二日去衙门也一定不会忘了带走,但阿爷公案上的那叠公文却是从阿爷离家前摆在那儿,直到他‘回来’,都没能送还到衙门去。

“因此,我想到另一种可能,这堆公文只是做掩饰之用。寻常时候,阿爷收到重要的书信物件,总会藏在书房博古架后的暗格里。我等着夜深人静悄悄去了一趟书房,循着旧时的记忆发现了暗格里果然藏有东西。”

“是什么?”姜赟找到的线索,恐怕正是关键的证据。

“只是五封书信,其中三封是韦刺史给阿爷的回信,另外两封,一封是蔡节使让阿爷便宜行事的回信,一封是要交与虞相公,称‘汜州将生遽变,信中不能道尽,若能返京当见面细说,若遭不幸,亦当时刻留意汜州,另烦请照拂妻女一二’,但这封信没能寄出去。而阿爷与虞相公所说的汜州遽变,只能从韦刺史的回信中窥得一二分内情。”

按照信上内容的顺序排列,姜赟给蔡节使写信应是在与韦刺史最后一次通信后,而所有信件中,最关键的内容就在韦刺史的三封信里。

最早的书信是永成十一年年初,韦刺史发觉陈家虽然解决了南漳县的赋税问题,但是随之而来百姓仍旧交不上赋税,只能将田产卖给富商,尤以陈家为首,收拢田产最多,除此之外,陈家还在南漳县开了救济堂,使得难民涌入大批涌入南漳县,有大半投入陈家做了田庄佃客,又有其如今在南漳县乃至汜州如日中天,不止与南漳县和崇川县县令打得火热,似乎还与袁志用有来往,恐其有不轨之心,是为袁志用所派来的,不能不防备。

许是阿爷的回信与韦刺史的信隔了许久,她也没能找到阿爷的回信,但从韦刺史的回信中可以想见,阿爷是打听到了重要的线索。

韦刺史信上说:即便陈家由李开济实际操控,但也不可对陈兴文和曹荣掉以轻心。又叮嘱阿爷调查贾洪的时候需千万小心,慢慢来不急于一时,能证明李开济与贾洪有来往的证人也需保护妥当。

那时韦刺史已经病重,自己也有预料到可能命不久矣,但对案情十分重视,放心不下,打算请奏朝廷,让阿爷接任汜州刺史一职,也好尽己所能将此案查清。

但还没等到韦刺史的奏折送到京中,他已病故,而不久后她阿爷也意外身亡。

“这前两封信里都是关于我阿爷调查陈家,与韦刺史商议案情的内容,但第三封信……我觉得那封信并未来得及给阿爷,而是阿爷回了汜州后偶然所得。”

依她想,若是阿爷收到韦刺史的信,也当与此前的两封信一样妥善保管,但那封信……不能称之为一封完整的信。

信笺只剩了一半,还有被揉攥过的痕迹,而信笺上的内容,是韦刺史尽自己最后之力,想要提醒阿爷,韩阳平是府衙的内应,另一半些了什么不得而知。

“我还记得,韦刺史病故后,阿爷得到消息很快赶了回来,着家不过一盏茶便直奔刺史府去,深夜回来后又将自己关在书房许久,所以我猜想,那封信应是阿爷去过刺史府后意外所得。”

宁知越凝神,若是如此,韦刺史之死恐怕也非是世人所知的病故这么简单。

计逢与韩阳平走得近,又帮着韩阳平找信,姜盈盈会怀疑他也很正常,但是关键的证据都在姜赟给韦刺史的第一封回信上……

韩阳平和计逢可能与凶手有来往,却不一定是同伙——至少现在不是了。

第一封信上有幕后主使者布局下极为重要的线索,同样也是揭发真凶有力的证据,韩阳平与计逢急着问姜盈盈要信,韦刺史那里收到的信件说不得早已落入他们手中。

以他们对凶手的防范,姜赟的第一封回信应该还在他们手中。

“你这些年在计家,与计淑和韩玉娇两人在一处,可有发现?”

姜盈盈叹息道:“我因韦刺史的最后一封信对他们起疑,他们何尝没有怀疑过我与阿娘?当初阿娘去慈安寺静养礼佛,我被接到计家,他们便又趁那时将我们宅子里里外外搜查过一遍。

“好在我提前看到信私藏起来,又换了阿爷与虞相公平素来往的书信进去,才没让他们得逞。只这般他们还是不放心……或许当日韦刺史发现韩刺史有二心时,韩刺史也担心到韦刺史要将他告发,之后也是多次询问过我,还有没有发现阿爷的书信或是阿爷放重要信件的位置。

“我知晓他们目的,只得装傻,这些年才稍稍对我放松警惕。我不方便出现在他们府上书房这等重地,只能暗中打探着哪些人与韩阳平和计逢有来往,再告诉玄素,让她私下去打听。”

话转到玄素这儿,她又接着前面未说完的继续道:“因姜娘子的这些线索,小郎君又如此忧惶,奴婢担心他们即便想走,也怕会在途中遭难,于是趁着偷偷跟着他们到了惠州,看着他们平安从惠州客栈里逃走,才回了慈安寺。”

接着,那几个跟着家主的商客回来报了信,张绍金与杜昆两人直接找上曹荣,表面上是去质问曹荣是否知晓家主与小郎君的下落,但接下来三人便又召集了几个商户派出几人往惠州打探消息。

也是这一回,她见到了从姜娘子那儿听说过的贾洪。

最初跟随姜娘子的半年里,她怕凶手要找玄素在城中布防,又恐自己暴露牵累到姜娘子,并不敢常出寺走动,便是在姜夫人身边也谨小慎微。

待她失踪的消息渐渐平息,她才开始着手调查姜娘子那里的得知的线索。

最初是趁着姜娘子在南漳县为姜夫人置购衣料日用为她掩护,悄悄往人群中去探听消息,姜娘子不在的时候她就趁着夜色在潜入邓家、郭家,然后发现他们常与张绍金和杜昆来往。

她亲眼看着张绍金和杜昆去找李昌翰和吴通深夜密谈,说了什么不清楚,却知晓他们白日又往陈家去讨好小郎君,有几次还去了曹家,不到一盏茶又被李开济轰了出来,还厉声呵斥,让他们少来打扰。

她从前在陈家也常见李开济,那时陈家下人也是看人下菜碟的,遇上她和青予总不会有好脸色,她是从不惯着那些人,稍有怠慢是一定当场发作,要与管事的要个说法。

那时候李开济是曹荣的帮手,曹荣在时他管宅子外的生意曹荣不在,宅子里的庶务就由他打理,逢着她讨要说法,李开济总是陪着笑脸,与曹荣一样,和气得不能再和气,便是处罚下人,也有和气的方法。

那时她就听说,李开济还有一个病重的儿子,为了给他儿子治病,他是正邪两道都听,又常去烧香拜佛,与人也尽可能为善,就为了给他儿子积阴德。

这话放在她不知晓韦刺史给姜参军的书信前,她是深信不疑的,从那之后,她对谁都有怀疑。

她与姜娘子合计过,韦刺史的回信里提到了李开济与贾洪来往过,想来是在调查陈家时查到了李开济身上,又顺着李开济查到了贾洪那里。

她是姜娘子以担忧姜夫人为由,买回来照顾姜夫人的丫鬟,姜夫人不知晓她们之间的秘密,也不好惊动姜夫人,碰上姜娘子不在的时候,她没法离开慈安寺太久,更不用论去崇川县。

姜娘子提议,仍旧按照姜参军从前调查的顺序,先盯住李开济的动向,找出韦刺史曾让姜参军保护的证人。

“人找到了?”

玄素点头,脸却垮下来,“李开济随着曹荣离开陈家后,就在替曹荣打点酒楼事宜,常与人有应酬,都约在飞香楼里。”

宁知越扬眉,她若是没记错,这飞香楼……是妓馆吧,约在这种地方见面,身边总少不得有人作陪,那证人是飞香楼里的人……

宁知越猛然记起,当日阿商来找女鬼杀人案的七名死者,其中就有一女子,是飞香楼中颇有名气的妓子。

难道……

玄素见她有所猜疑,叹息着点头,“奴婢想办法去打探过,飞香楼里的人说李开济常点的一位妓子名叫雅歌,且当初姜参军也曾去飞香楼见过这女子两次,所以姜参军说的证人应当就是这位雅歌娘子,只是……去岁,她也溺水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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