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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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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循与姚琡在城中寻了一夜,依然一无所获,翌日一早依照原定的计划都往施宅会和。

见到施绮与春杏焦急往外张望的脸,便知道宁知越还未回来。

此时,三人心中俱是忐忑难安,究竟因何缘故,使得她一夜未归呢?

施绮问:“张家和杜家那边也为传来消息,总不能昨夜的事也不了了之了吧?”

她最是清楚张绍金与杜昆是难民逃入此地,来汜州最初几年皆是二人靠着偷鸡摸狗的本事在各乡县晃荡,最拿手的就是敲诈勒索,一点小事都能被二人嚷嚷得天要塌下来一般,后来发际了,更是爱在众人跟前耀武扬威,唯恐旁人不识他们是谁。

如他们二人这般,且不说他们与陈家的恩怨,单宁知越这般可视为挑衅的举动,即便不敢大闹一场,也必定得要个说法。

虞循道:“昨夜夜已深,他们派出去追踪的也只寻到一半走丢了人,我与他们问了追寻方向,也未寻到人,又着人去盯着杜家和张家,至今还未有消息。”

且张杜两家尚且有人看守,真有异动,自有人禀报,无需多虑,只忧虑宁知越为何至此时还不还家?

以她之能耐,即便落难也必会留下蛛丝马迹的线索,不至于一点消息也无,如此是说明她故意暂且隐在暗处吗?

正思索间,门外有了动静,几人只当宁知越回来了,俱是猛然起身往外探去,抬眼一看,原来是祝十娘夫妇不知怎生寻摸到施宅来了,因问缘故。

昨夜虞循与姚琡在城中搜寻宁知越下落,并请了许仲昇派县衙差役往个坊店铺内去探查,祝十娘夫妇现今落脚之处正是当日宁知越住过的悦来客栈,夜里得闻官府寻人,听得一二内情,知晓是寻宁知越,这才来问询缘由,主动请缨帮忙寻人。

他二人用心虽是不纯,于宁知越并无旧怨,虞循也未避讳,说了宁知越失踪前因后果,方想起当日宁知越之所以能入公主府皆因这二人之故,只十分好奇,他们夫妇缘何会会帮她?

祝十娘见他由此问,也心知他们谎称师徒应是已被识破,但个中内情许是未曾说明过,因道:“当日确是偶然遇见阿越。我们夫妻两个原本答应了一户人家去表演,因选入公主府,日后也没法出来,又不好推了那主顾,妨碍日后生意,于是去寻些同行的旧友,请他们代为演出。

“那日还落着大雨,我们乘马车往公主府去,途中瞧着雨幕中阿越衣衫尽湿,很是狼狈,在公主府附近躲雨。她年岁与我们幼薇相仿,我瞧见她如此颇怜惜,便上前问她怎么回事,她语焉不详,只道有人在抓她,须得有个地方躲一阵。我以为她也是被人贩子盯上,好容易逃出来,生出恻隐之心,这才想帮她一把。”

虞循愕然,竟然……只是意外?她出现在公主府外,已是在想着法子要进公主府,只是没想到祝十娘夫妇来得如此凑巧,帮了她一把。

他暂且放下这些,思索起当日姚琡未宁知越开解的言辞。

冒充宁知越的神秘女人出现后,姚琡便跟丢了宁知越,那些跟踪她的人也跟丢了,只需半日功夫,宁知越便能从南漳县回到汜州,凶手这么快又找上了她吗?

他问姚琡:“你后来是如何寻到宁娘子的,你在南漳县时,原先跟踪她的那些人再何处?”

短短几日,回想这段记忆已不下十次,有对着许多人述诸数遍,姚琡几乎不动脑子都能背出那段说辞来。

“就是你与她去刺史府的那日。她从南漳县跑得没影,我也就跟着追陈小川和那个陌生女人,但那两人也跟丢了,只好再回南漳县,因担心那神秘女子冒充她故意伤人会让官府怀疑上敏敏,那段时日我一直留在南漳县,也是要瞧一瞧那些跟踪敏敏的人究竟什么来头。

“不过敏敏没了踪影,我也没再看到那些人,一直留意着县衙查案,直到有人给许仲昇报信,他又派人往汜州去,我也就跟着去了汜州。起初我是跟着许仲昇的人追查到公主府,但途中发现了敏敏与你那长随在一处,便叫轻风轻云跟上去把人看住,谁想她往刺史府去了,还与你一同离开。我想着寻她费劲,找你还是不费工夫的,便暂且放下她不管,只专注许仲昇这边查案。”

再想起此事,虞循也是恍然,宁知越那日突然来寻他,他便觉得颇蹊跷,但因寻石僧,他也未曾多想,原来她是发现了有人跟踪她。

但凶手既然已在宁知越逃往汜州之时就发现了她的行踪,为何还得等到半个月之后,宁知越到了公主所在的沉雪园,才派人去探听消息?

“还有一点也颇蹊跷,宁娘子初来汜州,即便如曹襄一般,将她认错了,也没有必要如此赶尽杀绝,逼迫的这样紧,到底是为什么呢?”

姚琡和施绮默然不出声,若是凶手认出了宁知越,就是有可能对她下死手的。

这是宁知越藏得最深的秘密,也关乎她的安危,她如今只是宁知越便招来凶手的针对,若是众人知晓她就是陈玉,那南漳县不得闹得更加轰动?

只有一桩,若她是陈玉,当年顶替了她身份的女尸,陈杰与玄素的证词,乃至陈家的案子都会成为明面上的疑案,便到了不得不查的地步,凶手是不是会顾忌许多,不敢再对她做些什么了呢?

两人私下里眼神数个来回,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虞循实情,这时,祝十娘忽然出声道:“有一桩事,我也不知道对你们找人有没有帮助,与阿越有关的,我自己思索着有些想不透彻。”

虞循因让她但说无妨,祝十娘想着措辞,略顿了片刻,方道:“那是还在公主府里的时候,我们闲不住,往外与人闲聊叙旧,她却总在自己屋里孤零零地待着,有那么一两回,我们回去时,瞧见她拿着一叠信在暗自琢磨,见有人来了,便匆匆收起来塞进怀里。

“起初我也只当那是家书,她闲暇之时看一看并无异常,也并未放在心上,只这事在我们到沉雪园之后,就是第二日韩娘子与映秋娘子在褚玉苑闹过那么一通,惹得漪兰姑姑大怒,召集褚玉苑所有人往前院去,我与她说了前院的情形,她却频频走神,神色也略显焦愁,反复问我是否要搜身。虽说后来被旁的话扰乱,但如今想来,她似乎很担心搜查。”

若是家书,上面有宁家落款印信,担忧被查出泄露了身份,也实属正常,但她是偷摸着回了中原,能收到信便表明她当时行踪已被发觉,她家人如何会让她继续留在这儿?

虞循霎时看向施绮与姚琡,施绮疑虑道:“我与她三哥确实早已知晓她的行踪,却也心知拦不住她,便由着她去,只给京中她二哥写过书信,再未联系过。”说罢转眸去看姚琡。

姚琡闻言,更是激动,“我们也没写过信啊,二哥的性子你们也都知道,他得了消息,唯恐惊动了敏敏,让她又跑了,亲自往邢州去抓人,哪还用得着写信。”

“会不会是越州?武安侯夫人?”

姚琡更是否定,“这更不可能,敏敏回了京,二哥屡屡强调,不许将敏敏偷偷回来的事往越州说,尤其是阿姐,我如今还想在阿姐知晓此事前,将敏敏带回去,免得受责罚呢。”

都说没写过,那还会有谁?

施绮最先站起身来,“我去她屋里瞧一瞧。”说着一径往宁知越屋里去,虞循与姚琡只在厅里等着,不多时,施绮面色沉如水,手中捏着几张笺纸快步走来,到虞循跟前,重重叹息一声,将笺纸递给他,“你看看吧。”

虞循接过笺纸,一共三张,一一展开,最上面一张上写着:今夜戌时,陈宅见。

另外两封依次是:南漳、溺水、公主,四月十二日沉雪园探春宴。

显而易见,第一张笺纸便是她今日离开施宅的缘由,而另外两张……

虞循的心猛然一沉,是他弄错了,宁知越之所以进公主府,是为这两封信,并不是以公主做诱饵,迫使圣上派人来。

当日是他误解了宁知越的用意,还质疑了她心术不端……

说不上该喜还是该悲,他的的确确是将宁知越的品行看明白了,却未曾坚定自己的想法,明明已经发现她诸多与以往相反的行径,察觉出她有诸多不能说的隐言,怎么还是被她故意的冷漠疏离激到,对她生了疑心?

回想那日她的冷漠,未尝没有因他诘问的寒心。

虞循静默自责良久,复而转醒,当日未知真相冤屈了她是自己的过错,然此时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需得先将人找回来,再寻个时机与她致歉赔罪。

他敛了那些发散的思绪,重新放回手中的三张笺纸上。

宁知越是被人约见,信是何时送来的?这三封信字迹一样,当是同一个人所写,又是谁在暗地里给宁知越提醒?

他正待问施绮将宅子中看守的人找来细问,身侧姚琡忽然惊道:“咦,这三封信字迹怎么与之前陈小川那儿发现的信的字迹如此相似?”

虞循和施绮俱是大惊,若是在宁知越来之前就有人给她写了这样的信引她来汜州,又给陈小川写信让他除掉某个人——疑似宁知越,也就是说,很早就有人在布局了。

“你仔细看看,是否真是一样。”虞循一边将信递给姚琡,一边招来阿商,让他回县衙将那两封信从许仲昇那儿取来。

姚琡将三张笺纸来回看了个遍,越看越觉得就是一样的,且还有些似曾相识。

他点点头,“应该不会错,当日敏敏只扫了一眼簪子,反而将这两封信捧在手上瞧了许久,脸色也阴沉得很,我还以为她是发觉陈小川与凶手合谋要对玄素下手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想想,或许她当时就发现了自己不对劲。”

说罢,他又不自觉心惊,凶手一边引导着敏敏做事,一边又吩咐陈小川对她暗下杀手,敏敏这不是被骗了吗?

“今夜凶手写信引她出去,会不会就是想借机除掉她?那敏敏昨夜不是身处险境,这一夜未归,会不会……”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

他未说完的话,让众人心头俱是一颤,提着心往外张望。

虞循尚算镇定,头脑也还清醒,他摇摇头,“还不一定,宁娘子提防颇重,此事与你们都未曾提起,她不会相信一个不知来历的人给的信,更不可能对那人毫无戒备,眼下最有可能的,当是她希冀凭借此人找到有用的线索。”

经他解释,姚琡反应过来,“对对对,敏敏已看过陈小川那儿的信,应能分辨这个人目的不纯,一定会提防的。”

他嘴上如此说,心里却始终平静不下来,宁知越一直未归,便说明她仍处在危险中,只得重新看那三张笺纸,奈何思绪纷乱,眼睛也跟着打晃,瞧着纸上的字都似分了家似的,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再瞧一阵,字还是那几个字,脑子里却凭空多生出旁的画面来……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又咦了一声,“怎么瞧着这自己有些眼熟?”

虞循与施绮再次看向他,“不是说是陈小川那儿找到的书信?”

“不是……”姚琡没抬头,专注的看着那几个字,又思索着怎么会觉得这么熟悉,倏而,心跳漏了一拍,想起大哥与敏敏是传过信的……但不对,大哥的字他是认得的,可不是这个,难道是大哥身边的人?

胡思乱想一通,最终只觉自己真是发了疯,大哥或许会利用敏敏,但还不至于害了敏敏性命,可这字迹……不是陈小川那儿,他一定在别处见过。

虞循闻言,取过一张笺纸,又细看一番,不知是不是被姚琡那边扰得心里不宁静,也觉出这字迹有几分熟悉,再取过另外两张,细琢磨着,忽而想起来,“瞧着是有些熟悉,像是冯太傅的笔法。”

冯太傅……

“我想起来了。”经他这么一提醒,姚琡果然记起,差点没跳起来,“不是冯太傅,是冯昭,这几个字笔法与冯昭的字迹如出一辙。”

很久之前,冯太傅书法著称一绝,在京中颇为流传,便是冯家败落,流散在外的遗迹还有许多人收藏,也引得许多人研习。虞循与冯昭交情并不深厚,只看过冯太傅的书法,却未曾见过冯昭的字迹。

不过,姚琡与冯昭来往并不多,他从来不喜读书,更别说耐性写字,会不会是认错了?

施绮也有这般怀疑,因问出来,姚琡十分肯定的说:“没有记错,就是冯昭,我离京前还看过,记得十分清楚。”

说起来,他平日里的确不怎么研习书法,更别说去书店画铺瞧一瞧,但离开京城那一日,他确实随着宁知越去过一趟城中的一家书画店。

那一日是上元节,是他与敏敏预备离开京城的绝佳时机,但却并非准备一离侍郎府就出城去,而是先在城中逛了许久,让身边跟随的护卫放下了戒备,也使得两个小儿看了一遍花灯。

当时宁知越跟他说,既然出来游街,也要装装样子,所以沿着城中各条街巷挨家铺面一一看过去,其中就曾进过一家书画店。

宁知越对画还有些兴趣,自去看画,他觉得无趣,却也不好闲着惹人怀疑,便随口让掌柜介绍介绍,掌柜许是瞧见他衣着鲜华,气度不凡,将他当做大客户,与他介绍了许多听都没听过的书法大家,还将那些字画都一一展出来请他鉴赏,他哪是真想看这些,因叫掌柜自己说着,偶然听到冯昭的名字,算是个熟人,便留意了几眼,因此记得清楚。

可要说此事与冯昭有关,他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冯昭那处境能做得了什么?

良久,虞循从笺纸上抬头,道:“我虽未曾见过驸马字迹,但他袭承冯太傅书法,此乃家学渊源,总有相似之处,就我所见,这信上字迹只有些许笔划相似,就整体字迹来看,行笔并不流畅,倒似东拼西凑而成。”

“会不会是他故意写成这样的?”

虞循还是摇头:“不可能,驸马精于此道,若想遮掩自己的字迹,模仿他人字迹写信很容易,但这几封信上的字迹十分刻意,像是有意仿照驸马的字迹。”

姚琡讶然,“那就是意图嫁祸给冯昭?这又是为什么?”

虞循也想知道为什么,当日宁知越随他一同去公主寝阁,回来时也问过他冯昭诸多事迹,会否当时她已知晓这几封信与冯昭也有几分联系,所以对冯昭并无好印象?

见两人沉默静思,施绮却道:“此事暂且不议,但这些信都是何时收到的?另两封尚不能知,只今日这一封约见到陈宅的,凶手如何将信给她的?”

虞循答道:“目下可以确定信一定是今日给的,世子这一日也随在她左右,不可知的时辰便是那段她独自在房间待着的时候。”

也就是说,凶手是那个时候送信来。

“这不太可能吧,凶手若是在她眼皮底下送信,她当时便会追出去,春杏与护卫们也不会丝毫无所察觉,除非……信是在她屋里无人的时候送来,她乍见到信,有前两次的经验,并不觉惊奇,按捺住,想法子准备离开……”

施绮被这个想法惊住,赶忙去寻底下人打听今日宅子附近有无可疑之人出现。

虞循也认为应是如此,但更好奇前两封信是何时收到的。

依祝十娘之言,这两封信是在进公主府之前便有了,而以那两份信的内容来看,那封写着“南漳、溺水、公主”的,当是还未到汜州之前的,另一封“四月十二日沉雪园探春宴”则是继续指引她去公主府的。

公主府未探春宴招揽伎人是在去岁末,倘若信是在那之前得的,她必然会想个光明正大的法子直奔公主府去,不会在邢州停留,因此信是在这之后得的,而姚琡又说她被宁知行从邢州带回京城,看管甚严,从何能得到此信?

如此一算,似乎只有他们离开京城后,宁知越设计甩下姚琡,独身往汜州来的那段时日。

说来也怪,他们是上元节离开京城,即便姚琡被骗去了越州,宁知越的行程未曾有变,二月中便已该到达汜州,缘何是三月初才出现在汜州,被姚琡再度发现?

他将此事问询姚琡。

姚琡听了,自己琢磨一阵,也才恍然,“会不会是雨天不好赶路?”

虞循道:“你往越州多绕了弯路都只耽误半个月,她怎会因此耽搁,且你们行牒上目的地就在汜州,无论如何你最终都会找到她。”

所以她并非担心姚琡找到她的行踪,只是在那半个月里,她需要避开姚琡的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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