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她怎么不骗别人 > 第57章 第 57 章

第57章 第 57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两人不欢而散,各自回了住处。

虞循心中憋闷,一夜辗转反侧,熬到了天光渐渐转亮,终是收敛了漫游的神思,思索起正事来。

公主清醒,别苑里先前停滞的事物都能重新运转起来,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场预定的探春宴。

绿珠和映秋已死,凶手一下失去了两个帮手,剩下的那两个在褚玉苑里,人微言轻,做事也束手束脚,不过为防万一,探春宴最好就此作罢,将那些伶人都遣散出别苑去,如此凶手再想做什么也是孤掌难鸣,而最保险的,还是将凶手调离别苑……

这个主意还是三日前宁知越提起过的……

虞循叹了一口气,扭转了念头,思忖着,绿珠已死,再查下去,反是替汜州那股庞大势力剪除了威胁,还妨碍接下来调查陈家的古怪,女鬼……陈家……宁知越……

脑子里各种思绪纠缠着,转来转去,终是绕不过宁知越去。

虞循颇感懊恼,干脆出了屋,一径行至庭院。

晨起的曦光在天边绽开,微凉的风穿过庭院,摇得草木乱颤,人倒是清醒不少。

他估摸着时将过辰时,韩阳平昨夜得了消息,今晨带着仵作赶来也还得需些功夫,晚些时候去见怡景殿,将他那一番打算与公主商量了,也好准备着前往南漳县去探探究竟……

他摇了摇头,视线忽然扫见正进了院门的阿商,拧着一个食盒,愁眉苦脸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在那发什么呆?”

阿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迅猛地摇着头,“没……就是想到一些事,不过不要紧。”

“不要紧?那你还魂不守舍的?”

阿商嘿嘿笑着,却不说话,拎着食盒往廊下走,心中却嘀咕:究竟是谁魂不守舍的。

他小心觑着虞循的神色,除了时常失神,看起来倒也没有昨日夜里的颓丧了,这是自己想明白了?

昨夜虞循与宁知越谈话时,阿商离得稍远,没听清两人说了什么,但瞧着两人本是互相安慰有说有笑,但不知怎地,宁娘子周身渐渐生出几分疏离之感,郎君也在步步向前地逼问着什么……之后,两人脸色沉如水,没再说一句话,就此分别。

他心里猜想,因着昨晚的事,郎君约莫是没能忍住,将心里的疑惑都问了出来,但宁娘子还是那副若即若离,无可奉告的态度。

唉,这叫什么事,大家都在别苑里,早晚都得见面,什么事非闹得如此不愉快,下回见了,尴尬不尴尬。郎君也是,与他分析头头是道,处处理解,都隐忍了这么些日子了,眼看将要去南漳县将陈家的事弄个明白,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逼问呢?

宁娘子也不对,不提那些还没有影的事,大家相识一场,好歹也算是朋友,遇上了麻烦,有些许心事,互诉衷肠不是很正常,这般藏着瞒着,处处提防,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

“阿商。”

“啊?怎……怎么了?”阿商回了神,见虞循正皱着眉盯着他,一旁周陆然与石僧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好奇地看着他。

“想什么呢,叫你都几声都没听见。”

阿商瞟了他几眼,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问:“郎君,宁娘子……”

虞循踏上台阶的脚步一顿,旋即扭头,“她怎么了?”

“不不不,没事没事。”阿商暗自腹诽,这可很好嘛,人家宁娘子许是又与上回一样,没将昨晚的事放在心上,他们郎君倒是心里想着念着记挂得神思恍惚,关于宁娘子一点风吹草动都紧张得不得了。

“小人就是想,你们昨日……似生了不快……”

“表哥与宁姐姐吵嘴了?为何?”周陆然听了一半,忽而打断了话,一脸惊奇,似乎没想到一向温和好性的表哥和温柔恬静的宁姐姐也会有争吵的时候,又是为什么而吵呢?

虞循难得显出几分赧然,“没有争吵,就是……就是讨论案情时,意见相左。”说完还朝着阿商使了一个眼色,阿商心里很是嫌弃,果然还是准备去主动修好,这可真是……

正想着,院门被重重扣响,门外闯进一个人,一身侍卫打扮,弯着腰大口喘气,但阿商还是认出那人,是卢典军手下与李漳一样,颇受重用的萧盛,这个时候应是随着卢典军在怡景殿当值的。

他来得匆忙,脸上也有几分急色,阿商疑惑,莫不是公主那边又出事了?

虞循也问了一句,只听萧盛说:“昨夜公主卸了驸马身边的看守,与驸马独处了一会,便召见了从露,又将漪兰姑姑与洛长史排开在外,典军稍加打听,似乎是为昨夜绿珠说了一些不清不楚的话与宁娘子有关。方才殿下又命人去请宁娘子,典军担心又生事端,故命属下来告知。”

阿商正道奇怪,绿珠与宁娘子能有什么事,再待看虞循反应,一扭头,人已出了院门,只得将手中食盒塞给周陆然与石僧,自己也匆匆跟了去。

**

公主传言召见问话,只一瞬,宁知越便知是为了什么。

昨夜是虞循,今早是公主,一个接一个,回神得倒也不算晚。

她很清楚虞循的顾虑,更知道昨夜绿珠的那句敬谢之词于她的危害有多大。

虽说那时她发觉绿珠的意图,也恨得咬牙切齿,但事后想想,除却被绿珠算计的不快和对她未尽之意的不解,其结果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左右被怀疑、被诬陷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来汜州之前就已预料到的结果,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见招拆招?

等到了怡景殿,漪兰、洛为雍还有从露均在殿外候着,神色凝重。

见她到了,从露低着头,一声不吭地领着她往殿内去,她往里间一看,不觉愣了一瞬,冯昭竟也在。

绿珠昨夜身故,虞循还未给下毒案做个了结,公主便意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将冯昭放了出来,还真是一点也不担忧自己的安危。

难怪绿珠会那般肯定又绝望地说公主回不了京,皇帝一日不打消对冯昭的敌意,公主就永远不可能带着冯昭回京城去。

里间里,平宁公主与昨夜她来寝殿时一样,隔着薄金纱帐,斜歪在床头,气息不大平稳。

冯昭侧着身坐在榻边,半边身子隐入帐中,低声与公主说着话,似是宽慰,又像是在哄逗着,待发现她来了,冯昭才端坐在榻上,转过脸来。

他淡淡一笑,扫了一眼垂首侧立的从露,“昨夜的事我都听说了。宁娘子为着别苑的这些事尽心尽力却屡遇险境,我与殿下感激之余又颇为愧疚。”

说着,他面上真流露出几分愧色,宁知越迟疑着道不敢,接着便听他转了话锋,“不过,绿珠自幼跟随殿下,犹如殿下臂膀,骤然痛失难免悲痛万分,一时有些事情未能顾及到。昨夜我听了全数因果,倒有些疑问想要问问宁娘子。”

宁知越微挑眉,公主对漪兰与洛为雍都不肯将真话尽数告知,却对冯昭毫不隐瞒,那些真话里多是与冯阮两家的过去有关,即便冯昭不介怀,经过一次落水,她竟还是对冯昭毫不设防吗?

她略颔首,“驸马请讲。”

冯昭未曾开口又是轻笑,“说来十分奇怪,绿珠存了死志,在临终前将自己的罪行尽数告诉宁娘子,却不肯说出凶手是谁,对宁娘子是感恩戴德,却又在屋内纵火,险些连累宁娘子受困,不知这是因何故?”

瞧着是个外秀中干,虚有其表的俊美郎君,平日又端的是一副逍遥事外的出尘姿态,只听她那些断断续续的转述,想的倒与虞循一般无二,也不是他表现的那么不问世事嘛。

“绿珠缘何维护凶手我是不知,至于那些感恩之言……我原也颇为诧异,但后来想想,许是她自觉愧对殿下,却无颜亲自告知,正巧我去了,又能转述内情,方才有此敬谢之举,而她纵火……”宁知越看了从露一眼,也笑了,“她存有死志,述说罪行之末,惭愧万分,神智恍惚,哪还留意到旁人。”

“宁娘子是这样想的?”冯昭明显不信,两厢僵持盯了宁知越一晌,忽被帐中一只素手扯了扯衣袖,他偏头往帐中一瞥,轻轻拍了拍,又说:“我倒觉得并非如此。”

他转过脸,若有所思地说:“能在大火中分辨出殿下,想来那时她头脑还算清楚,却在最后一刻说出那句惹人生出无限猜想的地话……众人只会怀疑你与绿珠之间交情匪浅。你也知道,除去绿珠与凶手下毒谋害殿下,汜州还有另一拨人,对殿下虎视眈眈的同时,也伺机除掉绿珠和她同伙,昨夜绿珠的那句话,将你牵扯其中,若只是些许麻烦倒也罢了,那些人会将你当做绿珠的同伙,欲除之而后快。”

宁知越渐渐拧起眉头,忽觉看不懂冯昭的意图,虞循担心她的安危尚可理解,冯昭与公主竟也是为这个召见她的?

冯昭给从露递了一个眼色,一旁的从露动了动身,朝着宁知越欠身,方道:“奴婢之前没觉得绿珠可疑,但从驸马被关之后,这三日里确实觉得绿珠怪怪的,还总说些奇怪的话。”

三日前,绿珠便开始与从露交待一些从前由她负责的琐事,从露当时不解,只觉得这些年一直各司其职,互不打扰,便是哪里有了疏漏,互相提醒便是了,何必与她说这么多?她质问时,绿珠便不答话,在屋里枯坐着,时常失神,要么,便是将她打发去查看登记造册的用物,仔细清点几遍,只留她一人在屋里。

许是趁着这个时候,绿珠将屋里的门窗都涂了火油,又用熏香遮掩了味道。

而到了公主清醒的这一日,从公主口中听得答应回京,她也只是惆怅,趁着闲暇时,问从露:你觉得这次殿下是认真的吗?真的能回京城去吗?

从露何尝不知她心中忧虑,但走与不走,全在殿下,她们这些做奴婢,自是殿下在哪,她们就在哪。

这话按下,又平静地过了一日,到了昨日夜里,从公主寝殿回偏殿厢房后,绿珠不知怎么好像松了一口气,突然来了兴致,只道公主醒了,是一桩喜事,合该庆祝一番,只殿下尚未痊愈,受不得惊扰,就由她们两个在自己屋里热闹热闹也好。

说完这话,不等从露回话,便自顾自往膳房去取酒菜,从露也就认了。

又过了一晌,绿珠拎着食盒回来,心情颇为舒畅,菜食未用多少,酒却先喝了大半壶,两人都生出些许醉意来。便是这个时候,从露听得绿珠说起了公主的病情,她竟说自己一早就知道公主不是因癔症犯病,而是遭人下毒。

初时,从露以为她再说醉话,还笑话她,但渐渐地,见她目光清澈,不像是有醉意,反而回忆起往昔来。

她也与从露说,想叫殿下重回京城去,故而与人合谋,对殿下用毒,本想着这事传到京中,圣上关爱记挂殿下,或许就会召回公主,却不了还有人在从中作梗。她别无办法,只好继续如此行事,想着对方总会有漏洞的时候吧,她的目的总能达成的,谁知这一回叫虞循发现端倪,又正巧遇上了一个熟知此药物的宁知越。

“绿珠说,若非当日宁娘子发觉有两人动过花瓶,虞钦使知晓殿下被人下毒,最终目的也是一样能达成,但宁娘子此举,反倒将她与凶手都牵扯出来,以虞钦使的为人,不查个水落石出不会罢休。她言语间憎恨宁娘子,又说想到一个极巧妙的法子,能让宁娘子深陷泥潭,无法自辩清白。奴婢见她言之凿凿,不似作假,有心想要往外传话,却不知她早已在酒水中动了手脚,奴婢动弹不得,渐渐失了神智。”

若不是与绿珠交谈过,知晓绿珠的嘴有多严实,她或许还真就信了。

只是她想不通,这一个两个的,为何都要为她证无辜?

疑惑间,门外漪兰高声通传:“殿下,虞钦使来了。”她话音未落,又有一道脚步声匆忙而来,喘着气,朝着门外几人道:“韩刺史与计长史带着仵作来了,此外,还领了南漳县县令来拜见殿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