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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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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搜查,终是一无所获。

然而无论从哪一面说,因着韩阳平与计逢失察,才叫那两拨凶手有机可乘,又险些叫众人有去无回。

两人也察觉出众人矛头所指,无从辩驳,待到第二日天色微亮,便托词回府衙彻查此事源头,肃清府、县衙门,一定找出有用的线索来。

别苑里有一个袁志用已足够让人提醒吊胆,洛为雍一个眼色也没给,只道一句请便,又忧心忡忡地对着虞循叹气。

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袁志用这尊野心勃勃的煞神。如今他有正当的名目留在别苑里,凶手一日找不到,谁都不能贸然将他赶走,但真留着他在别苑,又始终是一个隐患。

虞循默然一阵,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借了袁志用的势脱困,接下来还需借他的势调查案子,这人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不过,这里到底是公主的别苑,袁志用的名目是保护公主,却并未让他到此处来作威作福,别苑仍旧是洛为雍与漪兰打理,如何安置这些人自然也是他们说了算。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洛为雍将袁志用安排在内苑一处偏僻院落住下,至于他手底下的兵,除去几个近卫,其他人自然是不能带进内苑的,一律退守在别苑外安营扎寨。

袁志用不以为然,默许了这等安排,反倒叫洛为雍更是疑心,会否他还备有后招?

于是又与卢毅探讨商议,别苑巡防仍如从前,只当没这伙人的,但平日也需留心这些人的一举一动,没得一波未平,另一波就在眼皮底下掀起来。

卢毅老早看这伙人不顺眼,只是他到底官微言轻,也没有宁娘子那么勇猛无畏的胆量,看不过眼听不顺耳的,当着面便招呼回去了,那叫一个大快人心。不过做不到宁知越这般言行,但得了洛为雍的吩咐,也亲自领着人内外苑来回巡视,左不过一个时辰,总又绕回袁志用住所外,凡有出入者,不论见过没见过都得反复问一遍,实则是借着问话之机探看内里情形。

他这举动也甚是明显,目的也一看便知,偏偏数度碰上袁志用手下那个仗势欺人的幕僚,卢毅记着昨晚他言语对宁娘子不甚恭敬,自己是不能耐袁志用如何,但这个幕僚还是可以敲打一二的。

那幕僚姓李,从前隶属前江州节度使麾下,只是不受重用,无甚名声。及至王节使身故,他又效忠王汾,辅佐其与袁州刺史相斗相争之际,已有所察觉这两厢争夺,均非得利的一方,这才投入袁志用门下,为其出谋划策,因数条计策为袁志用巩固了地位,颇得袁志用看重,在军营里,人人都尊称他一声李先生,对他恭敬有加。

他知晓卢毅是公主府典军,在品阶上,何止是压他,便是与将军也不相上下,但这是在汜州,是江州节度的辖地,就连蔡节使都得敬将军,韩阳平与计逢更是不敢在将军跟前置喙,他们将军连京里派来的钦使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失了盛宠的公主府典军。

李先生目光阴鸷,看着拦住他去路的卢毅,冷笑道:“我们将军治下严明,底下人有毫末差错,立时便已查明惩治,卢典军若是将这份操心劲儿用在管理你手下的那群废物,也不会弄的公主府千疮百孔,需要我们来施以援手了。”

这话是真戳到卢毅心窝里了,但这些疏漏已然发生,再多辩驳也终是他的失察,他认了,只是……这才过了一夜,他们就将这些事都打听清楚了?

卢毅警醒起来,袁志用打听这些是要做什么?还是已经在密谋什么了?又是谁透露消息给他们的?

他不似李先生张模作样地冷脸,笑嘻嘻地回道:“唉,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当初也再三保证,我底下的人绝不会出错,但经虞钦使与宁娘子明察,不也发现有些人不老实?虞钦使咱就不说了,宁娘子可是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啊,你看昨夜就是袁将军来了,人不一样也是逃了吗?再说汜州闹出这样大的事,袁将军都不知道,保不准真如宁娘子所言,你们军中也有人欺上瞒下。”

“你……”李先生没想到他竟是这样没脸没皮,自己失职失察都能腆着脸笑着说出来,然他提起宁知越……

李先生压下自己的怒气,往院内望了一眼,将军还在等着他,犯不着与他逞口舌之快。

“多谢卢典军提醒,我们会注意的。”说着重重拂了拂衣袖,越过卢毅往院内大步走去。

卢毅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一时提起,这李先生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方才分明已见他起了怒意,怎地又平心静气地回他话了?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

李先生进到厅内时,袁志用歪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进匆忙的脚步声越走越近,及至到那脚步声在厅内站定,他也没睁开眼,只是摩挲着手指上粗粝的老茧,懒洋洋地问:“有消息了?”

李先生点点头,后知后觉地发现袁志用没有睁眼,又说道:“趁着昨夜搜查问出了一些话,只是线索不多。”

“说说看。”

袁志用问的不是黑衣人,而是宁知越的来历。李先生也想不明白,眼下他们已经有了正当的名头,自当趁此机会暗中排布谋划如何架空汜州各县府衙门,换上自己的人,以待日后兵不血刃地拿下汜州,从此江、袁、汜三州皆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但昨夜待人散去之后,将军却命他寻个合适的时机,打探打探那个轻狂骄纵的宁娘子。

若说将军是因宁知越的话恼怒,要私下打探伺机报复是不可能的,将军权位高重,真是怒了便不会轻易让那小娘子离开,不仅不怒言语还颇和善,这里面大有文章。

“别苑里的人对宁娘子也所知甚少,只听说她自幼长在西域,因她那两位为公主宴会表演的伶人师父师娘回了汜州,在公主病后因熟知公主中毒药物,又与虞钦使是旧识,便跟在虞钦使身边帮着查案,至于她那对伶人师父师娘……属下也打探过,就是汜州城里再普通不过的技艺伶人,丢了女儿求告无门,这才将希望寄托于公主的恩典上。”

“只是这样?”袁志用缓缓睁开眼,两条浓密的眉毛顺着额头的横纹一径被挑起,双目凸起,眸光煞是逼人。

李先生一个激灵,不甚安分的视线即刻收回,缓了一缓,又躬身抬头看了一眼,“将军也觉得蹊跷?”

袁志用不置可否,冷哼一声,“别绕弯子,有话直说。”

李先生连连躬身点头,“属下还听说,这宁小娘子的兄长在西域行商,却也帮着来往的商客打通关节,代办行牒,这样一来想是与官府有些往来,但这对伶人夫妇,虽说去过西北,真要教过宁小娘子些杂耍把戏,倒也不至于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师姐特意回到中原来,所以属下猜测,她会不会还有其他目的?”

袁志用并不回答,只是静静地凝视了他一阵,语气不善地问:“只有这些?”

还应该有什么?李先生搓着微有湿意的掌心,讪讪问道:“还……还应当有什么?”

袁志用一记眼刀扫来,霎时,李先生心慌手抖,“砰”一声扑倒在地,瑟瑟中觉得袁志用似乎知道什么而只是向他求证,而方才那些消息,并不是他想知道的,但究竟是什么呢?

迷惘中他想到几个月前,有人给将军献上一封书信,那信只有将军看过,过后便烧了。也不知写信的人是谁,又写了什么,但将军看后心情大好,对底下人都宽容许多,莫不是与那封信有关?

“属下愚钝,请将军指点迷津。”

袁志用沉吟着:“她是孤身来的汜州?”

“未听闻她还有同伴……前日说是韩阳平与计逢送来一个外域的小子,年纪不大,听说与公主所中毒药有关,但早在两年前因惹上祸端进了采石场,若非此番变故,也是遇不到的。”

“哈哈哈。”袁志用忽然大笑两声,“果然有些胆识。漪兰与洛为雍待她如何?”

这话问得更是莫名其妙。

“有虞钦使的缘故,也因她能分辨那毒药,在这桩下毒案上细致入微,漪兰姑姑与洛长史对她也颇信赖,但也仅是如此。”

袁志用又是一阵大笑,“哈哈哈,真不错,这小女娃还真是出人意料。”他似在与李先生说话,又似自言自语,李先生听得云里雾里,抿了抿干枯的唇,小心问道:“将军知晓那小娘子来汜州的目的?”

袁志用脸上的笑意未散,却冷眼睨着他,沉默半晌,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道:“不该你打听的事就别想着打听,日后自会知晓。还有,别苑里事你也别去掺和,更不用想着此时布局安插人手的,总之没有我的命令,你还有底下人都不准轻举妄动,尤其是那个宁小娘子,别去招惹她,也别被她盯上,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舍弃了你。”

竟是如此严重!李先生神思极速转动着,一边点着头,一边又迟疑着,顿了顿,还是问出一句:“将军的谋划,属下自然不会越矩打听。只是不知那宁娘子的来路,同在别苑里,日后难免遇上,怠慢了可不好。”

“她什么来历不重要,你也不必因我嘱咐这一句就对她恭恭敬敬,只要不牵扯到咱们,都不必理会。”

李先生按捺住心内的惊诧,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愈发疑心那封信与宁知越的关联,却又听袁志用沉吟道:“唔……也不用全然不理会,若是发现她有何处不便,也可适当给予方便。”

**

虞循说是让宁知越接下来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给他们去调查,但实际上,宁知越当夜回去之后,到了第二天午时过后,褚玉苑便一直有人进进出出,都是来找她的。

祝十娘和孙齐就住在她隔壁,昨夜宁知越不回来也是和两人说过,两人等到早上见了宁知越才得知她昨夜受伤,听了前因后果,两人心惊胆战,说自从到了别苑里来,宁知越身上就连着不断的出事,现在还把自己搞伤了。显而易见的,这深宅后院里是非多,还是早些离开才好,就是不知道公主的病什么时候能好,探春宴又会推迟到什么时候。

宁知越心想,公主的病还存着蹊跷,别苑里还有一群想要借着公主犯病造谣生事的凶手,若是不找出来,恐怕谁都没法离开别苑。

但这也确实是一个问题,她不可能一直待到案子了结,得寻个合适的时机离开别苑回到南漳县才好。

三人悠闲地说着话,周陆然和石僧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晨起时,见着虞循和阿商回来,还以为他们是今早从柳原驿赶回来的,等从阿商口中得知昨夜发生的事,二人皆是骇然,又十分记挂着宁知越的伤势。

本想着早一点来看看宁知越,但昨夜闹得太晚,宁知越还带着伤,虞循嘱咐两人晚些时候过去,免得扰了宁知越休息,是以两人在秋鸣院等到午后实在坐不住了,匆匆忙忙过来探视。

正说了不到两句话,姜盈盈韩玉娇计淑三人也来了,这院里一下又热闹了不少。

只是她们一来,祝十娘、孙齐,还有周陆然也提心吊胆的,担心他们又来闹事。然而这次韩玉娇虽还是气势昂扬、一脸傲娇,计淑却是很和气,很感谢宁知越救了姜盈盈,连声道谢。

宁知越从前以为她们只是不得已在一处待着,平日里都是装模作样,但到了危机时刻还是有真心在,但汜州的事韩阳平和计逢不可能毫不知情,姜盈盈也不会平白无故冒着危险帮玄素,她究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存了别的心思接近这两人?

姜盈盈见宁知越盯着自己,大概也清楚宁知越在想什么,并不解释,只说:“我今日去见过虞郎君了,与他说了回慈安寺的事,虞郎君本担忧我泄露了实情会被凶手记恨,下杀手,但见我再三恳求,还是放了我回慈安寺去,不过还是派了两个侍卫跟着。”

她顿了顿,看了看边上的人,很是动容地拉着宁知越的手说:“这次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恐怕就命在旦夕,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里,等回了慈安寺,会请菩萨保佑你,你若是日后得空也来寺里上上香,慈安寺的签很灵的。”

宁知越抽出手,不冷不淡地笑了笑,说:“我会的。”

等姜盈盈和韩玉娇等人走了之后,宁知越刚松了一口气,虞循又来了。

宁知越知道,其他人来或许是为了旁的事,但虞循来定然就是为了正事了。

果然虞循来见她,先问了她今日手上有没有换过药,还疼不疼,接着又让阿商撇开了周陆然和石僧,与宁知越说起了昨日后半夜的调查结果。

宁知越走后,袁志用和洛长史又将引嫣阁和听雪堂搜查了一遍,结果自然是查不出什么,但接下来按照宁知越所说的,又在搜查了整个别苑的仆从名录,没有发现玄素改名换姓进别院,也没有发现有人认识玄素,当然这个结论不一定真实,但整个别苑的人有根有底,只除了褚玉苑这一众为探春宴准备招揽的伶人。

宁知越大惊,觉得这个说法合乎情理,但是又有些牵强,这些伶人不说还被关押的那十几人,剩下的这些都老实本分的待在褚玉苑里,没有离开过,怎么会呢?

“他们觉得黑衣人第一次出现褚玉苑外,虽然不知道来处,但是最终是在褚玉苑消失,没了踪迹,很可能就是褚玉苑里的人,而昨晚也可能是她偷偷去了内苑,准备去见什么人,最终没有找到人,也可能是从湖中溜走,回了褚玉苑。”

宁知越越听越不对劲,这比周陆然奇思妙想的推测还要离谱,再看虞循脸上带着笑,就知道他并未听信,但此时与她说这个做什么?

虞循说:“两方对峙,都找不到破绽,总要想个破解的办法。”

宁知越不知道虞循想要什么办法,但看他的样子是有了主意,问:“所以你来找我是……”

虞循加深了唇边的笑,轻声道:“本来顾忌你在养伤,不便找你,但我想来想去,有件事你去做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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