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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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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如水,远离了听雪堂那处的嚣闹,往越往园中走越是沉寂。

虞循不知在思索什么,出了听雪堂,陪同着宁知越往外苑走,一路上却未曾开口说过什么,反倒是阿商,经历里夜里宁知越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对峙袁志用,对其钦佩不已,口中叨叨地说个不停。

“宁娘子,您方才的举动真解气,您不知道,从柳原驿回来,袁将军与他那幕僚趾高气扬的,谁都不放在眼里。当着我们郎君,还有洛长史、韩刺史等人的面,旁若无人地发号施令,将那些刺客都给杀了。”

“只看这举动,他脾气是真不好,动辄发怒,对着手下人也没个好脸色,墨着个脸真像个活阎王,您今日对着他就没有一点害怕,也不怕他对您动怒?”

宁知越并未仔细听他说些什么,只一心注意着沉思的虞循,依稀觉得他如此沉默似乎是从她出现在听雪堂厅内,与袁志用对峙后,想来也是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信上的秘密已经全部破解,玄素也已经见过,接下来的便要走出沉雪园光明正大地调查陈家家破人亡背后的秘密,即便现在不解释,来日身份暴露他也会知晓。

她并未打算让虞循替她调查陈家的事,一来虞循是皇帝派来的人,袁志用也好,凶手也罢,对其忌惮会远超过自己,现在有人替她铺路,将公主患病一事与陈家的案子联系在一起,无论如何虞循一定会查下去,至少也得找到造谣生事之人;二来,虞循若是将这两件事搅和在一起,就会像今夜这样,被袁志用故意诋毁污蔑虞循与她是一伙的,没有虞循朝廷固然还会派另一个钦使来,但下一个不管是谁,都不会再如虞循一样对她信任,给予她方便了。

虞循听了阿商这句问话,忽而缓下步子偏头看她,空濛夜色中四目相对,宁知越心一凛,立时敛了面上情绪,似无所谓地说道:“小心附和也是无用,反而叫自己不痛快,还不如逞一时意气,反正他也不敢真做些什么。”

听起来也是这么个道理,只是现在想起来,阿商仍是有些后怕,若是袁志用今夜当真不管不顾,偏要处置了宁娘子,怕是集郎君与洛长史等人之力,也没法让她全身而退。

不过话说回来,他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公主别苑里,乃是仰仗了宁娘子当机立断之功,虽则宁娘子是为了解燃眉之急,但终归是力排众议给了他一个机遇,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刚才他才放过了宁娘子?

虞循仍在看着她,宁知越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日后自有分晓,听得阿商提及柳原驿,目光触及虞循衣袍上的纹路,陡然想起在听雪堂时留意到他长袍下摆处的折痕与沾染的泥污,当时一见颇显狼狈,显然也是遭遇过什么的,便立时转了话头,问起他们今日去柳原驿究竟是如何的情形,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虞循又陷入沉思,一时未能听清她的话,阿商见状及时接过来,对宁知越千恩万谢,又道当时情形真是紧急万分,若非卢毅带着袁志用及时赶到,真是险些得交代在柳原驿了。

阿商说,他们到柳原驿的时候刚过午时,柳原驿在一处很荒僻的地境,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很是荒凉,再加上阴雨蒙蒙,天色晦暗,柳原驿里就像是志怪传奇话本里说的那种荒郊野外突然出现的一个古宅,在薄雾中隐隐现现,阴森可怖。

不过好在一行人都是大男人,还有护卫紧随左右,只是心里有些毛毛的,进了柳原驿也没什么可怕的。

柳原驿并不很大,两进院落,墙瓦皆有破损,窗栏也有数处腐朽破漏之处,看起来经久未曾修缮,人迹也并不长留的样子。

虞循一行人顾念正事,也顾不得管驿站如何破败,落脚之后,便将驿丞叫来,开门见山地问起柳原驿数度更换驿卒是何缘由。

那驿丞年事已长,须发皆白,眼力耳力都不大好,一句话问出来需重复数遍,回上两句便不知偏到何处去了,好在当时有两名外出的驿卒回来,才解了众人窘境。

那两人说,柳原驿的驿卒一共也只有十来人,近来多雨,其他人都被遣派出去。本来今日应有三人留在驿站,但在他们来之前不久,便有他站驿卒行至此处,由那人领着去送信了,他俩留着便是为了帮衬年事已高的驿丞。

他们既他提起领着外地驿卒送信,虞循也就问了其中缘故。

两人道,柳原驿送信的确有中途换人的习惯,本来从汜州到京城的路算不上远,近来也几乎没有加急的密信,也用不着换驿卒,但汜州这个地方山水环绕,密林丰茂,其他地方也就罢了,偏从柳原驿过去就得经过茂密丛林和盘旋的山道,山里野兽诸多,又常起瘴雾,逢到雨季,山地里软泥淅沥沥的难以前行,孤身出行就更加可怕,从前是出过许多事例的,因此后来凡是途经柳原驿的驿卒,在柳原驿落脚之后,都会再加派一个人跟着,随着他一起走,直到他离开柳原驿的山地,也就是当做向导引路避祸的了。

听起来,这是关照过往驿卒的举措,似乎没有什么不对,但既然只是引路,离开了柳原驿仍旧是要回来的,为什么最终送信到京城的人换了呢?

那驿卒又说:的确是有换过的,但也不是每个都换了,只是山里的瘴气多,容易让人生病,本地的驿卒还好,外地来的驿卒经过这一处地方,走在半路就吸入瘴气过多,路上就病了,碰上天气不好,不好就医,就得缠绵病榻好几日,最后只能换人。知道这个情况的,就在柳原驿直接换本地人去送信,不知道的,仍旧是一个本地人陪同,到了路上若是撑得住就自己送,撑不住就是那个陪同的人去送。但不管怎样,最终在簿录的记载上,柳原驿的驿卒都是离开过,所以看起来就像是柳原驿的驿卒最终接替了之前送信的人。

又是一番毫无疏漏的解释,虞循思来隐约觉得有何处不妥,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于是又问之前送汜州府衙的公文,还有公主府的书信,都是哪些人,交换的时候可有遇到过不寻常的事?

两个驿卒相视一眼,又摇摇头,只道他们也不是常常都在驿站里,对这事也不清楚。

虞循只好让两人离开,与洛为雍和韩、计三人再商议。驿站的线索说断就断,洛为雍疑心:驿卒送信,途经多个驿站,会不会不是在柳原驿,而是其他地方呢?

虞循看向韩、计二人,那两人摇头:我们查阅了沿路出现的驿站,从汜州出发到柳原驿,一共有五个驿站,前四个都没有换过人,只有在柳原驿换了,为保不出纰漏,也查过前四个驿站有无异常,只知道每次去京城送信的人都不一样,都因为经过柳原驿病的病,死的死,现在留下来的那些人里,一个个的都病的神志不清,也问不出什么来,所以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仍是在柳原驿。而出了柳原驿,就不是汜州辖地,我们也查不出什么来了。

几人思索不出一个结论,又转问虞循如何看,是否还要继续在柳原驿停留查下去?

虞循犹豫着,柳原驿的驿丞已经老迈得难以掌事,只偏听两个驿卒的说辞便下结论也不太妥当,只道:那两个驿卒所言确有道理,但需驿卒引路从两年前起频繁发生,难说不会有人借机生事,而关键就在于那个途经的山林山地是否真如他们所说的那么严重,非本地人难以通行。

他顿了一下,又说,现在驿站人不多,问不出什么,还是得等人多一些了,问问其他人是否知道些什么。

于是决定等雨势小一点,留一部分人在驿站候着,叫上一个驿卒去带路,往山林里去看看形势。

但这个雨一直到了未时末才渐渐转小,天色更加昏暗了,虞循心里惴惴的,思忖天黑进山恐有不测,但这时,外面一个驿卒匆匆忙忙的赶回来,说方才随着他进山的一个外地驿卒,在经过山地的时候吸入了瘴气过多,现在已经手脚瘫软,进气少,要让人过去帮忙将人抬回来,他继续去送信。

见此情况,虞循便决定他们去带这个人回来,让那个驿卒去报信。

临走之时,虞循也有顾虑,只自己带着阿商和几个护卫去,让洛为雍和韩、计二人留在驿站,洛为雍自然是不肯的,但虞循此时已经怀疑这里真的如宁知越所说,是凶手布局引他们上当,让洛为雍留在驿站也是为了做后援,毕竟这地方离袁志用的驻军不远,如果救援及时,也不会有事。

阿商说到此处,觉得宁知越和虞循都想到一处去,很是心有灵犀。不过和漪兰一样,洛为雍也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以袁志用的野心,将他叫来可不是一个好选择。但虞循说,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如此,于是问了那驿卒上下山的路程需要多久,那人回道上山比较难,又下雨,泥地不好走,磨了快一个多时辰,但他下山的时候只用了半个时辰,若是要带人下山,也会耽误一点,但也就大半个时辰的样子。

虞循对洛为雍说,如果一个时辰之后,还没有见到他回来,就去找袁志用,当然驿站这边也得留心,凶手在山间比较好下手,但在驿站里做手脚也不是难事。

洛为雍想着也好,于是让虞循带上李漳等人往山里去,他们留了下来。

**

进山途中,虞循心里清楚这条路的危险性,大家一路上都保持的警惕,丝毫不敢放松。

山道初时平缓,周围都是茂密的丛林,坡势较缓,道路宽敞,到了半山腰,往下看,一片黑丛丛的林子,沿着山体盘旋了一圈羊肠小道,一边是山壁,一边是山崖,地上泥泞,走不了几步,鞋底被裹着厚厚的一层泥,一会抬不起脚,一会打滑,往上山去,地面好走了些,却又是开凿出来的石阶,要很小心的走,一个不慎就会滑到,往山崖那边掉下去。

虞循算着时辰,到半山腰时约莫用了一炷香,彼时雨势已经减弱,沿路走来,并未见到地上有泥足深陷的脚印,软泥平整与山体浑然像是无人涉足过的地境。他一边打量四周,一边有意无意地与那个驿卒说着话,问他此前遇上这样的事,也是将伤患留在山上他们自己下山来找人救援吗?

那驿卒低着头在前头带路,说:“是的。”

虞循又问:“但今日那个听闻从岭南来的,当是知晓如何避瘴气,怎地也没有逃过?”

那人顿了顿,道:“地界不同,想是疏忽了。”

虞循背着手冲身后的阿商打了一个手势,继续问他:“听说之前送信的人都过不了柳原驿这一关,病的病死的死,那最终去京城送信的人呢?你认识几个?”

那人默了一阵,忽然就停下脚步,垂下的袖子里亮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朝着虞循刺来。

虞循早有准备,稳稳地躲开,重重地打在他手腕处,他手中的匕首吃痛掉落,又被虞循擎住手腕,再回头去看身后的一众侍卫,皆是整装待发,拔剑以待。

那人也不掩藏,当即打了一个手哨,反手抓着虞循的手臂就往山崖外跳下去,阿商见状紧紧抓着虞循,又眼疾手快地一把捞过掉落地上的匕首往那人手臂上重重刺去,那人吃痛脱手撞在崖壁上霎时溅出一抹血色落在山石上,再也看不见踪影。

形势紧急,两人迅速站起来,便催促众人往山下去。话音未落,山壁外瞬间挂下几条粗拧的麻绳,紧接着一群黑衣束身的持刀刺客攀着绳索滑落,持刀就朝众人刺过来。

虞循等人虽然站在羊肠小道上,比那群挂在山壁上的人站了些许优势,但山势陡峭,一个站不稳,也容易出事。

好在上山路时,虞循疑心有诈,嘱咐李漳及诸护卫分散缓步跟着,见准形势不对便往后撤,等他与那驿卒撕破脸时,众人才将将走了一小段盘旋的山道,虞循一声令下后,大家很快退回到地势开阔的山坡上。

前有虞循,后有李漳,二人相互调配指挥着,那群悬挂在山崖上的刺客很快被打落,崖下惨叫不断。

只是他们到底低估了凶手想要将他们灭口的决心,那一波挂在悬崖上的刺客只是初时的试探,等到开阔处,丛林里又窜出一批又一批刺客围了上来。

虞循和阿商的功夫,是早年在外游学的时候,为了自保平安学的一招半式,仅够自保,而李漳与诸护卫即便武艺再高强,终究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

此时离他们上山都还没有过半个时辰,虞循与洛为雍说的搬救兵是在一个时辰之后,就算他提前去找人,一时半会也到不了,要脱困只能他们从这些刺客中突围出去。

刺客的人数还在增多,凶手是铁了心要杀了他们。

惊惶之时,阿商瞥着虞循的背影,不知怎的就想起临走前宁知越说的话,若他该与宁娘子统一战线阻止虞循来柳原驿的,就算不阻止,至少刚才也不该让虞循上山,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现在身处困境,也不是后悔的时候。

虞循看着已经负伤的一众护卫,和这群训练有素,人多势众的刺客,心里想到的不是自己可能会被杀了,而是觉得这群人一波一波的出现,像是受人指挥,幕后凶手……或者说幕后凶手之一可能就在附近,而他们预备着这一刻,已经准备了很久,绝不可能只是从两年前公主落水开始那么简单。

他思虑出这一点,无论怎样这群人对官府对朝廷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洛为雍和韩阳平计逢在驿站的处境可能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等着洛为雍救援是不可能的。

他招来李漳等一众护卫,让大伙分散逃开,不能放弃一个逃命的机会,日后若还能想起汜州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去江州寻蔡节使也好,或是往京城求助也罢,将汜州的危变尽数告知,以图后算。

李漳一边应着驱散其他护卫,但他自己却坚决要守在虞循身边,护卫虞循安危。

虞循这才格外郑重地看了一眼这个一路上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护卫,不谄媚也不越矩,吩咐他什么便照办,旁的事一律漠不关心,但在关键时候,却是坚守卢毅的命令——卢毅临行前,特地吩咐李漳一定要护卫虞循周全。

此刻不是争执的时候,一个人逃是逃,两个人逃也是逃,没什么不一样,耽误时辰反倒会给刺客追上来的机会。

众人正要四散去的时候,远处突然响起一阵贯彻天地,振飞林鸟的轰隆声,如擂响的战鼓,咚咚咚的越来越近。

一时间,黑衣刺客也瑟缩着顿了一下,停下手中挥动的长刀,所有人都听得出,那咚咚咚的声响里,夹杂着兵甲有节律的响动,还有马儿起此彼伏的嘶鸣声。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还有兵甲、马匹,可想而知来的会是谁。

但是怎么会呢?顾不得多想,众护卫也心知是援兵来了,对阵黑衣刺客的气势更凶猛,虞循当即想到的便是那个幕后主使。

现在该逃的不是他们了,虞循吩咐李漳立刻去追拿潜藏在附近的幕后主使,这边不用他顾忌。

袁志用的队伍离得越来越近,黑衣刺客也察觉到处境的弱势,纷纷往丛林里四散去。但袁志用早已排布众人包围山脚各处,一寸寸往山上搜寻,声势浩荡,响彻整个山谷。

李漳往山下望了一眼,巨响在急速靠近,灰蒙蒙的山林枝叶间攒动无数身影,他点点头,朝着黑衣刺客逃走的方向追去,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阿商激奋地说:“小人还以为是洛长史派人去请了袁将军,后来才知洛长史等人在柳原驿也遭到了伏击,驿站里那两个驿卒也与凶手是一伙的,不管我们上山还是留在驿站,都逃不过这一劫。幸而您料事如神,没让卢典军先来驿站与我们会合,不然咱们这一行人真得有去无回。”

宁知越听来也觉得他们在柳原驿的遭遇比她这边要惊心动魄得多,也十分庆幸自己发现问题及时,卢毅赶到得及时,只是,“幕后指使的那个人可有找到呢?”

虞循摇头,“袁志用领着一队精良的骑兵赶来,动静太大,李漳追着那些逃走的黑衣刺客时,他们已然漫无目的的在原地张皇起来,李漳本想将他们抓了回来,说不定能审问出什么来,但……有些被袁志用的部下杀了,有些则自尽了。不过后来清点尸体时,别苑里有几个护卫认出了其中几人,说他们是几年前逃来汜州的难民。”

“难民?”这当真是出乎意外,当日韩夫人曾说,北方战乱,汜州的确来过许多难民,但因有汜州豪绅帮忙,这些难民都得到了安置,现在这些难民却又经人收编成了训练有素的刺客……问题果然出在那群豪绅身上。

深沉的夜色里,虞循看着宁知越蹙眉深思,神思却全不在这桩宁知越所言的案子上,脑子里回想着的是方才在听雪堂的那一幕,还有袁志用幕僚说的那一句“宁娘子初到汜州,反而对这些事无所不知”。

此前也并非不知宁知越来汜州别有目的,她既有难言之隐,他只由着她隐晦展露自己的难处,可现在细想来,他似乎也漏掉了许多事。

宁知越说她要找人,可找的究竟是谁呢?她所谓的师父师娘就连阿商也能瞧出端倪,而她自称自幼长在西域,父兄长姐皆在中原,与之联系往来的除却那些在中原的亲人,不可能还有故人。若是亲族也说得过去,但她父兄还在,长姐对她也很宠爱,至亲都不闻不问,为何是她孤身来寻?

她看似偶然进了公主府,是为避开她兄长的追踪,但她兄长已然知晓她在汜州,一直躲在别苑里又如何找人呢?除非她进公主府并非偶然,而她的真正目的也就在其中。

虞循想起卢毅随着袁志用的援兵赶到,见到他安然无恙,而其他护卫身上虽则挂了伤,但伤势并不严重时,很是庆幸地朝他透露,“宁娘子很是担忧你的安危,若非她又去劝我一定先将袁志用待到,我该先与你们会合,届时真赶不上了。”

褚玉苑就在眼前,虞循收了疑虑叮嘱宁知越早些休息,这几日也不必记挂着接下来的事,先好好养伤才是要紧的。

宁知越垂着头轻轻点了点,低声道了别,往褚玉苑院门走去。步调彳亍,心不在焉,虞循叫住她提醒她仔细脚下,别多思虑。

宁知越便站定在原地侧过身来,轻咬下唇,面上犹疑不定欲言又止,顿了一晌,终是道出一句:“七郎,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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