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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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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越当然知道袁志用狼子野心,难以对付,但她将袁志用引来可不是为了对付自己的。

她拍拍玄素的手,安抚她道:“你别担心,这些我心里都有数,但是现在离开汜州已经来不及了。进公主府之前,我已经回过一趟南漳县,我猜测你定然平安无事,若是我回来你能察觉,告知我真相,事半功倍,但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我的出现就是对这些凶手最致命的打击,为了杀人灭口,他们一定会有动作。”

这些玄素何尝没有想过。只要陈家还有一人脱离在那些人掌控之中,他们始终都得惶惶不得终日,提心吊胆地过接下来的每一日,所以她才会选择离奇失踪,暗中调查。可是以宁知越这种明目张胆的方式出现,凶手岂不是很快就会盯上她,她这不是将自己置于险境吗?

宁知越冷笑道:“头上悬着一把刀,固然让人心惊胆战,但扎进皮肉里的刀剑更容易让人明白他离死期又近了一步。”

玄素看着她沉肃的面容,冷意迸射的双眸,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可家中突逢变故,身边亲近的人都离自己远去,这种变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玄素知晓她查案心切,但也不能为了找出凶手将自己也搭进去吧?

“可您查了这些日子也看到了,这些人势力庞大,还勾结了官府,虽然不知道有哪些人,但总之全都不能相信。这两年我和姜娘子小心翼翼,不敢越了分寸规矩,就怕被察觉出来,你即便还有这位虞钦使和世子左右帮衬,但汜州不比越州,平南王府也鞭长莫及啊。”

宁知越看了她一眼,说:“你见过姚琡了?”

玄素摇头。

姜盈盈原定在月末回慈安寺,却迟迟未归,姜夫人嘴上说许是别苑里有事耽搁了,不必着急,但这几日却是时常着人去寺门外打探,姜盈盈一日未归,她也一日忧心得寝食难安。

姜夫人只是出于慈母之心,挂念不在身边的独女,但玄素却知晓,姜盈盈执意留在韩玉娇与计淑身边是为了便于打探消息。此前姜盈盈跟随韩、计二人去别苑,定好归期,从未误期,而今玄素也不免担忧怀疑,是不是生了变故。

她听寺中的小沙弥说,南漳县府衙近来在城中各处搜查,听说在找什么人,小沙弥未曾离开寺庙,她也不好回南漳县去打探,却唯恐生了变故,于是向姜夫人提议,去计府打探打探情况。

说来也是巧,那日她才到城门口,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城门边上,无意间瞥过,瞧着车帘被掀起,里面出来一个年轻郎君,登时就惊住。

她后来跟着计逢在别苑外才知晓这年轻郎君是虞循,而当时令她震惊的是马车里的那个小娘子。虽是两年未见,但过去她伴在小娘子身边十数载,见过小娘子年幼时玉雪可爱,活泼好动的模样,也见过夫人亡故,小娘子遭众人误解乃至自愧悲痛而形销骨立的清瘦模样,如今那马车里的人虽与两年前大不相同,但她眉目间神色变化,全是她记忆里熟悉的样子。

玄素一时间愣在原地,都没有注意到马车上跳下来的年轻郎君已经大步往城中去,而马车里也已经滚滚往另一侧驶去。

小娘子回来了?只这一个念头闪过,玄素便慌乱起来。陈家的变故从陈玉的“死”开始,小娘子知晓必不会罢休,若她未曾看错,这人当真是小娘子,叫人发现她的行踪可怎么了得?

玄素顾不得此行的目的,紧赶着跟上马车,也就是这个时候,发现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灰衣布袍的男子盯上了马车,看着马车上一个年轻男子与一个少年进了归顺坊,而那两人就在马车不远处盯了一阵,犹豫再三准备上前时,那年轻男子与少年回来了,三人挑起车帘说了一阵话,又再度进了归顺坊。

此时玄素已然确定,马车里的人就是自家小娘子,但这两人是谁……总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后来小娘子似乎隐有察觉有人跟踪,与那两个同伴分道扬镳后,快步赶往刺史府,那两个灰衣人也一直紧跟不舍,直到宁知越进了刺史府,那两人在刺史府外驻足一阵,方才离开。

“奴婢想着,您既是去刺史府,想要打听您的下落也容易,便直追着那两人跟过去,想瞧一瞧究竟是哪一路人派来的,谁知竟是世子。奴婢怕节外生枝,并未惊扰世子……”她说着,忽而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小娘子不是与世子一同来的汜州?

宁知越摇头,玄素更是愕然,“您一个人来汜州,侯夫人怎么能同意?不行,您一定得走。”

玄素说的侯夫人,便是宁知越的堂姐武安侯夫人。当年宁知越甫一降生,陈夫人王氏产后虚弱,伯母年事已高,身子也差,出嫁没多久,便常往娘家跑,替母亲料理家中庶务,因此也帮着王氏照料宁知越,后来也算是宁知清替王氏抚养宁知越,说起来是堂姐妹,其实情同母女。

侯夫人本身性情爽直洒脱,嫁人没多久,尚未生育,便对这个隔房的妹妹极尽疼爱,连家中三位郎君都越不过她去,二郎能教导却训斥不得,三郎也随着侯夫人宠溺小娘子,但也将小娘子当做护身符,免除宁家家主和二郎的责罚,至于四郎,不知为何总对小娘子不冷不热的,不甚亲近,但总归是年幼的妹妹,嘴上不说,但还是十分将她放在心上的。

玄素叹息,众星捧月般养出来的孩子,本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开开心心的,若非当初生了变故,家主与其兄长决裂,将她们带来汜州,夫人就不会死,小娘子也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

当年小娘子离开越州之际,是侯夫人不在越州,无人劝得住宁家家主,两年前回到越州,得知消息当即便派人来接小娘子离开,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小娘子孤身回来呢?

宁知越按住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默了半晌方道:“这两年里我去了西域,并不在越州,阿姐或许还不知道我回来了。总之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二哥和三哥知道汜州的变故,但他们不许我来调查此事,至于姚琡……我在京城被二哥看管得很严,让他带我出了京城,他不知道我来汜州的目的,也不甚清楚汜州发生的事,以为我这些年一直跟着三哥,我在来汜州的路上……唔,我骗了他,他跟了我许久,想将我带回越州去。”

玄素听完目瞪口呆,略想了想,却也清楚,宁知越的“死”是如此明显的一个漏洞,显然表明了汜州、陈家的不对劲,三郎或许担忧她的安危,不想她再触及从前,便拦着她,但二郎呢?她早听说二郎如今是刑部侍郎,身后又靠着平南王府,为何会阻扰呢?思来想去,她只想到一种可能——又是为了他们所谓的大局着想,为了不让平南王府受皇帝忌惮。

宁家伊始便与平南王府关系十分密切,宁家家主更是平南王幕僚,颇受敬重,将其膝下二子一女都托与宁家教导,听说当年圣上念及宁家家主道德崇重,有意请其入朝任职,但宁家家主感念平南王昔年恩情,不愿投效他人,再三推拒,圣上收回成命,却转而给侯夫人赐婚,将其许配给皇后族亲的武安侯。宁家家主已推拒入朝任命,再推拒此事便不妥当了,只能让本已心有所属的侯夫人断了昔日旧情,安心待嫁。

当年他们能为了消除皇帝猜忌,逼迫侯夫人出嫁,而今为了所谓的大局,不肯调查陈家的案子也是有可能的。

玄素不免替宁知越委屈,小娘子当年便是将宁家当做最后的依靠,为了活下去才前去越州投奔的,陈家遭难她一人逃生,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只怕知晓这件事后没少自责。侯夫人疼爱小娘子不假,但她身处后宅,即便知晓了陈家的变故,也只能托请三位郎君帮忙,但三位郎君,一个身处西域鞭长莫及,另外两个装聋作哑,为大局着想,难怪小娘子非得自己来汜州,这样一想,她故意骗平南王世子带她出京城,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汜州当真是凶险万分,她暗访两年,也是凭借着姜娘子这儿才查出一些线索,小娘子孤身一人,又无援手,如何能全身而退?

蓦地,玄素想到虞循。这位虞郎君的父亲与宁家渊源颇深,他自己也是声名远扬,小娘子莫不是将此事托付给他了?但听他们方才所言,两人相识又像是别有巧遇,且虞郎君似乎也是因调查公主中毒方才知晓此事,小娘子并未将此事内情全部告知吗?

宁知越点头,“他还不知道我与宁家的关系,我也有意误导他我自幼长在西域。”

“但……”玄素不明白,虞郎君待她很是关心,看起来情意颇深,小娘子的反应也不似无情,怎么……况且,以虞郎君的品性,即便没有这层情愫,也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小娘子为何还要处处隐瞒?要查陈家的案子,不止小娘子是陈家女的身份得公之于众,世子留在汜州一日,她与宁家的渊源也会有告破的那一日,届时小娘子要如何面对解释?

宁知越抿了抿唇,含糊地说:“此事我还有旁的考量。而且,我不止是以宁家女的身份到来,还是以陈玉堂姐的名义,前来查明‘她’的死因。”

玄素睁大眼,略想一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以一个堂姐的名义了解多年不见的妹妹为何自尽,比弄清“自己”是怎么死的更让人容易接受。即便有人怀疑她就是陈玉,但她又确确实实就是宁家的宁知越,是正正经经上了宁家族谱的宁家五娘子,凶手再想对她动手,也得顾忌着平南王府和宁家。

“但您现在也瞒着这一层身份,日后揭破,会否惹来麻烦?”

宁知越沉吟着:“其实……也不是没有人知道……”她想起之前到刺史府时,韩阳平和计逢也只是将她当做虞循亲近之人对待,但昨日他们将石僧送来后,态度便有了转变。

但不知为何,他们并未在明面上说破。

忽而,她想起什么,问玄素:“你方才说南漳县衙在找什么人?可知道有什么进展?”

玄素摇头:“不知道,这两年奴婢都不敢往南漳县城去,就怕被人认出,寻常都是姜娘子借着给姜夫人采买的名义去城里,我们俩作伴去打探消息。这段时日姜娘子不在,奴婢也没去南漳县打听。”她想不明白宁知越怎么问起这事,忽然对上宁知越狡黠的目光,玄素惊道:“他们找的人不会是娘子你吧?”

宁知越默然一阵,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玄素恍然间领悟了方才说的什么“得将刀剑扎进他们的皮肉中”是什么意思。

看着玄素如此震惊又担忧的眸光,宁知越道:“我不出手,他们就会永远躲在暗处。原本想着徐徐图之,谨慎行事将他们钓出来……不过我低估了他们的耐性和野心……”

正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想是有人来了,玄素紧张起来,她劝不走小娘子,又眼见小娘子要以身犯险,可怎么是好?

“你不必担心,我既然敢孤身来汜州,便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她平静地露出一个笑脸,朝玄素道:“替我更衣吧,我也得去正式见一见我的帮手了。”

话音刚落,姜盈盈小口喘着气扶着门边将将立住,便急切地说道:“卢典军与袁将军没找到人,听了你描述的黑衣人特征,袁将军不仅要派人搜查听雪堂,还要见你。”

宁知越看向一脸讶然的玄素,笑了笑,又重新收敛了容色,压低嗓音朝两人道:“从现在开始,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慌张,也不必担心。姜娘子是今夜受黑衣人挟持的受害人,而你,则是一直伴在姜娘子身边的婢女澄心,即便离开别苑,他日我回到南漳县,也依旧如此。”

“娘子……”玄素急忙开口打断,想要说什么,宁知越拦住她:“你先听我说完。在我告诉你这件事了结之前,你就留在姜娘子身边,别暴露身份,也别想着再去调查谁……你们此前调查出的线索,待离开别苑,我会寻个由头去慈安寺问清楚,但在此期间,你们顾好自身安危即可。”

“姜娘子也是如此,你阿爷的死既然与陈家有关,待我查明真相,找出凶手之时,自会为你阿爷沉冤昭雪。”

“宁娘子,你……”

“娘子,你让我跟着你吧,我能给你帮忙,还能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宁知越抬起左手,摸了摸她的脸,轻轻笑道:“那姜娘子呢?我自保的法子诸多,若你跟在我身边,有人要对姜娘子下毒手,她该如何是好?你放心,只是暂时让你们退居一侧静观其变,日后……”她倏地想到什么,拧了拧眉,改口道:“不用日后,过了今夜,你们便回到慈安寺,我现下便有一桩事需你替我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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