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导演说明情况以后，越景衡拿回了乔知栩的手机，回到小洋房的二楼。
床上，摇摇要哭不哭地坐在乔知栩旁边，小手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脸：“爸爸……”
乔知栩稍稍恢复了些力气，但还是只能躺着。
他阖着眼轻轻安抚摇摇：“爸爸没事。”
“乔老师。”越景衡走到床边，“你的手机。”
“谢谢。”
乔知栩睁开眼，接过手机给乔见翊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
他说得含糊，但乔见翊一听就知道，乔知栩的灵力又出了问题。但乔见翊也清楚乔知栩还在录制中，不便深问，只能等接回乔知栩再说。
然而晚上的机票已经买不到了，乔见翊要第二天上午才能到。
跟在越景衡身后的导演关心：“乔老师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去医院？”
乔知栩摇摇头：“老毛病了，明天我到认识的医生那儿，检查调理几天就好。不好意思导演，参加不了这次的录制了。”
导演连忙摆手：“哪儿的话，您身体最重要。”
越景衡道：“我今晚陪你吧。”
乔知栩一定要让乔见翊过来，想必他的不适与本体有关系。越景衡担心他晚上会出现棘手的状况。
“没事的，越老师带摇摇去睡吧。”乔知栩对越景衡笑了下，然后抹掉摇摇眼角亮晶晶的泪珠，“我睡一觉会好点的。”
摇摇抱住乔知栩的手臂：“爸爸，摇摇陪你。”
乔知栩哄他：“乖，摇摇和爹地去睡觉了。明天摇摇还要录节目，还要比赛，好好睡觉才有力气赢。输了爸爸要笑话你了。”
摇摇揉揉眼睛，没有再坚持：“宝宝睡觉，赢比赛，告诉爸爸。”
“真乖。”乔知栩亲亲摇摇的手背。
乔知栩都这样说了，大家便都离开，让他好好休息。
导演表示今晚会把房间里的摄像头都打开，让人轮流看着，乔知栩有情况可以对着摄像头打招呼，他们会马上过来。
乔知栩道了谢。
越景衡抱着摇摇走在最后。走出卧室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摇摇则一直看着乔知栩，没有移开过视线。
一大一小的目光里都是担忧。
乔知栩笑着朝他们摆手：“快回去休息吧。”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了，只有路灯一点点照亮地面。
摇摇趴在越景衡的肩上：“爹地，爸爸是不是生病了？”
“嗯，生了一点点病，很快就会好的。”
越景衡把摇摇往上掂了掂。
摇摇好像确实比之前长大了，重了一些。
但比起同龄的孩子，还是轻了许多。
越景衡想起刚才抱起乔知栩的时候。
对于一个成年男性而言，那是很轻很轻的重量。
越景衡摸了摸摇摇的发尾。
两只小鸟宝贝。
好在当晚乔知栩没再有什么不适，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上午，乔见翊带着乔翡然赶来。
乔知栩精神不少，坐起身打招呼：“翡然姐，还麻烦你跑一趟。”
“小事。倒是你哥，昨晚联系我的时候急得不行，恨不得直接飞过来。”乔翡然笑道，“这么远哪飞得动。”
乔知栩看向乔见翊。
乔见翊眼眶都是红的，底下两个显眼的黑眼圈，一看就是一晚没睡好。
乔知栩愧疚又心暖：“哥，让你担心了。”
乔见翊叹气：“也是我不够在意，你前段时间总睡不醒，我就该带你去翡然那儿。”
“哥，别让我更愧疚了。”
“兄弟情深先暂停。”乔翡然打断对话，“我看看小栩的情况。”
乔见翊连忙给乔翡然让了位置。
她上前，给乔知栩大致检查了一遍，然后说：“我得见见你家的小宝贝。”
“摇摇在录节目。”乔知栩不安，“怎么了，摇摇也会有问题吗？”
“别担心，他应该很健康。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确认，我去看一下就知道了。”乔翡然笑着宽慰。
乔知栩稍稍放下心。
乔翡然找到录制处。
导演听她说明来意后，让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喊了摇摇过来。
“你好摇摇。”乔翡然蹲下身，“你叫我翡然阿姨就可以了。”
摇摇乖巧道：“翡然阿姨。”
“阿姨看看你的身体情况，不用害怕哦。”
乔翡然探了探摇摇的后颈、手腕，又将手覆在他的肚子上片刻。
“好了。”乔翡然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奶片，“这是给摇摇的奖励。”
“谢谢翡然阿姨！”摇摇眯着眼睛笑。
一直站在后方的越景衡问：“乔……乔老师还好吗？”
摇摇知道他是问乔知栩，一下子不笑了，也很严肃地听乔翡然说话。
小栩的孩子也太乖了吧？
乔翡然心道，又给了摇摇一片奶片，然后说：“他没什么事，回去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
越景衡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麻烦您照顾他了。”
“一个个都这么客气。”乔翡然眨了下眼，“我会照顾好小栩的，怎么说小栩和我也有点亲缘关系。”
越景衡一怔，捏了捏拳。
他怎么没想到，能过来看乔知栩的，肯定也是他们灵鸲族的。
他才是非亲非故的那一个。
但他却跟乔翡然说“麻烦照顾他”，他哪来的底气……
看出越景衡的不自然，乔翡然笑起来：“别多想。你跟小栩，我是支持的。”
越景衡耳根子渐渐红了点儿：“……谢谢。”
乔翡然回到小洋房，乔见翊已经帮乔知栩收拾好了行李。
乔翡然：“我和导演打过招呼了，我们走吧。得直接去秀渠村。”
乔知栩讶然：“我又……”
乔翡然点头：“回去慢慢说。”
已经重新开始录制、正在做游戏的摇摇突然停下动作，回过头朝着村口的方向看去，喃喃：“爸爸……”
越景衡搂住他：“爸爸回家休息了。休息好了，下次才能再和宝宝一起。”
摇摇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但努力握了握拳：“好，宝宝要拿第一名，再告诉爸爸。”
……
三人走出机场时，已经有人在停车场等他们了。
“严叔。”乔见翊打招呼。
严叔笑呵呵的：“哎呀，好久没见小翊和翡然了，都还好吧？”
“我们挺好的，您呢？”
“我就是老样子，在村子里自给自足，蛮好。”严叔转动方向盘，“对了，上次来咱们村录什么节目的，里头有个是小栩的娃娃吧？”
乔知栩笑着点头：“是的。”
“哎，我一看就是嘛，那眼睛水灵灵的，跟小栩一模一样。”严叔说得兴起，“小家伙边上的就是你对象是不？我看着人挺好的。不过你们不厚道啊，娃都这么大了，喜糖也没给村里送一份？”
沉默。
叔，娃是这么大了，但是俩当爹的连恋爱都没谈，您信不？
乔知栩保持微笑：“我这职业比较特殊，不方便办婚礼，以后办上了肯定给村里送喜糖。”
善意的谎言，嗯。
严叔听得高兴：“那叔可等着了啊！”
到了村子，与严叔别过，乔知栩松了口气。
乔翡然打趣：“小栩，我也等着你的喜糖。”
“翡然姐……”正在开门的乔知栩回过头讨饶。
“好了，不逗你。”乔翡然笑，“进去跟你说说具体情况。”
一段时间没回来，桌椅上都落了灰。乔见翊主动去拧了布来擦拭一遍。
三人坐下。
乔翡然道：“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是摇摇把你的灵力吸取走了，就像他出生时那样。”
乔知栩还没什么反应，乔见翊先道：“是摇摇啊？我还以为又是跟越景衡……”
“哥……”乔知栩无奈。
对于这个答案，乔知栩倒是没有太惊讶。
但他还是想弄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乔翡然解释：“摇摇本身是可以作为普通人类长大的，只不过因为有一半灵鸲族的血脉，他会比同龄孩子长得慢。但是当你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作为灵鸲族的本能，就会无意识吸取你的灵力。”
乔知栩恍然：“怪不得这次节目组的人见到他，都说他长得很快。是吸取了灵力的缘故。”
乔见翊：“可摇摇出生时，小栩已经把所有灵力给他了。”
乔翡然：“三年多了，那些灵力早已耗尽。况且，就算是我们，也不是时刻能控制好灵力的，透支了也要回山里休养。摇摇还小，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把灵力用完了。”
乔知栩：“摇摇知道自己是小鸟，他应该是曾经变回过原身。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他的灵力用尽了。”
“嗯。”乔翡然点头，“我上午探过摇摇的灵力，非常充盈有活力，明显是刚吸取不久的。”
乔知栩轻叹。
“小栩和之前一样，每天去山里两三个小时就好了。”乔翡然道，“不过我建议你之后把摇摇也带过来，让他也去山里吸取灵气。不然他之后还是会带走你的灵力，你会再次虚弱下去。”
“我明白了。”
“嗯，其他都没什么问题。你先休息吧，我回自家看看去。有情况随时找我。”
“好，谢谢翡然姐。”
送乔翡然离开后，乔知栩坐到院子的台阶上。
他在这里出生、长大，本就对这有不一样的感情。而之前与摇摇的重逢，又给这片土地增添了几分美好的情愫。
是该带摇摇来这里看看了。他的小鸟宝宝，该知道属于他们一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