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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春日新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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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续帮老妇人把年轻人送回住处,破旧的小屋里,连床铺都是几块板子和干草拼出来的,年轻人躺在上头,脸颊凹陷、四肢枯瘦。

老妇人欠身:“谢过诸位公子,让诸位见笑了。”

此地没有邪祟,三人又非医修,待在这里也没有能做的事,左轻颜原想着差不多就可以离开了,公孙续却问:“小公子原就如此,还是遭了事?”

老妇人一怔,热泪滚下,便呜咽着将往事絮絮而来。

昏厥的年轻人叫林秧,原本是这镇上富庶人家的少爷。

林家三年内经历四场大火,将家底烧了大半,家仆惨死,老爷投缳,剩下的林少爷疯疯癫癫、林夫人以泪洗面。

“秧儿说是阿召作祟,我就求人烧了好多纸钱,又是求又是拜,也没能让阿召离开我儿,可怜他才十七……”

阿召便是三年前死在第一场火里的家仆。跟林秧差不多的年纪,话不多,不会讨人喜欢,但因为做菜烧饭不错,林家就留他在厨房里做事。

林少爷被娇惯长大,身形肥胖,渐渐连喘气都费力。林氏夫妇便听了大夫的安排,叫阿召从此只能备些清淡饭菜。

林秧一哭二闹三上吊,没能打动爹妈,就去骗阿召,可惜阿召也是油盐不进,气着急了,林秧话不过脑子,说着说着,竟然“诅咒”阿召一个烧火的迟早被火烧死。

脱口而出后,林秧闭了嘴,又干巴巴骂了两句,悻悻然出了厨房。

本来事该这么过去了。

林秧半夜饿得难受,贼似的潜进厨房,想要摸出些吃的玩意儿,可黑灯瞎火,跌跌撞撞,倒了不少东西,他的小腿也青了两块,他忘了自己在家里当“贼”,当即点上灯,一眼看到远处身影绰绰如鬼魅,林秧大叫一声,灯落在地上,没一会儿火起得老大。

那身影逼近,林秧要喊救命,一见是阿召,才想起来阿召住在厨房隔壁,定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才来打探一番。如今起了火,阿召把林秧救出来,常年木愣愣的脸上竟有了惊惶的表情。

厨房里木柴多、油腥重,火越烧越旺,连隔壁房间也顺势燃烧起来,阿召才从火里出来,又冲进下一间屋子救人。

林秧跌坐在地上,想要劝阿召别进去,又希望阿召把爹娘救出来,颤抖着嘴唇半句话说不出来,瞪大了眼看通天的火势。

后来,林氏夫妇活着出来了,可一直到火熄了才找到阿召,木板残渣下,焦黑的尸体发出奇怪的气味,林秧两眼发直,没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一场可笑闹剧闹出人命。林家埋葬阿召,换了个地方重新生活,没多久又是一场大火。

曾经伺候林秧的小厮,听到过林秧诅咒阿召,也见过阿召惨死,于是,私底下便起了阿召回来报仇的谣言,在第三场、第四场大火下,谣言成了大家认为的“真相”。

林秧确实有错在先,可阿召不惜生命也要就林氏夫妇的样子,不像是会将私人恩怨放在心上的人。

总不会觉得救人没救够,回来接着烧火吧……

左轻颜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轻咳一声:“阿召他……”

公孙续无缝接上:“除了小厮,还有谁说过是阿召作祟?”

林夫人道:“还有村口大仙,也是他教我的法子,可都没送走阿召。”

宋轻香不耐烦:“村口大仙?他有何能耐?见过阿召没?让他给我们指个路,我们好去会……”

说话声戛然而止。

左轻颜跟着看向门口,透明的灵体站在那里,表情木讷:“会什么?”

没人回他。

灵体又道:“我听到有人找我,是林少爷吗?”

他自顾自走进来,摸上林秧的额头,林秧眉头松开又皱紧:“不要过来!”

灵体僵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退开。

林夫人紧张道:“是阿召吗?”

灵体道:“是。”他大约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死了,神色古怪地看着林夫人。

公孙续温和道:“我略通道法,刚用阴阳眼看过,这里并无鬼怪。”

林夫人松懈下来,眼尾垂下来,有点难过:“是吗?”

公孙续又道:“林夫人放心,并无鬼怪作乱,或许是上辈子命里的劫数,熬过去了,可能就好了。”

林夫人看着又在怪叫的林秧,许久吐出长长一口气,她整个人委顿着:“当是命里劫数吧。”

修道者斩妖除魔,但不沾染他人劫数,不在劫这一字上施以援手。

公孙续没再多说,率先出了门。灵体阿召瞟了眼林夫人、林少爷,跟着三位修道者出了屋。

阿召一身清透,天生灵体之相,青天白日下,不惧高照艳阳。他跪下道:“多谢三位公子。”

公孙续一拂袖,阿召被春风扶了起来。

“你在照顾林家这对母子?”公孙续道。

阿召表情淡淡:“说不上照顾。最多起火的时候让人活下来,林老爷自尽时我什么都做不到。”

公孙续叹气:“你已经给他们减轻了劫难,眼下最后一劫已过,你该去投胎了。”

阿召的余光黏在小屋外墙,不吱声。

左轻颜仔细打量过灵体,说:“你本可以是修道的天才,下辈子也一样,减损自身灵气也要留在人间帮人渡劫,何苦?”

“林夫人救过我。”阿召小声道,“我快饿死在路边,是林夫人带我回的林家,我想帮她。”

宋轻香问:“你帮得还不够?”

阿召反问:“这就够了?”

这当然够了。左轻颜想这样说,但最终没有开口,他听宋轻香说:“可林秧拒绝了你,他害怕你。你靠近他,他只会做噩梦。你既然帮他们活了下来,就离开这里,让他们好好活下去。”

左轻颜拱了宋轻香一下。

宋轻香哼道:“我说得不对?”

阿召陷入了沉思,然后他再度跪下:“我明白了。我会回报您的。”

宋轻香眼皮一跳,细小的表情变化落在左轻颜眼里,他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师弟是在赧然。

宋轻香或许有想说的话,可灵体透明化得更加厉害。灵体朝那破旧小屋遥遥一拜,没过一会儿走上了轮回的路。

“他……他他他什么意思?”宋轻香支支吾吾。

公孙续笑道:“你可能会得到一个很不错的弟子。”

“他?”宋轻香眼睛睁大了一圈,“公孙宗主可是通命理?”

“不懂,我猜的。”公孙续老神在在,“我只是祝你早日找到几个好徒弟,门派的壮大需要人和财,人又需内和外。内有强大门生,自有外人亲近。对雪门有道清门与斩剑门庇佑不假,可那只是庇佑,而非平起平坐。大门派不稀得与你们来往,小门派又嫉恨你们‘独树一帜’,这可不是好事。”

道理自然都懂,可懵懂而生的对雪门太年轻,第一步就不知该踏往何方。

公孙续又道:“我代表公衍宗,拒绝与现在的对雪门修好。但我很喜欢你们,阿颜阵法一道绝佳,即使金丹有损,也不妨碍成为阵法大家;轻香身有残疾,但群剑大会已展露风采,你不会成为第二个你的师父,但你迟早与你的师父齐名,留花剑是世间名剑,它的持有者,只会是顶尖的剑修。我就在公衍宗,等你们再长大一点,也等对雪门再长大一点,我会打开公衍宗的大门,向所有门派宣布,我公衍宗,承认对雪门。”

左轻颜在21世纪灌满鸡汤,按理不会对没有实质性用处的话有何表示。但他心脏鼓动的声音传向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大脑,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热意便炸开在了脑海中。

他直愣愣地看着公孙续,看着公孙续朝他靠近,靠在他的耳边,说:“偷偷告诉你哦,对雪门真的有一个好门主。你们是新生的门派,作为早已存世的前辈门派,送一块不值一提的凉玉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为了门派,也为了你,给我写了一封很厚的信,我看了很多遍,来,背给你听听……”

“公孙宗主。”宋轻香阴恻恻的嗓音适时响起,“您悄悄话的声音大了点。”

公孙续干脆敞开说:“于是,我找了这个地方,很不错吧,因为春天就是要晒太阳的。”

“那您被晒暖和了吗?”

“很暖和呢。”公孙续顺口回答,笑脸立即僵硬在脸上,“你俩有说话吗?”

“宗主不妨回过头看一眼。”女声再一次响起。

秋绫素悬于半空,眉眼肃穆,阳光穿过细小的尘粒,一道道光束落在秋绫素发梢上,可她说的话却不似这般场景让人心旷神怡:“我应是与您说过,红骨之乱导致门内人丁凋零,群剑大会后正是招揽门生的好时候。”

“说过说过。”公孙续挂着不自然的笑。

“那您是否可以回门派尽一下您宗主的职责?”

“可以可以。”公孙续勉强挺住优雅的派头。

公衍宗秋长老神龙见首不见尾,外人罕见其真容,倏然亮相,又留下一句“宗主顽劣,两位见笑”,急匆匆带着宗主打道回府。

“秋长老真是干不完的活。”左轻颜感叹。

“大门派,没办法。”宋轻香接道。

左轻颜脑袋歪向宋轻香:“万一哪天对雪门也壮大起来……”

宋轻香眉头皱紧:“必须尽快收个徒弟。”

左轻颜立马想到:“阿召?”

宋轻香沉默片刻:“他日有缘,倒是幸事。”

几日后,公孙续出现在对雪门,和善微笑的脸瘦了两分,竹青色的长衣轻飘飘挂在身上,当时在秋绫素眼下恍惚看见的两道青黑,似乎也传染给了公孙续。

公孙续接到公衍宗内的传讯符后,牵强笑了几声:“我与阿颜商议阵法大事,近几日莫要打扰。”

左轻颜坐在书桌前,刚把新调整的九冥回转阵准备好:“前辈如此精神,便出发吧。”

从被秋绫素带回去的那一天起,公孙续脚不沾地忙到现在,好不容易潜逃对雪门喘口气,左轻颜又对拉着他工作这件事跃跃欲试。

公孙续终是在下一站蒙头大睡。那里,正是褚山遥的书房里。

那一天,和每一个三人一起商谈九冥回转阵的日子一样。

道清门,三花长老殿。左轻颜用没有丝毫灵力的笔,改动过纸上的魔阵,尔后用烛火将纸张烧得干干净净。

若要说有疏漏,可能便是与公孙续相熟后,他笔下的九冥回转阵,偶尔不再由他亲手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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