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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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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弥黛尔是一位天外来客。

这并不意味,弥黛尔的身份类似于科幻电影里的外星人,每个世界的外星人仅仅不属于地球,却依旧属于这个世界。而弥黛尔则是借助天然的时间之流在不同的世界里穿梭的“异质物”,她虽然可以自由适应每个世界的物理法则,本质却与这个世界的运行逻辑和运行程序相违背。

一旦她以原本的形态在某个世界呆的过久,或试图插手本世界,世界就会自发的启动防御机制,制造出一个几乎势均力敌的“阴面”,来抵消弥黛尔带来的影响。

这也就是为什么,纵然弥黛尔初入世的能量规模是主神级的,却最终没能改变上次圣战的惨烈走向。

由于世界机制的作用,对面亦唤醒了一位主神,一条龙。冠以神话中的怪物之名,实质却是由混沌污泥为血肉,力量强大却结构粗糙的初生冥神。

弥黛尔在“正义”的一方,提丰就在“邪恶”的一方。

他们都是龙,有着龙的心,龙的翅膀,龙的傲慢。

只是,天外的魔龙不被允许眷恋大地,地底的恶龙永远飞不上宇宙。

提丰在冥界下成长,却最终因为日渐滋长的力量,和喜怒无常,任性专横的个性受到冥斗士一方的忌惮,被封印在了塔尔塔罗斯。

弥黛尔也失去了主神级的力量,在逗留大地的200多年里,她的力量一直在衰退,这个趋势是无法逆转的。

水火不容的两条龙却以灵基融合的状态召唤出了一位从者。拥有弥黛尔的外表,主人格却属于提丰。指使它的人是齐洛尼亚,雷文的妹妹,阿切洛特家族的默默无闻的少女。

纵然魔术的奥秘永无止境,但这种情况……

“你是愿意为了御主做这种事的人吗?提丰,圣杯就在手上,你就没有自己想许的愿望吗?甚至连长相都借用他人的?”

对方没有回答她的话。对方只是一个由魔力构成的使魔,而弥黛尔则是本尊。如果幻境的引诱不成功,她在硬实力上是很难突破阿释密达的约束圈的。

明明圣杯在手,却无法使用。对方的处境是何其受困而被动,哪怕拥有“第二次人生”,也无法改变这点。

怜悯,或许有一点点愧疚。

作为同族,弥黛尔也不是无情的草木。

但彼此敌对,她无能为力。

“把她手上的魔力核心夺下来,史昂。我来击碎那家伙的灵核,那种扭曲的存在,根本就不该活在世上。”

弥黛尔这样说。老教皇没有犹豫,用瞬间移动靠近了那家伙,史昂本做好了对方反抗的准备,提丰却突然,把手中的圣杯憎恶地抛向了教皇的手里,就好像那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东西一样。

她冲向弥黛尔的时候,史昂就没有动了,他持着圣杯,看着弥黛尔在三招两式内掐住了提丰的肩膀,把她按在地上,膝盖压住她的胸口,双手扼在她的脖子上。

“作为龙的力量衰退了,作为人的技艺却进步惊人。”

微微的惊讶后,仰躺着的提丰一动一不动地评价说。

“你以为我这两百年都在做什么啊。”弥黛尔说:“我是搞不懂你啦,明明按照机制你已经自由了,为什么非得为了那女孩回来找我的麻烦不可?”

提丰不置可否,长长的睫毛下宛如隐藏着淡淡的薄雾。

“我还会回来的,弥黛尔。”

她突然提高了声量。

“那边的人类——我记得是白羊座的谁吧,我善心发作,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你不让她沉睡,那弥黛尔的衰退在未来只会越来越快,她会在圣战之前死去。你知道原因吧,也是,毕竟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

“咔嚓”一声,提丰的脑袋被拧断了,她的脸上还挂着微笑,头诡异地扭向一侧。

那张弥黛尔的脸静谧而苍白,仿佛获得了解脱一般。

原来这就是我的死相啊。

弥黛尔心想,把沾了血的手指塞进自己的嘴里。

的确是同类的味道。

提丰对史昂说的那些话没什么用。弥黛尔想,如果是年轻的史昂也就算了,如今的史昂已经是身经百战的教皇,这两百多年来,他不知道牺牲了多少战友,见证了多少死亡,对生死这种东西早已看淡看透,他或许会伤感,会在某些时刻恋旧怀念,但理智是不会让他过多理会这种事的。

毕竟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所谓,弥黛尔心想。

“好了,走吧。”

弥黛尔起身说道,叮嘱道:“那个魔力炉心还挺值钱的,记得罚我罚轻点。”

不然就把他装嫩的事传的到处都是,弥黛尔悻悻地想。

史昂看着手中的圣杯,说:“幻境消失前,你还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弥黛尔背过身去,平淡地说道:

“告别吗?阿释密达的话没那个必要,其余的人都是假的不是吗?我没那么拧巴,已经失败的东西,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仿佛印证了她的话一般,风带来了十二宫的玫瑰花瓣,其中的一片落在了倒在地上的“弥黛尔”的身边,染透了泥泞的血液。

“回去吧,我有点累了,我刚刚没说,幻境侵蚀的其实有点厉害,感觉头晕晕的。”

“……我扶你回去吧。”

“是不是太不尊老爱幼了?不过,拜托了。”

这个幻境结束了,他们也没能走完十二宫的全程。

。。。。。。。。。。。。。

这件事结束后,阿切洛特家族的主支因为这对兄妹的任性妄为支付了巨额代价。雷文身死,齐洛尼亚不知所踪。作为亚种圣杯的魔力炉心收归圣域,圣域与魔术界之间还没完全建立起来的联系就此切断……起码表面上如此。

惹出事来的弥黛尔则在私底下以三倍的价格支付了修缮圣域的费用,这笔钱出自魔龙的私人宝库,人员则在黄金圣斗士的保护下没有伤亡,魔龙的身份就此被圣域公开,在亲眼见证了这样的奇迹后,大部分猜测都变得没有意义,而震慑的效果也让剩余的谣言不再有威胁力。

而在黄金圣斗士的内部,史昂表明了提丰的存在和威胁,隐瞒了弥黛尔的真实目的。他向圣斗士发布了寻找提丰踪迹的任务。其余的细节,史昂没有对任何人透露,也没有再对弥黛尔提起。不过,事后惩罚自然是少不了的。

弥黛尔喜提三个月禁闭。

对外说是三个月的养伤期,但史昂下了令,给弥黛尔丢到了海上的荒岛上养伤,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要么老实呆着,要不就离开圣域。

史昂的传话给出了这样严厉的讯息。

弥黛尔耸耸肩,只得拎包搬迁。

史昂没有派任何看守——任何看守对弥黛尔来说都没有意义,也没有阻止弥黛尔事先准备,所以弥黛尔就慢悠悠的收拾行李,慢悠悠的整理衣服,她的东西基本保管在白羊宫,所以史昂的弟子就成为了她的出行助手。

“小穆,你说我要不要带遮阳帽之类的?”

“我看看,弥黛尔姑娘的遮阳帽应该是放在东南方向,需要我去给你拿来吗。”粉发男孩问。

“那就拜托你帮忙了……咦?”

弥黛尔突然停了下来,直直地摸向橱柜最深处的一个带锁的银色盒子。

盒子上蒙了厚厚一层灰,紧闭着,却并未打开。

“空了。”

在手指碰上去的瞬间,弥黛尔笃定地说。

“小穆,你看到我的红水晶吊坠了吗?……不,之前谁来过这里?”

穆非常尊重她的隐私,只要史昂没下令,是不可能擅自碰这屋里的任何东西的。而且,看穆的表情,史昂应该也没给出搜查令之类的东西,那只能是其他人所为。

白羊宫本身就肩负着第一宫的护卫工作,如果有外人进入弥黛尔的房间,作为守宫者的穆不可能不知道,除非,这个人本身就是黄金圣斗士,且实力大于如今尚且年幼的小穆。

还没等穆回答,弥黛尔问道:

“撒加来过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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