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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背水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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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佬带飞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如果说原先樋口一叶认为山口大叔已经算是前辈中靠谱至极的典范,那么这位宛如神兵天降的红发男子就是学生时代那种会被人膜拜的运动之神一般的碾压级的存在,每次运动会都会带给你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当像一只麻袋一样被扛着前进的樋口一叶倒挂着看到途径的每个路口不断增加的鞋,心下已然有些麻木,而当她看到那辆燃烧着的熟悉的卡车时又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不是吧,这才只是她的第一次外勤,死伤率就这么严重的吗?

难怪这支特别行动小组看着没几个人,黑白照片都能攒出一墙了……她现在有些担心,自己既没留下照片,也没给首领上报。英年早逝的结局却在向她招手。

就在此时,一直气喘吁吁跟不上的山口大叔突然停下了脚步,樋口一叶被红发男人从肩上放下来的时候还在努力顺气,因为头部充血影响呼吸,直到前方的巷口又一次密密麻麻出现了包抄的人。

不对,有问题!她明明记得这次任务是机密级别,不可能泄露这么多,连撤退路线和后路都能被人截断,除非……

“抱歉啊,我也是没办法。”山口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有些瓮声瓮气,听到上膛的声音,突如其来的暴动让一直以来被他照顾着熟悉工作的樋口一叶愣住了,直到被一旁的红发男人大力拽开,胳膊上传来剧痛的时候,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即使是这个时候,身边的大佬似乎也很冷静,他甚至连汗都没出,只是这样说着:

“可能需要点时间。”

要什么时间?车没了,队友没的没,反水的反水……

“不用麻烦了,你先带她回去。”

樋口一叶只听见从身后传来的轻轻一声叹息:

“而你,浪费了我下班的五分钟。”

刀身轻轻剐蹭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空洞的声音伴随着有节奏的脚步踏来,凌迟一般,逐步宣告着,死亡。

明明来的只有一个人,代表死亡的阴影却从未如此凝重过。

凛冽的寒光倒映着一张张神情各异却充满了恐惧的面容。

一声脆响,乌黑的刀鞘被随意丢弃在地上。

而武士丢下武士刀的刀鞘代表要下死手。

反手拔刀,逆腕砍人,空手抓枪。

她从来不做多余的动作和提醒,每一次挥砍都瞄准着心脏。

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心理作用,被拉着跑路的樋口一叶总觉得今天的这条路格外寒冷,甚而至于出现了幻觉——这样的天气,地上怎么可能会有冰霜呢?

“你在发抖啊?是很冷吗?还是……因为我呢?”

决斗,当然要至死方休。

最后的结局,要么是他们,要么是她。

刺死,砍伤,人就是这样脆弱的□□。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她的脸上。地上多了很多因为丧失支撑而软趴趴倒在地上的尸体。

“为了女儿你可以加入我的队伍,当然也会为了女儿背叛我,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只是,你有没有动脑子想过,”冷调的月光下,曾经的下属的尸体被她俯视着,那双纯黑色的眼眸冷漠得就像是机械一样,“既然他们能拿你女儿来威胁你,也能先处理掉这个累赘啊。”

她最讨厌的,就是孩子的尸体。尤其是,只剩下一颗头的那种。

所以她把这群特地针对她做了谋划的人先剖开了,虽然心肝是红的,冒出来的气是热的,但怎么看怎么恶心。

在她的安排下,山口的女儿此刻还在母亲的怀里做着美梦,只可惜她的父亲选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再也不能教她认音符了。

穿越实际上是件很残忍的事情。剥夺了一个人原本安稳生活的权力,像是处理机器一样格式化之后把人扔到其他陌生的世界,然后又假装慷慨地赋予所谓的金手指和能力。

人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可悲的是她自己已经习惯了。

恶人的善意是不被信任的,总是如此,也不知会有多少人在她死后笑话她果然是罪有应得,难得做件好事都能被恩将仇报。人的基因生来便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只要当初没死成,那么活下去的本能就会不动声色地一点点蚕食掉记忆里的悲痛,直到理智达到能够接受的程度。

当一个人,曾经傻傻的认为世界和平是多么美好,当看到这真实的残酷的世界,就会觉得自己是多么愚蠢。想拯救别人却永远拯救不了,只好用双手摧毁曾经那自己热爱的世界。亲手杀害那些人,平添了无数伤害,最后当然不会有好下场。

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又一次跟着红发男人上气不接下气直接跑出包围圈的樋口一叶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看到笑嘻嘻地靠在一辆炫酷的机车旁边的她以为早就死了的佐藤太郎,这家伙甚至还颇为油腻地吹了个口哨: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番意料之外的“惊喜”终于让她忍不住吐了一地。

“你好,我是织田作之助,也是新来的。”红发男人此时也终于表明了身份,他对及时前来接应的佐藤太郎点了点头,两个人非常友好地握了握手,除开在旁边吐得实在没力气的樋口一叶的眼神之外,一切都显得那么友好——所以,为什么同样是新人,这里有个严重超模的?

她感觉自己的用处就是个挂件,还是拖后腿的那种。

一路上骑着车赶回去的三个人倒显得不是很拥挤。

“你看,没你想的那么难。”佐藤太郎很有兴致地跟他们讲了自己是怎么用泥头车最后的价值完成了“惨烈的车祸现场”的布置,又是如何从某个就近的车库里“借”了一辆备用车来接应他们的。

说到山口的反叛时,他对此似乎并不是很意外:

“我们这种用别人的恐惧俘虏的尊重,暴毙是必然的结局。他这次选错了。”

佐藤太郎把他们送到了医疗部,或者说只有樋口一叶需要处理伤口,那边的织田作之助不说是毫发无损,起码今日份的运动量是达标了。

等到她从医疗部出来的时候,门口就只剩下佐藤太郎和他那花里胡哨的车。

“美女,上车不?”被锤了一通的佐藤太郎也不生气,而樋口一叶在回到宿舍前被塞了一小包急救物品袋,“受伤的部位可以用毛巾包裹冰块冷敷一下,可以减少疼痛感,但是不要让破损的皮肤沾水。注意消毒。”

那个开着卡车一连把剩下的尸体碾成碎肉的家伙在此时却显得意外细心,这或许也是他在报告中没有任何“异常”却能够以普通人的身份在这支小队里担任副手的缘故。

所有人都在说,这个人能从底层一路爬上来到现在的位置,必然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但很抱歉,并没有。

其实佐藤太郎曾经也是有过自己的乐器的。

在义无反顾重新踏入港口黑手党这个他的父母拼了命也想要他远离的火坑之后,他们像一堆待价而沽的货物一样被送到了当时还不会很好掩盖自己情绪,总是满脸阴郁死气沉沉的少女面前,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被一个一个送进那个所谓的“秘境”里去。

在秘境里死亡的痛楚很真实,他几乎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在他亲手将虐杀父母的仇人送进秘境折磨疯掉之后,鸣女在他的面前折断了那把承载着他过往梦想和复仇希望的贝斯。

但他还是留了下来,死皮赖脸的。

在他被鸣女一脚踹到直接跪在地上的时候,他还在笑,笑得很畅快:

“你说他怎么就变得这么弱了呢?我还以为会更慢一点……为什么杀他们的时候就那么强,现在却怕成这样?”

明明复仇都没什么意义,人也不能再活过来。

刀子害了人不去找用刀的人而是去找刀子赎罪。

哪还有思维方式,这已经是疯了。

但好在,他的上司也是个疯子,一个,比他疯的多的疯子。

从复仇完成的那一刻起,佐藤太郎的这条多余的命就已经是她的了。……毕竟,做一把刀,总比做人要轻松许多。

凌晨三点左右,裹着一身死气的鸣女到了宿舍楼下,她对电话那头的佐藤太郎吩咐道:

“这件事,你负责上报。”

“……那山口?”

“记成殉职,补偿金打到他前妻卡上。”

说完,还不等那头回话,她就拖着沉重的身躯上了宿舍楼。

一推开门,灯还是亮的。

樋口一叶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歪在沙发上,简单地处理后的胳膊被包的严严实实,见到她进来,立马清醒了。

按佐藤太郎的说法,老大一般是很少住员工宿舍的,而整个小队换人和死人速度比进新人速度更快,还得通知后勤把山口的东西清理干净,于是乎樋口一叶也只得和顶头上司挤一挤。还有一件事他没跟她说,这其实是当年鸣女还在和港口黑手党谈“合作”时的临时住所。

“还没睡?那就洗漱去。”

洗手间里的东西新的跟快捷酒店似的,想来是常有人打扫。瞌睡被打没了的樋口一叶倒是对这间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的宿舍有了些观察的兴致,角落里满是灰尘的保险箱吸引了她的目光。

见状,鸣女只是瞥了一眼,解释道:

“那是我的三味线。”

她当然想要再次拿起乐器,手却因为长年累月的挥砍不停颤抖,如此精细的活,早就不能做了。

即使是看一眼,手也会不由自主地颤抖,明明早就空空荡荡,却还是隐隐作痛。

一个不稳,她杯子里的水洒了不少。

“怎么了?”

“没事。”

这个时候,樋口一叶才想起,在加入港口黑手党前,眼前这个人还曾经在街头卖艺,几乎可以说是通过手艺白手起家创建起了一个规模最大的时候可以达到上百人的乐团。

……那之前,这双手得多稳啊?

她拆洗金属手臂的动作很是熟练,上面夹杂了一些难以清理的不知道是谁的碎肉和早已干涸的血块。樋口一叶在洗漱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看那根手臂的断面,上面的肉已经黏连愈合了很久,还有被沉重的义肢压出来的痕迹。

鸣女很快换好了另一件看起来和垃圾桶里被扔掉的那件一模一样的和服,缩进了被窝里,像一团球一样,把被子全占了。

港口黑手党的员工福利不错,至少住宿条件很好。拿出备用被子,规规矩矩不去碰床上那一团,她躺在柔软的床上。很快,经历了这次惊心动魄的外勤任务已经身心俱疲的樋口一叶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按照小队的工作强度和工作态度,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能够睡到第二天中午。

但凡事总怕一个“万一”。

好冷。

好冷。

仿佛身处冰窖一样。

她想要离开这座巨大的冰窖,却发现连门锁都被彻底冻住了,怎么也打不开。

再次睁开双眼时,樋口一叶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是在梦境里。

四周的环境居然已经结冰了,而那冷气的来源,居然就是身后躺着的这个人……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或者说,她还是人类吗?

寒冷和体内迅速流逝的能量让她的脑子转动得格外快,再度回想起今天解围的那一幕,鸣女所表现出的能力资料上根本没有写,而小组里其他人却是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莫非……无论是侥幸存活下来的心有余悸,还是这如同寄身体内的活物般仿佛幽魂带着人攀登漆黑的教堂的刺骨寒冷,都让她切实感受到了恐惧。

想到这,她就止不住地发抖,即使再怎么努力抑制,也无法停止这种心悸。

就在此时,她突兀被坚硬的刀鞘抵着背部,樋口一叶只得缓缓转过身,月光下,和服少女坐在窗台上,四周被冰棱覆盖,面上带着的是堪称和煦的微笑:

“哎呀,真不好意思,既然你发现了我的秘密,那就只能被我绑上贼船了……

“我可爱的,间谍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被迫上了贼船的樋口一叶女士:……现在就是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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