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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面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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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些?”

又是在外奔波的一天。回到目前暂时居住的公寓里,用不到五分钟时间看完下属一小时前传来的全部资料,降谷零退出电脑页面,抬手捏住了眉心。

“降谷先生,您让我重查毛利小五郎身边出现的那个叫木下间志的男人,我按您的要求深入调查了他的个人背景,发现此人在警视厅刑事部内网有备案,两个月前因一起银行抢劫被劫匪绑架遇险,家里人报警,搜一的同事把人从一间仓库里救回来。发给您的资料都是当时搜一所查到的。”风见裕也在电话那头小心地问,“降谷先生,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手,太干净了。”当然不会说是自己因为窃听到一句话而联想起逝世一年的好友,才调查人家背景身世,公安随便找出个理由。

“干净?”

“一个正常成年人的手上不说长有很多手茧,也一定有很多被长期使用所留下的痕迹,他既然从事生物研究,应该长期触碰各种玻璃制品和电脑键盘,或者经常持笔,但在他的手上没有反应出这些。”

“会不会是您想太多?现在也有很多男士注意保养,可能恰好这位先生就是格外爱惜自己皮肤的一类人,经常擦护手霜,类似有手癖之类,咳,对不起。”

降谷零:“……”

一不小心把自己英明神武的上司给质疑了的风见警官在电话那头擦把汗,赶紧自我抢救式补充道:“搜一在搜救时已经做过详细背调,也是现阶段能查到的全部。木下间志是以东京医科大学的外聘教授身份入境,如果带回调查,要先拿可疑证据与法国领事馆那边沟通。降谷先生,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安排下去,尽快走完这些程序!”

“不用。”

他简单否认了下属积极的提议,粗暴地关掉电脑将电脑推至一边,手肘撑在餐桌桌面,扶上额头。

昏暗的公寓客厅里,暖色系的顶灯灯光打在金发公安的发旋上,后背略微弓起的坐姿,让他看起来像头疲惫却又蓄势待发的猛兽。

这种姿势一直保持近六十秒。电话那头的风见裕也半天没听到上司的下一步指令,以为工作辛苦的长官疲劳过度,打电话打着打着睡着了,大气都没敢出,在想自己万一现在挂断会不会把上司惊醒,还是说一直挂线等对方醒来?这样产生的通话费用应该能申请报销吧……还没等他想出结果,对面以为睡着了的人突然又出声,吓得风见警官一个激灵差点从办公椅上蹦起。

不知自己给下属带来多少惊吓的人问:“圣丹尼那边,什么情况?”

“圣、圣丹尼?哦哦!按您要求,我们的人进入了他资料里填写的高中落地核实,在学校荣誉墙的合照上找到本人,的确有就读过的痕迹,只不过……”

风见裕也停顿两秒,将说话的音量稍许压低。

“降谷先生,他们按照您的嘱咐,这次出动调查为不走漏风声,只派出两人,一个搜证一个暗访,暗访的同事半小时前传来另个消息,拿着那个少年的照片在学校外拦下几个学生询问,学生们说不认识照片上的人。”

降谷零揉捏眉心的动作停下。

“不认识?”

“是的,不认识,没见过。”风见裕也咬字清晰。“此外,他们的调查还是被什么人发现了,现在那股突然冒出的另一股势力在监视他们,疑似当地的黑手党。”

法国黑手党。

在欧洲没少跟难缠的黑手党们打交道的公安听得眉头紧锁。

居然是和黑手党有关吗?

他思考了片刻,先问:“我们的人有没有跟他们起冲突?”

“没有,对方目前还在暗中,只是监视,似乎没有跟踪以外的其他意图。”

“那好,尽量避免正面交锋,毕竟是别人的地盘。”

“还需要他们进一步调查下去吗?”

“停止吧,我已经知道了。”

“那,那个从冲绳带回的人该怎么……”

“秘密保护起来,安排人治疗。”

“是!”

……

与下属通完电话,降谷零放下扶额的手,闭着眼,仰头向后靠到了硬邦邦的椅背上。

原本以为可行的调查线索在刚刚又被叫停,甚至牵扯出第三股意料之外的势力。法国的黑手党鱼龙混杂,若要再继续查下去,他就必须亲自飞一趟法国。

手里的任务没完成,现在还走不掉,可如果是和黑手党有关,是不是也基本足以推翻他那些虚无缥缈的猜想。

还要继续查吗?

还有另件,更重要的事……

长时间没得到充足睡眠,头伴随着深入思考开始隐隐作痛,脑子里乱糟糟,令公安本人感到烦躁不已。他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几圈也都无济于事,忍不住拿出另一部手机,拨号给此时不在身边的幼驯染,想找人讲点什么。

号码刚拨出去,忽然想起苏格兰在前两天秘密被派出去单独执行任务了,现在人在海外,有时差,凌晨三点正是深度睡眠的时间。

正准备挂掉,那边意料之外的接了起来。

“喂。”

“……你怎么了?”

“……”

通过电波传来的粗重喘气声很快消失,被极力抑制住了,可开口的声音还是很沙哑,像在沙漠里行走太久滴水未沾的旅人。

“zero?”

“你怎么了?”降谷零皱起眉又问一遍,语气变得严肃。“你任务受伤了?”

电话那头给答复的时间很长,过了半响,才憋出一句“没有”。

降谷零被他这种不愿多说的态度弄得有些着急,担心对方又像上回差点暴露时那样,把危险憋着不让自己知道,坚持追问:“那是什么情况?大半夜不睡觉,难道你要说你在拿坡里的街头夜跑?hiro?”

“是梦到了些以前的事。”

电话里的人在他的追问下,云淡风轻地回答。

“有什么事吗,zero?”

“……”降谷零突然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冷清的公寓里只亮了盏孤伶伶的顶灯,墙壁上时钟表面的秒针无声无息地一格格走动,厨房插上电后的冰箱嗡嗡工作,公寓阳台正对的一条马路上的车辆匀速驶过,救护车的鸣笛声偶尔伴随冷风呼啸而去。

电话那头的幼驯染呼吸听起来平缓如常,但只要屏住呼吸,就能听见那压抑在平静底下,如同溺水之后的用力喘息。

是了,他只会比他更想他。

——

“没什么。”冷静自持的公安咽下那些本打算激动说给对方听的乱七八糟又极其荒谬的想法,换了只手拿手机,将额前的刘海向后拨去,藏起自己的情绪,装出轻松地问,“打电话问问你那边情况如何,顺利吗?”

电话那头的人顺着这个话题“嗯”了声。

“你给我的情报很准,大概明天能结束,暗中保护下的证人我到时会交给这边的同事,剩下的也一并留给他们处理。”

“明天能回?”

“或许吧,如果朗姆没有其他事。他跟琴酒两人最近一直在计划什么,我有种预感,不放心,打算再待几天看看。”

降谷零听了不禁提醒:“朗姆多疑,他不认识你,戒备心会很重,你最好不要靠他太近。”

当事人却觉得没什么特别难度。

“朗姆只会觉得我是琴酒身边的走狗,想要篡位罢了。”

“hiro,你——”

“放心,我有把握,最迟两周后返回日本。”他态度坚定地打断,随后将话题自然过渡过来。“你那边呢?”

“……真是别提了。”

一提起自己的工作进展就想到刚刚中断的线索,降谷零烦得抬手薅起自己头发,不小心薅掉两根。

他把掉下来的头发扔进垃圾篓,一屁股坐到旁边沙发上,“潜伏这么久,连雪莉的一根头发都没发现,实在想不到一个在日本举目无亲的未成年能躲到哪去。”

诸伏景光安抚听得出正烦闷不已的幼驯染:“慢慢找吧,就是因为没有根,所以才更好躲藏。”

“就是说呀……”

阳台的遮光窗帘一直是紧闭的,待在不透光的屋内的公安卧底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花板,有点出神。

“hiro。”冷静了会儿,他出声说,“我准备等找到雪莉后,再去找一个人。”

“找谁?”

“宫野明美。”

听的人一愣,反应了几秒才回忆起这个稍有耳闻的名字。

“莱伊,赤井秀一的女友?可她已经不在了,正是因为宫野明美的死,雪莉才会叛逃组织。”

“她可能还活着。”

“?”

降谷零收回看天花板的目光,语气笃定:

“我去基地里调出雪莉档案的时候顺便调查了下她的关系网,虽然没查出什么,但意外发现宫野明美的资料档案居然还在。按理说成员死亡,其档案会在当日被销毁,名字列入已死亡名单,也就说宫野明美的档案出于某些特殊因素,仍被留着。那份名单我看不到,就先去找过了负责善后火化的人打探,他们这几个月都没接到要处理一具年轻女性尸体的任务。让风见帮忙查了,在雪莉叛逃的前后几个月里,各地警署接手的所有无名女尸中没有符合宫野明美特征的。组织处理死去成员的手法就这几种,全部排除一遍后只有一种可能性最大——她很大概率并没有死。”

“不愧是你呀,zero。”听完这些推论依据的人笑了,感叹说,“如果宫野明美还在世,让她们姐妹重聚,就能更好说服雪莉成为我们的证人,提供组织的一些情报。只不过,接到处理宫野明美任务的人失败,我在东京没听见半点风声,人死了的消息还是等雪莉逃走,琴酒大范围找人再也瞒不住的时候才得知。他为什么要情报作假,让雪莉以为姐姐死了?”

“依我看,多半是雪莉要求见姐姐,而琴酒没办法大变活人——假设宫野明美没死,琴酒交不出人的情况说明她已经不在组织——恼怒之下说人死了。刚开始想还觉得这不太可能,但现在感觉,这确实有可能是那个开直升机轰东京塔的家伙会干出来的事。”

爱尔兰任务完成后变成弃子,琴酒开直升机轰炸东京塔,新闻方面被公安强行压了下来,等幼驯染回国后他才找时间讲给他听。诸伏景光对好友话里话外的讽刺习以为常,跟着笑了笑,道:

“会不会是琴酒自己?”

“不会是他。”

精通情报的人很快否决。

“琴酒很少失手,雪莉叛逃前,朗姆借了我些人手,让我例行调查琴酒行动组成员,毫不夸张的讲那段时间他就算放个屁我也能推断出伏特加中午买的是哪家三明治……”

对方打断:

“噫。”

略显嫌弃。

降谷零:“……只是打个比方,你懂我意思就行。”

也觉得自己刚刚随口打的比方有点恶心人,他赶紧略过,接着道,“总之,关于宫野明美的任务在他那不至于做到保密级别。不过现在搞清楚谁来执行的这个任务意义不大,重要的还是要找到宫野明美本人。”

“嗯,确实。”

诸伏景光沉吟思考了片刻后,认真地提出自己猜想:“说真的,zero,宫野明美会不会已经去找美国那边?她知道自己男友的真实身份吧。”

降谷零:“……”

很不想承认这种可能性极大。

“那就想办法抓一个,跟他们谈合作。”心里很不爽的日本公安咬咬牙,说,皱紧的眉头能夹死苍蝇,眼神凶得不像是好人。“要么合作,要么滚蛋;正好我到现在都觉得那家伙没这么容易死,虽然他那些同事都已经默认他牺牲——”

“等等,你觉得赤井秀一还活着?”

降谷零说:“不确定,只是发现在赤井秀一死亡之前,一个叫楠田陆道,进医院寻找基尔的基层成员忽然失联,城市监控拍到的最后画面是他驾车逃跑,似乎正被什么人追。”

诸伏景光跟上幼驯染思路,想了想,问:“你目前查到什么?”

“目前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线索,不过我有空的话会再继续调查,也好看看那帮美国佬躲在日本到底在干些什么,如果能抓住把柄就更方便进行公平公正的谈判。”

好好的「谈判」一词硬是被他说出「威胁」的意思。

电话里的人一贯温柔的嗓音里含着几分笑意:

“毕竟是同一战线的临友,对同伴的态度应该客气一点吧zero?”

降谷零:“但一想到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肆无忌惮就很让人不爽呀,恨不得立马将那些家伙统统驱逐出境!”

狠话是这么放的。

放完狠话,权衡利弊顾全大局的公安还是会在最后不情不愿地补充一句:“算了,我有分寸。”

如果分寸是指像上次那样,以非法持枪为由,让自己下属缴获人家三把配枪和一箱子弹。

同为公安的另名卧底没把这句吐槽说出口,毕竟那次在听完上线上司头疼地说起这件事后,他也悄悄嘱咐了自己的下属要多留意配合下零组对枪支的管控行动。

对所谓「分寸」心照不宣的二人默契跳过这一探讨。

诸伏景光说:“我当然相信你,zero。如果赤井秀一真没事,基尔的立场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确实。”

是敌是友,一探便知。

“那这件事的真相就交给你了,情报专家。”

“当然。”金发公安因为好友的信任,唇角上扬。“随时保持联系,有进展会让你知道。”

“我也是,有情况会告诉你。那就先这样,我抓紧时间再睡一小时,然后要出门去踩点。”

“……等、等一下hiro!”

“怎么了,”

快要挂断电话的人听还有没说尽的话,于是重新把手机听筒移到耳朵边。“是还有其他事想说?”

降谷零伸进口袋里的左手紧握成拳,犹豫不决。

他说:“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什么?”

“……”

“zero?”

“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明知电话那头的好友看不到,他还是低垂脑袋,反复确认般地摇头,把方才片刻之中的挣扎在眨眼间咽回肚子,不打扰刚刚半夜惊醒还未平复的好友,一派若无其事地叮嘱:“想提醒你注意安全。”

听出他改变主意突然不想说了,对方也体贴地没追问,笑着回应:“你也是,那就东京见吧。”

降谷零轻轻的“嗯”了声。

“东京见。”

嘟,嘟,嘟,嘟

“……”

他放下手机,伸手去碰放在茶几上的烟盒。

结果还没抽出一根,放下了,没再去碰,独自一人,一声不响地坐在空荡冰冷的屋子里,身体前倾手肘撑着膝盖,眼睛盯着前方电视机,不知想什么。

末了,分针缓缓移动两个大格,降谷零迟缓地动动僵硬的胳膊,重新拿起烟盒旁边的打火机,并摸出左边裤子口袋里的纸条。

单薄的纸条已经被揉得皱皱巴巴,需要十分小心才能完整展开。

公安盯着纸条上早已经反复阅读过数遍的内容,面色无波。伴随“咔嗒”一声,他手中打火机里冒出火苗。

火苗在靠近易燃物的瞬间变旺,迅速蔓延,并且吞噬无处可逃的纸条。正在燃烧的纸上隐约可见一个用笨拙笔迹歪歪扭扭写下的英文单词,但很快,这个单词连同纸条一起,被旺盛的火焰燃烧吞没。

做完这些的人捞起沙发上外套,关了灯出门。

伴随公寓门“咔”的合上,烟灰缸里的黑色灰烬冒着微弱星火,融入黑暗。

「Phoeni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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