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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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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得了太子命令,自然尽心尽力办事,又差来大理寺中人,看模样是打算一通夜的功夫都在吏部审查。

由底下管宗卷的小官到褚修泽其人,无一不被细细问询、规整记录,吏部尚书欧善夏得知此事后,也匆匆赶来。

程萧疏已陪着宦官在此处坐了两个时辰,中途穆国公府上遣人来请过一次,他便知此事已经传到父母耳中,回去免不了要挨上顿打。然而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他只敷衍了两句便继续坐着。

到子时欧善夏已有些熬不住,他上了年纪,宦官便请他先去休息,程萧疏也装模作样劝上两句,心想事情出在他吏部,现下就算摁着此人去睡恐怕也是彻夜难眠。

欧善夏果然拒绝,程萧疏便不再开口。

至于丑时,终于出个结果,无论他褚修泽如何瞒天过海,行事总有纰漏处。审完大半个吏部后,算让人抓了把柄,坐实了褚修泽修改宗卷的罪名。可再问他之前的宗卷在何处,他却只答不知。

程萧疏知他十有八成是烧了,如此一笔带过,日后便再没人能说得清楚,他欲开口往深处审,但那宦官已然决定收手,冷不防地站起身来,说要去回禀太子。

程萧疏觉出不对劲来,试图留他:“夜色已沉,太子殿下应当已然就寝,公公不若明日再去禀告。”

“程五公子多虑了,太子殿下令奴婢今夜审出结果后便回东宫。”宦官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一锤定音:“眼下结果已出,杂家也该复命了。”

这块骨头甚是难啃,程萧疏只得摆明了不肯就此让他离开:“既然太子殿下都下了教令,我看公公还是再细审审?”

“不必了,杂家以为足够。”这宦官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少年,眼下是软硬不吃,也绝不与他多纠缠多费口舌:“程公子若还有心看热闹,便在此处等着吧。”

程萧疏知太子并不想往大处去追究,不再出声,只是依然不愿回府上,身边的欧善夏亦然,不过这老头闭着眼睛佯装瞌睡,也不像是想同他说话的模样,他只得静等结果。

他找李谨槐请太子只算将事情办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依旧未完成,尽在太子的决断中。

太子已经将近而立之年,为君平衡之道早早开始推行。东宫的位置难坐,他需稳住圣心又不可只求圣心,拉拢各方势力却也不能同他们太近,对他的母家同理。

故而这些年他办事始终力求公正,周旋于朝堂之上,可原本清明的前头好像忽然蒙上一层迷雾,事实已然如此,又有他家插手,太子最应当的做法不是该当即也站过来吗?

程萧疏一面枯等,一面在不断揣测着太子的意思。他夜半不归,穆国公府再次来人请他,程萧疏并不理会,于是终于等来了睡眼惺忪的程萧若。

程萧若没好气地问他:“上次为着什么吃鸟食的鸟人,这次又为谁?父母都在家中等着你,你准备几时回去?”

“等尘埃落定。”程萧疏心里思绪复杂,都未看她一眼便答。

这事刚出不久,程萧若也只知晓个大概,只当他脑子有病,当即颔首,也在他身边坐下:“成,那我便陪你等着。”

到寅时末,宦官终于回到吏部,当着各自思虑的一群人宣下太子的旨意。

太子宣下教令,其人虽有诬陷之罪,但念褚修泽为官数年清正勤恳,连贬三品,下放陇右,终生不得回京。同时因祖籍之事免去应亦骛一身功名,念其并不知情,不做惩罚,只令其再不得入朝科举。

程萧疏听完旨意后便抬头,却见那宦官似乎早有预料,笑意盈盈地望着他:“程五公子可是有异议?”

……诬陷之罪?诬陷其欺君?再不得入朝?

他是想过这样的结果,可这偏偏是最坏的结果,如此他便只能保住应亦骛的性命,也是太子不顾他的为君之道,不顾寿德长公主的支持,迎着世家揣测都要维护母家、打压穆国公府的结果,这般得不偿失,几乎等于两败俱伤。

程萧疏刚要开口,却被跪在他身旁的程萧若狠狠抓住衣角,她抢先抬首笑答:“太子英明,我家弟弟并无异议。他约莫是等得困了,脑子也钝,才叫公公见笑。”

宦官笑意不减,只再度询问:“程五公子,是吗?”

免去功名……再不得入朝。

程萧若改为伸手掐他,下手极重,生怕他发疯,可程萧疏却忽然想起他年少常溜出府,逛花鸟市场时所见所闻。

一个胡人总是当众驯着一只鹰,他将那鹰的翅膀尽数剪去,强行敲下它尖利的鸟喙和手爪,弄得血肉模糊。那鹰最初极力反抗,但因为西域人的鞭打和日日喂下的药渐渐屈服,到最后教得它只会随乐声跳舞,供人取乐,全然不再像一只鹰。

若非穷途末路,他怎么可能让他最喜欢的鸟任人磋磨,变成那副模样?

他本身便已经是那模样了,他不想再有一只鸟如那鹰一般。

所以程萧疏任由程萧若掐着自己,依旧一字一句清晰地、大逆不道回答:“确有异议。”

——

后来程五没有再出现,只是东方渐白时,有衙役来开了门,一群宦官进入牢中。

宦官都是些见人说人话的人,为首那个便面如冰霜:“应亦骛,杂家奉太子殿下教令而来,还不跪下听令?”

应亦骛被关了这些时间,脑中仿佛云烟般已然过完了自己前头的十几年,一时间确实难以回神,闻言方才立刻跪下:“草民听令。”

宦官的声音虽然略显尖锐,但抑扬顿挫,在他的宣读中,应亦骛满脑子却都只想着为何太子会得知此事?是程五吗?除了他之外……还会有谁?会不会是乔煊柳?他会知道消息吗?

“……着令学子应亦骛十年内不得入朝科举。”

应亦骛将头垂得很低,身形却不自觉颤抖。十年。十年后,他已然二十七岁了。

可能捡回这样一条命,已是万幸,不是么?他原先被扣下的帽子可是欺君之罪啊。

应亦骛仰头露出笑容,眼睛却只在顷刻间通红:“草民叩谢太子殿下恩典,定当谨遵殿下教令。”

“应公子请起吧。”那宦官候着一夜,先前已经在太子跟前见着了程五那不要命的模样,倒也想见见令那纨绔疯闹至此的人究竟是何等风情。

一眼打量过去,只见一个青衣男子恭谨地跪在地上,身量倒不错,纤瘦得恰到好处,但待他受完礼后再抬起脸来,发现也不过尔尔,不过有些书卷气清隽温文了些,虽小有姿色,倒也不足以那样令人难以忘怀。

眼下旁人如何看他,应亦骛却是无暇顾及,宦官离开后,衙役请他出狱,他魂不守舍地向外走。

东方已经大明,澄金的日光照在身上,却散不去久在狱中无可避免沾上的潮气。

应亦骛跟着衙役走到大理寺外,此时大理寺众人已在当值,外界肃穆,只有一个人停在不远处,见了他忙挥手,又很快向他走来。

应亦骛看到他,鼻尖不由得一涩,却只能强行隐忍下,缓步与乔煊柳会面。

乔煊柳见着他安然无恙,方才松了一口气:“我今晨才听说你下狱半日又得太子殿下恩典释放的消息,怎会如此?”

他很是不解,其中惋惜甚多。他们同窗数载,惺惺相惜,应亦骛当然知道这绝非虚情假意,只是脑子里仍然却不由自主想起程萧疏同他说的“始作俑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默然。

乔煊柳写得一手好诗,但嘴同样地笨,否则物以类聚,他也不会和应亦骛玩到一处去,眼下并不晓得如何安慰他,只能轻拍他的肩膀:“亦骛,你……”

“我知你想说什么。”应亦骛苦笑:“但眼看十余年苦读好不容易有了结果,娘亲也可以靠我脱离苦海,忽然被告知不过是黄粱一梦,你叫我如何能接受?”

二人一时无话,乔煊柳只能请他先上马车,说是送他回应府。

途中过于安静,更加沉闷压抑,乔煊柳只得绞尽脑汁主动找些话来同他说:“不过亦骛,你是何时与这程五公子结识的?他此番为救你可是出了大力,恐要遭到惩戒,待你好受些了我帮你备礼,还是去穆国公府上好好向他道谢罢?”

应亦骛闻言,连颓丧都来不及收起,忙问他:“程五怎么了?”

乔煊柳才想起他方才出狱,对外界一无所知。但又思及程五所行之事,方才后知后觉咂摸出几分惊异来:“听闻昨夜断完案后,东宫其实早已下了教令。只是程五质疑东宫所下教令,夜闯东宫叩门求见太子,顶着东宫的斥责为你求了能再参与科举的恩典,已是闹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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