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联系了国安局？”齐正义生气的斜眼瞪着啊 。

周琦慌忙摇头摆手道：“这事和我无关 ，我也是刚知道的他们来要人 。”

“现在上面要求马上结案 ，把人交给国安局那边审 ，怎么能这样 ？！”

“我们这里人抓了 ，也审完了 ，他也承认了 ，不结案还要干嘛 ？何必给自己找事情 。手机里除了照片 ，没有其他可以说明不是他的。……剩下的就只能由国安局那边处理 。” 周琦说 。

“我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给国安那边提供上线或其他的信息 ，好让他在判刑上可以从宽 ，那么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吗？”

“你想多了 ！” 周琦安慰道：“他卖的情报 ，这肯定要公诉的 ，到时候数罪并罚 ，只会更重才是 。”

“最好是这样 !” 齐正义还是很不爽 ，他总觉得这个事情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两天后 ，周琦敲响齐正义的办公室房门。

“从国安那里传来的消息 ，那家伙还真的给他们提供了个不得了的情报 ，现在在里面吃好喝好 ，屁事没有 ！”周琦气的脑袋疼 。

“我就说了 ，他这么轻易的承认自己杀人 ，肯定是留有一手 。你还不相信 ，这下子好了吧？诶～该 ！”齐正义有些得意的翘着脚喝着茶说 。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唉 ，诶 ，正义 ，下班一起去吃小炒？”

“今天要去接女儿 ，这个小妮子昨天在课堂上玩什么东西 ，被叫家长，今天刚好空 ，顺便去问问她的学习情况。读书不积极 ，整天玩玩具 ，现在的孩子啊 …… 。”

齐正义和周琦一起打了卡 ，一个去了停车场 ，一个进了食堂 。

学校办公室 ，齐正义讨好的笑着脸 ，没有往日在工作时的样子 ，对于老师说的话频频点头。

“我们也没有说不能带东西来学校玩 ，但是总不能在课堂上玩吧 。” 班主人是女的 ，说话的时候很大声 ，但语气还是很好的 ，“马上就要中考了 ，有的同学压力大 ，会做一些让自己放松的事情，我们都很理解 ，什么拼图 ，画画，之类的 。但是不能在课堂上做这些吧！影响老师同学 ，自己的学业也给耽误了 。齐妙爸爸 ，你回去也不要太责怪孩子 ，现在的孩子压力都很大 ，又是到了青春期 ，要好好说 ，毕竟是女孩子 。她成绩还是很不错的 ，之前一直是年段前五十 ，这次的月考一下子掉到了一百来名 ，才把你们家长找来说说 ，多关心下她的心理 ，这个东西你拿回去，记得多聊聊 。我知道你的工作性质 ，都很不容易。”

齐正义不知道自己还能和老师谈论什么 ，只能在那里时不时地点头说 “是是是 。”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又老了好几岁 ，看着手里的裁纸刀和半块干香皂 ，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学 ，他伸着脖子望着浩浩荡荡的学生 ，寻找自己的债主 。他常对老婆说 ，她给自己生了个讨债的 。因为今天这事 ，他更觉得自己就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所以今生才会投胎到他家里 。

远远的齐妙似乎也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爸爸 ，原本还在和朋友说笑 ，瞬间冷了脸 ，把身边的小姑凉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不语的出了校门。齐妙小声的嘟囔着：“那个老太婆 ！” 一边慢慢地朝他走去 。

“累不累？ ” 齐正义想把她的书包从背上拿下来 ，但齐妙拒绝了 ，只见她低着头就这么往停车的地方走。

上车后 ，齐正义把本准备上后座的齐妙叫到了副驾驶 ，所以齐妙很容易就看到了放在车子中间的置物盒里的肥皂块了裁纸刀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齐正义 ，心脏在扑通扑通的狂跳 ，但表面上还强装镇定地看着前方 。

“明年就要中考了 ，听老师说班上的同学压力都很大 。” 齐正义说这话的时候 ，齐妙连忙把头转向车窗 ，盯着外面的景物 。“她说玩些玩具缓解学习上 压力是很好的 ，我这个老古董还真不知道可以这样，现在的学校老师真不错 ，不像我们以前 ，就只顾着学习 ，人都学傻了 ，都成老古板了。最近老爸我工作也紧张 ，头发都掉了不少 。听你们班主任这么说 ，还挺好奇的 ，这肥皂和小刀怎么用的？教爸爸下 ，怎么缓解？”

齐妙咽着口水 ，拿起“作案工具”，小声地介绍它的用途 ：“就是这样把它放在桌子上切 ……”

齐妙示范这个东西的玩法 ，一边解说：“我们班上很多人都在玩 。”

“就跟切菜一样？要不家里切菜都交给你？既帮了妈妈的忙 ，又可以缓解压力？”齐正义笑着说 。

齐妙 把东西放进校服口袋 ，说：“那怎么能一样?我们要的是那种毁灭的感觉，你敢把菜切的稀碎吗？老妈不砍死你 ！”

“这切肥皂怎么就切出毁灭世界的感觉了？我还真好奇 。”

“是‘刮肥皂‘ ，我很喜欢马赛克那种的肥皂 ，切起啦超级爽 ，就像看到了那种数据库坍塌的感觉 ，超级舒适 。 ‘” 她说着话的时候 ，齐正义能很清楚的在她脸上看到轻松舒适的状态 。

“肥皂还有马赛克的？什么样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 车拐了个弯 ，前面不远处就是住的小区了 。

“不是 ，是把肥皂表面切成细细小小的 ，然后再用刀把它刮掉 ，这个样子 。跟你说费劲 。”

“我这老古董是没时间接收新知识 ，不是接受不了新知识 。马上到家了 ，你到时候可以发个视频给我看看什么是马赛克肥皂 。”

于是 ，齐正义看了半个小时的“刮肥皂 ”。

“这还真的挺解压的 ，还有种数据库坍塌的感觉。” 他看着一个个被人切成碎末状的肥皂 。突然间 ，他想到了林寻那个带着香味的手机。

第二天 ，又一个对于齐正义来说是个打击的消息 ，林寻否认自己杀人 ，还要投诉齐正义等人 。

“这小子是活腻了啊 ！”齐正义猛地拍桌 ，吼道 。

“我们也的确没有正据说人家杀人 。”小林说 。

“是啊 ，现场没有指纹 ，没有DNA ，他是化妆去的 ，除了那双和他穿的一样的袜子 。光有口供不行 。”小张也泄气极了 。

“什么叫没有证据 ？！那个赵婧瑶 ，小赵分析的视频证据不算证据 ？”齐正义气地都想把桌面上的水杯给摔了 。

“他说自己早就在里面了 ，拉肚子 ，出来就被我们抓了 。还说是因为怕被我们刑讯逼供 ，才承认的 。”小张也火的握紧了拳头 。

“那就调监控啊 ，看他什么时候进去厕所的 。”

“昨天那个县里指挥中心的监控数据不小心被他们自己洗掉了 。”小林小声的回答 ，一边时不时观察领导的脸色 。

齐正义再也忍不住了 ，狠狠地抓起杯子往地面上摔下，白色的瓷杯顿时四散开来。那是他的憋屈，是他在岗位上兢兢业业的付出，全都像着杯子一样，失去了它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