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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求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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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金银见说不动她,叹一声气后走开了。

从前,她以为有父母宠爱傍身,便可无忧无虑。如今她算是想透了几分,人和人之间隔着一重重肚皮,思想难以交汇。

她不该乞求别人的理解,就如同她难以理解父母、兄长的苦心。

王银蛾擦了下泪水,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秦母回来时,王银蛾已然睡着了。

有一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王银蛾渐渐睁开眼,秦母温柔的面容照映进眼中。

“娘亲——”王银蛾下意识张口,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只是声音还很嘶哑。

又赶紧试着动动身子,身体也能动,只是有些疲软。

秦母眼中闪烁着几分担心,微笑道:“起来喝药了。”

但是王银蛾却摇了摇头,一把钻进秦母的怀里,像一只小猫似的撒娇抱着秦母。

秦母呵呵笑道:“多大个人啦。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

“可你是我娘亲啊——”王银蛾嬉皮笑脸地赖着秦母。

一顿药吃完,母女两的隔阂和不快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王金银与父亲说:“爹,为什么女人的心思转变的这么快呢?”

王父搁下筷子:“我又不是女子,如何知道?”

过了两日,王银蛾身体好全。

秦母交给她一些碎银,嘱咐道:“银蛾,今日天气好,你去鸡鸣寺求一道姻缘符来。”

“……”王银蛾睁大眼,本来想要拒绝,可又念及前两天的争吵刚消停,只好答应下来。

她那身鲜嫩的鹅黄襦裙早已被污泥浸染,毁了个透顶,早就被她丢弃了。

回到房里,打开衣橱,取出一条浅绿色窄袖衫长襦裙换上,往身上扑了些秀秀嫂送的香粉,然后到柜旁的衣架上取下帷帽,便袅袅往城外的鸡鸣寺而去。

鸡鸣寺在卷烟城东的望翠山中,望翠山下十来里便是梁都。鸡鸣寺因有慈济方丈主持大局,而位居大晋朝寺庙前列。

据传言,鸡鸣寺求姻缘很灵。

故而,方圆百里的人家若有未成婚的子女就会让子女进鸡鸣寺求符。

王家也不例外。

这应是王银蛾第一次去鸡鸣寺,以前她也受父母之命去鸡鸣寺求符,但她都是托人求的符,从未自己去过。

而这一回,秦母特地拉着她的手叮嘱:“银蛾,你这一次可不许再托人帮忙了。”

穿过一道题有“鸡鸣寺”金丝牌匾的朱红拱门,路旁古树参天,甫一踏入这条长石大路,林荫便兜头落下,拂去一身燥热。

王银蛾微微挺直身背。

蝉鸣声噪,树林深处时而传来木鱼敲响的嗒嗒声,她忍不住地升起一股敬重的心理。

眼下秋老虎还未过去,大中午天热的厉害,躲在寺庙树下乘凉的人很多,皆穿着轻薄的衣裳,或坐于长石上休息,或立湖边的林荫下漫无目的地看着水面畅想。

王银蛾顺着人流往一座庙宇走去,庙高出附近的树林约莫有一丈,雕栏彩槛,檐角铃铛被风吹得微微摇晃。

直上大理石阶梯,就是正殿啦。

王银蛾不懂这寺庙内供奉的是哪位大佛还是菩萨,见前面的穿着藕荷色半衫襦裙的年轻女子取出香油钱,交给殿内侍候的小和尚。

小和尚将香油钱投入功德箱,转身从供桌下面取出三支香烛,双手递给女子。

女子接过,莲步轻移走至供桌近前,将香烛并列放置在供桌上长明灯的火光中点燃,等香烛最上端变白,窜出火焰来后,在小和尚轻声指导下,念了句咒语,然后将燃烧的香火插入一个像没有盖子的熏炉中,再退回原位。

“施主,请。”

闻言,那位女子双腿跪落在蒲团上,双手合掌,头微前倾,垂眉敛目地拜了三道大礼。

小和尚适时走上来,递给她一个签筒。

庙内香火燃烧的烟灰萦绕不绝,女子诉说心愿的声音低低切切伴随着轻摇签筒的哗哗声,化作一群白鸟咻地冲出巍峨的庙宇,双翼掀起的旋风将王银蛾的衣摆吹得哗啦作响。

嗡嗡梵语自头顶响起,梁上的红绸愈发鲜艳,给人以错觉,这是神像真身垂下的红丝绦。

神啊,听见了许愿人的心声。

于是,风起了,神的话语就藏在风里。

一支木签被卷出签筒。

“啪嗒!”

王银蛾无声又敏捷地睁眼,衣摆未动,梁上缠绕的的红绸布仍静静地停在那里。

一切都是错乱的幻觉,唯有地上孤零零躺着的木签才是令人意外的真实。

前面的女子颤抖着手抓起木签就离开了。

她应该是到隔壁解签,王银蛾如此想着走上前。

和之前的女子一样,王银蛾上完香,跪在蒲团许愿。

诸位神佛在上,信女王银蛾生来散漫不拘,乃一堂堂女儿,怎能任意嫁与世间庸俗男子,做其牛马。可苦于家中老母逼婚日久渐深,银蛾只能孤身来寺,望请诸神佛菩萨……

她本来是闭着眼,但是又想,万一神仙弄错了她的意思怎么办?

于是趁着旁边的小和尚没注意,偷偷睁开一条缝,努力往上瞄供桌上方高大神秘的神像。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那神像的眼珠子竟然转动了,就在她心中许愿的时候!

王银蛾“啊”了一声,吓得身体往后一摔,整个签筒从她手里滚落,骨碌滚进供桌下。可是木签却一支不少地待在签筒里。

许多双视线纷纷投到她身上,小和尚忙过来扶她:“施主怎么了?”

王银蛾摇首,自个儿坐回了蒲团,心颤颤道:“我方才瞧见上面的神像转了转眼珠子。”

于是殿内的人又纷纷抬头。

小和尚双手合掌:“阿弥陀佛。”

“这是神像听见了施主的心愿。”

“阿弥陀佛 ”

说罢,小和尚朝神像拜了一拜,随后双腿跪在地面,将整个上半身探进供桌底下,伸臂去捞签筒。

“好啊你!竟躲在这里偷玩——”

“啊,月师兄,风师姐!”

神像之后,三道接近透明的虚影一闪一灭。

其中一道影子作出抱头状,求饶道:“我错了。我只是对人间事务好奇嘛——”

待他话音刚落,一道冷肃的女声响起:“呵——好奇?琴情师弟,你还记得下山初师父的叮嘱吗?”

琴情委屈道:“我自然记得,可这与我看看世间风景有何关系?”

随后,另一道温润清冷的男声道:“看看风景就是让你捉弄凡人?”

“哪有——”琴情心虚道。

方才王银蛾看见神像的眼睛动了就是这琴情搞的鬼!

琴情想起刚才被他吓唬的人,忍不住道:“月师兄,你说这凡间女子怎么都爱到庙里求姻缘?庙里可都是和尚尼姑,自个都是个单的。”

不等月师兄开口,他又继续道:“不过,大多数的女子都是要找个好夫婿。但刚有位叫王银蛾的女子,却是要追求其它的东西来着。”

风师姐道:“这有何奇怪之处?女子本就应该追求婚姻之外的成长。”

“风师姐所言有理。琴情,这附近有一妖孽作祟,这次让你去除妖,正好可以锻炼你。”

“啊——”琴情惨叫一声,偷眼瞥向如霜似玉的师兄,心知自己是偷不了懒了。

但就此结束话题,他又心不甘,于是问道:“师兄,你不觉得这女子很独特吗?”

“今时今地这女子的言论的确特别,但也并非独一无二。如她这般的女子世间多着去,琴情,你应该多出去看看。”

自刚才那一惊,王银蛾顿失兴致,随意摇出一支木签后便赶紧离开了大殿。

解签的和尚坐在偏殿里,等她去的时候,那和尚正手捻佛珠,低吟着佛经。

解签后,王银蛾喜气洋洋地拿着写着签词和解释的纸条出了鸡鸣寺,往西一拐,就要下望翠山。

卷烟城就在望翠山下的一片谷地里,沿着一条青石阶梯而下,再花费两个时辰她就到家了。

这时候早已过午时,太阳转西,阳光穿过树缝照射进林子。

王银蛾走得有些累,便扯着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

随身的帕子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她刚才伸手一摸却摸了个空。

林子空荡荡的,偶尔响起一两声鸟叫,就再无其它。

王银蛾心中有些发毛,抬头想看天色,却被浓密的树荫遮挡住视线。

好在路还是熟悉的这条路,她定了定心神,加快步子,只盼在天黑前赶回家。

没走多久,林子里突兀地响起一个嘶哑的狞笑,好像就在她头顶上空。

正要抬头,一道滚石声从身侧突出的巨石上面传来,王银蛾惊怒地往回跑。

刚跑开几步远,一个大石球就从巨石上面滚下,碾过她刚才站的位置骨碌顺着石路一直滚下去。

好险!王银蛾迅速看向巨石上面,一只棕毛猴子朝她龇牙咧嘴,嘴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王银蛾喘了口气,说:“好啊你这泼猴,竟然是你要谋杀我!”

“嘻嘻!”

“哼!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暗害我?”王银蛾气得俏脸发红。

那猴子本来是身体侧对着她,听见她这样说,扭身正面对着她发出气愤的叫声。

王银蛾眼尖地看见猴子脖颈处挂着的红绳铃铛,那是鸡鸣寺的猴子的标志。

她面上恍然,继而愈发恼怒了:“你这猴子在佛寺待了那么多年竟然还如此泼皮!”

说罢,也不管猴子,径自往山下走。

“嘻嘻!”猴子纠结地两只手抓耳挠腮,眼看人走远了便往空中一跃,跳在王银蛾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

只见他学做人形,两脚站立,前爪互相搭在一起,一双圆润的大眼睛看着王银蛾。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个引子,就不放进正文了。

你爱上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光景中的人,并且义无反顾。

“你和我一样都热爱极端,如饮鸩止渴。”

陆邢台的话依旧回荡在耳边,但我已无力反驳。

那群捕猎的人马上就要追过来了。

我要赶在他们发现自己之前逃离出去!

急促的呼吸伴着风声鹤啸,利箭破空声铿铿,从身后密集的林间追来,尖锥刺破肌肤的疼痛撕扯着我的神经,不用去看,我也知道血液浸染了我纯黑的衣袍。

我已经变成了一只怪物。

只要有人见过我,就会当夜暴毙,因此村子里容不下我。哪怕我曾是他们崇拜的高高在上的——

其实就这样死去也没什么关系,可我不甘心,我一定要等到一个答案。

也许要万万年,也许他根本不会回来告诉我答案。

但我一定要等!

前面有一个小村镇,新鲜的血肉气味吸引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我需要鲜血,滚烫鲜活的那种。

看情况,这个小村镇位置比较偏远,官府不太能管到,就算少了两个人,别人也不会在意。

我将帷帽戴好后潜伏进了这座小城镇,随机挑选了一个成年男子,施法将他蛊惑到没人的街道,然后吸食他的血液。

男人痛苦求饶,我已习以为常,甚至语气温柔地安慰他:“我饿了。”

“我只是要你的血液,你不会死的。”

本来喝点血就打算放过男人,再无声无息地离开。

可惜这次我失误了。

“啊!”哪里来的人间小女孩撞破了我的好事,惨叫着喊道,“夫子,有妖怪!”

一道温和却威严的灵力轻飘飘落在我身上,五脏六腑刹那间被震的粉碎,我想,它们一定被这威严明和的剑气打成了粉碎的肉屑。

我扭转身,冷冷地看向来人。

是哪个人多管闲事!

然而,我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睛里,眼的形状狭长似月,茶褐色的眼珠澄澈如水,纤长的眼羽微微下垂透出一股慵懒的思考。

我看他时,掩在衣袖中的手在颤抖。

他看着我,神情怔忡。

我想,他一定是被我如今恐怖的面容给惊着了。

“你——”

啊,他说了句什么来着,我不知道,因为我已经以我平生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如今回想往事,那些刻骨铭心的难言竟也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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