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夜伸出无数触手将惠子拉进无边的坠落,无数声音围绕着他,向他宣泄着愤恨和不甘。
“你为什么不救我。”“我是无辜的…”“只能选一个。”“你得活下去!”“惠子,别害怕。”“砰!”
“爸!”惠子惊叫着醒来,他的浑身都是冷汗。
惠子做了一个凌乱破碎的梦,他梦到了已故的父亲,还梦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可是当他努力回忆梦境的时候,却只留下心中无限的失落和仿徨。
敲门声响起,惠子望向紧闭的门,紧接着是廊道橘色的灯光随着门缝的撑开而变得醒目。
“怎么了?”贺州还没睡,正好听到了惠子的惊呼。
“没…做了个噩梦。”惠子单手撑着头,突然连自己梦到了什么都记不得了,那他怎么就知道是个噩梦呢。
“快四点了,你再睡一会吧。”见惠子只是被噩梦惊醒,贺州逐渐宽下心来。
“你怎么还没睡?”惠子有些木讷地反应过来,四点了为什么贺州还没睡。
“纽约那边有个会,我听一下。”
惠子有些意外:“还以为你们这些资本家都是混吃等死呢。”看来和电视演的不太一样。
“你要是跟了我,想混吃等死也不是不行。”贺州已经洗过澡了,那魔性的大背头又变成了柔顺的刘海,正软趴趴地贴着他的脑袋,稍显几分玩味。
“别趁我睡得迷糊,套我的话。”想得美。
“晚安。”贺州的脸随着光亮眼看就要消失在门的另一边。
“等等!”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两个字,但是下一秒惠子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干嘛不让他走呢。
贺州关门的手顿住了:“怎么?”
“你那个会,还要多久结束?”惠子往床的里侧缩了缩,下意识地将床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辛惠子。”贺州叹了口气,进了屋内。他用后背压着房门,一点点地把仅剩的光亮都挤了出去。
“什么?”
“你这是在玩火。”
贺州跨步上前,俯身狠狠咬向惠子的肩,留下一个深刻的齿痕。惠子反手抱紧他,感受他身上的温度,似乎只有热烈的回应才能驱散心中未知的恐惧。贺州的大手捞住惠子的腰,将他平放下去的同时便去解惠子的扣子。
惠子双手环住贺州的后颈,他的掌心微凉,在与贺州滚烫的身躯碰撞的一刹那,如触电般唤醒了贺州一直隐忍的冲动。
“可以吗?”贺州深深吸了口气,却还是听得出语气里藏不住的欲望。
惠子不回答,只是仰身更用力地抱紧他,两个人适应了黑暗之后,终于在漆黑之中看清了彼此眼中的光芒。
……
“要和我交往吗?”惠子背身要睡,但贺州却贴紧了他,又问出了那道世纪难题。
“不要。”
“那我明天再问。”
“干嘛非要和我交往。”惠子被贺州咬耳朵咬得烦了,抓起被子盖住了头。
“我对你一见钟情。”贺州坏笑着把被子又揭了下来。
“放屁,那是见色起心!”
“那也是对你见色起心。”
“嚯,你约p那会可不是这样想的。”惠子转头白了他一眼,心想:咱们好睡好散不行吗。
贺州认真思考了下这个问题,好像第一次见到惠子除了惊艳以外还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可是那次被他打了一拳之后,某种浓重的命运感就强加在贺州的心上了,让他对惠子的好感直接变成了迷恋。
“这个错误我承认。”贺州靠在了床头,低声说,“但我现在是真的想和你交往。”
“那能不能让我先睡一觉,我困死了…”
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坏的田。贺州表示不认同惠子说的。
“是你刚才让我别走的。”贺州正色道。
“我只是说等等,没让你又…”
“又什么?”贺州冷冷的声音却带着几分挑逗。
“啊!!!”惠子抓狂,蜷起身子钻进了被子,却不想马上又被贺州捞了出来。
惠子惊讶道:“你又想干嘛?”
“你。”
……
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他妈上辈子是泰迪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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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侯妈和奕妈又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
“惠子早呀。”两人见到惠子起床便热情地打招呼。
惠子有些吃惊地回应,等她们回厨房后,惠子抬眼看着又在沙发边喝着黑咖啡的贺州:“她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问了,我就说了。”
“那她们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吧?”惠子问。
“我们什么关系?”贺州反问。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惠子气急败坏,要是能用暴力解决问题,他早就把贺州锤成猪头了。
“再不吃早饭你就要迟到了。”贺州“善意”地提醒。
惠子看了看时间,果然老实地上了餐桌。
“阿姨,冰箱的剩菜不要丢,我等下带去给学校的流浪猫吃。”惠子朝着厨房扯了一嗓子。
侯妈刚洗完碗,笑着走了出来:“好的好的,那我找个袋子给你装起来。”
说完,侯妈就朝着贺州的方向说:“小州,你的男朋友真有爱心啊。”
“嗯。”贺州轻声回应。
小哲的男朋友…
哲的男朋友…
男朋友…
惠子,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