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奋下车打开车门,惠子稍有不自在道了声谢谢,却不想就在他下车后车门就被关上了。
贺州摇下车窗:“你上去吧,今晚我不回。”
“?”惠子不太懂现在的情况,如果把自己抓回来不是为了一顿爆炒,那他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
“东西应该一会送就到了,秦奋你等他们走了再回去。”
“好的。”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惠子问。
“你说呢?”贺州挑眉。
惠子脑闹中掠过各种灯红酒绿的画面,不敢相信地问:“泡吧?”
“……”贺州早该料到他的脑回路不太正常,摇头说:“还有工作没做完。”
“啥工作在家不能做?”
很明显惠子不太能理解贺州所谓的工作和自己想当然以为的工作是不一样的。
“……”贺州表示不想再和惠子跨服聊天,扬着下巴对秦奋说:“你带他上去吧…”
“你不回家你把我带回来干嘛?”惠子不满道,“然后你自己出去鬼混?”
贺州想笑却又不能当着自己秘书的面表现出来,只能掩着自己的上半张脸木然地解释:“今晚为了你爽了别人的约,这会别人还在等我,我总得去露个脸。”
“你不是说要去工作么,怎么变成了赴约?”惠子嗓门明显提了起来,这回连资深秘书秦奋都有点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了。
“应酬…也是我的工作。”贺州挪开了手,眼里露着微芒望着惠子,“能明白吗?”
“……”惠子眼珠向上翻,似在努力分辨贺州这话的真假。
“行了快带他上去吧。”贺州再次挥手要走。
“可你应酬完为什么不回家?”惠子又又又抓到了重点。
“我以为我不在你睡得会安稳些。”贺州留下了一个令人回味的笑容,就关上了车窗。
这是贺州的心里话,他真不能保证回来之后不对惠子做一些想入非非的事,惠子前一晚本就没有睡好,今天又遭到了枪击袭击,贺州单纯地想让惠子好好休息一晚而已。
“操。臭流氓。”但在惠子的心里,贺州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一时力道不稳,惠子捏在手上的墨镜咔嚓一声成了两截。
“这…”惠子摊开掌心不好意思的看着秦奋。
“没关系…”秦奋微笑,然后收走了惠子手上的墨镜残片揣进了兜里。
秦奋拿着贺州家这套大平层的门卡,刷开了电梯,“请。”
“你太客气了。”惠子笑着进了电梯,只见秦奋双手将门卡递了上来。
“贺总的意思,这张您拿着。”
“他没说啊。”惠子直言。
“这个不需要贺总下指示,我们做秘书的,有些事情得做在前头。”秦奋笑容满面,一看就是跟了贺州很多年的心腹选手。
秦奋心想:这点眼力都没有等着被贺总开除吗?
他和卫子行跟了贺总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见过贺总往自己家里带过人,摆明的两人关系非同寻常,更何况贺总刚才在车上完全不避讳地提出要对方搬过来的诉求。
“叮,已到达。”电梯提示。
“您请。”秦奋侧身作引。
“嗯嗯。”惠子尴尬地笑笑。
“这里的住户是不是没卡就上不来?”惠子换上拖鞋问秦奋。
“是的,私密性比较高,访客要进来也得提前拿到住户授权才行。”秦奋回答。
“那岂不是点个外卖收个快递都特别麻烦?”惠子忍不住吐槽。
“这些东西送到门口后会有专人再送进来的,您不用担心。”
“能不能不要叫我您…”惠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掐了下眉心,“我觉得,你年纪也不一定比我小…不用这么客气。”
惠子这话委婉了,他其实是想说——你看着明显比我年纪大啊,被你这么称呼您,我好难受啊!
“您毕竟是贺总的客人。”秦奋笑着去茶水间准备茶点。
惠子扁着嘴不知道要接什么话,而秦奋毕竟是一位业务娴熟的精英秘书,双手端着托盘就出来了,托盘上摆着一组德国梅森茶具,还冒着热腾腾的茶香。
惠子虽然穷,但是热爱西方艺术的他对这些东西却不陌生,他在心里默默数起了零,这一组没有六位数怕是拿不下来。
要不是秦奋坐实了老秘书的身份,惠子还真怕他一个不稳把这梅森茶具砸个稀巴烂。
口嫌体直的惠子面对这人生难有的机会,端起了梅森茶具观赏了起来,这白瓷、青金石和鎏金的碰撞,典雅又华贵。
两个人也实在没什么好聊的,惠子便找了个洗澡的理由转身去了客房。
等他穿着浴袍走出来的时候发现秦奋已经走了,桌上留着一堆刚送来的佳肴,沙发上横铺着十来件套装,有运动装、休闲装、西装等。
惠子拿起一套看似最普通的家居服往身上比划了一下,尺码好像还挺合身的。看来这秦奋的眼力估值也不可小觑。
一晚上被人推了两次镇静剂,惠子自然是不知情的,只是这副作用的头疼让他有些不太好受,好在美食当前,可以稍微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换做平常他一个人是可以干掉这一桌子的,但是今天状态不佳,惠子吃了一点就饱了,他非常懂事地把桌上的剩菜收拾干净,有些没动过的就用保鲜膜套好塞进了冰箱,尽管他不认为第二天还会有人吃。不过他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与其浪费不如明早带去给学校附近的野猫野狗。
收拾完餐桌厨房,惠子又移到了沙发边把一套套衣服装收起来,挂进了衣帽间。
惠子看了眼手机,已经快一点了,那个人真的不打算回来了?这么一大套房子,贺州竟放心把自己一个人放在这里,也不怕缺了丢了什么。
K市昼夜温差已经挺大了,整个室内循环送风系统却控制着适宜的温度,客厅边上是半开放的书房,虽说是书房却没有一张桌椅,只是摆了几个造型别致的书架,那些书崭新如故,有些甚至连腰封都没摘。
惠子带着好奇心把屋子逛了一圈,果然是一点没有生活气息,看来贺州平时真的没有住在这里,惠子的内心涌起一股别样的小情绪——怎么整得跟金屋藏娇似的,呸,谁他妈娇了。
隐隐作痛的脑袋让惠子一时半会睡不着,他索性抱了两本从书架上翻出来的书,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可惜,书作为催眠利器,真的是不分年龄段的好使,没一会惠子就昏昏沉沉地眯上了眼。
而那个原本打算不回来的贺州,到底还是出于关心,在凌晨两点前出现在了玄关处。
“怎么睡在这里。”贺州将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拖鞋也没有穿,直接走到了惠子的身边。
惠子微微的鼾声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略显突兀,可贺州听起来却不讨厌。
贺州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将惠子抱了起来,在睡卧室还是客房的选择上,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进了客房,然后又轻手轻脚地退出来关上了客房的门。
在贺州的世界里,很多事情都是因为需要才会去做,很多选择是因为更具有价值才会选,而惠子的出现,却把他所有准备的答案都变成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