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流？！”齐临朝捂住嘴险些发出声音。
刘流又激动又欣喜：“小齐哥，听说你中毒差点牺牲，可把我们吓坏了！”
齐临朝困惑地看看刘流，又看看宗祈晖。
“宗哥！”刘流也看向宗祈晖，“上回不知道你的身份，差点……”
宗祈晖摆摆手：“你也是份内工作，不怪你的。”
刘流又转向思绪还很混乱的齐临朝，一脸诚恳：“谢谢小齐哥，要不是那天你让我去找秦队，我可能还振作不起来。”
齐临朝这下才想通，一定是刘流去找秦义风时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真相，然后又申请加入任务。秦义风没了林梦本就不方便，刘流也是新晋警员背景干净，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新的对接人。
“我也是刚才电话里才知道的。”宗祈晖拍拍齐临朝解释道。
“你们放心，这里的副所是秦队的旧部下，虽然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任务但现在说话绝对安全。”刘流拉着大家坐下，“确实是时间紧任务重，我处理完胖头一家和小川，赶来这边就来不及准备接头的地方了，秦队也是想了很多办法才在派出所里安排了这么一面。”
“小川……小川怎么样？”宗祈晖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心酸。
“秦队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把尸体认领出来。”刘流说得小心翼翼，“不过宗哥放心，尸体在殡仪馆被保存得很好。”
齐临朝忍不住握住宗祈晖的手，而宗祈晖也勉强吞下哽咽。
刘流看着两人，眼中带泪：“真羡慕你们能并肩作战。”
齐临朝不解：“你和林梦师兄不是也……”他没想到合适的词汇，用眼神完成了后半句话。
刘流转转手里的戒指：“我和他之前确实是在一起，但这个死猩猩知道我执意成为他的接班人对接宗哥后就很生气。明明秦队说可以小心联络，可他到现在都没理会过我。”
“他那不是生气，是担心。”宗祈晖苦笑，“不理你也是怕影响你完成任务，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个死人。”
“我明白。”刘流目光坚定地点点头。
齐临朝当然知道，刘流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一切尽早结束，让林梦早日回到自己身边。
宗祈晖深呼吸回归正题：“你们那边怎么样？”
刘流严肃起来：“幸亏你们提前把老白安排在山间的集合点告诉秦队，秦队让我从各个队里抽调了不少新人到集合点附近埋伏。”
“只可惜没有救下小川。”宗祈晖痛苦地垂下头。
“因为不到收网怕打草惊蛇，我们的埋伏点又离你们比较远……”刘流不知怎么解释。
“我明白。”宗祈晖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本来小川就不应该出现在现场，要怪只能怪我，怪我。”
齐临朝搭在宗祈晖后背上的手轻轻拍，又慢慢挪到腰间柔柔搂。
宗祈晖摆摆手，示意刘流往下说。
“我们虽然照顾不到你们现场的局面，但却正好飞车救下了胖头三人。”刘流说着掏出手机翻到新闻，“我们联合当地警方伪造了死讯，并确保这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现在他们被严密监管着，一点风声都没有漏。”
宗祈晖点点头：“他交代什么了？”
刘流收起手机：“胖头死里逃生知道自己跑不掉，对我们很坦白。据他说这次对老白的复仇，是坤叔的意思。”
“坤叔？”宗祈晖很不解，“当年坤叔眼看着老白把胖头逼出境，现在怎么掉头来找胖头呢？”
齐临朝知道这个“坤叔”就是老白的上家，也是货品的来源，更是他们这次卧底行动的最终目标，自然听得尤为仔细。毕竟宗祈晖过去努力了三年也只是对其闻名不见面，进展极其缓慢。
刘流继续：“胖头说最开始是坤叔的一个说客找到他，让他回来争取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还承诺会暗中相助。胖头本就憋着一口闷气，加上这几年实力渐强，就带着部分愿意追随的手下从境外回了国，那些手下为首的叫阿文。”
齐临朝心想：“就是那个纹身男。”
宗祈晖始终觉得理由不够充分：“就为了一口气？这么简单？”
“确实不止。他那个助理……嗯……”刘流顿了顿，思考片刻又修正了措辞，“他的爱人，也就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在境外惹了些麻烦，不躲可能活不下去，所以……”
“懂了。”宗祈晖豁然开朗。
“嗯，也是因为我们答应安排他爱人孩子隐姓埋名地生活，他才安心配合我们调查的。”刘流有些难以察觉的情绪。
宗祈晖和齐临朝也都陷入沉默，他们回忆起胖头与老白对峙的画面，没想到胖头这种坏事做尽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能为了心爱之人如是这般。
“据说坤叔暗里倾斜了不少资源，胖头队伍壮大得很快，这次的复仇也筹划了很久，不过终究是不敌老白。”刘流接着介绍，“胖头死亡的消息放出来后，阿文连夜带着兄弟往通县这边赶，我们一边跟一边向秦队汇报。”
“秦队一定知道阿文是奔着老巢来的，这个地点我以前跟秦队汇报过。”
宗祈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只要和自己人说话，眼里就会不自觉闪出正义的光彩，执着凌冽，让齐临朝每次看到都深受震撼。
“对。”刘流认可，“秦队说不确定你们的安危绝不能暴露，所以我们都只是在外围观察，他们进院以后发生的事……”
“老白早知道这些人要杀回来，提前让人设下埋伏一网打尽。”宗祈晖叙述毫不拖泥带水，“他揪出了一个被胖头收买的手下，其他人全埋了，应该都在后院。”
刘流突然发问：“被胖头收买的手下？”
宗祈晖和齐临朝都敏锐觉察到刘流的疑惑，异口同声：“有什么问题？”
刘流托着下巴思考了许久，为了确保无误又进一步核实：“你们说的这个手下是不是长头发？”
“是。”两人又不约而同。
刘流拧着眉头，还想发问。
宗祈晖抢先说出：“老白的手下只有这个人是长头发，代号就是长发。”
刘流点点头，非常确定：“胖头说坤叔派来的说客，就是这个长发。他们以前都为坤叔做过事，所以胖头没有怀疑。不过现在出了事，胖头怀疑自己是入了这个人和老白设的套。”
“嗯？”宗祈晖和齐临朝也觉得奇怪，但他们都觉得此时此刻的胖头已经没有道理再欺骗警方，那么说谎的人就只能是那个口口声声喊冤的长发。
房间里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思考。
“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回去再想吧。”刘流抬手看了看表，“外面伙计应该是把店员的口供录完了。我们打过招呼，你们一会只要配合，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好。”
“好。”
“还有什么需要跟秦队说的吗？”刘流一脸认真。
宗祈晖明显犹豫了，他想要说话，但声音就是卡在嗓子眼里出不来。
“暂时没有。”齐临朝握紧宗祈晖的手替他发声，然后又补了一句，“没有跟案情相关的。”
宗祈晖看了眼齐临朝，默认地闭上了嘴。
刘流没有在意这后半句的迂回，而是迅速从兜里掏出个小黑块递过来：“秦队费尽心思安排这次见面，就是想让我亲手把这个交给你们。”
宗祈晖没有一眼认出，齐临朝却立马反应上来：“这是最新的定位器？”
“没错。刚才秦队电话里听说你们接下来要去见坤叔，担心你们有什么情况传递不出来，又怕你们遇到危险没有支援。”刘流边说边演示，“这个定位器无声无光，我们会在一定距离内实时监控你们的位置。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就按下定位器上的按钮，我们会尽快出现拼死营救你们的。”
“好。”
“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清清楚楚道出对战友毫无保留的信任。
宗祈晖小心地收下定位器。
“你们注意安全。”
“你也是。”
“你也是。”
没有握手，没有拥抱，没有敬礼。
寥寥几字道别后，三人又坐回位上一副毫不相识的样子。
监控摄像头的灯又亮了，门口进来两名警员将两人带走。
宗祈晖和齐临朝顺应地录制口供、承认错误、给人道歉。可那个店员始终一副得理不让人死磕到底的样子，宗祈晖倒也不着急，淡定地拿出金额难以抗拒的赔偿金，惹得店员笑得合不拢嘴，最终非常愉快地接受了调解不再追究。
两人顺利从派出所出来，紧赶慢赶往回走，到了还没进屋就见前台脸色不对。
宗祈晖深吸一口气，走在前面推开房门，齐临朝沉着脸跟进去。
老白端坐在正中间，阴阳和哑巴左右站着，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俩。
天早就黑了，屋里灯光昏暗，空气冰凉。
“你们俩去哪了？”阴阳开口问话，老白侧眼观察。
“买了几只鸡给大家改善伙食，又买了些药给七仔补血健体。”宗祈晖答得自然。
“哦？七仔身体刚好，就出去走了一天？还给我们买吃的，这么心疼我们？”阴阳一脸的不怀好意，腔调也阴冷可怕，“可我怎么听说，你们俩刚刚……”
见阴阳故意拉了个长音，齐临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强装镇定做好准备。
宗祈晖却一副坦荡荡的样子，双手一摊：
“对，我们刚刚，进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