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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东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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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元城外,东隅边境。

有二人风尘仆仆,其中一人将包裹递给另一个,似是在道别。

那人将包裹接过,擦拭了一下额间的细汗,道:“子谦兄,此处已到达东隅边境,多谢一路相送,莫要再向前了。”

王子谦叹息道:“我是真的不愿你去,东隅内险象环生,你这一去,生死难料啊!”

赵文停却是铁了心,道:“不,子谦兄,此行我必须要去,只是还要劳烦你帮我多多照看家中小妹。”

王子谦想起赵文停的妹妹,也明白他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只好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阿颜我也是当亲妹妹看待的,自然会照看好。”

赵文停闻言,真诚地道谢:“如此便多谢了,不必为我担忧,我会混进来往的商队,不会单独行动的,放心。”

王子谦用力地锤了锤赵文停的肩膀,道:“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啊,阿颜还等着你呢!”

“我会的!”赵文停爽朗地笑道:“我这人的运气还算不错,定能化险为夷!”

王子谦望着赵文停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桑予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白洲边境的汴元城,程北川本欲直接入东隅,但千咫却说还需准备些东西,于是他们三人便落在了汴元城外。

甫一进城,眼前的景象便震惊了桑予,因为,汴元城内飞沙走石,遍地尘埃。街道两边随处可见有蜷缩着的流民,一眼望去,街道内的流民竟是比两侧的商贩还要多。

桑予狠狠皱着眉毛,问道:“汴元城怎会是如此景象?白洲也没人来管吗?”

程北川道:“汴元城与东隅邻近,如今东隅的封印日渐松动,汴元城自然是深受其害。”

千咫也是皱着眉,道:“没错,单从此地便可见一斑了。”

桑予皱着的眉依旧没能舒展,看着眼前的汴元城民不聊生,忽的又想起仙门稽首会上赵文停所说,便开口道:“我曾听说,汴元城城主为护城内百姓,曾每年向白洲送数名弟子修习,怎么会不见成效?”

程北川道:“原因无非有两种,一是学有所成之后,却无法彻底解决汴元城如今的现状。”

桑予见他迟迟没有说第二种,便自己结合最近在白洲发生的事也思索起来。

第二种,便是修成之后,没人回来。

若是第二种,那可分的情况就又多了,比如,也可能是出了什么不测。

如此,汴元城同修在白洲仙门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归祁当真从没察觉过吗?

程北川见状,明白桑予懂了他的意思,便也没继续解释。

这时,千咫叹息道:“我将自己此行所带出的药分给他们一些吧。”

程北川却道:“杯水之薪罢了,改变不了什么,他们的根源不在这里。”

他虽然未明说,但桑予和千咫也都明白,病根在于东隅。

三人快速地穿过汴元城,到达汴元城边境之时,千咫停下脚步,对二人道:“东隅一带瘴气横生,因此我们需要准备抵御瘴气的东西。”

桑予第一次听闻还有能抵御瘴气的东西,问道:“是什么?”

千咫指着路边的街贩道:“山念果。”

“山念果?”

顺着千咫的方向看去,桑予这才发现,明明他们已经离城中很远了,却还是有很多商贩,而这些商贩所卖的,大多都是黑得发紫的果实。

那便是山念果了。

千咫解释道:“东隅虽然鲜少有寻常人靠近,但还是会有胆大的人进去和里面的妖兽做交易,而里面的瘴气太过强悍,因此不少人在进入东隅之前,便会准备大量的山念果,以备不时之需。”

三人走向一边的商贩,千咫接着道:“我们虽有灵力护体,但若要是深入东隅,也是吃不消的,因此我才想着来此备点。”

桑予闻言,道:“还是圣……千咫思虑周全。”

千咫笑笑,道:“经验之谈罢了。”

那商贩见三人过来,忙招呼道:“三位要买这山念果吗?”

桑予道:“要。”

商贩问道:“好嘞,姑娘要多少?”

桑予为难了,因为此行她也不知需要多少,于是看着那摊上所剩不多的山念果,干脆大手一挥,道:“我全要了!”

商贩闻言,更高兴了,将摊上的山念果打包好,递给桑予,道:“五十一两白银,给您抹个零,就五十两白银吧!”

桑予拿果子的手一顿:??

你说什么?多少钱?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桑予艰难地问:“……多少?”

商贩比了个手势,重复道:“五十两白银!”

……没听错。

桑予正想着要不要跟小贩说,她不想要这么多了,没带够钱,一旁的程北川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一般,上前一步从她手中接过山念果,拿出一袋银子放在商贩的摊位上。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商贩接过,忙不迭地道谢。

桑予摸了摸鼻子,略微尴尬地看向程北川,刚要说些什么,程北川却道:“记在谢礼的账上。”

桑予:……行吧。

桑予环顾四周,一个卖山念果的摊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抛下两人跑过去,问那小贩:“你这卖的也是山念果?”

小贩见她过来,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回道:“自然是。”

桑予挑眉道:“你确定?”

小贩见状,拍着胸脯道:“当然确定,假一赔十!”

他说的信誓旦旦,桑予却不信,拿起一颗果子对着那小贩道:“若我没看错,你这卖的是桑葚吧?”

那人见被桑予识破,脸上慌乱起来,否认道:“不可能,我这就是山念果!”

桑予眯着眼睛,压低声音威胁道:“是不是桑葚你自己心里清楚,一旦有人买了你的果子,入了东隅可是会出事的!你说要不要我将此事上报给你们城主,让他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那人闻言,终于不嘴硬了,求饶道:“姑娘,我这也是迫于生计啊,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靠我养活啊!”

桑予直起身道:“我可以不举发你,但你以后须得卖真正的山念果,万不可拿假的充数。”

小贩一口答应,道:“一定一定!”

说完便打算收拾摊子回去。

“等等。”

小贩一愣,看向桑予,就见她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道:“假一赔十?”

小贩:?

片刻后,桑予拎着一袋子桑葚回来了,对着程北川道:“看,我这山念果可比你方才买的要便宜十倍!”

程北川挑眉,严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桑予拿出桑葚喂给茶茶,又给了程北川和千咫一些。

千咫淡笑不语。

程北川则是半信半疑地扔进嘴里。

桑予见状,憋笑道:“怎么样?”

程北川明白过来上了当,无奈道:“味道不错。”

但是他一开口说话,桑予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程北川被她笑得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桑予不答,就只是看着他笑。

程北川被她的笑意感染,也不由得笑了,见她不说,又转身问千咫:“这果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千咫也是笑道:“那果子不是山念果,而是桑葚,吃了舌头会变黑,她应该是在笑这个。”

桑予笑得说不出话,点头表示没错。

程北川看着她眼角沁出的眼泪,道:“阿予啊……”

这是程北川第一次唤她‘阿予’,嗓音低低的,尾音上扬,带着点儿无奈的笑意。

桑予彻底不笑了,将剩下的桑葚全都给了程北川,眼神飘忽不定,道:“谢礼。”

程北川扬眉,没说话。

桑予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这山念果也不是多难得,为何此地的商贩会将价钱卖得如此之高?”

千咫解释道:“这很正常,一般人是不清楚山念果还会有此用途,而要进入东隅的人,必然会经过汴元城,闻此说法,为求自保也就会购买山念果来抵御瘴气,因此,山念果在这里就变得非常珍贵。”

桑予了然。

三人简单地服下一枚果子,便继续前进,来到东隅边境,桑予望着远方一片黑云压城的地界,瘴气四溢,邪象横生。

千咫解释道:“前面便是不昭林了。”

“不昭林?”

“没错,”千咫道,“东隅一带,瘴气所过之处,日月不昭,因而得名‘不昭林’。”

桑予惊讶道:“这么严重?”

千咫点头。

程北川却是道:“如此一来,我们还要小心行事。”

千咫表示赞同,建议道:“我们要寻找的十二籽之中,距离这东隅入口最近的,便是那千年冥王龟,他盘踞在不昭林的西南方,与西北的四瞳银白狐分庭抗礼,我们目前是从不昭林的西侧入内,选他为第一个目标再适合不过。”

桑予闻言,问道:“那千咫可知我们要找的其他的东西都分布在何处?”

千咫回忆着之前在《东隅轶闻录》所见,道:“根据那本书上的描述,我还是可以大致辨别出方位的。”

桑予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快进去吧。”

三人来到不昭林的入口,看到入口处不知何人给立了个碑,应该是怕人找不到特意立的。入口之处,竟还真的有一些人在此。

三人走进了,才发现那些人大致分为两批人,一批穿着九音仙门的弟子服,而另一批,则是想要进入东隅的商贩。

“你们仙门中人怎么能这样?你们自己的人进去,却不让我们进去,怎么着?这地方是归你们九音管吗?”

那群商人对着一众弟子吵吵嚷嚷,而为首的九音弟子则是耐着性子,好言相劝道:“各位冷静,不是不让你们进去,只是如今这东隅之内不比往日,十分危险啊!”

“呸!”一位大汉啐了一口,道:“什么危险不危险的,谁不知道你们在仙门稽首会上丢了人,都往东隅内找人去了,如今那四瞳银狐都被你们追得到处乱窜,现在就是进入东隅最好的时候!”

“是啊,这里面可是有不少珍贵的草药,随便找到几株都能发大财呢!”

“你们不让进,肯定是想和我们抢!”

“对!没错!”

那些人说得头头是道,仿佛这近在眼前的东隅就如同唾手可得的宝贝,一定要进去,而九音的人却是在挡他们发财的路。

程北川见状,似嘲非嘲道:“看来,这东隅的封印也不像传言所说的如此薄弱,否则这些人也不会这么上赶着去送死。”

桑予上前,拉着一位九音的姑娘出来,问道:“仙友,我们是从川北而来,请问这是发生了什么?”

程北川闻言,微不可查地轻挑了下眉,眼眸中泛着点笑意。

那九音的姑娘闻言,有些惊讶,道:“川北竟然重新出山了吗?”

桑予胡乱地应付两声,那姑娘又道:“也没什么,就是如今神印的力量日渐薄弱,东隅之中很多妖兽都渐渐苏醒,而他们身上的瘴气也随之弥漫了整个东隅,我们九音的徵律仙尊都亲自出马了,现在东隅之内根本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我们好心劝解他们,没想到他们竟反过来污蔑我们!”

那姑娘说着说着,脸上了添了点愠怒,若不是自己的教养告诉自己不能动粗口,否则她真的想对那些商贩骂一句不知好歹!

桑予挑眉,望着那一众商贩,发现人还挺多。

桑予皱眉道:“这确实是件麻烦事……”

程北川走到她身边,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桑予仿佛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打断道:“知道啦,‘人生在世,少管闲事’。”

程北川挑起一边眉,仿佛在说‘那你什么还要管他们的死活’。

但是桑予却道:“放心,我有办法,而且能永绝后患!”

见她如此信誓旦旦,程北川一边的眉挑得更高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启新地图了!还得好好想想剧情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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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看,为什么没人看,呜呜呜呜,我好难受,是不是我写得不好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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