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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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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一边是,青浦亲自护送红蕖回家,向红蕖双亲说明情况,真诚致歉。

另一边是,洛雨被张家人手赶车送回张家大宅。

彼时,张员外正在家中会客,忽闻门外传报说,洛雨游湖时意外落水,就会后被吉良镇张家药材铺的伙计用马车送了回来,顿时大惊失色。

张员外当下送走客人,忙不迭同家奴直奔大门。

只见药材铺的伙计和张家门童正抬着洛雨从马车上下来。

洛雨面无血色,陷入昏迷,人事不知。

张员外见状,当即命人把洛雨抬进屋中,又赶忙差人去城中请名医来为洛雨诊治。

张夫人、张小姐、张少爷及两位姨娘听闻消息,也从各自住处慌忙跑来洛雨所住的浥雨轩探望。

一时间,张宅阖府动摇,上下哄乱。

见家奴将洛雨妥当安置在榻,张员外这才想起一直未见洛雨贴身小厮青浦的身影。

他一把抓住药材铺的伙计,询问青浦何在。

药材铺的伙计见张员外面色铁青,不由腿软,哆哆嗦嗦将青浦护送一位女子回雾隐村的事交代了出来。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这女子是个什么人物?洛雨是在何处与其结识?二人又为何会乘船同游?

这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张员外当即差人找来今日送洛雨和青浦去码头的马车车夫和驾运画舫的船老大,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车夫和船老大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的所见所闻,令在场众人顿时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凉气。

雾隐村到城中的陆路较水路远,待到青浦送完红蕖,赶着马车回到张宅时,已是华灯璀璨,明月高悬。

青浦刚到大门,就被管家叫住,一路带到花厅。

花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青浦一进花厅,便见张员外和张夫人端坐高堂,脸色难看,当即知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张员外对青浦喝道:“跪下!”

青浦当时扑通一声跪下,不敢抬头去看张员外。

张员外怒道:“刁奴!说!你主子落水昏厥,你不好好呆在主子身边伺候主子,跑到哪里撒野放刁去了?”

青浦额上冷汗涔涔,吞吞吐吐道:“舅老爷明鉴,小人不曾放刁。是少爷吩咐小人,将一位姑娘送回雾隐村后再回来,小人这才不曾在少爷身边伺候。”

张员外拍案而起道:“还敢犟嘴?!”

“我听送你们去码头乘船的车夫说,今日你们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盒去的码头。”

“洛雨不是跟我说他去游湖吗?你们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盒作甚?”

“怎么又跑出来了什么姑娘?那姑娘又是什么来历?”

“给我一一从实招来,若有半分虚言,我打断你的狗腿!”

青浦委屈瑟缩道:“就是……就是……少爷去玉龙道院拜祭主母的时候,偶然遇见了一位会做可口点心的姑娘。”

“然后,少爷欲将那位姑娘所做的点心,纳入茶肆食单。”

“今日便趁游湖之便,前去雾隐村拜访那位姑娘,求救点心作法。那些礼盒,就是谢礼。”

“回程的时候,那位姑娘送我们主仆去湖边乘船,正好天降暴雨,我们就邀她进船躲雨。”

“再后来,雨小了。”

“我想着少爷还未游湖,雨又还未停歇,不如趁此这空档,绕湖一周,待游湖归来,云开雨霁,也正好送那姑娘下船回家。”

“不曾想,游湖途中,忽遭风浪侵袭,少爷站立船头赏景,不慎落水,这才伤了身子。”

“小人罪该万死,小人罪该万死,还请舅老爷饶恕。”

青浦说罢,反复叩头谢罪。

张员外怒不可遏:“我就知是你这个狗奴才一味撺掇!明知洛雨不会凫水,你还怂恿他雨中站在船头赏景?”

“我听船老大说,当时那姑娘也在船头,可有此事?”

青浦惶惶惴惴,口舌打结:“是……是有此事……后来还是那姑娘先跳进湖里救的少爷……”

张员外恶狠狠道:“那姑娘姓甚名谁?洛雨跟她什么关系?”

青浦瑟瑟发抖,囫囵道:“这……那姑娘好似叫什么……什么红蕖,就是个平常村姑,少爷跟她没什么关系。”

洛雨今日以游湖为名,瞒着舅舅去找红蕖。

青浦由此便知,洛雨不愿旁人知晓其中内情和自己心意。

无须洛雨吩咐,青浦也知当如何应对。

倘若今日未出意外,青浦稍后拿些碎银打点一众知情人,大可将此事瞒天过海。

可惜,今日陡生意外,闹出的动静太大。车夫、船夫、药材铺伙计等,又都是张家人手。张老爷亲自盘问,他们不敢不如实交代。

无论青浦如何叮嘱、打点,此事都搪塞不过去。

青浦早已料到,纸包不住火,但也无可奈何,当下只能替洛雨尽力遮掩。

张员外见青浦言辞闪烁,气急败坏,吼道:“还不老实?来人,给我绑了这个狗奴才,打断他的狗腿!看他还敢挑唆主子胡来!”

侧立一旁的管家闻言,立马带了三五家奴将青浦一把摁住,就欲捆绑。

青浦一看,当即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高声呼号:“舅老爷恕罪!舅老爷明鉴!”

“小人不敢挑唆主子!是少爷想要振兴家业,这才跋涉求教!”

“少爷自幼习惯小人服侍,如今打残了小人不要紧,要紧的是少爷身边无人可用,衣食不便!”

张老爷怒发冲冠道:“我们张家,他们洛家,可用的奴才,要一千有一千,要一万有一万,打残了你,自有好的排队等着服侍他!”

张夫人见张老爷果真动怒,生怕就此伤了青浦性命,往后惹来洛雨嗔怪,站起身来劝谏道:“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青浦毕竟是洛家家奴,你就算是洛雨的舅舅,也不便就此发落!”

“大不了将他的罪状罗列,书信告知姐夫。待他们回了江宁府,再由姐夫处置!”

“你现在打残了他,万一洛雨醒来嗔怪,怎么办?”

张员外怒火中烧,听了张夫人劝谏,训斥道:“他虽不是我张家家奴,但常言道‘娘亲舅大’,我管教自己外甥的下人,还怕外甥嗔怪?”

张夫人急道:“就算洛雨不敢嗔怪,我们新找奴仆服侍洛雨,但新人一时摸不准洛雨的脾性,岂不更添麻烦?”

“不如先让青浦好生照料洛雨,将功抵过,留待日后姐夫定夺。”

“就算真要教训这刁奴,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呀!”

张员外听了这话,才强压心头怒火,恨恨道:“念在你求情的份上,我暂且不打残他。”

“但也不可轻易放过,免得他日后仗着主子的宠信,越发猖狂得意,为非作歹。”

“来人,打这刁奴三十大棍,让他十天半月不能下床!”

张家一众家仆当下将青浦五花大绑在一方条凳上,用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棍,朝青浦腿上发力打去。

青浦疼得连连哀嚎,涕泗横流。

不一会儿,裤腿上就见了红。

血肉污浊,张员外见此,这才拂袖而去。

张夫人也随即带着丫鬟跟了出去。

夫妻二人走了一阵儿,穿桥过苑,来到浥雨轩外的抄手游廊。

张员外望着洛雨屋内的冉冉灯火,倩倩人影,忽然停住了脚步。

张员外问张夫人:“琬儿还在洛雨房中照顾吗?”

张夫人看着人影,抬了抬下巴,道:“喏,那不是?”

张员外唉声叹气,烦恼道:“本想撮合雨儿与琬儿这对姑表兄妹,亲上加亲。谁曾想,竟跑出个什么村姑来!”

“雨儿与那村姑无甚瓜葛还好,万一雨儿真对那村姑动了心思,咱们琬儿的终生大事,可该如何是好?”

张夫人咂嘴埋怨道:“我今日见你如此大发雷霆,就知一来你是担心雨儿安否(pǐ),二来就是在为这桩心事动气。”

“可光你着急有什么用?咱们女儿和外甥,又没这心思。”

张员外急道:“没这心思,你不会教吗?”

说罢,背着手原地打了个转,又道:“都怪你这为娘的不长进!”

“诶!你气昏头了?”

“我怎么不长进了?”

张夫人横眉怒目道:“这两情相悦的事,你要我怎么教?”

“把这俩娃娃摁床上?!”

“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呸呸呸!这是你这为娘之人,该说的话吗?”

“我我我、让你那么教了吗?”

张员外气得吹胡子瞪眼,又不敢发作。

张夫人出生武官世家,父亲是淮南路巡检,母亲是昭武校尉之女,性情中带着几分豪爽。

张员外年少时,曾押运一批货物去开封府贩卖。

途经淮南路附近的荒山野路,不幸被一伙盘踞在此杀人越货的强盗盯上,一路尾随,欲行打劫之事。

好在张员外及时察觉,不动声色之下,命仆从带着货物,驾车逃离。

那伙强盗发现后,哪肯放过这到嘴肥鸭,一路穷追不舍,步步紧逼。

张员外一众不熟地形又慌不择路,逃至一处山隘,不期迷失了方向,霎时如入瓮中。

眼见强盗就要追上,穷途末路之际,巧遇淮南路当地巡检,率兵四处捉拿这伙强盗。

神兵天降,狭路相逢,那伙强盗猝不及防,当场被官兵拿下。

张员外及一众伙计家仆,这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事后,那巡检见张员外生得一表人才,家财丰厚,便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

张员外受巡检救命之恩,又见巡检之女长得貌美,便欣欣然答应了下来。

二人婚后,生下一女一子。

女儿即为张琬,儿子唤作张玙。

张琬遗传了她母亲的脾性,因此才颇有几分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的洒脱。

胞弟张玙年纪尚小,性情憨实。

后来,张员外又娶了两房小妾,不过皆未有所出,因此皆还算安分。

因有泰山救命之恩在前,张夫人又出生武将之家,颇具风范,张员外一直对其又敬又怕,日常夫妻拌嘴,每每落于下风,俗称——“惧内”。

张员外这一晚,气得脑瓜炸裂,顿时无心再探看洛雨,吩咐张夫人道:“你去看看雨儿,嘱咐琬儿这些日子,务必好生照看她表哥。”

“我先回屋歇息了。这家里,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说罢,忿声一哼,扶额离去。

张夫人冷笑一声,以得胜回朝之姿,转身朝浥雨轩走去。

今日这阖府上下乱糟糟、叫嚷嚷的喧哗闹动,此时也经下人之口,传到了暂居张宅前院的宝哥父子耳中。

父子几个闻听,洛家少爷竟去自家所居的村落探访红蕖,尽皆愕然,心生疑窦。

父兄几个看向宝哥,宝哥一时面若寒霜,凝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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