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说好了今天回去，但莫弈聍心血来潮想带他去玩他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严子祺心里也好奇他小时候会玩什么便跟着去了。

因着老宅是在郊外，这边的一大片空地都被包了下来，或许算是他们的后花园吧，反正是围起来了一片。

莫弈聍带着他绕过一条条小路终于停在了一处小河边，那里有低垂的柳树，有洁白无瑕的积雪，还有一块比人大的巨石。

严子祺急急走上前又被他拦住，“下雪路滑，你慢点。”他点了点头，伸手探入河里，这里的温度还不足以让流动的河水结冰，只不过是凉的很。

他被冻了个哆嗦，莫弈聍轻笑着把他拉起来，握住他的手笑道，“我都说了水凉。”严子祺不在意的笑笑。

“你小时候在这里玩吗？”

莫弈聍点头，又补充道，“三四岁的时候，后来去了国外，初中才回来这里读。不过小时候的记忆都没了，只是依稀记得是在这里。”

严子祺点了点头，来到那块大石头那，围着他转了一圈，莫弈聍笑了下，“聍哥，你小时候会好奇的围着石头转吗？”

“我不记得了。”

“我猜你会。”

莫弈聍疑惑看他，“为什么？”严子祺轻轻笑了下，来到他面前，“因为我会。”

对方笑了起来，颇为给面子的点头，这里还有条小路，严子祺看着曲径通幽的小路，转头看他，“这条路通的是什么地方？”

莫弈聍看过去，目光飘了很远，似乎在想。

“应该是奶奶种的果园。”

严子祺来了兴致，向前走着，一边问他，“奶奶种了什么？”

莫弈聍跟在他身后，“种的很散，应该是些喜欢的果树吧。”

严子祺笑着看他，“你没来摘过吗？好像很陌生。”莫弈聍眉眼带笑，时不时扶他一把，“来过几次，不过不常来。”

“现在还不是季节，你要去看什么？”

严子祺愣了下，回头看他，眉眼温柔，“去看你曾经到过的地方。”

莫弈聍心下软了一块，沉默着陪他走着，绕过一条狭窄的小路，他们到了一片树木密集的地方，他停了下来，回头看他。

“是这吗？”

莫弈聍点了点头，严子祺慢慢走过去，看着树枝上落下的雪，他轻轻掸了掸，雪落了一片，这里是一片白色，干净且无瑕。

他似乎看到了少年时的莫弈聍跟着他奶奶来到这片果园，神情激动的采摘果子。

或许神情并不激动，，或者是淡然。

他回头看向对方，莫弈聍站在他身后，神情淡然，他笑了下，或许就是神情淡然。

莫弈聍上前扶住了他，同样看向那一片白，问他，“想到什么了？”

严子祺笑着搪塞他，“没什么。”随后又问他，“你在这里摘过多少次果子？”

“有几次吧，怎么了？”对方似乎沉默了一瞬才回答，严子祺又问，“都摘的什么果子？”

莫弈聍看着他，突然沉默了，随后垂眸道，“或许有苹果、芒果和桃子，或许还有别的吧，我挺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重新种别的。”

严子祺转了头，看着眼前那一片洁白，突然牵着他的手往回走，莫弈聍不解，“不看了吗？”

严子祺步子不停，“还没开花呢看什么。”莫弈聍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他，“那等开春了我们可以再来吗？”

严子祺顿了下，“开花来干什么？开花结果的时候一起来才知道开什么花，结什么果啊。”

莫弈聍难得愣了下，严子祺停了下来，看了眼四周，这里空寂安静，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他们两个人，严子祺大着胆子环上他，眉眼弯弯。

“哥，你怎么反应慢慢的。”

莫弈聍扶住他的腰，闻言咬了下他的唇，眉眼柔和看他，“是你太跳跃了。”

严子祺低声一笑，外面还下着小雪，他们头上也染了白，他笑着拂去，莫弈聍的吻落了下来。

这片空间安静得很，吵闹的只有他们无尽的呼吸声。

回到老宅，他爷爷奶奶在照料院里的绿植，见到他们回来招呼了一声，“快进屋暖暖，别冻感冒了。”莫弈聍点了点头，随口问道，“爷爷，院里的金鱼搬哪里去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听不清话，他奶奶回答了，“搬回客厅角落了，你去拐角那边就看着了。”

“好，我知道了，你们也早点进屋，别冻着了。”

严子祺跟着他进屋，见房里没人了才问他，“哥，你说的金鱼是你之前拍的那个吗？多大了呀？”

莫弈聍带着他绕过一堵墙，来到一处拐角，一边说道，“是之前的，不过那些金鱼长不大，你看，在这呢。”

严子祺堪堪收回在他身上的目光，看向了一边的鱼缸，里面有几十条金鱼在里面游着，见着人也不躲，倒是一齐游上来看人。

这里的鱼缸还是挺大的，不过是家里客厅太大了，昨天他又太紧张才没留意到。

“哥，可以给它们喂吃的吗？”莫弈聍点了点头，从旁边一个盒子里抓了一把鱼粮出来，摊开手，严子祺抓了一些撒下，那些金鱼便上赶着夺食。

严子祺又抓了一把，莫弈聍看着他，待他喂好后带他来到了后院，这里有树桩做成的凳子和桌子，不过是落了雪，他们也就没坐下。

他们在院子里慢慢走着，现下只有他们两个人，严子祺倒放松了下来。

抓着他的食指小幅度的晃着，莫弈聍低声在给他介绍，严子祺便听着，时不时问他两句。

等到中午过后，趁着家里人都在，莫弈聍便提出了要回去，他爸妈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叮嘱他们路上小心。

他奶奶倒是舍不得他们，抓着他的手道，“才一晚上就回去，多住几天也没事啊。”

严子祺不知道说什么，倒是莫弈聍妈妈笑着解围，“妈，年轻人的生活嘛，总是两个人才舒服，您要是想他们了，再让他们回来就是。”

莫弈聍也在一边揽着他奶奶肩膀笑道，“是啊，奶奶，哪天你想我们了，打个电话不就回来了，而且我跟他也才见面不久，多留点时间给我吧？”

严子祺听着他说话，脸都红透了，莫弈聍妈妈在一旁笑自家儿子，他奶奶也没办法，笑说，“行，小祺啊，以后多回来看看我们，我挺喜欢你的，好吗？”

严子祺连忙点头，“好的奶奶，我们会经常回来的”

等到坐上车，严子祺开了窗跟他们挥手说再见，莫弈聍看了他一眼，把车开了出去，严子祺摊在副驾上，松了口气。

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问，“哥，他们是不是还挺满意我的？”莫弈聍笑着点头，“当然啊，你这么优秀，谁会不喜欢呢？”

严子祺瞪了他一眼，随后道，“还好有你在，我可紧张死了。”

莫弈聍笑了笑，转言问，“要去市场买东西吗？还是直接回家？”

严子祺抬起眼皮看他，“回家吧，我想休息一会儿”莫弈聍点了点头，随后往公寓的方向开。

回到家不过一点多，严子祺和他一起收了他家人塞的东西放回客厅，随后回到房间躺在了床上，莫弈聍不一会儿后走进来钻进被窝里抱住了他。

严子祺在他怀里蹭了蹭，看着窗外还在落的雪问他，“哥，你跟叔叔阿姨说我什么好话了？”

莫弈聍揉着他浑圆的肚皮，闻言垂眸看他，如实道，“没说什么，只不过是你太乖了，很合他们眼缘”

严子祺不信但也只是抱着他，屋里昏暗着，严子祺也困了，轻轻应了一声也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身边还是温暖的，严子祺伸了伸懒腰，莫弈聍闭着眼睛凑近他颈间，声音暗哑，“醒了？”

严子祺应了一声，莫名觉得他还没睡醒的声音好好听，他蹭上去，莫弈聍扶住他的腰，总算睁开了眼，“怎么了？”

严子祺亲了下他的唇角，软软的，他凑上去碰他，“哥，怪不得你那么喜欢亲我，原来是这样。”

莫弈聍嗯了一声，半起身靠在床上，严子祺不老实的跨坐在他身上，，趴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

莫弈聍垂眸看着他，揉着他的腰说，“你看群了没，吴宇他们说要去茶山玩。”

严子祺摇了摇头，随后想起来，抬头问他，“你当时说茶山那块做旅游项目，现在做的怎么样？”

“早就建成了，没事的话，明天一起去玩。”严子祺点了点头，老实趴在他身上，莫弈聍拍着他的腰，陪他一起摊着。

外面雪下的不大，只是风呼啸的声音有些明显，划过透明的玻璃，严子祺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他缩了缩身子，莫弈聍拍着他的腰，将被子拉上来一些。

严子祺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像极了储粮埋身的小仓鼠，莫弈聍垂眸看着他乌黑的头发，心头微动。

对方没那么轻，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还是有些不舒服。莫弈聍伸手揽住他的腰，翻了个身，侧身抱着他，严子祺不过安静一秒，随后翻身面对着他缩进他怀里。

他突然发现严子祺很喜欢整个人缩进他怀里，埋头靠在他颈间，伸手抱着他。

莫弈聍无声笑了下，对方像是将自己蜷缩起来，躲在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例如满身荆棘的刺猬一般，卷起全身的刺只为了保护自己。

他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心疼的抱紧他，或许对方是无意识的行为，但这个无意识已经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比如他非常的没有安全感。

比如他那不为人知的、全然陌生的几年。

莫弈聍心疼的吻他的发丝，严子祺只是发觉对方抱紧了自己，他突然放松下来，缠上了莫弈聍，还低低笑了一声。

莫弈聍对此也不过是拍了拍他的腰，随后轻柔的给他按摩腰间的软肉。

天还早，严子祺动了动身子，抬头看他，莫弈聍垂眸跟他对视着，对方突然往下给了他一个轻柔的吻，严子祺愣了下，随后笑着埋进他怀里，低低开口。

“哥哥、陪我在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