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目便是无尽的黑暗,就连抬起另一只手也始终看不见的轮廓,只能隐约看到影子。再加上在耳边不断传来的尖叫声,我总感觉自己身处在视力受到大幅削弱的鬼屋中。
说起来也是奇怪,明明短刀能够外出打夜场的战斗。那么又是为什么我进来了那么久也始终未能够完全适应,这应该说是副本的特殊性,还是因为我不是真正的前田,我与前田的能力值会出现差异。
那一对男女又继续尖叫着,不安而疼痛地大声尖叫着。三日月停下来了,我也只能停下,继续聆听着噪音的威1逼。
一段又一段无意义的痛叫声过去后,我好像也有一些感同身受,因为那段噪音真的很大声。过了大概有一会儿,我们终于迎来等待已久的信息。
但是或许是因为说话的主人在说话的过程中遭受着巨大的疼痛感,他们说话的内容都是断断续续的形式,需要我们自己整合当中的信息。
男声在一直重复着我们做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
女声反而是在说我们没有背1叛你,他们都有在找下一批受害者。不要把她变成另一种怪物。如果要变只变男生就好,她会驾着飞机找很多受害者的。
女声说完之后,男声好像很生气,跟女声吵起上来。当然到了最后两人渐渐没有声响,估计是被变成怪物了。
声音就此结束,我正在摸黑跟三日月讨论的时候,这个楼层的光源突然被打开。我恢复了视力,但在我看到周围的环境,我宁愿我看不见。
我不清楚该如何形容那种恐怖感。或许是在课堂上抄考作业而刚好被公正不阿的班主任给抓住,被老师喊家长来学校。又或者像是在夜里被莫名其妙的凉意给冷醒,但又没有打开空调或风扇。
在我和三日月前面有着数不清的洋娃娃在看着我们,眼神是带着恶意的。而且明明是洋娃娃却能张开嘴巴,露出染上红色的尖牙。
有着黑长直的洋娃娃们在死盯着我们。
“……”
我觉得我能不尖叫出来已经很厉害了。我默默躲在三日月的身后,提着三日月衣角的手依旧没有放下。
三日月没有在意我的动作,我抬起头望着三日月的身后,装作察觉不到那些阴森恐怖的眼神。
“三日月先生,我们该怎么办?”我轻声地问道。
“不急,你先等我一下,前田。”
或许三日月先生是察觉到什么才会这样说。如果我不是身处在这个空间,不是被那么多的洋娃娃围观的话,我想我会很安心。
但可惜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安心的余力,我强行忍着恐惧感就已经花光了力气。
……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三日月先生到底观察了多久。反正三日月让我放开他的衣角的时候,我直接就放手。
然后看到三日月先生发挥出正常三日月没有的机动力。他快速地拔出太刀,举止优雅地向前冲去。
在我还没有完全看清楚的情况下,三日月已经一刀把所有娃娃都给砍掉。洋娃娃在被一气呵成地砍掉后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即使叫声很吓人,可是我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我觉得比起在本丸里的那些式神,被这些洋娃娃望着要渗人得多。
我望着三日月动作轻盈的收刀,从洋娃娃中间捧着一个雕像向着我走过来。
那个雕像对着我反了个白眼。嗯……眼白还挺健康的。
“三日月先生,要把它给打破吗?”
“我们先去翻一下其他房间再说。”
“好的。”
为了确保三日月的战力,我只好装作我不讨厌那个奇怪的雕像,并提出我负责抱着雕像的建议。三日月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意外,可是还是把他手上的物件交给我。
“那就有劳了,前田。”
幸好雕像并不是很重,三日月也不是走得很急,所以我的体力还算足够的。
房间分布跟上一层差不多,本来布满洋娃娃的地方可以当作是经济舱,我们下来的楼梯那边亦可以当作是休息室。而剩下的两个房间对我们来说是未知之处,不知道都是一些安全的门,还是危险的门。
也许三日月先生有着跟我差不多的想法,他让我先稍微离他远一些。万一遇上危险也好腾出空间来战斗。
最先打开的房间是并不宽敞的洗手间,三日月在开门的瞬间伴随着一些难以承受的气味。三日月果断地关上门,想要彻底隔绝掉那些腥臭的味道,可惜关得太慢了。
那股味道亦是我遇上的新挑战,我不好直接把雕像放到地上,同时我亦不好一只手捧着,一只手捂住鼻子。
“前田,你还好吗?”
“嗯。”我闷闷地应了一声。
我们在最后一间房间找到女性雕像,那是一个一打开门就能把眼睛闪瞎的房间。
我们各自把雕像捧回到大厅。我先把雕像放下,三日月再把女性雕像放到右边,然后重演掉他砍掉洋娃娃的场景,仅挥动了一下就把雕像同时砍掉。
雕像迅速破碎,变成一地的碎片。然后又是叮的一声,碎片变成了一条钥匙。
我在三日月的示意下拿起钥匙,并且在我拿起的下一秒,整架飞机响起了警报声。
“五分钟后正式启动自毁模式,如要关闭请在启动前到达驾驶舱。”
我和三日月对视了一眼,然后加快脚步上楼,当然走在最前的仍然是三日月。在路上出乎意料地顺利,没有遇上其他敌人或者怪物。
这样的安排还是挺正常的,就像是限时密室逃脱游戏一样。只要拿到最有用的道具后就开始倒计时,如果完成不了就直接失败。
当然在这种世界的失败后果可没有游戏那么简单就是。
我负责开门,三日月负责在我开门的那一瞬间冲进去关掉机器。里面没有我们想像中有埋伏,里面除了不断响起的警报器以外,可以说是很安静。
三日月依旧让我站在门外警戒偷袭的敌人,他负责在驾驶舱里研究要如何关掉机器。
这次三日月先生的预测准确,他像是一个提前拿了剧本的预言家一样得知会有敌人的到来。不过我没想到敌人会是那么多的雕像,幸好他们并不高,我还是可以应付一会儿的。
我拔出短刀迎战。或许是陶瓷的关系,雕像们行动速度不快,就是短刀的攻击范围不是很广阔,我不能像三日月先生仅用一击就把雕像给砍掉。
正好是让我练习的机会。我砍掉一个与我距离最接近的雕像后后退几步,躲开向着我脑袋冲过来的攻击。
我的战斗有点像回合制战斗游戏一样,打一下再闪一下。看著有点废时间,可是却安全。我不敢出声打扰三日月先生,以免影响到他的思路,我只能拿着短刀守着这最后一分钟。
第五十九秒……第三十秒,那把熟悉的女声在倒数着。我却没有聆听的时间。因为雕像们像是发疯了一样同时往我的身上冲去,似乎都是想要在限时结束内撕破我的身体一样。
我即使砍掉了一个,很快又有另一个立刻扑上来。就算我的反应再快也敌不过它们飞快的补位。我感觉到脚上传来微弱的疼痛感,疼痛对我来说是刚好。
“可以了。”
也许是在剩下十秒的时间里,三日月才这样说道,然后我听到了一声很大的机械声响。
在声响响起后,我和三日月先生被传送回本丸。
……这算是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