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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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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郊外,回派路上。

魏一泽一步一晃,昂头看着叶昭璐给的那封信。信封未着一字,丝丝柔光打在上面,微微透着一层黄色光泽。

“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不好奇,不好奇。好奇心害死猫!”魏一泽想起叶昭璐的冷眼,忙摇头打消自己的念头。他把信揣在怀里,低头盯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手,努嘴咕哝道,“能有什么过节,非把气撒我身上。唉……”

时值正午,阳光烈得异常过分。魏一泽热得冒汗,心想回派的路还远,便转角去到城西郊外的茶铺里休息:“老板,来碗茶。”

茶铺老板热情道:“得嘞,客官稍等!”

彼时,茶铺另一桌围坐着四个草莽大汉。四人身着布衣,头披青巾,脸上神采豪放不羁。他们边上拴着四匹走商骏马,马背驮着大大小小的行囊布包。魏一泽猜测,这四人应是南北走马的小商队,路过南洲城,正在此处休整。

其中一个胡子拉碴的白衣大汉一口饮尽茶水,嘴上一揩,愤愤道:“如今宰相权倾朝野,若不是岳家撑着王室一脉,咱这国君恐怕早就已经成了傀儡皇帝!”

旁边的黄衣大汉放下手中茶碗,娓娓道:“任相如今权势滔天,那也是因为他当年出谋划策,平定了四国之乱,立下赫赫之功。安津以军功行赏,以他的功劳,自是能坐上这百官之首,与岳家旗鼓相当。只不过,他近些年的野心愈发盖不住,势焰可畏,才将朝堂弄得乌烟瘴气。”

胡子大汉鼻眼冒气:“宰相一手遮天,国君却无动于衷,安津迟早要毁在他们手里!”

另一白衣男子说:“方才你也说了,如今王室一脉仍有岳家撑着,岳家自开国就立下汗马功劳,其势稳坐朝堂之首,任深就算再胆大妄为,也不敢明着跟岳家作对,所以,宰相一人当权的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魏一泽在一旁竖耳听着,心道:“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这么直论朝政,胆子是真的肥……不过,依他们所说,如今安津王室内部依旧是王相之争的局势。那就说明,《剑起山河》部分剧情走向还是没有变的……现如今,宰相任深权倾朝野,看来就等大将军岳江毅与潜伏在任深身边的韩家君里应外合,联手翻盘了。”

胡子大汉奋然道:“他们王臣之间勾心斗角,苦的却是咱百姓,这天南地北地,也不知得走多少趟,才能指望少了那苛税。”

一直沉默不语的蓝衣男子转着手里的茶,叹道:“世态炎凉,世态炎凉啊。”

四人滔滔不绝说天说地,这会又论起走商时的无聊琐事。魏一泽不再闲听,待茶铺老板上了碗茶水,闲坐片刻便走了。

午过三巡,魏一泽回到归云派,远远就看见齐微的身影。

齐微此时伫立在广场前,一脸忧心忡忡。

“师父,我回来了!”魏一泽招手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齐微见魏一泽回来,脸上忧心一消而散。

魏一泽小跑到齐微身前,挠了挠头,打算瞒下早上的事情:“我在城中多玩了会,所以就耽搁了点时间。”

齐微沉气摇头,心想魏一泽还是孩子脾性,可见他手上包着纱布,又蹙眉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魏一泽打着哈哈:“跟别人玩闹不小心刮到了手,去了趟医馆,这才回来晚了。”

“伤势要紧吗?”齐微忧心。

“不打紧,不打紧。”魏一泽想起叶昭璐交代的事,从怀中掏出信件,说,“对了师父,这是昭晴阁的叶阁主托我转交给你的信。”

齐微略有一惊,却很快镇定下来:“她回来了?”

“恩。”

齐微接过信件,顺手拆开,览起里面的内容,可一打开信纸,他眉头便紧蹙着不放,神色异常尴尬憋屈,而后又变得凝重忧虑。

齐微缓缓折上信纸,垂眸思索了许久。

“一泽,接下来我要出趟远门,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这段时间,你好好打理派中各项事务,若有不明白的,可以去找辰儿和凌彬。”齐微嘱咐道。

“哦,好。”魏一泽说,“是发生了什么,这么突然?”

“是跟那妖镜有关。”齐微负手说,“那妖镜从东海捞出,后出现在樾云义卖场上。此事颇为蹊跷,我打算走一趟樾云,探查清楚这妖镜的底细。”

魏一泽略有一惊,心想,炼邪双生镜是从东海捞出来的?它怎么是从那出来的?

“师父,我跟你一起去。”

“不了,此行还不知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你若跟着我,我还要留心护你。”齐微说,“你不妨就留在派中,好好照顾自己。”

魏一泽道:“可是——”

“就听师父的,留在派中,把各项事务打理好。”齐微拍着魏一泽肩膀,“这段时间我不在派中,你可不能偷懒不练功。我回来,可是要亲自检阅的。”

魏一泽垂眸心想,的确,以他现在的能力去调查BOSS,不仅帮不了齐微的忙,还可能拖他的后腿,便道:“师父放心,我不会偷懒的。不过你此去,路上千万小心。”

齐微浅笑道:“放心。”

话落,两人面面相觑,都不发话。

魏一泽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他想起要事,问:“对了师父,你用过膳了吗?”

齐微一笑:“还未。”

魏一泽心里偷笑,想着师父武功盖世,长得不赖脾气还贼好,这么完美的男人,唯一不会的,居然是做饭。

魏一泽道:“那你在堂殿等着,我一会儿就过来上菜。”

齐微蹙眉:“可你这手?”

魏一泽摆手说:“没事没事,这伤不碍事。”

齐微展眉叮嘱道:“那你小心。”

“好。”言闭,魏一泽转身钻进了灶房。

齐微看着手里的信件,在广场上站了会,随后叹了口气,转身到厢房收拾行李去了。

***

晚上,霁月清风。

房中烛火燃至一半,魏一泽打坐一晚,困意渐渐来袭。他起身舒展腰身,仍是疲惫,喃喃道:“怎么打个坐都这么费神,就和上课开会一样。”说着,他开门走到广场,准备上趟茅房回来睡觉。

途径大殿,月光大片彻亮,映得广场像个大圆白盘子。魏一泽半垂着眼,上下眼皮忙争着打架,脚下步伐甚是懒散。

从茅房出来,魏一泽再回广场,这才注意到端坐在殿外石椅上的齐微。

青白月光下,齐微手执一瓯酒,端坐在殿前的白石椅上,似乎正烦闷着什么。

魏一泽来到齐微跟前,问:“师父,这么晚了,还不去歇息吗?”

齐微这才回神看向魏一泽:“一会儿就去歇着了。”转而又举目望月。

齐微一脸忧愁,魏一泽略有担心,随即灵机一动,去灶房拿了个酒瓯。他坐到齐微身边,拿起桌上酒壶给自己斟酒:“师父,好酒得分享,你可不能一个人偷着喝。”

齐微淡然的神情溢出笑意:“你也好酒?”

“偶尔会来点。”魏一泽笑道,遂将酒一口饮尽,“哇,好酒。”

这瓯中之酒香味醇厚,入口甘甜微涩,入喉微辛温烈,一品过后,令人回味无穷。

齐微笑道:“这酒可是凌彬从锦陵带回来的。锦陵的桃花米酒,香纯浓厚,甘甜温喉,是上好的佳酿。”

“宋凌彬?”魏一泽一听到宋凌彬的名字就来气,脸上表情藏不住,语气有些烦躁。

齐微见状,说:“凌彬向来心直口快,又爱捉弄人,平日肯定没少欺负你。不过他心肠不坏,你千万别同他计较。”

“没事的师父。他那样,我也习惯了。”魏一泽淡然一笑,心想师父都替宋凌彬说好话,往事不提也罢。不过,他心有疑惑,便问,“师父,明辰和宋凌彬是什么时候跟你学的武?感觉你们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齐微缓缓道:“他们俩幼时跟我学了一阵子武,算来,我与他们相识也有十余年了。”

魏一泽诧异道:“十余年?!……难怪师父你这么了解他们。”

齐微浅浅一笑,但这笑很快沉了下去。片刻后,他又独自斟满酒,自顾自地饮尽。

魏一泽问:“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齐微摇了摇头。

“师父,我又不傻,这愁字都写在你脸上了,怎么可能没烦心事。”

齐微叹了口气:“不过是想起一些陈年旧事而已。”

魏一泽心想,师父为人处世怎么算都是个标志的好好先生,平日清闲雅淡,少有愁绪,可自从下午看了叶阁主的信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还大半夜喝上闷酒。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思来想去,魏一泽决定开口问:“师父,我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

齐微点头示意。

“你和昭晴阁的叶阁主,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齐微蹙眉:“她难为你了?”

魏一泽忙道:“没有没有,叶阁主没有难为我。只是我今天去昭晴阁的时候,她一听我是你徒弟,好像就很生气。”

齐微眉间愁绪愈浓,嘴上欲言又止。他给自己斟满酒,酒至嘴边,又放了回去,叹道:“我有负于她,她该是怨我。”

魏一泽心中大惊,这俩人果然有一腿!

“师父,你和叶阁主到底是什么事情弄得你仇我怨的?”

齐微轻咳两声,眼神闪躲道:“你何时这么关心师父的事情了?有这闲情,怎么不在房中打坐调息,好好练练你那吐纳运气之术……你,你当罚一杯。”

“是是是,是该罚。”魏一泽赶忙献笑,将自己的酒瓯斟满。一饮过后,他揩嘴说,“不过师父,有句话我还是要说。女人生气,哄哄就好了。”

魏一泽这话说得底气十足,只因哄女人这事,他的确经验不少。就说他那个好亲妹魏双菱,从小到大,每次大动肝火都能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全家人唯她首是瞻,只能一哄再哄。由此,他这个哥哥哄出不少经验。

齐微半响不做声,眉目紧皱。魏一泽见状,说:“师父,你不会,不知道怎么哄人吧?”

齐微似是被揭穿心思,面漏愧色,轻咳一声,沉声道:“一泽。”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魏一泽忙给自己斟满酒,歉笑道,“我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这酒过后,魏一泽也不再多问,趁着酒兴与齐微聊了些其他话题。两人语不尽兴,酒一杯接着一杯,醉意渐渐涌上。

“师父,我不喝了。我眼里冒星星,该睡觉了。”

酒过三巡,酒量一般的魏一泽早已醉意熏熏。他忙摆起手挡酒,继而扶桌起身。

魏一泽脚上略有颤巍,齐微赶忙上前扶住,说:“走吧,我送你回房。”

“不用不用,我能自个走回去。”魏一泽扒开齐微的手,摇摇晃晃地往自己房间走去,傻笑道,“师父,晚安。”

魏一泽一路颤颤巍巍,齐微在后忧心看着,但见魏一泽安然回房,灯火也熄,便安心往自己厢房走去。

回房路上,途径木工屋,齐微突然驻足。

山中的夜寂静得可怕,夜虫唧叫,树丛窸窣,些微声响都能随夜风吹进归云派中。

齐微在门外闭目凝思了许久。他轻轻打开木工屋门,将屋中灯火亮上。只须臾,屋中大大小小的木头、木雕就显现出清晰模样。

齐微踱步来到隔间,直盯着矮柜上的木雕出神。木雕上的叶昭璐姿柔态美,方寸之间,还有一股刚毅之气。

“唉……”

齐微长叹一声,愁上心头。他轻身躺到翠竹躺椅上,望着那木雕,眼里别是温情。

***

翌日清晨,南洲城城东口。

魏一泽牵着一匹棕鬃骏马,对走在他身前的齐微说:“师父,这雨刚停,路上湿滑,你过会再走也不迟。”

齐微道:“不碍事。”

今早天一亮,山中雾气还未散,齐微便起身准备进城租马去樾云。可临走时,山中突发暴雨,这雨下得迅猛,足足下了小半个时辰才停。

魏一泽起身后,见齐微还未走,干脆跟着一同进了城,赶着早市解决掉自己的早饭。现下,正打算送齐微出城门。

城门外,茶铺早摊白烟四起,忙得不可开交。时值巳时,阳光微露,路上水洼被照得发亮。然而这光芒再亮,也亮不过茶棚间的一抹倩影。

叶昭璐此刻端坐在茶棚间,手转热茶,脸上表情很不耐烦。她身披红锦衣袍,头配金珠花钗,脸上略施粉黛,比之昨日在昭晴阁的模样,更是倾国倾城。

魏一泽心道:“师父原来是和叶阁主一起去樾云……”

“嗒,嗒。”

棕鬃骏马蹄踏声节奏有致,叶昭璐闻声抬眸,一见二人,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她扶桌而起,对二人盛气凌人道:“还真是师徒情深啊,走哪跟哪,好让人感动。”

叶昭璐觑魏一泽的冷眼亦如昨日,魏一泽畏畏缩缩只敢站在齐微身后,心道:“叶阁主漂亮是漂亮,但这性格实在是……师父怎么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齐微侧身说:“一泽,你先回去吧。”

“哦,好。”语落,魏一泽将手中缰绳递给齐微,对两人各行一礼,说,“师父一路小心,叶阁主也一路小心。”

齐微:“恩。”

魏一泽离开后,叶昭璐转身收拾起马上的行囊:“齐掌门这一派掌门当得可真是悠闲,面若花开的,让我好等。”

齐微沉声道:“你洋洋洒洒几百字,可是只字未提要我几时来这儿。”

叶昭璐似笑非笑道:“怎么?听齐掌门这口气,是怪我连信也不会写?”

齐微蹙眉。一提起昨天那信,他就满心憋屈。整整一张纸,叶昭璐写了多少字,就骂了他多少字,甚至连圈点符号都充斥着对他的怨念。

齐微无奈道:“昭璐,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叶昭璐嗔道:“我管你什么意思!等了你一早上连个歉字都没有,还要听你在这说教。我叶昭璐就这么不知恬耻?!还有,烦请齐掌门叫我叶阁主。出门在外,该有的规矩自是要有,别搞得我俩多亲切似的。”

说着,叶昭璐轻身上马,径自往官道而去。

齐微愣在原地叹了口气,随即上马跟在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官道上,沉默半响,叶昭璐发话:“辰儿已经跟我说了你徒弟的事。人我是没法给你弄回来了,所以你想要任何赔偿,尽管说,责任我担着,自是不会亏待你。”

齐微淡淡道:“不必。”

叶昭璐轻笑一声:“也是,齐掌门向来是和木头打交道的,想来也不需要什么金子银两。不妨我让人将上好的黄梨木给你送去,你刻上你徒弟的尊像放在门前供着,别人一去就能看见,再一打听,知道你们归云派持的是锄强扶弱的道,指不定哪天,归云派就又能门庭若市,重现光辉了。”

齐微眉头一皱,沉声不悦道:“昭璐,真儿是个好孩子,他人已去,你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叶昭璐咬牙隐忍着火气,牙根都在发酸:“我这是在替齐掌门做打算,你一心惦念故人,一件正经事都不做,天天就知道在山里守着你那恩怀道义。你这样,愧对得起你们归云派的先人吗?!”

齐微哑口无言。

叶昭璐冷哼一声,眼里却隐有黯淡。而后又自顾自地说:“故人,可真是好得很。”说完,便快马而去。

齐微心中有愧,紧紧攥着缰绳,也不想为自己辩驳,但见叶昭璐的身影越来越远,他也不再多想,缰绳一挥,跟着往樾云的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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