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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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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地牢还滴落着水,被捕的宁炽狼狈地躺在干草堆上,借着一点火光才看清了来人。

太子随意把他爹死前的认罪书丢给他。

宁炽却不屑一笑,“逼迫我爹写下认罪书,这里面有几分可信?”

太子冷声道:“宁炽我知你心中怨恨,可你爹一人怎么敢做此事,背后必定是有人怂恿安排,此人便是你一直效忠的裕王爷。”

沉默一阵,宁炽捡起地上的认罪书,借着火光看清楚每一个字,从一开始的不屑和高傲到最后的悲愤,大吼:“即便我爹是受人蛊惑犯罪,可你父皇负我姑姑,害她含恨而终,让宁家从此一蹶不振,本就是罪大恶极,我爹从此入道观,不问尘世,你父皇半分错都没有?”

“你姑姑死不是传闻中被人陷害。”太子微微皱眉,蹲下身轻声安抚着崩溃的宁炽,“你若是肯回头,岂会在此被困住,与婠婠阴阳分离。”

宁炽红着眼,眼泪一颗颗落下,血红的双眸无不昭示着他当初的悔恨,他自然也深夜中想过,倘若不曾叛国,他还是京城耀眼的世子爷,还能与裴婠长相思守,可他放不下父亲的死,在裕王爷添油加醋中对朝廷越发仇恨。

“阴阳分离……”宁炽颤抖着反复念着此话,如今他世上没有亲人,所牵挂只有裴婠,得知死讯,他红着眼确认,“她真离开人世,还是你诓骗我?”

“那日尸体你不曾看清楚?”太子敲击了铁质的牢门,像是警钟在宁炽心中敲响,他红着眼不可置信。

“另外,我还想问问尸体到底去哪儿了?”

宁炽紧紧抓着牢门,怒吼道:“他竟然连死也不肯放过婠婠!”

太子淡然地望着他血红的双眸,自然清楚他心中所想,愧疚让他崩溃得不像当初轻狂又骄傲的世子爷,他本就带着私心才放走裴婠……

“我一定要杀了他……”宁炽绝望地喃喃道,眼泪滴落在肮脏泥潭的地牢中。

太子身侧的女侍惊恐又同情地看着曾经高傲的世子落入泥潭,她凝视世子白皙的面容沾染牢狱中的肮脏。

太子柔和的双眸无奈地看着宁炽,轻声低语道:“你以为裕王爷会救你?你也不过是他的棋子,他利用完你,就像当初利用完宁侯爷一样,随意丢掉。”

宁炽抬眸冷冷地望着太子,出言嘲讽道:“要杀要剐随你处置,你个病秧子也活不了多久,这朝廷迟早会落入贼人手中,你可怜我?哈哈哈哈,最可怜的是你啊,皇位都坐不热。”

周围人瞪大眼睛,恨不得用利剑刺穿不知好歹的宁炽。

太子却摆摆手,无奈笑道:“的确如你所言,不过我也尽可能做人事,听天命。”

却等太子要走时,宁炽忍不住问:“婠婠真是你妹妹?”

“是。”

宁炽眼中迷茫散开,终是明白当初裴婠所作为何,麻木地蹲在地上,心如刀绞,血红的双眸早已流干了眼泪。

如太子所言,裕王爷轻而易举放弃了宁炽。

无用的棋子被丢掉,只是被当作议和的幌子,两军主帅终于见面。

裕王爷盯着太子苍白的面容,眼中映射出兴奋。

太子目光落在他身侧的裴凌君身上,他微微勾唇,知道此人在裕王爷身侧,天下迟早是他的。

猖狂的裕王爷拿着太子病弱的理由一再攻击他,一旁心急的医女吴珊君眼睛如刀子般恶狠狠地盯着裕王爷,心痛不已。

“你与我父皇是结拜兄弟,如今得知我父皇被奸人蛊惑才起兵造反,孤实在不知,奸人到底谁,让你如此大费周章造反。”

裕王爷却冷笑道:“太子一样被蛊惑,本王说谁是奸臣,你必定反驳,为我朝江山社稷,还请太子好好考虑本王的请求。”

“你说最好传位于宁南王世子。”太子听此话,不免冷笑,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孤与父皇早已有人选,何须你一个外姓王做主,倘若你再对我朝将士动手,必让天下人知你是反贼。”

裕王爷面色一沉,问道:“殿下的人选是谁?”

太子当中道:“当然是孤亲兄弟。”

“殿下可不要随便找个人来继承这江山。”

所有人都知皇室子嗣微薄,何时会冒出一个亲兄弟,裕王爷只当是他随意找的幌子,不由冷笑嘲讽。

结束后,吴珊君跟在太子身后,随时让人准备好要用的药材。

“这裕王爷实在嚣张!”吴珊君痛恨道。

朝中权力也渐渐外移,眼看中太子病弱将死,重臣各个心怀鬼胎,连吴珊君之父也不是个没私心之人。

这世上,吴珊君自认为只有她是真心对太子,她也是太子唯一能信任之人,也从太子口中知道裴婠的真实身份。

她恼恨裴婠只是个弱女子,依靠他人生存,没办法为太子带来一点点用处,反而因她丢了离州。

夜晚,吴珊君独自闯入裴婠房中,把白天裕王爷对太子的羞辱一一告诉裴婠,说完后她眼眶通红,眼泪夺眶而出,“你既然是公主,是太子的亲妹,可有办法帮他?”

一直被命运推着走,何时才有自己的选择?

裴婠迷茫又害怕地看着吴珊君,看如此倔强冷漠的少女为太子落泪,为太子痛心疾首,而自己只能在太子庇护下勉强活着,她沉默良久。

“皇室宗族微弱,我想不到任何办法能救殿下,真如皇后所说,当初是你抢了殿下的气运福气,为何你没半分的病气?”崩溃的吴珊君怒声质问裴婠。

她无数次为太子试药,用尽天下名贵药材,也无法挽救太子性命。

“我能为他做什么?”

吴珊君崩溃的怒吼吵醒了房中熟睡的熙和,裴婠焦急地想要抱着他,“若是能把我的命借给他,我也义无反顾,他那样好的人,以后必定是个好君主。”

“你一直在求着隐世做回无忧无虑的道姑,你一直在逃避,你能为自己的兄长带来什么?只会逃避吗?”

孩童的啼哭声伴随着女人一声声的质问,宛若夜晚的一声声炮仗击碎裴婠的内心。

“你是要我去劝降裴凌君吗?”裴婠低声问道,眼见兄长病弱咳血,今日听吴珊君一番话,她也不想再懦弱躲在他身后。

吴珊君冷哼一声,盯着怯懦的裴婠,“他会听你的话吗?这个忘恩负义的走狗怎会听你一个妇人之言?”她眼中满是不屑,却也对裴凌君感到迷茫,她与他岁数相仿,曾师出同门,也曾感慨天才降世,年少时为他倾佩敬仰,直至今日也难以相信他竟是叛国追求利益的贼人。

虽如今痛恨此人叛国,但对他的才华和大智仍然感到倾佩,她甚至幻想过用尽一切办法求他回来,以他精湛的医术,还能为太子续命。

“我不知,也许他会听我的话?”裴婠思考半响,鬼使神差说出此话,她莫名觉得裴凌君的确会听她的话。

吴珊君并不信裴婠的鬼话,反倒笑她不自量力,她眼尾上翘,看起来比那高傲的郡主张潇颜还要傲慢冷漠。

“我要你替殿下圆他的谎言。”吴珊君手掌按住裴婠的肩膀,无形中的压迫袭来,她悲愤落泪,“你虽是太子亲妹,却抵不过他一丝一毫。”

“什么谎言?”

“我知太子无力回天,我执迷不悟多年,也只能哀叹苍天不公,竟让他如此短命!”吴珊君擦去眼泪,“我要替殿下完成他一生所愿,绝不会把江山拱手让予这些乱臣贼子,哪怕是我吴家是我亲爹!”

吴珊君比裴婠高大许多,她影子完完全全掩盖了裴婠,裴婠仰头望着她悲愤的红眼睛,眼泪滴落在她脸上。

“殿下说他本就有一亲兄弟尚存人间,你就是他的亲兄弟。”

裴婠推开她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面露痛苦,“我是女人,怎么是阿哥的弟弟?”

吴珊君对她的懦弱满是厌恶,“可你的的确确流淌着太子皇室的血脉。”

“谎言迟早会被戳破的!”

“你怕死?”吴珊君冷哼一声,盯着裴婠的脸蛋,“只要把你的眉毛画粗一些,锋利一些……就像太子许多。”她抚摸着裴婠的眼泪,悲痛落泪,“你以为我愿意吗?这世上谁能比得过殿下!”

裴婠愣怔地看着她血红的双眸,熙和的哭声惹人厌烦,许久见不到母亲,让他越发不安。

吴珊君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的孩童,眼神也渐渐变得温柔,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这其中的艰险我想过无数次,这世上没有女人做皇帝的道理,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戳破,哪怕他们没发现,也不会放过突然冒出来抢走皇位的人。”

“你这样软弱的人,我本就不抱希望。”吴珊君冷冷甩下一句话,开门而去。

裴婠赶忙跑到床榻面前安抚哭喊的熙和,惊叹吴珊君的大胆,回想着她不止一次鄙夷自己的软弱,不甘地对着外面漆黑夜空说道:“我软弱?我是身不由己。为什么要把这些担子加在我身上,那皇位有这么重要吗?反正都苦,谁做都一样!”

…………

皇后千里迢迢赶来,眼见太子因战事劳累病倒,眼眶通红,颤颤巍巍走到他床榻面前,无往日威严礼仪,头上的乌发与白丝形成强烈的对比。

太子早已习惯这具病弱的躯体,只细声让皇后莫要担心,也让她好好看看裴婠及怀中的孩子。

裴婠从小不被她待见,更甚认为是裴婠才导致太子今日病弱,眼中满是冷漠和警惕,淡淡道:“本宫就知道你没死,太子心善……”

她目光落在裴婠怀中的孩子上,面色又变得柔和,轻声道:“多乖巧的孩子,有人在也不哭。”

裴婠见惯了她威严不苟一笑的一面,抱着孩子的手心冒出冷汗,怯生生地把孩子递过去,不知她会不会抱抱。

太子病重开口艰难,“熙和乖,让人抱着也不哭。”

皇后把太子对熙和的疼爱收入眼帘,接过那可爱的奶娃,抱在怀中端详,只见奶娃伸着手要太子抱抱,她无奈轻声道:“如此亲近你,平日你照看得好啊……”

裴婠看着这温馨一幕,她孩童时期无父无母,老嬷嬷和道观的师父照看她多年,虽待她如亲人般不敢懈怠,可终究比不上亲生父母的宠爱,她无数次幻想过,可这一幕却出现在兄长即将离开人世前夕。

她静静地望着专心哄着熙和的皇后,冷漠威严中满是沧桑和悲切,她眼角的皱纹比曾经多,双鬓白发。

皇后本想守夜照看,却被太子拒绝,只让裴婠守候在身侧。

“我自小在母后身侧,她并非是个冷血之人,你从小不在她身侧难免疏远。”

裴婠轻轻点头,眼泪夺眶而出,“阿哥你的病……”

“与你无关。”太子用力打断裴婠的话,“不要听信他人胡言,吴医女可对你说过什么?”

“不曾。”裴婠也不是蠢人,知道吴医女虽然气恼她,但对太子确是真心实意,不愿把她当日说的话转给太子。

“明日我会让人秘密护送你回道观,路途遥远,你一定小心。”

裴婠听完此话并未有感激欣喜,反而盯着太子病弱苍白的唇瓣,崩溃落泪,她如今舍不得这世上唯一的哥哥离去,哽咽问道:“裴凌君医术好,他能不能救阿哥?能不能?”

太子注视着裴婠崩溃的面容,轻声道:“早几年,他便告诉我命数撑不过几年,他虽背叛我朝,可当初也是真心实意帮过我。”

他温和的目光静静凝视着裴婠哭得通红的眼眶,见她眼泪滴落在被褥上,轻喃:“我只是不甘心江山拱手让与他人。”

话语如羽毛般轻柔,可眼神却渐渐露出凶兽的狠光。

作者有话要说:走向是一开始设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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