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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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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晚风凄凉,漫天的白纸混杂着雪,一同落在湿润冰凉的泥土中。

连一向温暖的灯火都变得诡异,在这阴寒的夜中,显得微不足道。

送葬的人手指僵硬,但还在努力奏乐,唢呐震撼之声响破天际,悲悯又恐怖的色彩笼罩在众人的心中。

这一幕落在将士的眼中,也觉得恐怖又凄美。

运送的宝箱插满了白色的菊花,花蕊泛着光。

白布条随着寒风漂浮,随着悲怆的唢呐声飘荡。

随行的将士吸一口凉气,盯着面色冷淡的裴凌君。

他脸上没任何表情,如同一个木偶,黑眸阴冷比这悲怆寒冷的夜更黑。

“所有人都不准杀,留下活口。”裴凌君冷冷吩咐道,捏着麻绳,随即下达突袭的命令。

这群手无寸铁的送葬人很快投降,随行保卫的侍从也因人数不够,很快弃械投降,蹲在地上不敢妄动。

裴凌君口中突出寒气,亲自动手打开的漆黑的棺材。

贴心的将士拿来火把,方便他看得更清楚,也正在此刻,密封的棺材打开,他瞪大眼睛看着里面残留的尸体,惨不忍睹,配合这诡异的环境,吓得他手哆嗦。

可将士抬眸看着裴凌君他嘴角微微上扬,目光落在那无头女尸的上方。

“没有头……”裴凌君喃喃地念道,不见任何悲伤,反倒欣喜异常。

寒风刺骨,他眼眸却泛着兴奋的光芒,脸上的沾染着敌人的血液,正在缓慢地流下,滴落在墨黑的棺材上,随即放声大笑起来,“这点小伎俩也想骗我?”

满眼不屑和得意……

一旁的将士瞥了一眼无头女尸,还是觉得可怕,寂静的大雪落在盔甲上,让他寒冷得手指僵硬,他立刻退后,不敢再看那可怜又残缺的女尸,也不知这疯子高兴什么……

裴凌君随意盯着这具女尸,他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可又莫名小心地盯了一眼手腕,恰好看到那黑痣。

他嘴角僵硬地上扬,黑眸渐渐暗淡,平静地查看女尸手腕上的黑痣,位置一模一样。

刚才肆意的嘲笑随着风消散,留下个可怜之人强装冷静,怔怔地望着白净手腕上的黑痣。

恐惧蔓延全身,他才察觉到寒冷。

只是盯着手腕上的黑痣,半响不动,也不说话,如同木偶面无表情地盯着。

守候在一旁的将士疑惑地看着他,寒风刺骨。半响,他开始焦急又急切地撕破了女尸的华丽的衣裳,他微微张着唇,一言不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棺材里的女尸,将士并不知道他意欲为何……

肩膀上痣映入眼帘,他才浑身血液彻底凝固,不可置信地盯着,这一刻也不犹豫,继续撕扯着女尸的衣裳,一一去证明所有的细节。

雪下得更大,风在耳畔吼叫。

直到所有细节都对上,他怔怔地望着,眼泪模糊了视线。

万物冰寒无声,唯有他的血泪滚烫,落在冰凉阴寒的黑棺材上,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死死地抓着棺材,眼泪一颗颗落下去。

众人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寒风暴雪让他无力又僵硬,血红的双眸死死地注视着残缺的女尸,一言不发。

寂静无声,风雪呼呼刮得脸生疼,如果悲痛有声,那将会震天撼地。

良久不见裴凌君带领的军队归位,张启育才察觉其中不对劲,从急报中得知他私自带人去劫持了送葬队,简直大逆不道!

可他却隐约期待着裴凌君发现棺材中的女人不是裴婠。

宁炽得知裴凌君私自带人去劫持,快马加鞭赶去,私心昭然若知。

待他过去时,四周寂静,漫天白纸飞舞,场面凄凉悲怆,他心下一紧……

宁炽猜测是太子故意放出假消息迷惑众人,裴婠不可能离世。他本是自信冷静,可真正看见那悲凉又怪异的场面,心中不免怀疑,心脏紧张地跳动。

他只从远处看着众人沉默不发,裴凌君沉默僵硬地盯着棺材许久,也许是在认真辨认棺中女尸。

怀着中忐忑之心,宁炽冒着风雪艰难地走去,瞪大眼睛看着女尸被撕烂的华服,不免发怒指责他禽兽不如,竟对死去的公主大不敬,丢了脸面。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也猜到此做法必让人口诛笔伐。

尸体无头,自然是辨别不了真人,他从不认为裴婠就这么死去。

宁炽心中暗喜,裴婠离开的同时,还让他有机会对裴凌君下手,让他与裕王爷心生嫌恶。

可撕裂的尸体也在告诉众人,这位公主的身体和头颅的确是被野兽啃咬残缺。

风雪渐渐停下,裴凌君已被冻得唇瓣发紫,他僵硬地转头,凝望着心怀鬼胎的宁炽。

看不出悲愤的情绪,却能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泪痕。

宁炽怔愣在原地,惊诧地看着他,又转头望向棺材中可怜的女尸,微微眯着眼睛,心中不信女尸会是裴婠,可经不住裴凌君眼神的威慑,总觉得那夜她一人离去,的的确确有危险。

宁炽猖狂的神色逐渐变得迷茫和不可置信。

寒风刺骨,让他不由恐惧,怒声反驳道:“此人不可能是她。”

故意压低了声音,不想让众人听见。

可偏偏对上那双仇恨的血眸,似要生生咬碎宁炽的肉。

宁炽摇头,低声强调道:“不可能是她。”

身形如此相似。

宁炽的目光忍不住去探究,泪光模糊了视线,他更加靠近地去查看,嘴里一直念着不可能是她。

直到最后,仿佛被抽离了所有力气,宁炽扶着棺材,自欺欺人道:“不可能是她!”

他的反应比裴凌君剧烈许多,引得众人透出诧异的目光,像是个不肯承认错误的小孩,倔强地摇头,拼命反驳,但又怯懦地哭着。

裴凌君拜神求佛,不求功名利禄,弃城投降,被人人耻笑辱骂至今,可救回的人就这么安静地躺在棺材中,被野兽咬去半截身子和脑袋,死相惨烈。

秋末初冬季跑向密林,她头也不回,无论前路生死,也要弃他。

裴凌君想到此处,不免觉得可笑又可悲。

宁炽震惊地盯着他的笑,唇瓣微微颤抖,不知如何说起。

在寂静的寒风中,大雪裹着荒地。

裴凌君平静的黑眸泛着冷光,他苍白僵硬的唇瓣微微勾起,轻声对不懂事的宁炽道:“裴婠那么喜欢你,我就送你去见她。”

一刀子毫不犹豫地插进去。

他金贵的黑衣华服上的银线修成的花纹染上血液,平静地望着宁炽不可置信的眼神,刀子的热血喷涌而出。

…………

外面下起小雪,落在院子中的红梅。

裴婠抱着熙和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哄着他赶快入睡。

月光落白雪,银光散落。

冒着火星的炉子让人莫名安心和舒适。

偶然听见外面奴仆焦急喊人的声音,裴婠也跟着跑出去,但却不知所措地看着咳嗽吐血的太子。

在众人眼中,她不过是个家破人亡的可怜妇人,被心善的太子收留。

医女吴珊君镇定自若地看着太子吐血,已然习惯病重多年的太子吐血一事,井然有序地吩咐众人准备热水,她熟练地使用银针扎入太子的皮肉中。

明黄的灯光下,针针插入□□,看得裴婠心疼落泪。

众人虽早早见惯,但还是凝住呼吸,等待医女吴珊君诊断。

良久,太子才平复下来,苍白的唇瓣还染着血迹。

“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太子道。

医女吴珊君忧心忡忡,冷凝的表情如冰河破碎,想要开口说话,却最终无奈退出,众人退下时,太子偏偏留下那可疑的妇人。

吴珊君走前,审裴婠,心道此女容貌秀丽动人,为太子落泪,不知是真心还是做做样子……

太子虚弱地抬眸望向裴婠,笑着说道:“不必忧心。”

“待我返回道观中,每日为你祈福……”裴婠垂眸哭道。

太子轻轻一笑,苍白的唇瓣上翘,轻松说起:“我已收到消息,裴凌君果然去劫持了尸体。”

“他发现什么了吗?”

“探子来报,说他反应很奇怪,只是盯着棺材里的女尸许久,待宁炽过去后,竟用匕首捅他一刀,毫无征兆,反倒是宁炽反应剧烈对人破口大骂。”太子神态疲惫,也不知骗过裴凌君没。

“他捅了宁炽一刀?”裴婠瞪大眼睛,“那宁炽……”

“不知生死。”太子无奈叹息,眸子暗淡,“宁炽是裕王爷的左膀右臂,他这番做法,恐怕也是生死难料。”

裴婠问道:“他是不是以为是宁炽害死我?所以才……”

“我从未见过他这般不理智。”太子轻轻一笑,笑他竟也是个痴人,“也许是骗过了他。”

裴婠面色苍白,心思复杂难言。

她忧心宁炽安危,但最终无法开口,毕竟他已是背叛太子的人,更不该提起他。

她更无法去面对裴凌君,甚至不敢告诉太子真相,不敢告诉太子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叛国,并非世人口中反贼罪臣。

“前尘往事看淡些。”太子无奈笑笑安慰裴婠,但他自己也没法做到。

走出太子的房门已是半夜。

医女吴珊君还守候在外,不免让裴婠震惊,担忧道:“吴大人,太子不是让你回去吗?天寒地冻,别伤了自己。”

也许是裴婠说话并不算太漂亮,吴珊君听进去,反倒成了裴婠驱逐她的意思,冷冷地注视她,“我为太子祈福,不必你管。”

裴婠愣愣地点头,只觉得她态度冷淡,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汤婆子送给她,但她并不接受。

她忧心一人睡觉的熙和,便不再与医女攀谈,急忙跑回去。

屋内暖和又舒心,她眼下却一片青黑,看着熟睡的熙和,他白日哭闹许久,她怎么哄也哄不好,孩子哭闹最是让人烦心。

人一到深夜就想得多,她翻来覆去地想,眉头皱成“川”字,直到天微微亮,才睡下。

翌日清晨,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太子的书房。

太子从不避讳她,反而对她亲厚又宠溺,甚至让她把熙和抱来书房,也好让他哄哄。

熙和会说话,但有些模糊。

太子苍白的脸上展露出灿烂的笑容,摸着他嫩嫩的小脸蛋,“与婠婠长得如此相似。”

熙和同样遗传了焦糖色的眸子,太子欢喜地抱着他,“我是舅舅,叫舅舅。”

裴婠一扫昨夜的疲倦,和太子一起逗弄熙和。

只是落在外人眼中,熙和与她的地位不再是普通的农女,似是被太子藏起来的美人。

裴婠害怕熙和打扰太子休息,玩了没多久,就想把他哄睡。

太子把昨夜的急报给裴婠看,告诉她,“昨夜才把宁炽救回来,他也算命大。”

“那裴凌君呢?”

“囚禁在地牢中。”

裴婠神情木讷,哄着嬉笑的熙和,她不断在心中重复着“他死了最好”。

“假冒你的女尸也不见了。”太子思索半响,“总该不是他藏起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发疯,突然发现自己存稿居然没发出去(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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