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钧凭借定衡掌，斩得苍州一众匪徒，此时对抗区区苏雁来与霍戎二人，自然不在话下。

霍戎一剑斜刺，堪堪触及谢钧衣角。

谢钧不再闪避，左手迎上剑刃，与霍戎角力相抵，右手则裹挟风雷之势，拍向霍戎胸腔。

霍戎即欲抽剑后撤，却惊觉剑身被一股巨力吸附在谢钧手上，竟是无法抽回。

眼见谢钧掌风将至，霍戎无奈之下，只能当机立断，撒手弃剑退开。

谢钧一击落空，并未紧追不放，而是左手屈指牢牢握住长剑，将气力灌入其中，随后猛一甩手，长剑冲前飞去。

长剑脱离谢钧之手，再承受不住被灌入的劲力，在半空中崩裂开来，碎作数截，如飞镖般向霍戎激射而去！

霍戎见势不妙，欲躲入某件硬物之后，可此间殿中空荡，他离唯一可作遮蔽的梁柱还有数步之遥。

“春生一面”比谢钧内力稍逊一筹，断刃眨眼便到面前。

恰在此时，苏雁来踢起地上一块门板，令其飞挡在霍戎身前，拦下断刃。

未料断刃之力足以击穿门板，径直向前。

幸好霍戎已避入柱子后，“噔噔”几声断刃深深嵌进木头。

苏雁来深知不可迟疑，再拖下去，霍戎恐是也要血溅当场。

她终于真正加入争斗，左手挥动从死士手中夺过来的长刀袭向谢钧，右拳中紧握药粉。

谢钧紧盯着苏雁来右手的动向，避开刀风，难以置信：“雁来果真要如此待我？！”

苏雁来望着面前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咬牙道：“若是我让父亲此时停手，父亲可愿？！”

谢钧默然。

他已行至此，如何能在即将大功告成之时，轻易毁去他耗尽心血所做的一切。

苏雁来早知谢钧会做此选择，毫不意外。

她以刀为剑，一招比一招出得更为迅捷。

苏雁来一味前冲，不留后路，她已做好准备要与谢钧同归于尽。

谢钧舞动双掌挡下苏雁来近乎疯狂的进攻，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与苏雁来的距离被越拉越近，一旦粉末脱手，他避无可避。

与其坐以待毙，谢钧主动迎击——

在苏雁来再度挥刀刺来之际，谢钧躲也不躲，任由她用长刀刺穿肩膀。

苏雁来没料到能如此轻易伤到谢钧，一怔之下毫无防备，整个人离谢钧的距离又近了许多。

谢钧一脚踹出，正中苏雁来右手手腕。

苏雁来吃痛，身体后倾，长刀猛地抽起，带出一串鲜血。

她的右手条件反射松开，腐糜香粉末瞬间朝谢钧扬去！

与此同时，谢钧双手探向自己腰间，一把扯断腰封，脱下外袍，挡在自己面前！

谢钧双掌蕴力，自后撑住外袍，将腐糜香尽数隔绝在外。

外袍包裹住粉末，团成一团飞向苏雁来。

苏雁来以刀背横拍，将外袍击落在地。

谢钧紧随而至，一脚踢中刀背，震得苏雁来登时向后飞去。

霍戎从旁侧奔来，托住苏雁来后背，以惯性带着她冲出殿外。

谢钧随即追出，再补一掌，霍戎即刻反身横刀接下。

霍戎此时用的是段禾清交由他保管的刀，弯刀魄渊他用不来，因此只将断日从腰间取下。

断日雪亮得令人目眩，与谢钧之掌交击数次，铮然作响。

虽是在与霍戎过招，谢钧却另有目标，他在步步逼近苏雁来。

霍戎迅捷的轻功使他的进攻交织成网，接连不断的银光紧密困住谢钧。

谢钧一开始的确疲于应付，但他很快摸清了霍戎的路数，预料到霍戎的下一击将会从何而来。

赶在霍戎再次袭来之前，谢钧主动挥掌迎上，一掌击中霍戎胸口。

霍戎倒飞出去，狠摔在地上，口中溢出鲜血，动弹不得。

霍戎对谢钧而言无足轻重，谢钧并未趁势而上，直接结果霍戎，而是转头看向他的那位好女儿。

苏雁来蹙眉半跪着，以刀顶地，努力压下胸腔中翻滚的血气。

她抬头迎上谢钧的目光，眸中俱是寒意。

谢钧的双眼中同样浸着冰霜：“既然雁来对我如此无情，看来我也不需再顾惜父女情谊！”

苏雁来紧握刀柄借力，站起身来，冷声道：“自你杀第一个无辜者开始，我便希望你并非我父，不曾对我好过。”

“至少那样，在我杀你时，”苏雁来挥刀向谢钧冲来，大吼道，“就不会觉得心痛！”

谢钧冷笑一声，侧身避过苏雁来的刀，一掌拍向她脖颈。

谢钧此时是真的对苏雁来起了杀心。

这一掌之力，倘若真的击上颈部，苏雁来的脖子就会立刻断掉。

幸好苏雁来早有防备，腰身一转，横出一脚，抵上谢钧手掌，以反作用力让自己退开。

苏雁来的脚一蹬即离，猛烈力道作用下，她凌空翻了两身落地，依旧倒退数步方才停下。

谁料谢钧趁势而进，不给苏雁来留任何喘息的机会，眨眼间掌风已至她眼前！

若苏雁来手中还有腐糜香，她定会选择迎上，用性命博得一个杀谢钧的机会。

可惜这一路给死士撒过来，腐糜香所剩无几，她手中的最后一点儿也于方才浪费在了殿中。

苏雁来不能做无谓的牺牲，只能再次迅速后退躲避。

但她还是迟了一步，谢钧掌风威压已至，竟是将她钉在原地无法逃脱！

苏雁来清亮的瞳孔中映出谢钧愈发迫近的身影。

这一击过后，她必将殒命于此。

恰在此时，一根浸满鲜血的尖锐木条破风而来，直向谢钧的后心刺来！

*****

谢鸿信闻声赶来，一路上见倒地死士死状恐怖各异，不必想就知是毒物所致。

他心中存疑，向仍有刀剑声传来的大殿靠近。

谢鸿信刚一接近大殿外围，就听见殿中谢钧向苏雁来提及腐糜香。

还不等谢鸿信惊讶于妹妹的计划，就听见那恶毒至极的“因你而死”。

谢鸿信倏然握紧手中刀，指尖用力到泛白。

随即殿中继续有兵刃交接声传出。

谢鸿信并没有贸然出手，而是悄然绕至殿后，藏身于窗外静观他们打斗。

不出所料，谢钧始终占据上风，就算再多他一个，战局也不会有太大改观。

强攻必不可成，只能觑机偷袭。

谢鸿信目光四扫，却没发现他预想中的人。

谢鸿信心中不安，但多想无益，他开始思考该如何偷袭。

适逢三人打斗着离开大殿，谢鸿信轻轻推开窗扇，翻身入内，在几根梁柱的掩护下走近殿门。

谢钧正背对着他，若机会运用得宜，必能有出其不意的一击。

谢鸿信的掌法比刀法更好，因而他矮下身子，慢慢将长刀放在地上。

这时，他注意到柱子边倒着一个人。

谢鸿信粗略一望其衣着，以为是谢钧的死士，没做理会。

就在他抬步向前，想要再向前挪一个柱子藏身时，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倒地之人的侧脸。

谢鸿信瞬间脚步一顿，浑身发冷。

他望了一眼殿外情形，确认自己没被发现，随即调转方向，快步走到那人身侧。

那人无声无息地侧躺于地，谢鸿信熟悉的面颊染满鲜血。

浸透鲜血的木条依旧留在他的身体中，只是已不再往下滴血。

谢鸿信的心脏在胸腔中狂跳，面上的神情却显得万分平静。

他似是预料到了什么，伸出手去，只是摸上了段禾清的侧脸。

入手是冰冷之感，段禾清脸上的血渍也已干涸。

谢鸿信眼圈发红，却没哭，他撤手去摸段禾清颈脉，几息后又探腕脉。

谢鸿信收回有些颤抖的手，紧紧攥拳，无声地大口呼吸。

他再望一眼殿外，只觉视线稍微模糊。

谢鸿信双手探入段禾清腋下，将他轻轻拖到了大殿角落的阴影中。

谢鸿信一手按住段禾清腹部伤口，一手握紧木条，缓缓将其抽了出来。

他脱下自己的外衣，紧紧绕过段禾清腹部的伤口，压紧，系牢。

随后，谢鸿信用染血的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拆开，把其中的一小颗红色药丸送入段禾清口中。

谢鸿信拿起木条，将尖端对准自己的左手腕，毫不犹豫地狠狠刺了下去，鲜血汩汩流下。

他一声不吭地将手腕移至段禾清的唇边，把血喂进后者口中。

几滴血落在了段禾清的嘴唇上，将苍白染作殷红。

做完这一切，谢鸿信攥着木条站起身，缓了缓略微晕眩的头脑。

他没再看段禾清，转身朝殿门口走去，守在殿门边伺机而动。

直至苏雁来再躲不开谢钧的追击，谢鸿信当机立断甩出了那截木条——

倘若谢钧及时回身防守，苏雁来就能趁机逃脱。

如果谢钧执意杀苏雁来，不回头，那么苏雁来会死，而来势汹汹的木条也定会刺穿谢钧的心脏。

依谢鸿信对谢钧的了解，他必然会选第一种方法。

果然，谢钧察觉背后的危险，即刻止住去势转身，错步躲过木条。

苏雁来趁威压散去，即刻想退离开危险之处。

但谢鸿信低估了谢钧临危应变的实力。

谢钧并未收势，而是绕至木条后侧，将原本要打向苏雁来的一掌拍向木条。

木条登时炸裂成无数碎屑，在谢钧掌力急催之下，尽数朝苏雁来飞射过去！

苏雁来抡起长刀抵挡高速射来的木屑，木屑与长刀相撞，叮叮当当好似箭雨骤降。

其中一片被苏雁来击飞的木屑，正巧擦过韩鸣阳的侧脸，嵌入他藏身之处的墙壁。

韩鸣阳探头看向战局，心中焦躁难安。

他再看向苏琼音，仍有数只毒物围在她身侧。

韩鸣阳不能再等了。

就算他没被毒物毒死，其他人也都要被谢钧杀光了。

韩鸣阳粗略估计了一下他冲到苏琼音身边需要几步，这几步的范围内又有多少只毒物。

他握紧刀柄，深吸一口气，就要冲过去硬着头皮乱砍一通。

有毒物察觉到了他的异动，将朝向苏琼音的头部纷纷转向了他。

手臂粗细的大蜈蚣晃着长长的触角，蟾蜍吐了吐黑紫色的长舌，蝎子亮出锋利尾针，毒蛇张开血盆大口，只有壁虎故作无害地偏头眨了眨眼。

这一眼对视，韩鸣阳只想转身撒腿就跑，但意念驱使他向前。

韩鸣阳退开几步，用助跑增加冲力。

就在他奔至近前，刀锋将要斩下、毒物就要围上来进攻的那刻，所有毒物的动作俱是一滞，随即迅速向后退缩。

韩鸣阳紧急刹车，眼睁睁看着乌泱泱一地毒物于瞬息间逃窜了个一干二净。

韩鸣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毒物显然并不是被他的气势吓退。

奇怪归奇怪，韩鸣阳毫不迟疑，一把扶起了苏琼音。

韩鸣阳刚直起腰站稳，就听见一阵“嘎啦嘎啦”。

他心头一动，即刻转头向身后看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些许。

只见一只黑蛇头顶壁虎，自墙壁的另一侧缓缓绕了过来。

正是衔川竹与春澜雪。

腐糜香激起毒物们的凶性，让它们得以不惧玉勾，在化章门中横行无碍。

现在沾染腐糜香的人已经死光，毒物们到底还是要畏惧蛊王。

有衔川竹与春澜雪在，韩鸣阳再无后顾之忧。

他将苏琼音带到身前，转出柱子后，当即就要出声分散谢钧注意。

却不料另一边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故——

袭来的木屑太碎太小，纵使苏雁来快刀抵挡，仍难免疏漏。

一片木屑瞬息间洞穿了她的左肩，带着一串飞溅的血色钉在了更远处的砖墙上！

苏雁来持剑的左手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防御出了空当，未尽的木屑觑机而入。

数片木屑穿透血肉，苏雁来在剧痛中向后仰倒，身上数处均有血团蔓延开来！

*****

当第一片木屑朝苏雁来射去的时候，便有一声心痛嘶吼自殿前台阶上传来——

“雁来！”

谢鸿信不曾想他本意解围的一掷，竟成了伤害妹妹的助力。

他即刻想去救苏雁来，奈何谢钧挡在中途。

父子二人一掌对上，掌风荡开。

韩鸣阳远远望见倒地的苏雁来，心神俱震。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在目光再次落到谢鸿信身上时陡然一惊。

韩鸣阳趁没被发现，带着苏琼音又缩回了柱子后。

他不能现在开口。

若单是让谢钧分神还好，可谢鸿信不知此计，乍见母亲必然同时一惊，或许震惊比谢钧更甚。

两人正在交手，谢鸿信一走神，没准儿韩鸣阳反倒是用苏琼音助了谢钧。

绝不能如此。

现在只能等两人稍稍分开些距离再说了。

但韩鸣阳仍有为难之处，现在只剩了谢鸿信一个人，真的要让他来杀谢钧吗……

谢钧看也不看苏雁来，对谢鸿信恶声道：“你怎么会还有内力？！”

谢钧明明记得自己给谢鸿信灌了化功散，确保他内力全失，不会再行阻挠。

谢鸿信声音艰涩，只悲愤道：“雁来是你的女儿，你如何能伤她？！”

谢钧恨声道：“是她欲杀我在先！”

谢钧掌力再加，将谢鸿信击得后退数步。

谢鸿信不及谢钧功力，但因熟悉定衡掌招式，也不算过于落了下风。

谢鸿信当即前冲再战。

父子两人数度交手，竟是难分难解。

谢钧若想杀谢鸿信，自然也是易如反掌，但他还要用谢鸿信身上的蛊去救苏琼音。

因而他只能手下留情。

谢钧想办法逼谢鸿信停手——

这办法，便是用奄奄一息的苏雁来做要挟。

谢钧踹开谢鸿信，转换目标，直取倒在地上的苏雁来。

就在这时，有一刀斜刺过来，斩向谢钧的手！

谢钧偏身闪躲，回首见方才被打趴下的霍戎又护在苏雁来身侧。

但再爬起来又能如何，谢钧没将霍戎放在眼里，与霍戎再次交锋时，带了杀意的一掌击出。

霍戎因负伤反应稍缓，眼见就要中招丧命。

谢鸿信及时冲来，自后扯住霍戎后领子，用力将他向身后甩去，险险避过此掌。

谢鸿信错身上前，再与谢钧缠斗。

霍戎向殿门方向倒退数步，就在这时，一人自霍戎身后冲出，速度极快。

霍戎还没看清此人形貌，那人就已掠过霍戎身侧，一把扯走了他腰间的魄渊。

黑色身影腰际绑着醒目的白衣，趁谢钧与谢鸿信各自退开、正欲再次对掌的间隙，纵身入局。

在谢鸿信惊诧万分的目光中，银轮当空显形，斜劈向谢钧脖颈！

谢钧抬掌抵挡，怎奈段禾清冲来的威势太过迅猛，他一时不察，竟被弯刀冲击得后退了数步。

段禾清哑声喊道：“韩鸣阳！”

韩鸣阳时刻准备行动，见段禾清冲出来，先是惊喜一瞬他还活着，随即便知此机会千载难逢，遂挟着苏琼音光明正大地转出。

段禾清喊出他名字的那刻，韩鸣阳的刀已经架在了苏琼音的脖子上。

几乎是接着段禾清的声音，韩鸣阳厉声爆喝：“谢钧狗贼，苏琼音在此！你还不束手就擒？！”

正如预料的那样，当听到“苏琼音”三字时，谢钧心弦绷紧。

他立时回首看去，就连手臂被魄渊割破都没去在意。

正要赶来相助段禾清的谢鸿信与霍戎闻言同是一怔，向韩鸣阳处望去。

此时，空地中唯一没受影响的，唯有知道苏琼音这个杀手锏的段禾清。

这一刹，谢钧空门大开，只需一击，便可结束这一切。

段禾清立时持刀再进！

韩鸣阳眼中满是希冀地注视着段禾清的动作，眼看着魄渊一寸寸逼近谢钧，他紧张得心脏都要蹦出胸膛。

可就在魄渊即将触及谢钧颈侧时，段禾清的动作竟蓦地停了。

随即，段禾清整个人瞬间脱力，倒下。

似是虚空中有什么东西生生勒停了他，又似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只因还有一口气撑着。

这口气一散，人也便完了。

韩鸣阳目瞪口呆地盯着倒地不起的段禾清。

他万万没有料到，在众人付出了如此多的努力与牺牲之后，竟会在最接近成功的时候彻底失败。

魄渊“当啷”一声砸在地上，唤回了愣怔之中的人的神志。

谢鸿信与霍戎旋即明白韩鸣阳此举的用意，登时朝谢钧攻去。

但谢钧同样从惊愕中反应过来。

他并未与韩鸣阳谈判，而是没有任何迟疑地运起轻功向韩鸣阳急冲而来，出掌的同时怒吼：“卑鄙之徒，还不放下琼音！”

谢鸿信与霍戎紧追在谢钧身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无限延长。

谢鸿信距谢钧最近，轻功却稍差，与谢钧的距离正在拉大。

霍戎虽一开始比谢鸿信落后几步，但隐隐有反超之势，他或许可以赶在谢钧冲到韩鸣阳面前的前一刻追上谢钧，并给他一刀。

可在谢钧被杀之前，先死的一定是韩鸣阳。

定衡掌掌风酷烈，毫无内力的韩鸣阳无从抵抗，必然一沾就死，不可能再像其他人一样还能爬起来再战。

韩鸣阳早已设想到了这个结局，并决意接受它。

他就这样静立在原地，看着谢钧的身形越来越近，不动亦不退。

但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电光石火之间，倏然有一人自高处跃至韩鸣阳身前，长剑一挥，为韩鸣阳挡住了所有危险！

那人动作迅捷至极，出其不意地袭来，谢钧反应不及，正撞在了那人剑上！

但同时一声沉闷的巨响乍起，突然出现的那人身形一晃。

无从消解的劲力激荡成风，掀动了韩鸣阳的衣衫与长发。

谢鸿信与霍戎都停下了脚步，于震惊中默然伫立。

天地间为之一静。

长剑穿身而过，成股的血液顺着刺出的剑尖流下。

立掌抵上胸口，掌下渐渐泛开殷红血色。

陆照霜一剑贯穿了谢钧的胸膛。

而谢钧震怒一掌势头未减，狠狠正中陆照霜的胸口。

两人口中同时淌出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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