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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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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晏西词这个名字,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说起来喻少闲直接称呼晏西词的名字是不对的,因为这个人是他和薛玉京上学时的老师,按理,他和薛玉京都应该尊称一声晏老师。

大概是记忆里的晏西词还太过年轻,这样称呼也不会有很重的违和感,他是高二的时候顶替退休的历史老师来任教的,刚刚硕士毕业没多久的样子,初见时白衬衫黑西裤,长相比很多学生还书卷气,干净又斯文。

晏西词写得一手好板书,偶尔戴眼镜,念书时声音字正腔圆,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兰花香气,那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这样一位温文尔雅的omega老师,在学生里当然很受欢迎,尤其是那群小姑娘,也不管属性如何,见天儿地一见晏老师就自动睁着星星眼,比晚自习的灯泡还亮,这就算了,就连班上几个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一向目中无人的alpha,面对这样的一位老师,也常常是不敢高声语,一时间,那个从不发火的斯文历史老师的课堂竟然成了纪律最好的。

喻少闲之所以会发现薛玉京对这位晏老师有些奇怪,是因为某次周五晚上两个人明明约好了去打球,结果喻少闲在球场等了半个小时都不见人,等他回家都两个小时了,薛玉京方才爬他的窗户来赔罪——喻楚天在家,他不敢走正门。

薛玉京先是一口气喝了辛姨端给喻少闲长身体的汤——其实没什么必要,因为高二的喻少闲也早过了一米八不过辛姨后面每每谈起喻少闲的身高都觉得是这汤的功劳,又从他桌子上薅了个苹果啃,啃完了方才揉着肚子说自己给晏老师搬办公室去了,这会儿还一口饭都没吃呢要不要和他一起翻墙出去吃夜宵?

喻少闲瞥他一眼:“谢谢,但我今天不太想听喻院长念经,还是算了。”

薛玉京只得无比失望地走了。

而那之后文科一向极为拉胯的薛玉京竟然在两个月内奋斗成了班上历史第一,还拿给抄一学期物理作业的代价贿赂了当时的历史课代表辞职自己成功上位。

从那以后,喻少闲时常看到某位在家吃苹果都不自己削皮的大少爷成了晏西词的狗腿,每天上课前殷勤拿教具,上课抢着回答问题,下课还追到办公室交流自己前天晚上熬夜补的欧洲历史,而晏西词是绝对耐心的,有问必答,放学的时候只要他没事,握着一杯水就能侃侃而谈一个小时。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淡雅如兰,君子似水的人,竟然在他们大三的时候死于一场车祸。

那次是晏西词自请去边疆支教,有人说是为了回来评职称,喻少闲私心是不相信的,但无论如何,晏西词没有到达遥远的边土荒漠,就死在了路上。

那之后,薛玉京夜夜买醉,如果不是他按着薛玉京去考试,这人就要被退学了。

薛玉京毕业之后出国工作一年,之后回国创业,期间无论他父母如何催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omega结婚,甚至亲自安排相亲,薛玉京都不为所动,所以喻少闲第一次知道他竟然有了身边人是很震惊的,尤其薛玉京还很藏着掖着,不肯带出来给人看,直到某次,喻少闲在薛玉京身上发现了那股酷似晏西词信息素的味道,再去旁敲侧击薛玉京,薛玉京沉默半晌,脸上笑意全无,最后拍着他肩膀扔给他一句话:就是你想的那样。

原本喻少闲再不赞同薛玉京的做法,也不可能因为这种私事和他正面冲突,他实在没有想到的是,兰渡竟然是纪由心的表哥,不得不说,喻少闲觉得他很该受着这一顿揍的。

令人窒息的沉默被打破,薛玉京的声音低下来:“少闲,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难道也不能理解我?”

喻少闲微微摇头:“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正因如此,我知道作践无辜之人的真心,下场一定不会好,我不希望你这样。”

“好好,我知道,但是没关系,天打雷劈,就冲我来吧,我扛得起。”

薛玉京短促地笑了一下,按掉了电话。

第二天门铃是午饭过后响起的,喻少闲去开门时只兰渡站在门外,穿浅灰衬衫深灰西裤,这样的天气也似自带一股清风般的凉意,他冲喻少闲颔首微笑:“身无长物空手而来,喻先生不要见怪。”

纪由心扒着门框冲兰渡疯狂招手:“我在这里,哥哥。”

喻少闲侧过身让兰渡进去:“没有见怪,请进来吧。”

纪由心跑过来亲亲热热地挽住兰渡的胳膊,喻少闲略陪了一会儿就回房写字,给这对久别的表兄弟足够的叙旧空间。

其实纪由心上次见到兰渡也是很久之前了,兰家并不住京城,而他十二岁去做练习生,自那之后连自己家都很少回,更不要说走亲戚,少有的几次也只是过年的时候匆匆见面匆匆离开,只听他母亲说小时候对他很好的兰表哥高考如何优秀,毕业后又顺利考入行政院,以及某次听到他母亲愁眉苦脸地打完电话,颇为气愤地和他说兰渡从行政院辞职,据说还是为了一个男人,他姨夫大怒和他表哥断绝关系,不准兰渡再回家。

纪由心不见到兰渡还好,一见到又开始愤愤不平,拉着兰渡到了落地窗前的蔷薇花架下,正值夏天,院子里的花都开了,喻少闲品味淡雅,养花也养得有条有致,一丛丛此起彼伏,显然是经过精心搭理,纪由心就这样让衣冠整洁的兰渡和自己一样席地而坐,上来就说:“表哥,你什么时候和那个人渣分手?他根本配不上你,他是怎么威胁你的你告诉我,我让人去把他的腿打断!”

这就是温女士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不知传了多少手的假料了,喻少闲昨天解释了很多遍纪由心还是不信,兰渡无奈地笑了一下,揉揉他的头:“由心宝贝,我和他在一起,真的不是因为被威胁,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不相信。”

纪由心狐疑地看他:“你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和这种人在一起,难道他真的爱你吗?”

如果是这样,那表哥又真的爱他吗?

兰渡摇头,没有丝毫遮掩:“他不爱我。”

“甚至对他来说,只是觉得我的身上,有他年少爱慕而不可得的人的影子而已。”

兰渡一直都知道。

“什么?!!影子?!!”

纪由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从小到大都是年级第一的表哥,竟然给别人做了替身?

“你是……”他瞪大眼睛,瞠目结舌半天最终舍不得说自己表哥半句不好,忍了又忍差点没咬着舌头,终于说:“你是被他下药了吗?”

兰渡淡然摊手:“他救过我。”

“哦哦。”

这就好接受多了,纪由心一拍脑门:“你等着!”

说完“噔噔噔”跑上楼,又飞快跑回来,拉过兰渡的手,把一沓子银行卡拍在他手里:“给你!你回去把这些银行卡摔他脸上,让他拿着钱滚蛋!”

见兰渡看过来又缩缩手,只见他手里还捏着一张,纪由心结巴解释:“我只留了一张,别误会,这张是留给我家喻老师做豪门阔太的。”

风吹过树叶摇动,稀碎的阳光透过树荫间隙洒在兰渡的脸上,他抬手遮挡一下,重新招手让纪由心坐在自己身边,就在阵阵微风中,纪由心闻到一股馥郁的兰花香气,然而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竹茶气息,虽然淡,却很绵长,他对除了喻少闲之外alpha的信息素不敏感,对omega的倒是容易分辨。

兰渡笑着说:“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暂时没有办法和他分开。”

“为什么?你爱他吗?”

兰渡突然停顿,脸上的阳光暗淡下去,良久不语。

纪由心把沉默当做否认,急切地握住他的手:“既然你不爱他,那就分手,我表哥是天下最好的人,要看影子,他自己梦里看去,他配不上你,何况他还害得你辞职!”

行政院院长的儿子了不起吗?!!!

兰渡抬手按按眉心:“我从行政院辞职,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他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抬手摸摸纪由心的脸:“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所有的问题,由心,我只能告诉你,两情相悦是很奢侈的事,你太幸运,所以不懂。”

“哼,我又不懂了。”纪由心用树枝划着脚下的土,“在你们眼里,我总是什么都不懂。”

兰渡转过头,白皙侧脸像是被蒙上一层雾霭一样遥远不可及:“不过,我倒宁愿你不懂。”

兰渡花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说服纪由心暂时打消了取薛玉京狗头的想法,午后的暑热容易让人昏昏欲睡,喻少闲出来的时候看到纪由心就靠着他表哥的肩膀睡着了,他俯身将人抱起来放到楼上卧室安顿好,下来的时候兰渡也起身告辞,喻少闲将他送到门外,忽然叫住他,兰渡回身,只见喻少闲站在门檐下,无比自然地说:“如果有一天,你想要离开薛玉京,可以告诉我,我虽然没有呼风唤雨的本事,但是要藏起来一个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见兰渡神色似有犹疑,又补充一句:“昨天听由心给我科普你的事迹,我忽然想起为什么听到你的名字会觉得耳熟,六院中年轻一辈,我父亲只在家中夸过两个人,你是其中之一。”

喻楚天鲜少夸人,对自己的儿子更是严格到了苛刻的地步,八岁以后喻少闲几乎就没得到过他父亲的夸奖了,而他的描述中兰渡饱读诗书谦和有礼,工作上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是最有希望的行政院接班人,行政院院长对他也十分看中,这样仕途顺风顺水的人却突然选择离职,院长也没有挽留,实在很难让人不揣测这其间发生了什么。

“还有。”喻少闲停顿一下,状似轻松地耸肩,“其实我不明白薛玉京是搭错了哪根弦觉得你像当年的晏老师。”

他眼神无比认真:“你并不像晏西词,一点都不像。”

兰渡一愣,旋即颔首:“我记得了,谢谢。”

兰渡走出别墅区,见薛玉京的车停在一棵大树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没进去估计是怕纪由心暴起拔刀场面不好收拾。

车里,薛玉京靠在座椅上,微微闭着眼,半梦半醒见地第无数次回到那个下午,原本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自己被上课铃打扰,正打算翻个身继续睡,却被喻少闲一巴掌拍上了脑门,立刻吓得坐直身体清醒过来,骤然清楚的视线中,一个洁白顷长的人靠在教室的窗台上翻看手中教案,风吹起白窗帘,灿烂的阳光洒在他干净的白衬衫上,淡雅似他父亲书房里挂画上画的水墨兰花。

身侧的喻少闲随手把历史课本丢给他,冷冷道:“下次再把不想看的书丢在我这里就给你扔了。”

“哦哦。”

薛玉京下意识坐直身体,第一次主动翻开了历史书。

梦境陡转直下,泼天鲜血糊住他的眼帘,是那场他从未经历过的车祸。

薛玉京猛然睁眼,额头惊出冷汗,就在这时,他看到兰渡修长的身影走过小径向自己而来,和梦中身影渐渐重合,又倏然分离。

兰渡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来,随手就要去置物匣里拿烟,薛玉京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这样的夏天,触手竟是一片冰冷:“你最近抽得太多了。”

兰渡躲开他的手,熟练地点烟,蓝色烟雾模糊他的脸,他看着薛玉京,眼底竟然有淡淡嘲讽:“可是晏西词从不抽烟,对吗?”

薛玉京搭在他手腕上的手骤然缩回,兰渡不是一个喜欢让人下不来台的人,这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一支烟燃尽,兰渡将闪烁的光点在烟灰缸按灭:“回公司吧。”

“好。”

薛玉京说,随即车子缓缓发动,沉没进逐渐浓郁的夕阳中。

作者有话要说:这对也许在番外里写吧,正文不会占太大篇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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