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问道山前比作菜市场，形容都过于冷清了些。
仙者扎堆，恨不能一人身上长了八张嘴，秦箫走来时，看到一个个嘴巴张张合合，根本没停。各个方向旋转式聊天，只差分出几个化身，汇聚一下信息。
而且真有仙在卖菜。
无聊的仙者占多数，有人犁地，自然有人种菜。前不久秦箫才看见个嫌牛犁地不够勤奋，亲自下场耕地的。
一排水灵灵的白菜一字摆开，秦箫好奇地在旁边住了脚。
他能听到万界生灵的心声，想听听此刻卖菜仙怎么想的。
“好歹心里有点数吧，五大仙宗当年敢窃走天道的一部分，还强占着不还，难道是吃素的？凭这点子三脚猫功夫，要是真进了问道山，开了道祖宫，那才是该担心。”
“天道尚且敢窃取，区区一个不成气候的金仙，能不被早早摁死？一天天尽在白日做梦了。”
“我是道祖小棉袄有病吧，把诸仙弄到问道山来，他倒是不敢现身。”
“我的菜别被踩烂了，杀千刀的，跑的再快你也成不了气候，还不给老子住脚？！”
秦箫嘴角弯弯，意味深长的瞥了卖菜仙一眼。
放开听音后，不少其他的声音涌入他的脑海。
“道祖会不会是我？”
“也不知转世是否有征兆，如若应验……”秦箫能感受到此人心潮澎湃。
“能亲眼看见别人打开山门也是好的，我就看看。”但心中升起无穷的期许，希望奇迹出现。
“不会打起来吧？五大仙宗的人要是过来，会不会把人全赶走？”
“这热闹也太难瞧了，差点没把人挤死。”秦箫顺势观测一眼，嗯，是很挤，地上摩肩接踵，天上飞行法器乱窜，时常发生碰撞事故，大打出手法威四射。打架的一圈还围着吃瓜群众，不时拍手叫好，让本来随意打打还能讲和的双方，不得不争个你死我活。
仙界大事，居然还有魔修浑水摸鱼进来，秦箫鄙视了下仙门的守卫。
“仙界盛事，正是引乱的好机会，发给消息给尊上，让他们趁此时仙界守卫松懈伺机进攻。”
此人身上被浓厚的仙气笼罩，但秦箫能看到他的筋脉中，充满魔气。
只见他掏出一个……牌子。
嗯？
万海境的境牌？
“……老头，万海境的业务还有扩展到魔界？”
“咳咳，万物平等，仙界有万海境，自然也不好苛待魔界。”
他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说会不会有某个天才的魔修，打破万海境内仙魔的壁垒，把仙界的消息，一字不漏地传递到魔界？”
“不可能吧。”老头说的没多大信心。
秦箫道，“老头，你这样很让人不放心啊，我将来可打算啥都往万海境上撂呢。万一仙魔壁垒被打破，让魔界看到仙界大乱，他们能不蠢蠢欲动？”
老头不满道，“能不能有点信任？万海境要是壁垒被打穿，我还能不知道？再说如今万界之间的结界牢固的很，除非上四境界有愿意以命相搏的修者，否则根本无法对结界造成损伤。他们都修到尊者分位了，还能为这点破事拼命？”
秦箫反驳，“不好说，魔界出几个高境界尊者，就能把仙界的结界打开，这么划算的事，保不齐他们策划一下就干了呢？”
老头嗤笑一声，“呵，魔修最是自私。叫别人为他们献出生命他们倒是愿意的很，让他们主动为同族献身，堪比天方夜谭。”
秦箫道，“我要是魔帝，我肯定绑几个人放在结界边上自爆，趁着仙界大乱，怎么着也得拼一把。”
老头不解，“你并未苛待魔修，魔界建设的也像模像样，他们进攻仙界，难道只为找点不痛快，嫌日子过的太好？”
秦箫道，“魔界本就是堕落之地，心生偏执之人，看见别人过的好，则会满怀不甘之心。哪怕魔界亦不算糟糕，甚至和仙界一般无二，也还是见不得仙界存在。别忘了，进入魔界的修者中，绝大多数是叛出仙界的人。背叛者，是见不得故地一点好的。如果仙界不够糟糕的话，只会显得他们的背叛无比可笑。”
说来也是有趣，上古混战时期，他还曾对魔修咬牙切齿，现在也能允许魔族的存在了。
其实，混战时期，谁又不是堕仙中的一个？谁都行过杀戮，只是有一些人被救出，走向了光明之地。另一些人，选择永远留在黑暗中自我放逐。
他没有关闭魔界飞升仙界的路途。
前往哪个地方，关键在于心的方向。
一时间，秦箫感慨良多。
“老头，严格来说，抢我肉身的几个人该给他们扔到魔界去。靠无耻登顶的人，就该叫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来自绝对实力的毒打。”
他气不过，再次上万海境登录了老头的账号。
我是道祖小棉袄：“道祖被杀死时，飞快的兵解天地，只有五位仙者抢到了道祖身体的一部分。他们长成五大仙宗，成为五位仙帝，还账之日，该到了。”
底下有人给他留言，“以前你不是挺爱给我们直播画面？说道祖被杀，留影放出来让我们看看啊，口说无凭。”
我是道祖小棉袄：“画面太血腥，怕你们接受不了。”
底下回复道，“有什么是我万海境一万级账号不配看的？上留影！”
拿着境牌发呆的秦箫听到身边一句小小的抱怨，“五大仙帝未免太过无耻，只有邪修才会抢夺他人修为肉身，连这种不要脸的事都做……”
话没说完，立刻被另一道粗鲁的声音打断，“仙友慎言！光是道听途说，便对五位仙帝作此判断，不觉太过无礼吗？！”说话人应是五大仙宗的簇拥者。
“无礼？敢做不敢当？”另一仙者火上浇油。
此言引得那人大怒，“我是道祖小棉袄实乃鼠辈！背地里妄议他人长短，散播谣言，若要让我知道是谁，定要打的他跪地求饶！”
一场大战瞬间开始。
“谁不知道你们背地里在查我是道祖小棉袄，过去这些时日，一点东西都没查到，说你们是废物都看得起你们。”
“仗着势力到处给我们找麻烦，在仙界早看你们不顺眼了。”
“古仙聚坐论道，我们后来的仙者只能被你们几大势力排挤的种地种菜，这还不够，还要管我们在万海境里说话，太过分了！”
“仙者乃是畅游于天地的超脱的存在，你们仙宗制定出的条条框框比凡人界的规则还要复杂。尊称一声仙帝，真以为当的是人间帝王不成？”
“杀了道祖还好意思来问道山，今天爷爷要好好教你知道拳头为什么这样硬。”
“哼，实力强横的都当散仙去了，谁喜欢被乱七八糟的规则束缚？还不是这群无能之辈，指望仗势欺人。就该打他们一顿，都是金仙，谁还要让着谁啊？我就不信打输了，谁还有脸敢出来讨个公道。”
不知第一个出手的是谁，不过眨眼之间，等秦箫缓过神来，问道山前法威肆虐，差点没把大门轰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熬太晚了，有点顶不住了，欢迎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