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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个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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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纽特觉得,似乎还有太多没有说。他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安静地谈几分钟话——森夏恩不用让他知道太多——他不会去探查有关过去的什么,他不会追问她梦中的情景,他不必知道为什么曾经是“穆夏”,更不想了解谁是“阿尔丰斯”。

他只是想……只是想说一句晚安,再像往常那样叫她早起。温热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走过那体温仍旧正常的手指,静静地落入那片白色中。纽特终于下定决心,他抓住床头的白布,正要用力将它扯开。

突然,自动门开启的声音传来。托马斯连忙停住了脚步,他一个闪身,迅速躲到梁柱后面——他看到远处的纽特还是直愣愣地戳在原地,焦急地冲他打了个手势。

反应过来的纽特蹲下身,将整个人塞进了病床下面。他的额头磕到了床角上,但此时这种轻微的钝痛却难以刺激他的神经。反倒是那落下来的一缕头发,让他又一次看不清。

“就这么紧急吗?”

“她非常特殊,长官——她想单独和您谈谈。”

“好像我要对付的事还不够多一样”

直到詹森的脚步声渐渐清晰,那男人站定在大屏幕前,按下了右手边的启动装置。立体投影仪瞬间开始运转,浮现出的画面渐渐清晰——服帖的金发,尖瘦的脸颊——一个男孩们如何都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屏幕上——

艾娃·佩吉

纽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撑着地面的手也渐渐失去力气,差一点就要贴在金属的地板上。原来他们始终,都没能离开那个“迷宫”。原来他说的带她去看日落,是那么的虚幻,那样的不可能。

原来走出了这么远,他们仍被困在实验部。

“晚上好,佩吉博士。”詹森的声音听上去很愉悦,“很高兴又见到你了——尽管我没想到,能这么快就收到你的消息。”

“计划有变,詹森。”艾娃的声音听上去不带什么感情,“我会比预计的早一点,明天一早我就会到。”

“我很高兴你能来,而且我想——对于我们的进展,你也会感到很高兴。如你所见,初期结果非常有希望。”詹森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不知是因为那所谓的“实验”,还是在单纯享受实验过程的乐趣,“补录你对他们做什么,都起效了。”

屏幕上的女人沉默了一瞬,接着开口道:“还不够。”

“我刚得到了董事会的同意——在我到的时候,我要所有剩下的实验对象都打好镇静剂,为实验做好准备。”

“佩吉博士,我们已经尽可能地快了。我们仍在实验……”

“试试更快的方法。”艾娃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在我能确保他们的安全之前,这是最好的计划了。”

“女士,安全是我的职责。”詹森解释道,“我们这里全天候封锁着,我向你保证——他们都很安全。”

“你找到反叛军了吗?”

“……还没有。”詹森的脸上多出了一丝尴尬,“我们一路跟踪他们到山脉——”

“所以他们仍然逍遥法外了?他们已经袭击了我们的两处设施,他跟我们一样想要这些孩子们,而我不能!”艾娃的情绪逐渐激动,“我不能再失去了——尤其是现在,在我距离解药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如果你不能胜任,我会另寻他人。”

“没这个必要。”詹森说,“我建议从最近到达的那一批开始。”

“你最好能搞定——詹森,”艾娃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男人,她的视线从手上那一沓厚厚的报告单上移开,透着疲惫的双眼渐渐抬起,“我不希望他们感到任何痛苦。”

多么讽刺,在这个挂满实验者的秘密实验室,这句话听上去是如此刺耳。

“他们不会有痛苦的。”

屏幕上的灯光熄灭,三人的呼吸声都变得粗重起来。詹森踩着他的皮鞋越走越远,可对于尚不知情的男孩们来讲,残酷即将敲响他们的房门——托马斯的脑中只剩下一件事情——

这里仍然是实验部,而他的伙伴们有危险。

“托马斯!把你的卡给我!”

轻薄的卡片顺着贴着地板滑到男孩跟前,纽特向前踉跄几步,终于在快要跌倒的时候将它紧握在手里。

“森夏恩……”纽特的手止不住地打颤,他呼唤着熟悉的名字——即使他猜到了,不会有任何回应。工作证被他一次又一次贴上感应区,但警告标识以及“未享有该权限”的话语却深深刺痛他的眼睛。

病床上的女孩,被手铐脚铐牢牢固定在那里——纽特在这一刻知道,她或许再也离不开这里了。

“纽特!”托马斯和阿里斯站在门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我们得快点!”

“……”

从通风管道回到寝室,他们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阿里斯的手肘似乎已经磨破了皮。这紧急中带这些泄愤的意味,对于实验部的恨意,很难再用言语去概括、表明。

纽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想到寝室里什么都不知道的男孩们,他只觉得背上一阵电流,头脑也跟着眩晕起来——某种意义上他和艾娃一样,他不能再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一点都输不起。

“怎么样,那扇门后有什么?”

“实验部!”托马斯刚钻出通道,就开始寻找趁手的工具,“还是实验部,一直是实验部!我们该走了,就现在!”

“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走,托马斯?”

“她还活着!”男孩的双腿止不住地发抖,想到艾娃的那张脸,他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谁?特蕾莎还是森夏恩?”

“冷静,你好好说!”米诺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到底什么意思?纽特?”

他没想到,纽特的脸能比托马斯更苍白:“这里还是实验部!我们一直在他们手里,从来就没有逃出去。”纽特跟着托马斯的动作,将洗手池旁的墩布带到了门前,“实验还在进行,他们现在要过来抓我们!”

“佩吉还活着——艾娃·佩吉!现在就走,我们现在就得走!”

托马斯用床单将门从里面牢牢拴住,纽特倾斜木棍将门抵住,而剩下的男孩们也终于将只言片语拼凑出完整的意思——

“还是实验部……”

他们又要开始逃命了,就此刻。

“特蕾莎呢?”

“她不在那里,我们得去找她。”

“那森夏恩——”

“死了。”纽特揪住梅迪奇的衣领,将他扔在托马斯的身后,“所以用你在迷宫里十倍的速度去跑!不然你就变得和她一样!”

闷热的通风管道中,几人像是脱水的鱼一般扑腾着,用尽了全身力气向前。在托马斯的带领下,他们终于走到了某一处的出口。面对眼前唯一的一条路,阿里斯选择返回去提醒他的伙伴。

而托马斯,他们已经没什么挂念了——或许也不是。

“带我们去找特蕾莎。”伴随着这句话,整座建筑的警报适时地响起。

是那个给特蕾莎做检查的克劳福德医生,她似乎没打算反抗,双手轻易被男孩们钳在身后。在他们的威胁下,克劳福德安静地在前方带路。带着她名牌的对讲机,正被纽特握在手里。

就在此时,詹森气喘吁吁地赶往地下监控室:“给我找到他们!”,下一刻,他恰好目击这一幕,“克劳福德……他们要去找特蕾莎——你们,让所有人都去医疗室,活捉他们!”

“把画面切到三层!”话音刚落,监控屏幕上的两处接连变成了黑屏。紧接着,三层的大多数画面都消失了,只有两处还亮着——维修工满是胡茬的脸展现在屏幕上。

“怎么回事!”

“不清楚,晚饭后这几处就坏了,正在紧急维修……”

“谁干的!”对讲机被詹森狠狠摔在了地上。

在建筑内的电梯口处,一个女孩穿着略显陈旧的白色制服。她终于等到了警报声……她知道他们要来了。

女孩的惯用手中,是一根不知从哪来的铁棍。从四层开始,楼梯附近的,镶嵌在墙内的摄像机被她一个个找到。玻璃碎裂掉下的残渣,混合着电线中迸出的火星,这一幕在她看来无比熟悉。

摄像头接连损坏,詹森感觉血液直冲头脑:“一队,先抓住那个喜欢捣乱的……剩下所有人,一定要在一层前把他们拦住!”

迟迟没有回应——这时的男人才注意到,对讲机上早已熄灭的指示灯。“你,你们两个!去找到他们!告诉他们!”他转过身,头上已经挂满了汗珠,“快,封锁所有电梯。”

女孩将工作证贴在感应区,可电梯门却迟迟没有关闭。她只好取消楼层,将顶楼的按键点亮。武器被扔在那间再也不会移动的电梯间内,而她跑向楼梯,只能凭感觉选择向上或是向下。

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见到他们了吗?”手持枪械的青年男子狐疑地看着女孩,在他的印象里,显然没有见过这位年轻的医生。

“没有,电梯进不去——”女孩将碎发别到耳后,“我猜他们都在电梯上。”

一支队伍冲向十楼的电梯,而女孩也作出了决定——她迈步向下跑去。

“能听到吗,我是萨拉医生。”警卫队的对讲机内传来这样的声音,“那群孩子现在在十二层——只有那个叫托马斯的男孩去了医疗室,还有一个女孩在往地下的废弃办公室跑。剩下的都赶往顶楼——走的是电梯,他们打算坐楼顶的直升机离开。”

“收到。”

与此同时,在米诺从工作人员手上缴获了一把武器后,他们一行人又一次迷失在路上。

“往哪边走?”

克劳福德的声音有些虚弱:“左转,是电梯……楼梯已经封锁了。”

“刚刚对讲机里在说什么?”梅迪奇紧张地观察着周围,“我听到你的名字了,托马斯。”

“不知道——”

“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可、可我们现在在四层。”查克喘着粗气,艰难地指着脑袋上方的灯牌。

“应该还有其他人——”

“或许……这个萨拉医生在帮我们。”纽特面部的肌肉紧绷着,随后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我们继续走,走楼梯!”向楼梯跑去的每一步,他都希望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怪不得、怪不得他总觉得少些什么——少了工作牌,今天中午他见到的萨拉医生没有挂着工作牌。

那东西去哪了?

一定是在刚刚那人的手上——一个声音如此熟悉,行事和托马斯相差无几的女孩……纽特只能想到一个人,但这个人……已再无可能。

“她在哪里!”托马斯举着枪,对准医疗室内的医生们,“特蕾莎,她在哪里!”

在医生们整齐的目光中,托马斯找到了病床上蜷缩的女孩。在他轻声的呼唤中,特蕾莎从梦中惊醒。

“托马斯……”

纽特将克劳福德的双手牢牢绑在一起,梅迪奇和查克负责将医疗室的门像寝室一样加上保险措施。可就在摆放好的那一瞬间,门上传来了猛烈的撞击——三队追来了。

“他们把门堵住了,呼叫支援!”

“退后!”

在激烈的撞击声中,男孩们一步步后退。终于,他们贴上了冰冷的玻璃。托马斯抄起地上的椅子,抡圆了胳膊朝玻璃砸去。那块极有弹性的玻璃,在他和纽特的合力下被击得粉碎。

“快走!”

特蕾莎将毛巾盖在玻璃碴上,在男孩们依次通过之后,医疗室的门也被破开。

一轮新的追逐战开始,而他们已经没有选择,只有顺着眼前的路一直向前。好在其他几只队伍似乎都被支走了,他们的路途中没遭到任何阻拦。直到撞上这栋建筑的大门——他们来时通过的地方。

工作卡一次又一次划过感应区,可大门却迟迟没有开启。纽特的心脏砰砰直跳,下一秒就要冲出胸膛。

“托马斯——”是那道让人厌恶的声音,詹森带着几个警卫,缓缓地靠近几人的所在地,“别这么着急。”

“站住!”托马斯端起枪与男人对峙,“把门打开!”

“不不不……”詹森的左手插在兜里,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你们不会这么着急离开的——让我数数,你们是不是还少了一个人?”

纽特持卡的动作在那一瞬间变得僵硬,他将工作卡扔给米诺:“你什么意思?”

“是不是少了个女孩?放心,她可是这儿的老熟人。”詹森拿起对讲机,“叫什么来着,森夏恩——”

“她死了,你别想欺骗我们。”纽特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扎进了肉里——不管是为了现存的伙伴,还是为了那推测中的女孩做隐瞒,他都选择说出这句话。

尽管森夏恩的死亡可能仍事实,尽管这事实让他感到痛心。

“什么?”特蕾莎难以置信地眨着眼睛。

“别这么说,难道你们打算抛弃她了?”詹森拖长音调,按下手里的按钮,对讲机的电流声瞬间在走廊里传开,“一队,我们那个调皮的设计师呢——”

“让孩子们听听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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