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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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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浵代笔的那封求情信抵至上京后,不久卫含章就收到了征和帝的亲笔书信,里面陈述了一应事实和计划的同时非常具有孝义精神的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只言,此之所为乃亚父过多思念仲父所致,乞愿仲父看在亚父的一片真情实意之上原谅他些许。

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卫大将军知道这事儿是他们俩合谋的了,并且打算回京之后一个都不放过。

可能征和帝也怕因为不干正事,随意使用长途信件运输的渠道就只是为了给他送封自我免责信过于的大材小用、劳民伤财,所以还附带了着意卫侯发兵的朝廷文书。

同周浵所料不差,基本的战略布局即是两线齐发,东南边的水路二军协同攻吴,西北军则南下击蜀,让那二地都自顾不暇,无余力援助彼此。

同时还有征和帝的朱批,若卫侯另有良计,许将军便宜行事,凡所后果珉与将军共担。

出了差错,卫含章是不敢请求皇帝为他担下那一半自己擅做决意的后果的,但是有这一行字,就格外令人赏心悦目。

“如何?”卫含章问向了周浵。

说来好笑,在那位蜀王的治理之下,攻蜀,蜀军反而不足为惧,其间艰险反而是非人力之因。

择秋日,则瘴气毒虫无有春夏之日猖獗,也免去冬时山巅积雪,兵卒难越,天时选上了最有利南征之时。

而地利就是任卫侯再痴心妄想也不敢归结为于己有利之因,这种改变不了的东西卫含章也不苛求,只让周浵多派斥候尽量周全的探明各处地势,各处增补,以使得他之前的那份舆图更加细致周全。

周浵的表情很是微妙,好像被天下掉的馅儿饼砸晕乎的不可思议。

当然,卫大将军没有同步上他的复杂表情中的喜悦之意,只当斥候们探遍之后,仍找不到可供大军行进的稍微平坦点的路径。这个他自己因为单身南下入蜀,都耗费了三月有余,所以知道天险地势在那儿,并不苛求斥候们能改变山川之行,“无妨,陛下备够了冬衣,东北近些年产粮亦十分充裕,便是此战僵持到来年也不会动摇越国根基。”

“不不不,将军。”周浵一时间不知如何表述,只咧嘴傻笑,“将军,蜀王他在修路。”

“修路?”

“千真万确。”

卫含章呼出一口气,在笑意流露之前,已经抚掌,“非常不错!修的好,让他修。”

姓卫的全然理解周浵那高兴到傻的表情了,毕竟某人亦喜不自禁到,不言不语只是笑。

十余秒后,卫含章激昂的情绪尚未缓和,“好,天才啊,这天下竟有如此妙人!”

眼瞅着蜀王就要成为继阿多可汗之后,卫大将军的新任梦中情人,周浵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将军,现在我们?”

“他修的如何了?”

“进展顺利,蜀王不知怎的,在修路这件事上格外斗志昂扬,他下面的州郡长官近来无不醉心于此道的。蜀地之内,除了州郡之间的大道基本畅通,他们连县乡之间的小路也在规划重整。”

“甚好,择日想办法组织一些百姓写个万民书什么的为蜀王歌功颂德一番。嗯,再组织小股部队上山帮蜀王缴缴匪,切不可让那些山匪流氓耽误了蜀王修路。”卫含章话语的尾音里都带着笑,“对了,要是他钱财不够了的话,再想办法组织义商给他捐点儿,明白了吗?”

周浵笑着应下,“那攻蜀之事?”

“按兵不动,现在谁要是搅扰了蜀王修路谁就是跟我过不去。让下面的人都老实本分点,三天两头的去打人家蜀王的秋风像什么话?”

交代好周浵,卫含章写信跟征和帝汇报战事有变,他这边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配合东南面了。同时也给俞寒修了封书,大致内容也相似,当然还有半真不假的鼓舞之语。什么朗照我相信你啊,就算没有我这边拉扯蜀军,你同曹将军配合攻吴也会取得胜利的。

天时不如地利,要是蜀王能把路给修通了,哪怕是隆冬作战,卫含章也无有不应的。

但这对于东南面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不知是怕消息走漏还是什么,姓卫的只说战事有变就把东南二军给撂那儿。说好的两军齐发,两路并重一下子就成了东南军独挑大梁,幸而这边受命挂帅之人是俞寒,否则可能要把姓卫的祖宗十八代都请出来问候一遍。

俞寒接过信后,深觉后槽牙发酸,但他已经为那家伙擦屁股擦惯了,这种情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竟也算是意料之中。但为了友军的心理承受着想,俞寒换了个说法跟曹平讲,“侯爷信任你我,所以让我们二人先行攻吴,他择机在西北面配合。”

是这样理解西北军按兵不动,拒绝支援我们的吗?

曹平望着俞寒,那眼神就是,俞大帅,您别骗我。

俞寒面色不动,目光坚毅,“我与侯爷共事多年,先前东南之战曹将军也参与了,侯爷会拿战事来开玩笑吗?若侯爷来领兵,吴军这些宵小还不两下就被收拾干净了?侯爷是在给我们扬名立万的机会,我们切莫辜负侯爷的信任。”

再想平度之战,青州反击,曹平的心境荡然开阔,就是,难道卫侯还会坑他们不成?哪一次卫侯不是身先士卒,将相对安全的地留给他们,自己去最危险的地方?西北军按兵不动说不定就是在给他们留发挥的空间呢?

卫侯真是良苦用心。

“好,俞帅,干他丫的!我们势必不能让侯爷失望。”

曹平斗志昂扬,俞寒却在心头冷静布局,毕竟现在确实是少了西北军的助力,而这一头兵马已经发动,为占先机,不得不同吴军交手了。

吴军的强项和主力在东南面,而且兔子急了都要咬人,他们这一打便是瞅着应天城去的,那光凭一腔的热血和悍勇定然不够。

几场过后,吴人就发现了这人和卫含章截然不同的路子。

俞寒统领着东南军和兵书规定的刻板打法几乎是一摸一样的,先行粮草,安营扎寨,等候辎重,安顿后方,再运粮草,再行兵扎寨......

行动迟缓,见效微弱,跟西北军那呼啸着就是一座城,三两天就砍一个王相比,那简直就是丢脸至极。

但月余下来,越军没有丢过一个攻下之地,亦未后退过寸许。吴军,找不到俞寒统领之军的薄弱要命之处。

不忒者,其所措必胜,胜已败者也。

这种温柔的打法下,寸寸被蚕食的吴地百姓还不怎么受惊扰,也被安抚的十分妥当。因此,不提倒戈的,十有八九不会有人想不开提着本来保全了的整村的头去找越军的茬。

王师发兵要征丁敛粮,越军一来却如化雨春风,谁为禽兽匪寇,要只为一口食一片衣的百姓来分辨,可能结果不会怎么令吴帝高兴。

跟着俞寒一路打到长江边同应天城隔江而望的曹平知道跟这人打仗和跟卫含章打仗同样要命,卫侯行疾兵,好险招,容错率极低,而彻底从西北军中脱胎换骨出来的俞将军,倒是愿意慢慢地、规规矩矩地来了,但这人龟毛的要死,极度力求完美,硬生生的,就是摆明了我牺牲了速度那要求点别的不过分吧?

行粮别说被劫不劫的,就连损耗就有严苛要求,营帐阵地的选位布置,那简直像是挑皇陵一般了,顺水避风,就连军粮择选,战后安置俞寒都有详细规定和要求,还不定时抽检督促......恨不得将每一条风险都规避完。

以至于当看到应天城时,不仅耗了这么久还没找到东南军破绽的吴军想哭,曹平等人也都想哭。

真他娘的太不容易了。

“将军,我们这就拿下应天城?”曹平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唉,他们慢蜗牛的挪,竟然也有今天。呸,怎么叫竟然也有今天,语境不对。他们这应叫作媳妇终于熬成婆了,呸,怎么也怪怪的。

俞寒看了看军报,对着曹平激动的目光,十分之平静,“扎营。”

曹平,“......”好吧,他就知道。

“那我们扎好营之后就打那应天城?”虽然被浇了盆冷水,曹平还是难掩激动之情,嘶,那可是应天城耶。真是看着就喜人。

“屯好粮草,观测水速,水温,风速,风向,检修船只,足备弓箭......”

曹平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将军,兵贵神速!”

俞寒不与他急,撩账跟他行到高低,带他望向那迎面扑来的潮浪和对面严阵以待的楼船,“曹将军,想要在此等水急浪湍自家船只情形不甚分明之时逆风渡江?”

曹平,“......”他错了,他错的离谱。

“曹将军,你我拒于此地吴国覆灭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切莫因一时心急而至功败垂成。”

俞寒平静的望着江水对面,似看囊中之物,并不渴求是今日得还是明日取。

作者有话要说:“不忒者,其所措必胜,胜已败者也。”——《孙子兵法》孙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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