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的笑容消失了，他色脸冷若寒铁，好不容易攒出来的好心情瞬间被这一则新闻破坏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他们家遇到事从来都很冷静，阿福走过来，给迪克端了一盘小甜饼。

“吃些甜食能让人心情舒畅，迪克少爷。”

迪克死死盯着电视，接过盘子，“谢谢你阿福。”

阿福点头致意，转身继续去整理厨房。

“查到了，”提姆把电脑转向迪克，“是匿名邮件，地址在老城区42街。”

迪克停止把自己当成饼干粉碎机的行为，微微咬了咬牙，“明日共和国。”

提姆疑惑，“什么？”

突然，迪克的手机响了，是西奥，但里面传出的声音是露娜的。

“迪克！不是我们干的！”

迪克沉默着听露娜的话，“西奥跟我们说过了，关于斯特雷霍恩兄弟的事你们警察不让传播出去。”

露娜见迪克沉默，更焦急了，“真的不是我们！”

罗比抢过手机，“迪克，我觉得是有人在算计我们。网络上现在铺天盖地都是这起新闻，正常来说刚刚报道的东西不会这么快就发酵成这样，有人在带节奏引导舆论。”

“我知道。”迪克的声音比他自己想象中的冷静多了，“你们现在在哪？”

“在我家，”罗比说，“怎么了？”

“我查到给报社匿名投稿的人的所在地了，他在老城区42街。”

瞬间电话那头变得一片寂静。

接着西奥的大吼模模糊糊的传了过来，没听清是什么，但迪克知道是在喊什么。

信仰崩溃是挺难受的，迪克心想，但谁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以为你们只是个互助俱乐部，现在看来我错了。”

“不！迪克！我……”

妈的！迪克挂断了电话，没有听露娜的解释。

他站起身，往嘴里灌了一口水，缓解了喉咙的干涩感，接着朝书房走去。

瑟波洛斯也站了起来，凭空消失，应该是跟着迪克去了。

提姆和布鲁斯都没有动，他们继续看新闻。

提姆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插手，而且说实话，他不擅长安慰人。

布鲁斯很担心迪克，但迪克几年前在布鲁海文扎根那会的事告诉他，这孩子和他一样很独立，而且固执，他不希望自己碰他的任何一件事，从生活到案子，这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去管他，让他一个人静静，等事情结束后再和他说话。

而且他在宴会上从克拉克那里得知露易丝去国会进行采访的消息，他得看完新闻再走。

“为什么我们还没有罗杰斯队长的消息？”男性的声音说。

黑寡妇此时正皱着眉，颇有些不耐烦的回答，“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认为波托马克河中央的残骸已经表明了一切——”

“——但他可以解释一下，”在画面外，国防部部长的声音咄咄逼人，好像是恨不得把他的语言具象化然后插到娜塔莎的鼻孔里堵住她的话似得，机关枪一样说，“这个国家要怎么维护自己的安全？在你们俩毁掉了我们的情报机关之后？”

娜塔莎在他说完之后立刻回怼，“九头蛇卖给你们的是谎言，不是情报——”

“——好像大部分都是你亲自告诉我们的。”

娜塔莎想要反驳，可另一名政府官员开口阻止了她，“特工，你应该知道委员会中有些成员考虑到你既服务过这个国家之后也背叛过这个国家，你应该被处以□□，而不是在国会山和我们顶嘴。”

在家听新闻的托尼气乐了，“卧测……这死肥猪说什么鬼话呢。”但他没有采取行动，他知道娜塔莎能应付得了。

只见娜塔莎一改之前百口莫辩的摸样，微笑，“你们会吗？不，你们不会，知道为什么吗？”

肥头大耳的政府官员抿了下嘴，没说话。

“因为你们需要我们，”娜塔莎微微后仰，靠到椅背上，“尤其是像我这样的‘纯种’人类。”

娜塔莎嘲讽道，“纯种，哈。”

不远处的露易丝忍不住笑了一声，但她的笑声并不突兀，因为身边的很多人都在笑。

坐在那里的官员脸都涨红了，可他什么话都不能说，一旦他在这里发火，那如今“变种人也是人”的风气就会把他推到风口浪尖，然后摧毁他，就像几年前那个被万磁王抓住，最后依靠着氪星科技才勉强找回一条命的议员一样。

不过娜塔莎没有继续，她不想和这帮傻逼讨论人种问题，说也是白说，所以她说了另一件事，“而且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是复仇者的一员。这个世界很脆弱，是的，而我们对此负有责任，无论是所谓的超级英雄还是普通人都是，我相信所有人都有这个共识。”

“但我们，复仇者们和正义联盟的成员，这些更有能力的人才会是挡在灾难之前的人，可那不是因为我们可以做到，而是我们想。”

娜塔莎淡淡地说，“因为我们相信人性更善良的一面，我们相信，并且希望人类能继续存续下去，因为我们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这里是我们唯一的家园。所以你们想要逮捕我（英雄）？好啊，动手吧。”

娜塔莎歪了下头，“你知道去哪找我。”

说完，她离席，走出了国会大厅，潇洒的消失在闪光灯下。

露易丝留下吉米追了出去，在没有几人的走廊上和娜塔莎肩并肩的走了起来。

“所以，神盾局解散了？”

在好友面前娜塔莎卸下伪装耸了耸肩，“毕竟我们的局长都在地底了，还能怎么样呢？”

露易丝可不信这个，“神盾局”可能不在了，但很快就会有新的超能情报组织建立起来。

“现在你的身份都暴露了，看来我们得有好像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露易丝叹息道，“我会想念你的。”

“你才不会，”娜塔莎笑着说，“你可是有老公的人，让你老公送你来找我玩，我可以负责带孩子。”

“免了，我家儿子可不是玩具。”

娜塔莎闷笑两声，在走廊尽头和露易丝说，“好了，我要走了，要拍照就快点吧。”

露易丝也不跟她客气，直接怼脸拍了张能上时尚杂志的大片。

娜塔莎伸头去看照片，挑眉，“哇哦，我可真好看。”

露易丝说，“我打算把你的大脸挂在头条上，标题就写，传奇特工娜塔莎罗曼诺夫。”

娜塔莎听完，神色古怪，“嗯……起码它够吸引眼球。”

露易丝挑眉，“也许我能凭借这个再拿一次普利策奖呢。”

“那就祝你得奖吧，再见，露易丝。”

“再见。”

娜塔莎离开了。

露易丝抱着相机，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国会现场，可现在国会已经开不下去了，每个人都尴尬的要命，国防部和其他几名政府要员干吧恰恰的讨论了几条法律，什么结论都没得出，就解散了会议。

直播到此结束，新闻主持人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尴尬，继续播报下一则新闻。

布鲁斯双手抱胸，思索着什么，提姆也沉默片刻，之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没关系，我们还能入侵五角大楼。”

虽然是自己的心声，但布鲁斯不赞同的看向他，“提姆。”

提姆耸耸肩，从沙发上跳下来，和布鲁斯一起离开大厅前往蝙蝠洞，他们得穿上制服，准备去夜巡了。

迪克在离开大厅后，在蝙蝠洞用了半个小时清醒头脑，他没有让瑟波洛斯带着他直接去42街的钟楼，而是花了半个小时，从天空中荡过去。但在抵达钟楼的时候他还是借助了瑟波洛斯的空间能力隐藏了起来，并再一次的等待了整整2个小时。

但这一次他等待的不是凶手，而是那三个孩子。

在蝙蝠洞的那半个小时他后悔了挂断露娜的电话，他应该说清楚一切，告诉他们这不是他们的错，可他没有这么做。

再打回去不切实际，那只会让对话变得更加困难，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遏制住自己的脾气，毕竟最近糟心事太多了，此时此刻他心里压制不开心事情的阈值已经达到了顶峰，刚刚打电话那会已经初现端倪，他不能再让这股情绪控制他。

而露娜在被他挂电话之后一定会和罗比还有西奥商量，以他们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恐怕今晚就会来这儿，不是为了夜翼，当然，他们只是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迪克看着虚空之境的间隙外，钟楼内已经被改造成训练场的空间。

根据西奥的反应，住在42街的人估计只有首领一个，不出意外，那个杀害斯特雷霍恩兄弟的人也是他。

可西奥不会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真的冲动的去质问，估计会迎来和斯特雷霍恩兄弟俩一样的下场。

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蹲在这里干等的原因。

迪克已经等了差不多有十分钟了，他用了前两分钟评估了这个训练场内部的设施完备程度，然后又用了两分钟数了数挂在墙壁上的枪械种类，最后实在是没东西可看了他才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此时躁动的心可能根本不适合潜伏。

“天哪，”迪克嘀咕，“我真应该先去找芭芭拉待会再来。”

趴在一旁的瑟波洛斯闻言抬起头，询问的看向他。

迪克摆了摆手，“算了，来都来了，我就等着吧。”

他拿出手机，打开虚空录的复印件文件，继续背诵……或者说暂时性的把它当成话本看。

除了那些明显特别疯的语言，比如疑似是小丑同位体写的地狱笑话集外，这本书里记载的东西都很有趣。

比如说这个代号叫琥珀的吸血鬼，他的战地日记很有意思，写的不像是“战地”日记，反而像是什么人类迷惑行为大赏。

养石头，把眼镜放在耳朵两侧，把树叶收集起来在马路中间，然后等他们被撞散之后再收集起来再做一次，而做这些只是因为那人喜欢天女散花的样子，而且还不想买个吸尘器。

这些也就算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正适合吃火锅？”迪克笑了起来，“这得豁达成什么样才能战场上架锅啊。”

然后他看到了后面。

“……锅盖也能当武器？”迪克看着文字，继续阅读。

【一开始我也没有在意他的举动，但当他用那只机械手臂将那口半人高的锅举起来的时候，我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没错，就是那一招——

ps：我只在那位骑士身上见到过这招，真不敢想象我居然能在这种地方再见到一次。

伴随着一阵凶猛如野兽的战吼，他那头黑色的半场发飞了起来，手中的锅，不，现在应该说是盾牌，它结满了冰霜。

不知是灼热还是冷凝的能量扭曲了周围的空间，就连地面都被震碎，塌陷了下去。

接着，他一人，但仿佛和上万名战士一起冲锋似得，气势如虹的和成百上千的魔兽撞在了一起，在他们最终相遇的轰鸣如洪钟在耳边敲响般荡气回肠震耳欲聋，周围的嶙峋石柱纷纷炸裂化为碎屑，而与他相撞的魔兽们？

他们消失了，就像他们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堆能被风吹散的灰尘一样退回到虚空之海中去，七天后，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再次出现，而那个人依旧在那里呆着，边招呼人吃火锅，边守着那条边境线。

我生平头一次明白了伟大是什么。】

迪克看着这段文字，心情激动，但内心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关上了手机，看向开始陆陆续续进来成员的训练场。

西奥他们是在8点半左右的时候进来的，虽然他们的制服几乎一模一样，但迪克靠唯一一个作为女性成员来到这里的露娜认出了他们。

他们似乎已经约定好了对策，决定暂时不要声张，观察周围的人，等确定了再说。

又过了半个小时，9点整，一个看上去就是领导者摸样的人踏入钟塔。

那人的制服和其他人略有不同。

其他人的标志在胸前，配有腰带，头上的头盔像是简化版的摩托车头盔，在眼睛前是一个V字形的红色镜片。

而那人的打扮和头盔都很具有辨识度，制服设计的特别拉风，特别好看，整体设计是紧身衣，但他在腰后的那部分做了个小设计，让披风这种元素变成了一条像长风衣一样的下摆，迪克怀疑他要是穿着那身直接去参加舞会都没问题。

而那个欧米伽套着阿尔法的标志被直接贴在了脸上，圆滚滚的，就像个明晃晃的靶子。

这让迪克想起来当年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穿过的名叫“靶点”的那套衣服，真的非常的像。

“侵权了啊兄弟，”迪克嘀咕，“靶点可是我想到的东西，而且这样真的很蠢你知不知道。”

那人巡视了一圈，然后在一个气喘吁吁想要放弃的人面前停了下来。

“没关系，慢慢来，要做到完美并不容易，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说着扶起那个人，让他扶着他的手臂喘息，“但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记得吗？同胞们，我们必须主动采取极端手段，只有让过往的虚假偶像从云端坠落，才能为我们，明日之光的出现铺平道路。”

“坚持下去！”他大喊，“你们都知道他们对我们干了些什么，你们都是亲身经历的人，那一条条人命，那一个个曾经与自己是亲人！好友的人！被那些自称是英雄的家伙们夺去了生命！”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虽然看不到表情，但看他们握紧拳头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的愤怒。

“是！他们的确抓到了罪犯，救助了很多受害者，但为什么其中没有你们！当我们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在哪！”

他的话瞬间引爆了痛点，所有人都附和起来。

“恶人得胜的唯一条件就是好人袖手旁观！我们是好人，而我们不想要袖手旁观！我需要变强！我们需要变成一个能在人们需要的时候保护他们，歼灭恶人的军队！”

“没错！我们不需要他们！”“条子去死！”“超级英雄去死！”“我们可以保护我们自己！”

“是的！我们将会是完美的守护者！我们会一起创造一个没有牺牲者存在的世界，一个完美无缺的哥谭！这一切的开始，和结束都将终结在我们手中！”他微微垂头，对仰着头，狂热盯着他的人说，“所以不要放弃，我们可以做到。”

“是的！帕洛根先生！”那人大喊着，再次站了起来，对着自己的对手说，“我可以！来吧！”

帕洛根在说完这番话后就缓缓离开了练武平台，到一旁去了。

“帕洛根（paragon）？模范，完人？好家伙居然起这种名字，真够嚣张的。”迪克已经开始讨厌这个人了，“明显的煽动性演讲，估计是没少看美国总统竞选视频。”

迪克看了看那边的三人组见他们没有提出问题暂时的松了口气，然后他又看了看帕洛根。

既然那三个孩子暂时还没有危险，那他打算在他离开的时候悄悄地跟上去，直接解决掉这个头领，查封这里，这样的话这个组织估计就会解散。

虽然他们还会憎恨超级英雄……不过在听到自己的首领就是凶手的时候他们应该就会知道这家伙在利用他们了。

迪克的算盘打的很好，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不到30分钟他这个计划就破产了。

因为帕洛根让所有人停下，站在人们之前，提到了晚上在电视上出现的新闻。

作者有话要说：（憋不出来骚话）

那就，大家猜猜琥珀是谁，还有这个拿锅当盾使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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