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过游戏，杰森本想再带伊本出去玩一圈，让这孩子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幸福，但伊本说什么都不出去。

“我真的不能出去，”伊本皱着眉说，“真的，你要出去救自己出去，让我一个人待在这儿。”

杰森忍不住说，“真的有这么严重？晚上也就算了，白天你怎么警惕性还这么高？”

伊本那张最近几天已经不显得那么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不堪回首的表情，他顿了好几秒才说，“因为我曾经没把这个当回事，然后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杰森很好奇伊本所说的惨痛的代价是什么，但他遏制住了问话的冲动，耸耸肩，“那好吧，我走了，你看家。”

他拿出一台崭新的手机递给伊本，“有事及时联系。”之后他穿上皮衣，背着背包，开门离开了安全屋。

听着门外响起的钥匙声，伊本打了个哈气，把被子一掀，继续蒙头睡觉。

他睡的很死，或者说，他一直都睡的很死，他是故意这样做的，不然他没办法睡觉，因此，在一个小时后缄默打开房门时，他完全没有发现。

缄默冷漠的看了一眼伊本，四处扫视，在发现电脑桌上没有收拾的两只手柄时，冷笑了一声。

“看来你缺少一点信念啊，红头罩，不过……”缄默悠然走向床边，低头注视着男孩。

伊本感觉一阵寒意袭上心头，但缄默的注视给与他的危机感太弱，他下意识的以为是红鹿群在附近路过，所以只是皱了皱眉头，意识沉浸在深处，没有浮现。

缄默隔着两根手指的距离在伊本的头发上掠过，想着接下来的计划，他轻柔的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幸已经开始，更大的灾祸还在接憧而至（哈姆雷特），”缄默拿出一枚并未开启的监听器置于床板下，“你应当要怎么做，自己想清楚，杰森。”

他悄然离开了。

伊本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梦里是他熟悉的扭曲和哀嚎。

杰森出门后径直前往钻石区，他想要在好戏开幕之前先把伊本身上的事搞定，走出电车站，前面就是一条商业街，一家家店铺挤挤挨挨的排列在马路两侧，有历史悠久的鞋帽店也有充斥机油味的五金店。

虽说是来解决问题的，但杰森没有着急，他戴着红兜帽，溜溜达达的在商店门口经过，不一会就来到了水坝旁。

周围前来观光的旅游团在呦呵，趁机出来的小商小贩们在路边摆摊，警察在附近巡逻，而那些偷鸡摸狗之辈明白偷了外地人的钱包，以后永远都不会有旅游业红利了。

但不偷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专盯着那些不跟随旅游团，看起来是独自前来的游客下手。

寒风习习，杰森随脚绊倒一个冲向落单姑娘的混混。

“卧槽！”混混直接摔了个狗吃屎，他气恼的爬起来，想对杰森破口大骂，但在看到杰森体型和冷漠的眼神后就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那位名看着十几岁，头上箍着紫色发卡，竖着马尾辫的紫衣的姑娘怔了一下，然后对他友好的笑了笑，连忙跟上了旅行团。

“凯特！”她的同伴焦急的看向她，“天哪！你刚才去哪了？我一直在找你！”

凯特毕晓普不以为然的笑道，“别那么大惊小怪的，我这不是没事吗？”

金发姑娘皱起眉，严肃的拿起手里的哥谭旅游指南，“凯特，别不把这个当回事，旅游指南上说，如果你的同伴消失了两分钟，请立刻告诉附近的警察，或者直接报警，否则他或她将会遭到惨无人道的折磨和死亡！”

“我不觉得在旅游手册上用红字标黄底的字写出来的东西是无稽之谈，必定有人确实在两分钟内遭到了不测。”

凯特不以为然，但她顾及闺蜜的心情安抚道，“行了，行了，卡茜，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离队了，我保证，好吗？”

但卡茜没有完事的意思，但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这可是哥谭，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城市之一，我们是很厉害，但还没到能再哥谭横着走。”

凯特叹了口气，沉下心，看向卡茜，“我明白，我会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之后再做别的事。行了，冷静点卡茜，我们不能毁了这次旅行对不对？”

卡茜顿了顿，把气吐了出去，笑了笑，“好吧，但下次别再这么干了。”

“我发誓。”

两人同学校旅游团一起离开了，不过凯特回头看了一眼，她总觉得刚刚帮自己的那个男人有点猫腻，于是回头看了一眼，但杰森已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小巷中。

杰森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他继续向前，溜达到了冰山酒吧。

这里还在施工，企鹅人就站在附近监工。

杰森走位绕进工地中，脱下外套系在腰上，在人的视线死角抄起地上破损的安全帽遮住他额前那一撮白发。

顺手抓起一捧灰拍拍裤腿和他的白背心，弄脏它们，然后用钢梁上的油污抹了把脸，最后顺走前方的毛巾挂在肩膀上。

这样一套下来，他便成了工地中一名随处可见的工人。

他扶起一旁的拖车，推着满满一车的砖头进入到人们的视野中。

企鹅人没发现他，但丧钟却怀疑起了他，他放下抱臂的双手，打算走过来。

还好他运气不错，一旁的监工在丧钟到来前对他呵斥，“喂！别偷懒！快把这东西推到上面去！”

“他妈的！我就歇了一会！”杰森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用略高的声音和哥谭南部的口音回复。

经过他的一名工人不忍直视的低声对他说，“老板在一旁看着呢！”

杰森怔了一怔，回头看了一眼企鹅和丧钟，之后连忙低头推车上了二楼。

看来只是偷懒的工人，丧钟停下了步子，继续抱臂，无所事事的待在一旁。

消除怀疑后，杰森和工人们一起干活，说话，很快就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这帮人谁结婚了，谁出轨过，谁今天磕了药，谁曾被蝙蝠侠打过都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些人中有人曾在企鹅人手底下干过活，就是那个曾被蝙蝠侠打过的。

企鹅人别的不说，手下待遇挺不错的，这哥们想走的时候企鹅没拦着，直接让他离开了。

而因为曾在企鹅人手底下工作过，他比一般人消息灵通那么一点。

“我跟你们说啊，最近老板在找一个男孩。”

另一人好奇的问，“是那个伊本韦恩吗？”

“没错！就是他！”一提到伊本韦恩，他就好像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似得，指着自己的肩膀说，“那孩子曾经在我们老板手底下干过活，是个顶厉害顶厉害的小孩，你看，我这胳膊被蝙蝠侠打脱臼了3年，就是他给我板好的。”

在周围人的起哄和喝倒彩中杰森挑眉，那小子在企鹅人手底下过得挺好啊。

“大家不是都说那孩子已经没救了吗？连韦恩都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说你可别小看那小子啊，”那人说，“要是那小子是个普通人，你觉得咱老板能看得上他？他绝对还活着，而且韦恩绝对也知道这个，看看他三年前那会失去他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啥样，如果他孩子真的遭遇不测，他才不会跑出来参加宴会，而是跑去搞极限运动把自己弄个半死。”

杰森听这话，忍不住移开视线，抿了下嘴。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听到关于自己的事，一方面他真的觉得这帮人真是闲的没事干，另一方面他感到有些难堪，当时看到当时布鲁斯参加赛车比赛抛锚险些丧命的新闻他确实被触动了，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也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

他可以为了布鲁斯放弃仇恨，放弃杀小丑。

可问题是，既然你都难过到恨不得杀了自己，为什么不把小丑杀了？他才是一切悲剧的源头，不是你，为什么总是把别人的过错怪罪到自己身上？

那人摸了摸下巴，继续说，“不过说实话，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托马斯埃利奥特的葬礼都要开始了，伊本怎么还不回来呢？是为了躲老板吗？”

杰森趁机问，“他为什么要躲？”

“因为我们在修的这个，”他抬了抬头，“就是那小子砸的。”

周围又是一片惊呼。

“卧槽他这么猛啊！”

“那是，那孩子在我们这儿的时候可是最牛逼的偷车人，最近老板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好东西，应该是要用在那孩子身上，”他说道这里有点忧虑的说，“我还挺喜欢他的，希望老板找到他之后不会折磨他。”

果然是用来对付伊本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谁知道？老板把那东西藏的很深，只有他和那边的大哥知道。”

那个大哥指的就是丧钟斯莱德，看来是没办法知道那是什么了，除非直接拷问企鹅人或者斯莱德。

杰森心想，伊本是对的，最近还是不要让他出门了，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干净再说吧。

一旁的吃瓜群众听着他们的对话，笑着调侃，“我说你啊，你吹自己的牛也就算了，一个五岁小孩怎么可能做到这么多事啊。”

“嘿！我是说真的！”

“行了你们！该干活了！等会吃完中午饭之后再歇着！”

那位吹伊本的大哥嘀嘀咕咕，“靠，周六都不能歇着，真他马可以。”

工人们同意，可看在企鹅人给的高额施工费，他们还是散开来继续工作去了。

杰森并不想要这笔钱，所以在中午的时候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监工没有在意，只当他是刚刚被企鹅人吓破胆，生怕被报复所以才离开的。

今天是周六，所以提姆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爬起来，和自己坐轮椅的老父亲看了会电视之后就到蝙蝠洞训练。

提姆上身裸露，只穿深色的运动裤和战斗靴，浑身都是汗水，正捏着一条麻绳，双脚伸直悬空，上下移动。

他的腹部，手臂和双腿都浮现出精炼但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

他鲜少有传播在外的傲人战绩，也打不过伊本，卡珊德拉，或者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年龄比他大的人，但如果有人认为他是个靠电脑技术和小道具取胜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提姆望向聚集在下方的训练机器人，微微一笑，松开绳子，在空中转体，一拳揍在其中一个机器人的脸上。

感谢我亲爱的老师托尼斯塔克提供的AI技术，提姆在训练机器人的战斗臂之间辗转腾挪，训练起来方便多了。

阿福端着蔬菜汁，下来喊提姆吃饭的时候，提姆已经徒手把所有的训练机器人都拆成了一块块零件，现在正在把拆掉的部分都安回去，以及嘀咕着编程术语，思考怎么把这东西改造的更灵活一点。

“击打后的碰撞后续得调整一下，碰撞之后停下来可不行，”提姆琢磨着说，“还有被击中特定时的反馈……还有模拟不同类型敌人的击打力道……嗯……”

提姆把机器人的头放下来，拿起一旁的平板打字，“也许我应该再去和克格勃打一架。”

阿福走到近前，在一片机器人组成的废墟中对提姆说，“提姆少爷，也许我们可以在吃完饭之后再继续干活？”

提姆盯着屏幕，头也不回的对他说，“等一下阿福，我马上就弄完了，给我一分钟。”

阿福可不管他说的“一分钟”，如果他答应了，那这“一分钟”将会因为各种原因——比如要收拾这一地狼藉——而延长成一个小时。

他果断抽走提姆的平板，然后把蔬菜汁塞到他手里，“吃完饭再说。”

提姆捧着蔬菜汁，无奈的塌下肩，套上卫衣和长裤，跟着可敬可爱的老管家上楼去了。

瑟波洛斯在屋子里，在午后暖洋洋的阳光中打了个大大的哈气，他已经被阿福投喂过了，现在肚子里满满的，整只狗子都很幸福的趴在阿福给他准备的干燥大毯子上打着盹。

提姆路过的时候顿了顿，状似轻松实则僵硬的经过他，走到餐桌旁。

因为他在上学，而瑟波洛斯在出现后就因为各种原因和迪克绑定上了，基本上都和迪克一起行动，所以他基本上没见过瑟波洛斯，只在资料上见过这只大狗。

提姆知道瑟波洛斯很大，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

看着占据了四分之一个大厅的红毛三头狗子，提姆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迪克到底是怎么和这种庞然大物相处的？他就不觉得害怕吗？

可能是提姆盯着的时间太长了，瑟波洛斯有些警觉的抬起头，一脸懵逼的看了回去。

提姆又看了一会瑟波洛斯的绿眼睛，默默地转过头去，瑟波洛斯再次趴了下去，但小眼神一直往提姆的方向扫。

可当提姆看回来的时候他却把目光移开了。

一人一狗都绷着神经，观察着对方，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气氛。

阿福端来了午饭，提姆食不知味的吃完了，然后一人一狗继续你不看我我不看你的小动作，看的阿福一脸慈祥。

“如果你想摸一摸瑟波洛斯的毛，我觉得他是不会拒绝的。”

“啊？”提姆愣了，“不是，我没……”

提姆和狗对上了视线，瑟波洛斯抬起头，尾巴开始欢快甩动。

提姆辩解，“我真的没有想……”

阿福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推过去了。

提姆看着眼前毛茸茸的红毛，和狗子憨憨的三只脸，嘟囔着伸手，“好吧好吧，你的毛毛确实很好摸。”

作者有话要说：杰森又戳了戳他的脸，然后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一分钟后。

他看着被他摆成跑步姿势的男孩，深沉的想，小孩真好玩。

——79章，最后一段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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