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说让我去和罗宾交朋友的吗？”康纳不满的说，“我都和他交上朋友了，昨晚你不让我出去就算了，我知道你有事，但今天又是为啥？”

卢瑟老神在在的坐在墙边的沙发上，“我没有不让你出去，只是叫你老实待在屋子里而已。”

康纳一脸疑惑，“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卢瑟打开窗户，哥谭的夜风毫不留情的吹了进来。

“嘿！”康纳挡住自己乱飘的刘海，“干嘛开窗户，你不冷吗？

突然他出色的视力撇到了一道亮色划过夜空，他转头，果然，罗宾就蹲在正对着他窗户的滴水兽上，眯着眼看他。

“罗宾！”他惊喜的跳起来，飘到窗前，但很快他皱起眉，“等一下，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我明明……”

他转过头，“对不起卢瑟，我……”卢瑟举着一枚绿色的矿石向他走近。

就像当时他第一次面对罗宾时一样，这块小小的石头只是出现在他眼前就让自己虚弱的不行，甚至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了。

但比起卢瑟拿出氪石，让他更怕的是此时卢瑟的表情。

那是种把他看成……看成某种动物或者死物的东西的眼神，他不喜欢这种眼神。

在他惟妙惟肖说出电视剧台词之后卢瑟就再也没这么看过他了，但为什么现在？

“你……”康纳觉得手脚冰凉，阴冷的风从敞开的窗户吹来，他缩了缩身子，和卢瑟一样淡青色的眼睛泛着水光，他反复观察着卢瑟的脸，眼睛，希望他能收回那种眼神，但他没有。

“卢瑟，对不起，我……我错了，我应该再飞远一点，我……”

“嘘……”卢瑟把氪石轻轻贴在康纳的脸颊旁，康纳瑟缩了一下，想要远离那颗给他虚弱的石头。

卢瑟用石头轻轻的划过康纳的脸，看着他的脸一点点的褪去血色变得苍白，低声说，“氪石确实是你们的弱点，但只有在你们毫不防备的情况下它才会起作用。”

“我说的对吧。”

他望向窗外。

红色披风自天空垂下，无风自动，哪怕在漆黑的夜空里，那抹红色也是那么的鲜亮耀眼，仿佛能刺痛人的眼睛。

“超人。”

克拉克只是沉默的看着他，还有那个虚弱到几乎无法呼吸的少年。

“所有人生而平等。”卢瑟把氪石从康纳脸旁拿开了，但他没有收起来，他将其握在手上端详，“所有的‘人’生而平等，所有‘人’，但你不是‘人’，他也是。”

克拉克垂眸，“我已经听你说这话无数次了卢瑟。”

“是吗？”卢瑟主动把氪石抛向窗户，任凭超人用热视线将其销毁，“那我应该再说一次。”

克拉克叹了口气，像是面对一个固执的老朋友似得说，“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起码别在这里搞这些，蝙蝠侠会不高兴的，他最近已经够焦头烂额了。”

卢瑟笑了，“好吧，等回到我的城市之后再较量一番。”

克拉克看向在罗宾的搀扶下捂着脖子狠狠咳嗽的康纳，“这孩子我会带走。”

卢瑟摊手，“请自便。”

康纳看向超人，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他，但超人只是平淡的看了他一眼，除了用热视线销毁那枚氪石之外什么额外的事都没做，确认罗宾能自己把他扛走后就自顾自的飞走了。

看到超人这种态度，一时之间康纳有些分不清心里涌上来的那些情绪是什么。

明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超人而已。

也许是卢瑟的态度刺到我了吧。康纳的心里闷闷的，虽然卢瑟没说什么重话，但他知道他已经被卢瑟抛弃了。

他觉得很不舒服，他有点想嚎叫，于是他嚎了，“我被抛弃了罗宾——”

“是啊，非常彻底的。”罗宾平和的说。

“我都已经按照他说的做了啊！”康纳继续哀嚎，“我是说，我按照他要求的学了好多东西，掌握了心里遥感，看了所有老友记的电视连续剧，还忍着出名的念头在夜晚帮你，而且被告知不能和女孩子亲亲！天哪！这才是最严重的！你知道吧！你知道我多受人欢迎！我每天都会遇到……”

“遇到十个美女强吻，”罗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话康纳从见到他的第一天就和他说过，“是啊是啊，你确实很受欢迎。”

“你看！你都知道这个！我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品貌非凡，颜如冠玉的人怎么能拒绝女孩子们的亲近呢！为什么卢瑟就是不能理解呢！不和女孩子亲亲是多困难的事啊！”

罗宾脸色扭曲，虽然他是个纯情主义者，但他也是个男人，看到这个混账玩应老说这话他还是很不爽的，所以他松开手，让他做自由落体。

玉树临风的康纳当然不会因此受伤，但他还没恢复飞行能力，于是他惨叫着摔进了臭烘烘的垃圾堆里。

罗宾就站在房顶上，双手环胸等着。

过了一会头顶香蕉皮，皮衣上还扎了几根废针管的康纳飞了上来。

“罗宾！”他恼火的说，“你居然把这么帅气的我扔进垃圾堆！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罗宾伸手摘下那几个残留毒|品的针头，看着眼前飘着的氪星人，“受伤了吗？”

康纳把香蕉皮扔掉，理直气壮的说，“一点点都没有，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

罗宾没听他逼逼，转身跳下房顶，“那我们走吧，今晚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巡逻，超级小子。”

康纳板起脸，“请叫我超人。”

“超级小子。”

“超人！”

“超级小子。”

“……算了，随便你怎么说吧，不管怎么说，我是超人这件事是不会变的。”

“是啊，超级小子。”

康纳发出一阵压抑的怒音，但心里的不痛快已经散了，他觉得这个时候有罗宾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而罗宾也悄悄松了口气，如果康纳真的消沉下去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

毕竟他的身份确实……太尴尬了点，罗宾用余光瞥着康纳，虽然他没有进行鉴定，但多半是猜到康纳和卢瑟还有超人之间的关系是什么了。

超人……大概也是觉得不知所措的吧，希望他之后会回来管这事吧。

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刚刚的事，吵吵闹闹的离开了。

哥谭厚厚积雨云之上，超人在一片云海中漂浮着，安静的听完了他们的对话。

克隆体，不，是结合基因后的产物吗？

克拉克扫向康纳的眼睛，看到他和卢瑟一样浅色的眼睛，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眉心。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有把自己的基因流落在外的时候吗？

哦，克拉克想起来了，也许有，在七年前。

正义联盟是七年前成立的组织。

那时候他才21，哈尔和他同岁，而巴里当年才19岁，布鲁斯也才堪堪25，海王和鹰侠比他们好点，都已经成家有老婆了。

神奇女侠和火星猎人的年纪比起他们都很大，但他们同样都才刚当上英雄没两年，遇到的恶棍也远没有现在这么多。

但就是那时候的他们遭遇到了黑暗领主达克赛德。

他们受了很多伤流了很多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那个黑暗君主塞回他的领地。

那之后正义联盟正式成立。

七年过去了，他们都经历了很多事，真的是很多的事。

先不提和卢瑟之间的恩怨吧，这个大概在卢瑟死前都是不会结束的。

正义联盟成立后，他找了一份苦逼的记者工作，每天不是在拯救世界就是在佩里编辑的催促下苦逼的赶稿子。

与自己的超级英雄同事们一起到处救人，拯救地球和太空。

找到自己的表姐？表妹？总之是姐妹吧，卡拉艾尔。

和露易丝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亲亲儿子乔纳森。

看着戴安娜这么多年依旧独自美丽，目睹布鲁斯在这7年里连续收养4个孩子，最近的这个孩子还差不多和自己一样大……

现在看到一个明显由自己死对头克隆出来的少年，克拉克其实不是那么的生气，毕竟这孩子能和罗宾玩到一块去，起码说明他不是个坏孩子。

他只是有点头疼，而且还有点哭笑不得。

他可没想到卢瑟居然会这么……丧心病狂，为了对付他硬生生用现在不发达的人类科技整出了催熟的混血氪星人，还混的是自己和他的基因。

这不就相当于他他俩的儿子了吗？克拉克想到这个胃里有点犯恶心，老天，放过我吧，我才28，虽然我已经当父亲了但还没像布鲁斯一样大度到能接受死对头的孩子好吗？更别说这个死对头是个男的，恶……

而且这个桃花运……是不是有点太旺盛了？克拉克苦恼的心想，花心……也不是不行吧，哈尔和布鲁西状态的布鲁斯就很花心来着，但是这样以后是会吃大亏的啊。

保守的小镇男孩对此有点耿耿于怀。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他总能吃到苦头，重点是。

“唉……现在该怎么办？”克拉克摸了摸脑壳，唉声叹气，“回去之后要怎么和露易丝说这事啊……天哪……想想就头疼……”

这时联盟通讯器响了起来，他从腰带上拿出通讯器看了一眼。

夏威夷遭到海啸，谁去处理一下。

克拉克吐槽，“大晚上的海啸啊？”

他低头又看了一眼那个男孩，耸肩，“好吧，先去拯救世界吧。”

克拉克回复了那个信息，收起通讯器，向夏威夷飞去。

哥谭地下60英尺。

哈勃眯着眼盯着隧道深处，她拿着高亮的手电筒，但即便如此那深处依旧漆黑一片，见不到光，但她的方向感和记忆力一向不错，虽然周围隧道的景色千篇一律，而且还散发着恶臭，但哈勃知道她没有走错地方。

她在前往她怀中这枚蝙蝠盒子原本的所在地。

她今天身上穿着帆布工作服，手上套着皮手套，脚上踩着一双绝缘工作鞋。

她之所以要穿的这么厚实，是因为她今天要去把这个蝙蝠盒子焊进墙里，之前蝙蝠侠藏东西的做法固然可以，但她觉得如果真的不想被人发现，还是藏得更严实一点比较好。

“你的点已经在附近了。”艾利在远处看着老姐的信号对她说，“你找找，应该就在那附近。”

“我知道。”哈勃看着熟悉的电缆，这里一条一条的她都认识是从哪来的，她沿着线，很快就找到了那。

她把手电筒朝上放好，放下背包，先是把蝙蝠盒子和那些线装在一起，然后掏出电焊枪和防护面屏开始焊接。

工作很顺利，期间只有乱窜的老鼠在附近吱吱叫唤。

但突然，艾利发现了一个信号在靠近。

“姐，蝙蝠侠的信号……”

“不管你认为你在干什么，你的行为到底为止。”

艾利张大嘴，过了一会他说完了剩下的话，“就在你身边。天哪……”

哈勃知道蝙蝠侠会找来，她停下手里的工作，掀开面罩看向身后，“我只是……只是想帮你。”

“不，你没有。”黑色阴影说。

“但我还是帮大忙了不是吗？”哈勃笑着说，“我猜你今天下来不只是想阻止我是吧？”

“太危险了。”

“我知道，但我搁浅了那艘船。”

蝙蝠侠眯起眼，“这不是讨价还价。你的行为到此为止。”

哈勃叹了口气，“你看，我当时确实是陷入了危险，那是我没有听同事的忠告，算是我自作自受，但我没想到……你救了我。”她低头，“就连同事都放弃了我，但是你没有，以前从没有人这么做过……可能以后也没人会这么做了，所以我得做点什么来报答你。”

哈勃说着抬起头，“蝙……”

她想道谢，但眼前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踪影。

她举起手电筒左右看了看，蝙蝠侠那么大只，穿着那么重的披风肯定跑不起来，她照了照隧道，以为能在道路尽头看到他，但她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的信号消失了。”艾利说。

哈勃勾起嘴角，“哈，神出鬼没。”

“这真是太酷了……他刚刚还在那的，就在你说话结束的时候。”艾利就算没有亲眼见到也猜出哈勃遇到了什么，他有点兴奋的说，“太酷了……”

“我猜没有移除监控的操作一般人也没法发现他。”哈勃低声笑了几下，眼神亮亮的，就像那些在好的输电网下正常工作的路灯。

她抿起勾着的嘴，抬起头看着那个蝙蝠盒子，在心里说，哈勃罗，你不会就此止步的，蝙蝠侠的警告都不可能让你停止，没门！

蝙蝠侠已经记录下了这个姑娘的面部，他按住耳机，对阿福说，“阿福，我想知道这个姑娘到底是谁。”

而阿福在看的哈勃的时候就认出了她，“哦，罗小姐。”

“什么？”

“老爷，还记得两个星期前我们给提姆少爷举办的宴会吗？”

“她在那场宴会上出现过？”

“原本应该是瓦伦太太来参加，这孩子靠劳动换得了参加宴会的机会。”

布鲁斯抿了一下嘴。

“她是个好孩子。”

“但她在涉险，如果她在装那些东西的时候被利爪抓住，她连反抗能力都不会有。”

阿福叹了口气，“您说的对。”

“密切关注她的消息，”蝙蝠侠说，“我们不能把她卷进来。”

阿福查着哈勃的信息，偶然在哥谭大学的教职人员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

“也许我们可以让海伦娜小姐关注她的动向。”

“女猎手？”蝙蝠侠想起她现在的普通人身份是大学英语老师，他沉吟片刻，同意了，“好吧，告诉她，不要再让这个孩子出现在夜晚。”

“当然了先生。”阿福将信息发给女猎手。

海伦娜看着手机里出现的资料，有点发蒙，“啊？哈勃？”

她蹲在塔尖上，无奈，“我还以为是什么让她改变主意要学计算机，真是的……”她撩了撩头发，“不过，这小姑娘挺厉害的嘛，居然能找到蝙蝠基站而且还能进行改造。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看来学校里的那些计算机教授是没办法教她了。”

她伸出手指抵住下巴，思索了一会，露出笑容，“也许我该问问神谕愿不愿意教她。”

如果蝙蝠侠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为此发怒，但此时他并不知道这个。

他正行走在哥谭错综复杂的地下水道。

今天白天，哈勃留下的热成像系统显示出了许多东西，很多都没有出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有些……很怪异。

那些热成像上显示出的人体热量很低，非常低。

夜翼提供过线索，说利爪畏惧低温。

但布鲁斯觉得那可能不是畏惧，而是他们被保存的温度就是那么低。

夜翼的祖父威廉科布应该已经死去近百年了，但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居然还维持着能够碾压夜翼的身手，饱满的肌肉，甚至连容貌都没有变老。

不可思议，但看看急冻人就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了。

急冻人虽然是之后才出现的反派，他的年纪实际上比布鲁斯要大上一倍，60岁。

60岁，那一个本应该皮肤长满褶皱，肌肉和骨骼开始萎缩的年纪。

但急冻人还是那么年轻，有一身饱满漂亮的肌肉，而他就处于冷冻状态中。

所以他猜测，那些异常的人体应该就是利爪。

但今晚他来到下水道不是为了找到猫头鹰法庭的所在地，他只是来探查的。

他不能现在就和猫头鹰开战，毕竟再过两天就是埃利奥特的葬礼，虽然埃利奥特已经被他们确认还活着，而且就是这一系列事件主谋，但出于各种原因，这场葬礼无论如何都得办。

所以蝙蝠侠这次没有仔细查看，只是简单的踩了点，很快他就出了下水道，按照以往的行动路线在夜空中巡逻。

今夜很平静，应该说接近死寂，黑面具在出狱后没有做出太大举动，企鹅人的酒吧被砸也沉寂下来，就连卢瑟都没有在哥谭挑起争斗。

蝙蝠侠看着惊慌到失手的抢劫犯，这些人都感觉到了暗潮涌动，所有人都在维持表面的和平。

他们都在等那场葬礼。布鲁斯心想，我们也在等，我们都在准备。

“韦恩先生。”

是卢修斯。

他站在兵工厂内，周围环绕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那些都是蝙蝠武器的原型机，此时此刻他捏着手里的飞镖，按着耳机对布鲁斯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你想要的东西了，我希望这枚飞镖能从红黑色的飞镖盘上吸出什么来。”

蝙蝠侠眯起眼。

我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伊本今晚在哪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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