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布鲁斯在瓢泼大雨中，认命的穿好衣服去上班了。

不过听早会是不可能听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听的，决策是得老板来做，但细节的掰扯那是员工的事。

布鲁斯看着才开始两分钟就开始争吵的员工们，打了个大大的哈气，头一歪，直接睡着了。

员工们都习惯了他这样，他们继续吵，连声音都没降。

“这件事应该是由你来做！我认为我给你的预算已经完全足够了。”

“预算足够哈？你告诉60万能干点啥？这点钱买个工厂都不够！”

“所以说让你去租！人家是要成品！没有成品他们凭什么相信我们能办好这件事？”

“那就再拨点款，让我买一个工厂。”

“我们不确定这东西能不能顺利用流水线生产。”

“哦，你是在质疑我们的工人是吗？”男人翻了个白眼，“女人就是矫情。”

女员工被恶心到了，她深吸一口气，“你得保证产品的质量过关，不然我是不会给你拨款的。”

“好啊，那我就去找对面，”男人双手环胸，“反正我们是韦恩集团，就算我们直接要求他们给全款定金他们都得照做！”

“威纶！”女员工终于忍不住了，她拍案而起，“如果你不能干好这件事，我们有的是人去干！”

“好啊！那就让他们去干！”威纶大喊，“看在上帝的份上，你特么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有多难伺候！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现在你还来卡我经费！我受够了！”

“因为我只能给你这么多，这已经是我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数字了，我们印度的工厂因为‘种族歧视’在抗议，我们的科技工作室最近又来了一堆自视甚高的菜鸟，电视台又想要拍纪录片，和奎恩集团的合作也不顺利……”

听到这里所有员工都开始哀嚎。

“别告诉又是法律问题行吗！”

“天哪饶了我吧，打一次官司就得弄半年！”

“我不想上电视！我不想打理仪容仪表！”一个头发乱成鸡窝，黑眼圈快蔓延到下巴的员工如此哀嚎。

所有人本能的一静，女员工欲言又止，“海瑞克，你还是打理打理吧。”

另一个员工突然大叫，“卧槽！我还没把协议写完呢！”

“你居然还没写完？！”

“我两天前才知道要写！”

“妈的，威纶！”

“我一个星期前就把邮件发给他了！”

“你知道我从不看邮件的！”

“伙计们，还记得我们的会议主题是要如何拯救我们跌落的股价吗？”

其他人都看向他，威纶说，“不是，我以为我们老板出去转一圈股价就涨回来了。”

提出问题的人脸色狰狞，“你以为这是言情小说呢！主人公参加一次宴会就能带回来一堆投资人。”

所有人异口同声，“难道不是吗？”

“……德雷克董事长会想把你们统统干掉的。”

“行了你们几个，”女员工皱了皱眉，“韦恩先生最近过得很不好，别开这种玩笑。”

这回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看向在主位上睡的正熟的男人。

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和黑青的眼底，其中一人低声说，“可怜的韦恩先生，真希望他儿子现在平安无事。”

卢修斯拍了拍手，“女士先生们，我以为我们是来讨论公司事务的？”

员工们正襟危坐起来，看向坐在次位上的卢修斯。

“奎恩那边我会去沟通，威纶，卡德摩斯那边不用谈了，制作出成品之后直接去和奥斯集团谈，他们的董事长表示过会很乐意和我们合作。”

“了解。”威纶抬手致意。

“还有协议尽快写完，哈尼，你和摩根一起弄。”

“好的先生。”

“电视台的接待问题，莎莉，交给你了。”

“没问题先生。”

“还有什么问题，大家一个一个提出来，不要吵，我们能一起找到解决办法的。”

会议结束后，卢修斯叹了口气。

他看向嘴角还有点口水，睡眼惺忪的布鲁斯，笑了。

“看来昨晚你过的还不错，韦恩先生。”卢修斯缓步走了过去，“不然你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布鲁斯努力睁眼，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坐直了身体，“是不错，”他抬手伸出四根手指，“但我4点才睡觉，我现在真的要困死了。”

卢修斯笑了两声，“这次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布鲁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两张折好的纸，展开，递给卢修斯，“我想给我的两个孩子弄两辆酷炫的机车。”

卢修斯接过图纸看了一遍，“没问题，给我一周时间。”

他顿了顿，“你儿子……”

“我还在找他。”布鲁斯说。

卢修斯知道这是他还活着的意思，他点了点头，“那么下午的董事会您还参加吗？”

“不了，”布鲁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就说我悲痛欲绝没心情参加。”

卢修斯叹气，“好吧韦恩先生，我会这么转达的，您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我想……我得去警察局转一转。”

一个小时后，布鲁斯出现在哥谭警局门口。

戈登在一楼对值夜班的警察询问昨晚都有什么状况。

“弗兰现在怎么样？”戈登皱着眉，“企鹅人没对他做什么吧？”

“没做什么，只是吓坏了，”布洛克的脸色不好看，“妈的，到底是谁把弗兰知道黑面具的事告诉企鹅人的！”

“他没事就好，”戈登忧心忡忡的说，“接下来几天让他休息吧，我给他批假条。”

他说着就要往楼梯的方向走，就在此时他看到了布鲁斯。

在布鲁斯回到哥谭的那段时间里，他作为布鲁斯韦恩或是蝙蝠侠的时候都不太受戈登的待见，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人际关系最好的调节剂——他们渐渐成了虽然不慎亲近，但心照不宣的朋友。

戈登在昨天早上在电视上看到了在戒毒所门口发生的事，他知道布鲁斯会来警局，不是昨天就是今天。

所以见失魂落魄的哥谭阔佬裤腿全湿的在警察局门口站着，他对布洛克说了一句就自然的迎上前去。

“布鲁斯。”戈登扶住布鲁斯的肩膀，把他带了进来，“伙计，你现在肯定觉得不好受。”

布鲁斯疲惫的看着他，“有什么好消息吗？”

“没有，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力寻找的。”戈登把他按在门口不远处的沙发上，去接了两杯咖啡，把其中一杯递给布鲁斯。

“这儿没有红茶，喝点咖啡凑合一下吧。”

布鲁斯接过咖啡，吹了吹热烟抿了一口，“谢谢。”

戈登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布鲁斯说，“你可以去做你的事，我只是来这儿看看。”

“我知道，”戈登笑了笑，“我不过我觉得你现在需要有人在你身边坐着。”

布鲁斯笑了笑，“戈登，你是个好人。”

戈登一耸肩。

他们在门口坐了一阵子，看着人们进进出出来来往往。

突然，戈登说，“我听说，埃利奥特是个技术很好的外科医生，昨天下午……我在视频网站上看到很多人都在缅怀他，其中一个还是个和芭芭拉一样曾瘫痪过的姑娘。”

他摩擦着手里的杯子，“现在那姑娘是个极限运动员，得了几块银牌，他救了那姑娘的人生。”

窗外，雨还在下，风呼呼的吹着，把雨滴送到每一个沾满灰尘的角落，把整个世界都变成潮湿阴冷的地方。

风被玻璃门挡在了外面，警局里的空调吹着暖风，布鲁斯握着热腾腾的咖啡杯，但整只手，手臂和脚趾都是凉的。

“如果你不介意，举行葬礼的时候替我给他带束花吧。”

戈登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起身离开了。

布鲁斯目送着戈登上楼。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哈维。

戈登和蝙蝠侠的好友，正直，正义的哈维。

他们当初相遇的时候，就像是和汤米一样，在彼此身上找到了相似却又不同的味道，游丝一般，但又紧紧相连。

那是一种看到自己另一面的感觉，作为地方检察官，哈维有着一种和他一样的愤怒，他不知道那愤怒的来源，但他们确实因此而变得非常的相似，那时候他真的以为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在法庭上扳倒罗马人。

但这游丝般的相似很快就被一场名为“漫长的万圣节”的飓风吹散。

哈维的脸，在法庭上被毁了。

可是硫酸不是导致哈维成为双面人的主因，是他们对他的不信任和社会体制的绝望。

他们扳倒了罗马尼，代价是哈维变成了那场风的一部分，吹灭了黑夜中隐约探出的一点光。

他曾是个属于光明世界的骑士，救过无数的人，曾用他的正直和愤怒面对过罪犯，将他们审判。

可是愤怒最终害了他，让他坠入到深渊中。

但是汤米呢？为什么汤米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那个会告诉他像对手一样思考的汤米，那个神采飞扬会带着他去看超级英雄的汤米，那个与他下棋的汤米。

是什么让他变成罪犯的？为什么，像他们这样正直，聪明的人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真的开始难过了，他弯着腰，瘫软在沙发里，没有一点力气。

但同时，他的另一半脑子正在想危机1里的蛛丝马迹。

他吃惊的发现，很多事都和汤米曾经和他进行的棋局对上了。

从一开始，让他坠落，不，应该是更早。

【我可怜的蓝马，一口气被你砍了四个。】

四个，夜翼，罗宾，蝙蝠侠和女猎手。

如果当时他没有被伊本救下来就没办法再次回到战场，虽然“侦察兵”还是能够察觉到“狂战士”的行动，夺取“高地”，但“蓝马”依旧会遭到重创。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接下来他们根本无法抵挡汤米的攻势。

不，汤米不会就这样让游戏结束。

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狂战士”到底是谁？

【我只知道他是个青年，头上戴着红色的头盔……他似乎很恨你。】

红色的头盔？布鲁斯垂眸，这个词很熟悉。

昨天，伊本给他发来了一个信息【我又被上次那个人救走了。】，这段话后面附带一张模糊的监控照片，一个戴着红色摩托头盔的人。

【他是个长相不错的小伙子，绿眼睛黑头发，但那天他来的有点急，带着红色的头盔就开始大叫了，声音闷的像是从水底下对我们说话。】

提姆的录音，来自一个名为库伯的快餐店老板。

恰好，伊本认识那个那个老板，而他自己也认识他。

是他曾用蝙蝠侠的身份关顾过的店铺，里面卖的一种汉堡在当时轰动一时，是蝙蝠汉堡，而他关顾这家店的原因是为了给一个人买份汉堡。

给杰森陶德。

突然布鲁斯顿住了。

杰森陶德，黑发绿眼。

他微微睁大眼睛，不，这不可能。杰森……已经死了，我亲眼，亲手确认的死亡。

而且杰森是蓝眼睛，那应该是其他人，布鲁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思绪继续集中在红色头盔上。

可不知怎的，杰森这个名字就像是最终谜底一样牢牢占据了红色头盔的位置。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得到的线索。

要求哈罗德入侵蝙蝠电脑的行为，认识托马斯埃利奥特，熟悉每一个哥谭罪犯的犯罪风格。

割断他绳索的东西是蝙蝠镖，他坠落的地方是犯罪巷。

还有在追击杀人鳄时，被射爆的左前轮……杰森偷的轮胎就是左前轮。

还有那个摘掉女猎手的耳机的举动。

他豁然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心烦意乱的想，我得回去……我得……我得……

去查看一下墓地。

作者有话要说：……啊这，对不起家人们，这不是我想写的，我本来真的只想写日常，你们相信我

我本来就打算缅怀一下汤米然后引出哈维，之后直接跳到提姆那边写校园生活的

结果不知怎么的就……呃……

顺着顺着就……

不愧是你，蝙蝠侠（遇事不决蝙蝠侠）

对不起杰森，你的身份提前暴露了（捂脸）

额啊！为什么！！（抓狂）

不过扔伏笔的时候还是很爽的（脸颊光滑）

对了以防万一，我在这里放一下伊本第一次描述救他之人长相的原话：

我遇到利爪了，但是我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要绑走我，有人救了我，是个年轻人，他不想让我醒，他很熟悉你。

以及，双面人的起源使用的是漫长的万圣节版本

诺兰导演曾盛赞过漫长的万圣节是史诗级的悲剧故事

他的第二部蝙蝠侠电影就是改编自万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