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声音传入顾念的耳中，让她心头一阵慌乱，尤其是依稀记起昨日自己醉酒般的无理取闹，更想钻进被窝了不出来了。
要是完全不记得，她还自在些，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关键是她却模模糊糊记住醉酒之后的事。
低头扫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原来那件了。
那会是谁给她换了，是许楠泽吗?
思及此处，她手指都无意识蜷起。
她有些懊恼，怎么喝醉酒了，把脑子都丢了。
她现在是最不想见他的，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些什么。
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她强制镇定，整理好衣服，将门打开，弱弱地道了一句 “我醒了。”
不知为何现在面对他竟有些心虚，让她无从适应。
她仰着脑袋，清澈目光撞进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不自觉后退一步，磕磕巴巴道:“那个...蜂蜜水，谢谢。“
“也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许楠泽随意站在门口，却并不显得懒散，细碎的黑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勾勒狭长的眼型。
“谢什么，这么客气?”
顾念只觉得脸发烫，她故意躲开她的视线，让自己平静下来。
许楠泽忆起昨日她对他的“折磨”，又见她略微惊惶的模样，故意问道:“你不敢看我?”
零碎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泛起阵阵涟漪。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聚拢在他的喉结上，心怦怦跳个不停，虽然已经忘记什么感觉了，但她的确伸手触过。
许楠泽不让他碰，她便更变本加厉，又哭又闹。
目光微微滞了一瞬，却与他戏谑的眼神对个正着，像被烫了似的地低下头。
她所有的解释都在此刻显得没有说服力，答非所问，“我忘了。”
许楠泽向前一步，轻笑一声:“忘了?”
他步步逼近她，低眸，“忘了哪些内容？”
“是忘了你让我亲你时的主动，抱住我不松手非我不可的模样，还是昨天在床上你...”
话还没说完，顾念耳尖绯红，声音微不可闻，“别说了。”
许楠泽勾了勾唇，看向她红透的耳垂，眼神一沉，又若无其事挪开视线，“你做的得，我说不得。”
“不讲道理。”
顾念心跳有些快，快速转移话题，“我...我饿了。”
许楠泽牵住她的手，没有再逗她，要是再多说几句恐怕这人头上就冒热气了，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下楼后，佣人已经将早饭端在桌子上。
顾念坐在他对面，两人几次视线碰撞，但都被她躲了过去，无论如何就是不往他身上看。
这也让许楠泽抬了抬眼，这是逗的太狠了?
顾念脑子乱成浆糊，现在一看到他，心就狠狠一跳，心脏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那她的衣服到底是谁换的，如果是许楠泽换的，那也太...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吃个饭，顾念吃的心不在焉，机械化把饭往嘴里送。
许楠泽夹了菜给她放在碗里，问道:“不好吃吗?”
顾念摇头，“没有。”
许楠泽道:“那为什么一直看我?”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难不成因为我秀色可餐?”
顾念又记起了昨天她喝醉了夸他长得帅的事情，尴尬地吃了几口饭。
餐桌上一时之间有些安静。
顾念鼓起勇气试探道:“我喝醉了，衣服有没有脏?”
其实她的深层意思是，衣服谁换的。
许楠泽哪听不出她的意思，让她欲言又止的事原来是这个啊。
他含笑看着她，直言道:“你觉得谁换的?”
自己纠缠已久的心事被他戳破，她有些局促，不敢抬头看他。
许楠泽静静地看着他，她耳尖通红，睫毛也垂在演下，小口小口吃着饭，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当然是我...”
顾念心提在嗓子眼，这下不止耳尖红了，连带着脖子一大一片肌肤都红了，甚至有蔓延在脸上的趋势。
她皮肤很白，因此一脸红便异常明显，跟喝醉了似的。
许楠泽都看在眼里，笑了笑，“我让宋婶给你换的。”
顾念松了一口气，不是他就好。
……
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顾念是省状元，这个成绩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虽然预估自己应该可以考上华大，但竟没想到分数能超这么多。
考完试被采访的视频也被放出来，视频中的顾念穿着一袭白色收腰荷边裙，水出芙蓉，十分清纯。
当记者问她考的怎么样时，她腼腆地朝镜头笑了一下，柔声道:“还行。”
“果然学霸的还行，不是我的还行。”
“长得漂亮，学习还好，羡慕啊。”
“什么都不说了，膜拜。”
“……”
网上也引起一阵讨论，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就又平息下去了。
有记者想要采访，也被她婉拒了。
“顾念，我好像不能和你去一所大学了。”许楠泽的成绩没有到华大的分数线，不过他这个成绩也比三模的时候高上几十分，考一个一本大学不成问题。
给许楠泽估分的时候，顾念心中也差不多有数了，他的成绩能在两年提升这么高已经是极限了，因此她也不意外。
顾念安慰道:“能和你在一所大学固然很好，但不在一起也没什么可惜的。再说就算不在一起，我们也可以经常见面。”
许楠泽也知道是这个理，但想到要和顾念分开他是千百个不愿意，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顾念见他情绪不佳，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声音软软的:“这次考试你考得很好啊，不应该笑笑吗?”
许楠泽不是没想过复读，可他压根儿不爱学习，就算他把所有时间都用到学习上也不一定能考进华大，万一离她更远了，就得不偿失了。
这次的分数也是顾念天天给他补习补出来的，要是她不在自己身边，一切还难说...
顾念凑在他面前，甜甜地道:“许楠泽，不用担心，我又不会忘记你。”
许楠泽看了一眼她，心情已经没那么沉重了，故意道:“这可说不定，你不是说你记性很差吗?”
顾念装傻，哄他道:“许楠泽可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我怎么敢。”
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顾念似是不好意思，声音小了许多。
好在许楠泽一直关注着她，才能听见。
见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他伤心的模样，揉了揉她的头发，勾唇一笑，“说的对。”还是珍惜眼前人吧。
无论如何，他们会一直好好在一起。
见他想通了，顾念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她轻轻用手指挠了挠他的手心，眨了眨眼，“我假期的所有时间都给你。”
许楠泽反握住她的手，也笑了，“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