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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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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澜倒在榻上许久没说话,但静呆了一会,又一切如常,她把刚才的书拿起来又开始看,其实还是有些心浮气躁的,但玉澜还是强迫自己看下去。

至于刚才云舒说的灵犀公主开府的事,玉澜反倒没太上心。

因为她嫁了这么一个夫君,已经成了皇室里的笑话。当初她开府只有十二岁,大家都知道先帝宠爱她,是以开府后府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如今反倒冷清许多,鲜少有人来了,就算她们来,玉澜也不愿让他们看到自己这么一个蠢笨夫君。

而对玉媱,玉澜在冷漠之余更多的也有淡淡的心寒和失望。

要说在先帝的几个公主谁在民间有名气,就是楚玉澜和楚玉媱。不同的是,楚玉澜是嫡出公主的身份和先帝的宠爱。而楚玉媱的名声全是自己捞出来的。

昔年除夕宴会,时年十三岁的楚玉媱奉上一曲折腰舞,名动洛阳城,当时洛阳城里有句话,京都舞姬千寻目,不及灵犀倾城舞。

自那之后,玉媱就成了皇室贵女美貌的代名词,甚至是大殷朝绝色佳人的代名词。

那时候玉澜也在宴会上,看了玉媱的舞蹈,你说玉澜嫉妒风头正盛的玉媱吗?

玉澜还真没有。

这并不是假话,只不过是有一个条件在内的,就是玉媱是由上官皇后抚养长大的。

玉媱生母是才人,只有玉媱这么一个女儿。她生母很是不幸,本来就不具备抚养孩子的资格,生了孩子后血气大亏,没两年就殁了。正好那年上官皇后生了一位小皇子,可惜先天不足也没了。先帝就让上官皇后抚养了玉媱,弥补她失子之痛。

玉媱抱到上官皇后殿里时才两岁,自然记不得什么,玉澜也不过五岁,虽然记事,但也幼小,两人差不多是一起长大的。

因为朝夕相处,纵然知道生母不同,还是有情谊的。正是因为有些情谊,当在张太后的清和殿看到玩耍的玉媱时,玉澜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舞是上官皇后找人教她的,开蒙是上官皇后教养的,数十年的养育,轻而易举的就给了张太后了。

如今张太后似乎也颇喜欢玉媱,准许玉媱开府,玉媱的公主府设在南边的修文坊,那里名人聚集,是洛阳城的富人区,更有世家大族在坊内开府。张太后对她,属实是厚待。

玉澜可以预见玉媱的未来,也知道张太后将她安排在修文坊,也算是默许了玉媱以后的婚姻大事。

要说玉澜这时候是不是嫉妒她呢?也不至于。倒不是玉澜死要面子活受罪,而是在她看来,在这里羡慕,倒不如先想想自己的处境。

她却没有想到,就在她婚礼的那一天,玉媱和檀喆的惊鸿一瞥,让两人有了冥冥之中的缘分。

玉澜自然是无暇顾及,也想不到。因为她的丈夫崔炳不知道被谁怂恿,越来越和她较上了劲。

玉澜因为嫌弃崔炳,两人始终住在不同的房间,玉澜居正殿,崔炳住偏房。两人平时甚少来往,经常一天也见不到一面。玉澜自然是希望这样的,毕竟她一眼也不想见崔炳。

玉澜始终都清楚,她是懒得去钻营夫妻之道的,因为一开始她就没想和崔炳好好相处,也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玉澜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所以起初她对崔炳没有过于管束,平时崔炳想出府,玉澜只要求有人跟着他,但一般会同意他出门。当然,有的地方能去有的地方不该去,他的侍卫会告诉他。

玉澜也从侍卫的汇报里听得出来,这个崔炳不光没有才能,德行上也强不到哪去,惯喜欢去烟花柳巷酒肆赌楼,正经东西会的不多,旁门左道的倒是知道不少。玉澜这才决定限制崔炳出去。

没了花天酒地的玩乐,崔炳开始还能安分守己,后来也就不愿意了。

玉澜不难猜出他那些兄弟姐妹和狐朋狗友应该给他灌输过所谓世家大族的观念,也应该说过如今长公主落魄的话,这才给了他和她叫板的底气。

她觉得崔炳这人颇有些简单粗俗的聪明,也很是豁得出去。他应该是真的觉得自己是这个公主府的主人,才敢在府里这样当众和玉澜撒泼。

而玉澜也是倔强,他越是这样跟她硬碰硬,玉澜反倒越不想服软,也不惜得哄人,就让他闹去,从之前的减少驸马出门到如今直接禁足。他既然不肯老实本分,那她就更不让他痛快。

就这么僵持着,崔炳在偏房安分了几天,又开始他哭天抢出言不逊,也把公主府搅得不得安宁。玉澜看他安分也不放他出来,每天照旧让人送食,每天饭菜丰盛,东西也不缺他的,就是不让出门。

有这么过了半月有余,崔炳终于熬不住了,哭得一脸眼泪来玉澜这里认错。玉澜依然没让他进来,只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崔炳跪在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玉澜看着他肥硕的身材,胖得几乎弯不下腰,跪在那哭到眼睛睁不开,连吐字都不清楚。

既没有让人倾慕的英武之气或博学,也没有认清自己的本分老实。

她蹙眉,眼底浮起厌恶。

崔炳抬头看了一眼她冷冰冰的脸,喏喏止住哭声,低头跪在那不出声了。

“驸马说知错,倒是说说有什么错?”

崔炳不知所措的抬头,磕磕巴巴的说:“有……有逾矩之罪,不该……不该顶撞公主……”

“在公主府,还望驸马知分寸,知礼仪,知道谁为长,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要是再有之前那样的事,兴许就不是闭门不出这么简单了。”

崔炳身体一抖,没再说话。

玉澜转身回了房间,并没有松口解了崔炳禁足的话。就这样一直到到了除夕。

自前朝到现在,除夕已经非常热闹,坊市见早早有了年味儿。长公主府也在玉澜默许下装扮起来,一片热闹下,玉澜才终于解了崔炳的禁足。

崔家世家大族,玉澜到底还是要估计崔家面子的,除夕和崔炳一起去了崔府,按照寻常礼制在崔府呆了几天。她的公公京兆府尹也对她代之以礼,这平时不见的婆婆倒也对她客气。只不过大家都不是傻子,能看得出来长公主和崔炳完全没有感情。

也是这一年除夕夜,玉澜彻夜未眠,写完了那纸休书。

她将那纸休书放在桌前,想起半年前自己嫁人的那一幕,天街十里红妆,通远坊千人观看,想起那红色仪仗的最前面,自己的丈夫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脸傻笑,她就觉得恍若隔世。

细想起来,这崔炳确实也没做什么,就算和她吵架,也不知压不住。可玉澜知道,自结婚那天起,她没有一天不想结束这场婚姻。

云舒在一边给她研磨,看玉澜把休书叠起来,她拿出信纸呈给玉澜。玉澜抬眸看她一眼,看到云舒眼中的欣喜,她也不由得笑了,看来自己这侍女也是盼着自己和离呢。

“没想到还是到了这一步。”

她语气悠远,仿佛把思绪放到了更久的地方,但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把这信封在桌前放好。

本来,玉澜是打算找个时间再找崔炳说和离这事儿。毕竟婚事才过了半年,这也不仅仅是玉澜一个人的事,背后涉及到的皇室和世家大族之间的牵扯大概率会成为和离的阻力。

玉澜想要突然,但不想贸然。

想到这世家大族的崔家,玉澜倒也发现了一件事。

原本张太后在新皇登基第一年大开科举报考资格,那时候玉澜还以为她是想通过科举考试多招揽一些没有官政背景的清白人家子弟,以此培养成自己的心腹。结果那年科考雷声大雨点小,虽然报考资格放开了,但招录的人数并没有多几个,反倒加剧了考试的难度。

而且那一年真的考上进士的,依然是来自几个世家大族,唯一一个没有这方面背景的只有檀喆,结果檀喆也正是因为没有门路,被上官宣派到安西都护府。

如今看来,这张太后当初放开科考资格,还是没能逃开世家大族的掌控。现在张太后掌权,倚仗的几个人依然来自几个世家大族,比如云阳崔氏就有好几个人在朝堂担任正四品以上的官员。

而这次来崔府,玉澜也能看出来崔家家族有多兴旺。而且崔家不同于以往上官家的高调。上官家是借着先帝开国建朝而起家,仗着是皇亲国戚而占据朝堂,但说到底兴起时间短,资历不够,远没有以崔家为代表的世家大族数十代的多朝耕耘。

如今来看,张太后还是靠着太后的高位身份和世家大族们融合在了一起,彼此都有利可图,有利可往了。

如今张太后在世家大族的拥护下地位更加巩固,如今这情势于她而言,倒是越发艰难了。

玉澜想到这,苦笑一声。她把信封放在旁边,起身回了自己的卧房。那封信就放在她的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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