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就知道了。
喻缘一等就是一上午,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风平浪静,岁月静好,喻缘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睡午觉了。
不过,她看向神色恹恹的雪青姝,一下子又清醒了不少。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喻缘跪坐到雪青姝边上。
雪青姝靠在床板上,瞥喻缘一眼,又两眼半合,提不上精神道:“想必是因为刚刚牵扯到了小腹上的伤。”
喻缘皱眉:“牵扯到了伤?”
她赶紧掀开雪青姝盖在身上的棉被,发现对方小腹上,血又染红一大片。
喻缘:“……”
这哪是牵扯到了伤,这分明是伤口都崩开了!
她竟然都没有早点察觉不对。
喻缘自责一瞬,然后也顾不得雪青姝推拒的手,连忙把对方身上的衣服半褪,露出小腹处的伤。
“你忍着点。”喻缘同雪青姝说一声。
随即,她翻手变出昨日的药,按照步骤,给雪青姝重新上了药,再拿新的白纱,细细包扎了一番。
做好这些。
喻缘忽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她们一直被困在这,药可能不够。
药不够,雪青姝的伤就很难好。
喻缘琢磨透个中关系,心知这样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是,她扶雪青姝躺下后,与对方道:“我打算出去瞧瞧有什么可以破阵的线索,你就好好待在这,睡一觉,等我回来。”
雪青姝闻言,不赞同:“你一个人不安全。”
喻缘安慰:“你放心,我就在院里走走。这院子应当是个安全区,不会出事的。”
雪青姝自知拗不过,只能道:“你自己小心些。”
喻缘乖巧点头,离开了屋子。
屋外,一如昨日。
喻缘望着头顶悬着的太阳,暗呐:“这回的幻象有太阳,有月亮的,还挺不错。”
她想着,挪动脚步,在院里逛了一圈,最后停在与自己青蓝峰小院唯一不同的梨树前。
这棵梨树开了一树的花,洁白的花瓣在半空中轻飘飘地旋转、飞舞,最后落在她的掌心。
这是喻缘在青蓝峰二十年,都不曾看到过的景致。
因为,她院里那棵梨树是真正的“独树一帜”,整整二十年,梨花不开一朵,梨子也不结一个。
她一度怀疑,自己种在院里的那棵可能不是梨树,而是一棵只会在每年春天,意思意思,长几片叶子给她看看的树。
思及此,喻缘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眼前的梨树上。
或许,是不是都不重要,眼前这一棵是梨树就好了。
思绪落地。喻缘踮起脚,折下一株垂在眼前的梨花,打算带去给雪青姝,让她也看看这漂亮的梨花。
屋里很安静。
喻缘绕过屏风,走到床榻边上,发现雪青姝睡下了。
她轻轻喊她一声,对方没有回应。
于是,她放轻脚步,走到屏风外,将梨花插在桌案上一个空着的花瓶里。
插好花。喻缘开始百无聊赖地在屋里乱转起来。
系统不在,她就看不了小说,也追不了剧。
一下子,除去翻翻书架上几本几乎翻烂了的话本,她就只能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看着屋外的假太阳从脑袋顶上,慢慢悠悠往西边去。
可她又不是属向日葵的。
一直看太阳,当真无聊得紧。
于是,在发霉一阵后,她就蹑手蹑脚,绕过屏风,在床榻边上来回走,时不时瞟雪青姝一眼,然后暗暗评价:
养眼极了。
简直美得惨无人道。
要她说,危皓然就是猪油蒙了心,才一次次利用雪青姝。
换做是她,她怕是连对方皱个眉,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
喻缘感慨着,目光落在梳妆台上。
梳妆台上,一面铜镜静静倚靠在墙上,铜镜边胭脂水粉之类的没有,只有一叠黄符。
还有一个梨花木做的木盒。
这个木盒喻缘没见过。
喻缘在梳妆台前坐下,好奇地抽开木盒的盖子。
木盒里,放了厚厚一沓信,第一封信的信封上写着:阿缘亲启。
喻缘有些意外:这信是写给她的?!
她拿起第一封信,发现信被拆过。
她把信纸从信封里慢慢抽出,打开。
信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像是刚开始学写字的孩童才会写出来的字。
上面写着:【今日天晴,院里的梨花开了,很香,你喜欢。】
短短一行字。
喻缘把信纸重新放进信封,又把这封信放到手边,拿起了第二封。
第二封和第一封一样,也写着“阿缘亲启”,也被拆过。
喻缘打开信,上面依旧是只有短短一行字:【今日有雨,雨很大,梨花落了一地,你很伤心。】
喻缘放下信,继续拆第三封。
第三封信的字就多了些,字也好看不少,依稀间,可以看出,写信的人是在学楷书。
信上写道:
【你说信不是这么写的,我不明白,你明明说想写什么,就可以写什么。】
【除了你,别人不中要,不想写。】
不中要?不重要。
喻缘不知怎么,就看懂了这个错别字。
她眉眼间不禁染上几分笑意,又打开第四封信:【阿缘,你今天不开心,但为什么扁我,说开心?嗯?】
扁我?喻缘不由失笑,正准备再打开下一封信。
怎料,一只手突然横在她眼前,把她手里的信,包括木盒子,通通都拿走了。
“这信你哪来的?”雪青姝站在一边,冷声问。
喻缘愣了下,如实回答:“就放在梳妆台上。”
雪青姝没说话,沉默盯喻缘一会儿,随后,她把信放进木盒子里,就抱着木盒走开,绕出了屏风。
屏风里,喻缘还坐在梳妆台前。
她望了眼屏风外模糊的身影,垂眸,脚下还有一封掉落在梳妆台里面的信。
喻缘:……
她看着那封信许久,接着,鬼使神差弯下腰,将信捡起。
这是一封未拆封的信。
喻缘指尖拂过“阿缘亲启”这四个字,不知怎么,直觉这里面有自己要的答案。
有雪青姝以命护她的答案。
她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把信翻过来,拆开,抽出里面的信纸。
这张信纸上布满了墨蓝色的点。
它的内容,也只有短短一行字:
【阿缘,我想你了,对不起。】
目光触及这几个被蓝点渲染开来的字。喻缘的心猛地一阵抽痛。
她连忙把信放进信封,又将信封放进了储物袋里。
坐在凳子上缓了半晌,喻缘的心终于回归平静。
她从凳子上起来,走出屏风,看向坐在书案后、正不知写着什么的雪青姝,心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这个空间并不属于她,也不是因她心中忧惧而起。
它真正的主人也许是来自于另一人心中所求,来自于那人对所失去的执念。
喻缘想起雪青姝看自己时的眼神,一种透过她似乎在看另一人的眼神,好像明白了,又不怎么想明白。
她站在原地纠结了很久,最后,向雪青姝走去。
雪青姝没察觉喻缘靠近。
她一遍一遍抄背着《清静经》,但心绪仍是乱得不行。
那些信,不该出现在这的。
雪青姝想起喻缘愕然的眼神,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那封信。
若是看到了,她又该怎么办?
雪青姝不明白,手下的句子也越写越乱。
她想起身,去和喻缘解释,怎料,一个抬眸,她就看到喻缘在她对面坐下。
雪青姝:。
她低下头,选择了逃避。
而喻缘看着雪青姝那一手簪花小楷,选择了声音平静问对方:“这个幻象是不是你的?”
雪青姝笔下一顿,没有否定。
喻缘见此,心里有了答案,“那些信也是你写给我的。”
雪青姝依旧沉默。
喻缘也不逼她回答自己,而是从对方手边拿了一张纸,又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笔,蘸了蘸墨,写下雪青姝正在写的内容。
写完,两张纸相反放在桌案上,
果真是像在照镜子。
“雪青姝,你的字为什么和我一样?”喻缘问。
雪青姝将手下的纸往后移了移,不作回答。
喻缘见状,沉思了会儿,最后还是鼓足勇气问对方:“我和你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提前结束,就提早在周六入v了,请大家多多支持,递花花~
下一本开《万能回复害我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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