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为什么是哥谭？

是人性难捉摸，善良的人深陷泥潭？是黑恶势力太嚣张，坏人在与好人的斗争中占据上风？

还是贪得无厌的垄断资本，得到了利益，也依然蒙着自由平等的面纱，掩盖矛盾，转移视线？

更隐蔽的资本掠夺让你觉得自己的人生全在掌控之中，无法获得幸福是不够努力，又或者信仰不够虔诚？

那一天，围绕着哥谭的满天星势力和蛛丝网一样的利益纠葛，他们讨论了很多，关于资本，关于人性，关于正义和真理。

现在或未来，他们中没人能完全否认自己不会是剥削的那一方，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在无意识中充当压迫人的刀刃。

米洛斯·罗德斯叹气：“你是对的，林肯，他们的产业对哥谭的影响太深了，只要我们搞垮他们的公司，就无法避免带来的糟糕后果。有很多人会失业，一个家庭或许就此丧失经济来源，或许会让他们走上另一条更黑暗的谋生之路……”

“经济从来都是个可怕的怪物，放纵了就会酿成大祸。”劳拉说，“动荡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现在最需要思考的就是怎样去降低负面影响，鉴于我们已经讨论出了有效打击他们的方法。”

“毫无疑问。”黛西·盖兹说。

希拉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写写画画，认真梳理着自己的思路，“我们还是有很多方法来降低负面影响的。”

“请说，海伍德小姐，我想听听你的观点。”

在劳拉·鲍尔斯鼓励的眼神中，希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站在市政府那边，我们可以做到很多。首先，出台新的社会救助和补贴政策，把控舆论，提振信心。其次，降低企业经营成本，扶持新兴产业，加大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力度，稳定就业，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最后，完善法律法规和监管措施，保障哥谭市民应有的权益。”*

“很理想化的想法，海伍德小姐。”劳拉·鲍尔斯委婉地说。

希拉正襟危坐，她回道：“是的，很理想，很空洞，很不现实，很不完善——不过我有信心的不是市政府，是你们对哥谭的掌控。只要市政府配合，其余的一切，我想对于你们来说都是游刃有余的”

“我们？”伊丽莎白·坎顿在心中反复咀嚼这个单词，她看着希拉蔚蓝色的眼眸，不由得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游刃有余，也许是的，我们能做到。”

“我赞同！”爱德华大声说道，但大幅度的动作疼得他倒吸几口凉气，“劳拉，我们只需要调几个高尚的政治家过来就行了！他们肯定很乐意！”

劳拉严肃地审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似乎想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想的，当大家有点不自在地转移视线，她才忍不住笑道：“哼哼，我可没意见，或许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邀请几个被排挤的政治家？”

“劳拉，你最好了！”凯瑟琳像只开心的小鸟飞到劳拉身边，紧紧抱住她。

希尔达和爸爸妈妈对视一眼，慢悠悠地说：“但愿他们对哥谭的印象好一点，其实菲尔德家的某些墙头草也不是不可以用，你说对吧，乔安娜。”

“正确的，我好像看见我们成功了。”乔安娜冷不丁地说道。

目光瞬间集中到乔安娜身上，他们的眼睛被期待惊喜填满，就像圣诞节看见了满树亮起的彩灯，所有人围着彩色圣诞树欢呼，那样的快活。

那一天之前仇恨是指引她前行的唯一动力，那一天之后一个伟大的理想取代了仇恨，一个光辉灿烂的未来正朝她招手。

希拉终于明白，痛苦不是绝无仅有的高尚情感*。

正如一条条丝线编织成华丽的外衣，一滴滴水汇成深邃的大海，一朵朵云铺就晴朗早晨的朝霞，当人们决意去做一件事，总会有收获的。

希拉最近一直保持着好心情。

域名很轻易就到手了，主机也不成问题，程序也在有条不紊地编写中，等测试好了就可以首先在哥谭大学上线了。

年轻人们会更容易接受它，她在哥谭大学也算……有人脉吧，然后再一步一步向外辐射，会成功的，不必太担心，不必太焦虑。

顺带一提，希拉还在特拉华州注册了一家公司，即群星股份有限公司（Stars Inc.），她甚至还考虑过要不要叫群山股份有限公司，因为她妈妈姓希尔（Hill）。

至于为什么不叫Liveonline，一个原因是这个名字所表现的风格太过活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将来并不打算局限于这一个东西。

在编程感到疲乏的阶段，希拉就会停下，然后兴致勃勃地规划公司未来的架构和发展方向，她甚至考虑到将来公司上市后如何保证自己的决策权，如何平衡股东和管理层之间的利益，如何设立期权池和建立员工持股计划。

不过，还是不能想得太远，她得先找找可以邀请哪些人加入她的创业小分队。

凯西和希尔达她们暂时只打算以投资商的身份和她接触，在好朋友里扒拉了一圈，希拉迅速锁定了三个目标。

奥德里奇·波普，那个带他们去吃难吃食物的捣蛋鬼，他是经济学高材生，现在应父亲的要求在凡·格伦瓦尔德企业*实习。CFO有了！

亚娜·金，她在哥谭大学的本科室友，希拉喜欢称呼她金（King），主修的计算机科学，毕业后从大流在罗宾斯企业*找了份工作，现在也备受器重。CTO有了！

伊芙·普林斯，也是她的本科室友，主修的法学和哲学，现在在一家比较著名的传媒公司工作，和学的专业不太搭边，也不太感兴趣，偶尔会在电话里抱怨强权的父母。COO也有了！

畅想未来！傻笑！继续畅想未来！

总之，在疲倦的时候，无论干点别的什么都是值得高兴的。

正如希拉所预想的那样，他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的创业邀请，对她充满自信。

“天才，你真的要去创业啦！你要带我一个！太酷了！”

“嗯哼——国王理应摆脱一潭死水的生活，只赚点钱也怪没意思。你说对吧，天才。”

“嘿，那我在这边积累的经验能帮到你了！希拉，在父母手底下工作，我的人生简直黯淡无光，还好有姐姐和哥哥。天哪，我不敢相信，我们要去创业，保证能让他们大吃一惊！”

这是相信她的朋友们，她的好朋友们，有她们真好。

有时候真的不想哭，但就是忍不住，哭着哭着就感到难过，她永远感激这些爱着她的人，并回馈以同样真挚的情感。

希拉想，爱或许也是一直激励她前行的动力，因为爱他们，才会一直仇恨憎恶那些给他们带去伤痛的人，才会切身地理解那些同样失去爱的人的痛苦，才会执拗地希望善良的人都得到幸福。

爱是高尚情感，她确信。

八月的第一天，是珍妮姐姐和乔的生日，他们在同一年的同一天出生，真是奇妙的缘分。

这是幸福快乐的一天。

蛋糕象征性地点上了六根蜡烛，唱起耳熟能详的生日歌，一如往年他们做的那样——庆祝这二十六岁的生日。

詹妮弗和乔瑟夫在生日的烛光中许下一个愿望——希望彼此、希拉和她的孩子永远幸福平安。

“呼——”

“呼呼——”

烛光熄灭了。

相机还在孜孜不倦地工作，他们的故事被记录下来，在烛光和暖色的灯光中，是他们幸福的笑脸。

“小馋鬼，来一块儿。”詹妮弗利落地切下一大块巧克力蛋糕，“今年买了改良后的口味，我看他们可喜欢这一款了。”

希拉接过堆满巧克力蛋糕的碟子，甜甜地说：“谢谢珍妮姐姐！”

“谢谢，吾爱！”乔也学着希拉的语调说道。

希拉哈哈大笑：“乔，我是小馋鬼，你是学人精，那珍妮姐姐是什么？”

“我们的天使！这毋庸置疑！珍妮，爱你永远！”

“全票通过！爱你永远，珍妮姐姐！”

“别打趣儿。”詹妮弗笑着说，“我也爱你们，永远。”

希拉在钻石区买了一栋别墅，作为他们创业工作的临时基地。

她计划着赚钱后，再换一个地方作为总部，或许是大都会，或许是大都会周边的城市。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未来待在哥谭可能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情，希拉大部分时间都很相信自己的预感，她得为她的孩子，她的家人，她的朋友，还有未来的员工们负责。

她也去过一次加利福尼亚了，很遗憾，那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当希拉顺着直觉，到达一个名为“真实”的游乐园之后，那种不安的感觉更明显了。

亲近感散去之后，就只令人不寒而栗了。

十六日的傍晚，伊芙·普林斯陪着希拉在别墅的小花园里散步。

这个可爱的小生命已经快五个月了，希拉期待着他的到来，或许最开始还有很多的疑虑，但现在她已经很有信心了。

希拉发誓自己会教导他或者她成为一个善良正直、勇敢坚定的人，像爸爸妈妈，像埃斯特尔那样的人。

上周，亚娜和伊芙宣布，她们希望成为这个孩子的教母。

奥德里奇不甘落后，他数了数希拉的朋友，洋洋得意地说：“小宝宝的教父，我想没有人！能比我更合适了！希拉！天才！Please——选我选我！”

前来探望并参与讨论的凯瑟琳非常遗憾地说：“要是我再年长点就好了。”

和她一块儿来的林肯·马奇赞同地点头。

詹妮弗没参与这些讨论，她只搂着希拉笑，说她一定要把这事儿讲给乔听。

现在——

“希拉，你听见了吗？”伊芙·普林斯犹疑地寻找着发出声音的地方，但目光所及之处都没有什么大的动静，那声音太微弱了，以至于让她认为是幻觉。

“我听见了……”希拉说，“好像是很细微的小鸟的声音，或许它受伤了。”

她俩对视一眼，一致决定找到那只小鸟，它的声音太微弱了，现在的状态绝不会太好。

顺着声音，她们小心翼翼地寻找着，终于，在花朵下她们找到了它，它被一大片叶子遮住。

“这是一只知更鸟？”

“希拉，现在是知更鸟迁徙的季节？！”

作者有话要说：*胡诌的措施，参考我国的表述，和哥谭不搭边。

*《恶之花》诗歌：我知道，痛苦正是绝无仅有的高尚情感。

*不了解具体如何如何，查了查编的。CFO首席财务官，CTO首席技术官，COO首席运营官。

*凡·格伦瓦尔德企业：生物制药；罗宾斯企业：软件开发。查哥谭布局时发现的，忘记收藏，然后找不到梳理的原文了，这两个企业大概是做这个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