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住在盒子里的，而我们就是要给人们带去和盒子不一样的感受，这就是成功的秘诀。”一位穿着紫色燕尾服的头发花白的老先生眉飞色舞地传授着经验。
一旁整理着物件的驯兽师威廉听闻大声附和道：“比如说我们的飞翔的格雷森，这就是成功！没有一个哥谭人会不喜欢约翰和玛丽的表演！”
“如果有——”大力士彼得罗开口。
“如果有那就是他眼光有问题！”小丑沃尔多·弗林和格雷森夫妇四岁的儿子理查德异口同声地说道。
说完，一群人哈哈大笑。
这确实是实话，大力士彼得罗在心里感叹，没有人看过约翰和玛丽的表演，不会为之所震撼，并由此生出钦佩之意。
那些无可挑剔的技巧、绚丽华美的动作，与其表现出的力量与柔美的完美结合，令人叹为观止、目不暇接，这是活生生的当代的传奇。
在空中自由地翻转、跳跃，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当初彼得罗面临希尔马戏团和哈利马戏团的艰难抉择，最终选择了后者，未尝不是因为“飞翔的格雷森”——他们表演的独特性决定了他们很难被取代，哈利马戏团的前景无限广阔。
而今天在哈利马戏团的生活已经表明了他做出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友好的氛围和可亲可爱的朋友们，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
约翰·格雷森也在笑声中停下手里的动作，走过去抱起儿子，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脸蛋，赞道：“好小子！”
理查德靠在父亲身上，快活地冲沃尔多·弗林眨眨眼睛：“我也想和爸爸和妈妈一样，做一个让大家喜欢的飞翔的格雷森”。
“哈哈哈，那我们可爱的小罗宾理查德·格雷森可要好好努力啦！”沃尔多鼓励道。
“当然，教父。”理查德充满信心地许诺，“妈妈说我在这方面可有天赋了，是不是？”
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玛丽笑着道：“没错。”
“好了，朋友们，成功经验我传授完了。演出时间快到了，让我们行动起来，给观众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杰克·哈利高声说道。
说着，杰克还脱帽致礼。
众人不由得笑了。
年幼的理查德清脆的笑声在房间里最为突出。
“杰克·哈利——”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活泼热闹的场面。
杰克·哈利听见熟悉的声音，他愣了一会儿，然后猛地转过身，好一会才看清是谁在叫自己。待确确实实看清了来人，他不由得浑身战栗。
周围人也看清了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他身后紧跟着一个同样强壮的女人。这两个人有着出众的外表，只是迫于两人的气势，没有人去关注他们的相貌。此时，两个人目光像鹰隼一样锐利地审视着屋里的人，似乎在考量着什么。
他们的同伴小丑布莱恩·伍德和侏儒小丑托尼·西布利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面色苍白，大约以为是大难临头、命不久矣。
约翰紧紧抱住儿子，制止住儿子想要抬头看热闹的动作。
杰克手心里止不住地冒冷汗，他脑海一片混沌，脚掌发麻，心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两个魔鬼怎么来了？杰克哆哆嗦嗦地上前。
在眼角的余光里，他还能看见伙计们惊疑的目光，约莫是觉得帮派在这个点上门闹事了——因为他们拒绝交保护费的事。
交保护费只是个小事，但这并不是。
这是警告！！！
好一会儿，杰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久不见，本杰明·沃查德，玛丽·特纳，你们来找我是希望得到什么帮助吗？”
两个人收回目光，安静地盯着杰克·哈利，并没有对他的招呼作出其他反应。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同时开口：“杰克，我们需要一个表演机会。”
其余人闻言松了一口气。
只有杰克，他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点头说道：“当然，观众们会为你们的表演惊叹的。”
……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哈利马戏团！非常感谢你们这些年对我们的肯定和支持！开始前，我郑重宣布一个好消息，本次活动我们还特别邀请了两位潜心修行的飞刀艺术家——为我们做一次震撼人心的表演！”
杰克·哈利热情地冲台下的观众挥手。
“或许你还记得或者听说过几十年前大名鼎鼎的飞刀客威廉·科布，这次的两位表演家也将为我们带来毫不逊色的精彩绝伦的演出！相信我，你们肯定会喜欢上他们的！”
台下的观众窃窃私语，随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飞刀表演，听起来不错。”希拉说道，她也认真地鼓起掌。
艾琳调整了坐姿，她面露回忆之色：“原来藏着的惊喜是这个，我还记得当我还是个小孩子，有幸欣赏过威廉·科布的表演。不得不说，真是精彩极了，无论过了多长时间，也无法忘记他那出神入化的飞刀技术。”
“天哪，打扰了！”她们后面的一个老先生激动地说，“我小时候也看过他的表演，那个时候我坐在第三排，我看见他跑出去的刀无比精准地落到木板上女人的旁边。就差那么一点，就差一点，就要刺破那个人的胸膛！和她的头！”
“但是没有！完全没有！”
“听起来真是太棒了！”希拉赞叹道。
除了惊喜外，希拉也感到疑惑。今天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这样的表演不应当放在今天。按照以往的惯例，这至少值得重大的宣传，哈利马戏团的团长怎么会错过这样好的宣传机会？
希拉转念一想，或许是艺术家的要求吧，不必刻意强求。
这或许是一个好兆头，希拉由衷地感到高兴：“我们太幸运了！”
“谁说不是呢，如果早知道，我们可就抢不到第一排的位置了。”艾琳说道，她环顾周围，几乎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微笑，他们都在和亲人朋友小声讨论着。
四周迅速安静下来，表演开始了。
马戏团的工作人员带着两头大象走上舞台。
这两头大象一个叫Zitka，一个叫Elinore，它们是马戏团里的明星。有人称赞它们是全哥谭最聪明的大象，这是毋庸置疑的，哥谭就只有它们两头大象。
它们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一步一步成功地通过了狭窄的独木桥，轻巧地卷起球投进道具球筐。
完美的表演！希拉的目光集中在舞台上，这两头大象用鼻子勾起口琴，通过呼吸轻而易举地吹出声音。
虽然没有音乐家演奏那般动听，可放在动物身上也令人惊叹了，至少能听出这是一首完整的曲子。
大象的表演结束是几个常规的动物表演，你可以看见猴子骑单车、小狗跳圈。
这几个常规表演结束就是众所喜爱的动物节目——驯兽师威廉的驯虎驯狮表演，强大的视觉冲击力总是能吸引人们的目光，这对于坐在第一排的希拉来说尤甚。
然后是滑稽小丑表演，小丑沃尔多·弗林在诙谐表演上有着令人吃惊的天赋，他带领着他的小小团队出色地完成了表演。
生动的表情、夸张的动作、丰富的肢体语言……
棒极了！
如果是以往，希拉可能会很期待他们在节目上的创新，那些滑稽的动作总是能逗人发笑。
可是现在——
有更令人期待的表演了。
天哪！飞翔的格雷森出来了！
希拉双手紧紧交握，目不转睛地关注着台上的一举一动。
约翰·格雷森和玛丽·格雷森穿着他们特制的表演服，蓝色让在空中飞舞的他们更像轻盈的小鸟了。
约翰·格雷森抓着横杆稳稳地落在空中。
玛丽·格雷森见状，稍作准备，抓住身边的横杆，在空中轻轻荡了几下，一个利落的空中翻转。
所有人的呼吸屏住了，他们被这危险又动人的动作迷住了。
漂亮！！！
约翰·格雷森勾住了玛丽的双腿，让她呈现出空中倒立的姿势。
短暂停留了一会儿，玛丽又荡回了刚才抓握的横杆。
希拉放松下来，让自己靠在椅背上。
没有保护措施的表演总是让人揪心，就算知道他们是格雷森也不行！
空中飞人表演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落下帷幕。
只要是格雷森就不会令人失望，这几乎是在场观众的共识了。
在等待中，一块木板和一小筐飞刀被搬出来了。
木板被放置在舞台中后方靠近幕布，装着飞刀的篮筐搁置在舞台靠近观众的地方，木板和篮筐相隔约莫三十米。
表演还没有开始，观众们忍不住沸腾起来。
哈利马戏团的空中飞人表演后面是不接同样惊险刺激的节目的，一般都是大力士举重表演、魔术表演和杂技情景剧表演，今天倒是打破惯例了，居然让两个极有趣的节目串联在一块儿。
“哇，希拉，我们要终生难忘了！”艾琳笑着说。
希拉表示赞同：“的确，真是出乎意料的安排。”
“先生们！女士们！我相信大家都很意外，但确实是——精彩的飞刀表演就要来了，让我们欢迎两位艺术家的到来！”哈利团长的儿子布莱恩·哈利高声欢呼。
说完，他退到了舞台的一角，默默关注着舞台的状况。
希拉跟着热情地鼓掌。
在所有人的期待的目光中，表演者登场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戴着滑稽的小丑面具，将自己隐藏在了面具之后。
只能看出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两个人都很强壮，仅此而已。
确实符合潜心修行的模样，希拉想。
虽然这样想，但希拉没由得感到一阵心慌，她只觉自己胸口似乎有一股气喘不上来，每一次呼吸心口都要跟着发出一丝疼痛。
她挣扎着活动几下，希望克服这样的感受。
不是因为孩子，是为什么？
又有什么事要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