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这雨得下到什么时候，我们会不会也被淹。”

“呸呸呸，快呸，乌鸦嘴。”

知青点的几人坐在食堂厨房后门的房檐下一人嘴里叼着一张油摊鸡蛋饼。

“云山村地理位置地势高，还有好几条排洪沟，不会淹的。”这是在村子待了好久的周选。

“不过，祁朔九你这饼子做的真香，怪不得周选不和我们搭伙了。”这人叫吕志国，和周选他们住西屋的另一个男知青，不接触的时候连名字都不知道，认识了发现是个自来熟。

朔九现在不想说话，他困、累、胳膊酸。

“小伙子们，你们吃完饭了吗。”

“差不多了。”几人三两口把嘴里的饼子吃了回道。

“那你们回去休息吧，这儿没什么事了，大半夜帮忙真是幸苦你们了。藏青也带来了村里的青壮，去检查看看有没有不结实的屋子。你们知青点除了塌了屋顶的女生宿舍，别的屋子没有问题，都挺结实的。”村长说完摆摆手，催促几人赶快回去休息。

外面的暴雨还在继续，七个人举着两件蓑衣往回跑，中间朔九还开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朝食堂的方向跑去，他没有多想，以为是村子里的人。

和朔九他们擦肩而过的吕慧芳回头看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抱紧怀里的东西转头跑了。

朔九回到知青点第一件事就是先煮一锅热水，他觉得自己从上到下已经被雨水和泥水覆盖了。

显然其他人也是这么想得，就连想直接脱衣服上床睡觉的周笑余都被肖宪托到了厨房。

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几人，朔九找了一只瓦罐，在角落翻出一个干瘪的姜块熬了一瓦罐姜汤，又让看着剩余体力还不错的肖宪把锅都架好做热水。

神清气爽的朔九随意擦了两把头发躺到了被子里，感觉好久没这么放松了，听着窗外的雨声渐渐闭上了眼睛。

缩在温暖的被子里，朔九被踢了一脚，睁开眼睛发现已经被挤到了墙角，朔九坐起身挪开孙又兵踢过线的腿，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周笑余还在打着呼噜，肖宪又是不见人影，朔九想肖宪怎么总能做到第一个起床的。

他伸了个懒腰，接连几天的体力消耗，让他醒的时候全身发软，穿好衣服打开门才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好多。

此外朔九还看到院子里屋檐下坐着好几个人见他出来都眼巴巴地看着，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儿一样。

“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朔九小心的后退一步。

“吕慧芳不在。”吕志国可怜巴巴地看着朔九。

“然后呢？”

“我们饿了，没饭吃。”

“饿了你们做饭啊。”

“我们不会。”说实话只是煮个粥什么的还是会的，但是早上的油摊鸡蛋饼实在太香了，他们还想吃。

朔九有点惊奇地看着说话的吕志国：“你们的意思是要我做？”

不过几人的谈话没有继续下去，李藏青来了知青点，他对着几人说：“村长看雨小了不少，让村里人下山看看底下村子里的情况，昨晚怕人出事脸也上山，粮仓里刚收的粮食还有村里的牲口都没带。”

这下他们没时间吃饭了，朔九把还在床上大睡的周笑余和孙又兵叫醒，拿出昨晚剩下的发糕分了，和众人一起下了山，半路上看到后面跟着的肖宪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不过现在的情况也顾不上什么了。

到了山下众人面对的是被水淹没大半的村子，十几个一起下来的南溪村的青年，看着这样的场景只是麻木的上了竹筏，指向村子里粮仓的位置，幸亏粮仓位置地势比较高，只是淹了三分之一不到，还能打开门，不过打开门后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半的粮食在水里泡着。

朔九看了眼周围，把粮仓的门板拆了下来，把还没有淹到的粮食放到门板上，运输粮食没有走来时的路，中间有一段处于低势，他们踩在水里逆着方向往地势高的方向推。

朔九趟着水走在村里水浅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不知道是什么缘分，朔九捡到了两只小羊羔、几只母鸡，路过一棵树的时候还跳下来只狗。和众人汇合的朔九看到好多人板子上还有猪，他就放心了，他以为他饿出了新技能，想吃肉、肉就来了。

“汪。”

“哦，你不是，你是看家护院的好伙伴。”朔九觉得狗看出了他对于鸡、羊的垂延欲滴。

“汪。”让朔九神奇的是，这狗好像看出来他的疲惫，跑下板子咬住前端的绳子拖着。到了没有水的山路上就驱赶着朔九找到了动物跟着朔九走。

“小花。”回到了云山村，在把带回来的家畜交给南溪村村长的时候，跟着朔九的狗被认了出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婶，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胖墩墩的男孩，男孩指狗一直叫：“小花、小花。”

“小伙子，这是我们的狗。”说着就要把狗拖走了。

朔九看向南溪村的村长跟人确认，确实是他们的狗，之前是亲戚家的，刚抱回来没多久，既然是有主的朔九也没有多纠缠，只是把之前为狗子专门从空间拿来的肉干喂给了它。

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祁爷爷预计是听说了知青们也跟着下山帮忙的消息，他正带着秀珍奶奶在知青点的厨房忙活。

“阿九啊，你们歇会儿，锅里有热水，一会儿饭就好了。”

朔九过去接过锅铲，把锅里熟了的烙饼铲了出来。旁边案板上还有几张，看着用了不少白面和油，他拿起刀边切烙饼边问：“你们吃过了吗？”

“就是吃过了看你们还在山下，我们才来的，忙了那么久不能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朔九张了张口正准备说什么，结果被周笑余的声音打断：“秀珍奶奶，你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们饿了。”

看到周笑余冲到秀珍奶奶旁边撒娇，朔九口中想说下次不用的话收了回去，准备有机会再说。

让周笑余把饭菜端出去，朔九转身回了东屋，找出之前被李藏青嫌弃的粉色衣料，听说秀珍奶奶在城里有个疼爱的侄孙女，正好把这个给她了。

把盒子递给百般推脱的秀珍奶奶：“您一直照顾我，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给您，您回去再打开。”

说完也不看好似有些难过的老人，回到厨房已经摆好的桌子上准备吃饭，因为给老知青做饭的人不在，周笑余看老知青没饭吃，索性就把桌子摆到厨房一起吃了，反正这烙饼看着有不少。

朔九坐在桌子上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周选呢？”

周笑余也发现了，但是周选总是独来独往的：“不知道，应该有什么事儿吧，我把他的饭留出来了。”

既然周选弟弟都发话了，其他人也就没有多管，饭后朔九躺床上回到了店铺。下午给狗拿肉铺的时候被吱吱们抱怨他拿了鉴定石就不回来了。

店铺还是在被四面八方的迷雾挡着，据吱吱们所说，从外面已经看不到店铺的位置了，他们都是跟着感觉朝着一个方向走才能回来。

朔九一直有种直觉，在他成为祁朔九的那一天他就回不去了，他能拿到自己的店铺就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朔九站在窗口向外面看了不知道多久，回过神的时候看到吱吱们都含着泪眼巴巴的看着他，笑着说：“你们想多了，我没事，就是想明白了一些事，说起来之前交代你们熔的金币呢？”

角落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柜子上方“砰”的一声响。

朔九看向柜子说：“黄吱吱，咱们能小心一点嘛？”

“吱。”柜子上面的摆件后面探出一只黄色的史莱姆指着地上的盒子。

朔九叹了口气，告诉自己不生气，自己现在只有五个员工，而且对待体弱、毛躁的员工要大度一点。他拿起地上的盒子，里面是金币熔化后打造的金条和各式金子制品，都是方便朔九使用兑换的小物件。

抓了一把金锞子在手里，沉甸甸的触感让朔九有总满足感，但总感觉缺点什么。他拿出个小荷包把手里的金锞子放进去随身放着，有机会就可以直接换成钞票。看着空荡荡的随身背包，朔九跑去厨房做了一些方便的零食，用鉴定技能把增加体质和体力的全部放进背包，剩下的留给吱吱们当零嘴。

半夜朔九爬起来去厕所，听到厨房里有动静，透过微微开着的门缝他看到有个不高的人影在吃之前留给周选的饭。

他打开手电筒推开厨房的门，那是个浑身沾满泥水的半大孩子，应该是山下遭了灾的村子里来的。

“你哪个村子的？我带你去找。”朔九想了想还是准备把他带到山下村民聚集的食堂，虽然之前南溪村北溪村没说有人不见了。

那孩子看了眼举着手电筒的男人，听声音不是本地的人，应该是下乡的知青，抓紧了手里烙饼。

朔九看到他手上的动作叹了口气说：“你吃吧，我不抢你的，你可以边走边吃。”

说完这话朔九走在了前面，他听了下后面的脚步声，确定那孩子跟上来了，他才放开步子朝外走去。

大食堂里面有着不少人，还能听见一些声音，应该是还没有睡着的人，朔九上去轻轻敲敲门。没两秒就有人过来开门，看来是有守夜的人：“有什么事吗？”

“这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孩子，是你们村的吗？”朔九把跟在身后吃饼子的小孩推到了那人面前。

守夜的人看了一眼说：“不是我们村的，我去找北溪村的人来认一下，你们先进来。”

守夜的人带来一个中年妇女，看出来是收拾过的，齐耳的短发梳的整整齐齐，走到跟前拿了个帕子把小孩的脸擦干净，看清小孩的脸惊讶的说：“小桑？你不是和你姐去城里找你娘了吗？你姐呢？”

小桑看到熟悉的人着急的咽下嘴里的饼子说：“安婶子，我姐、我姐在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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