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韩云慕想要辩解，但是他今日确实心不在焉。

他再次道：“弟子知错，这次一定不会再分神。”

“最好如此。”说着，霄阳突然起身，二指点了点韩云慕的眉心。

眉间微凉，韩云慕瞬间觉得脑中一片清净，如水般通透。

那种感觉让韩云慕有些眷恋，一时间，心中所想，所抑之事都一扫而空。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见不到人影，山崖上只剩下韩云慕一个人。

日子慢慢过去，韩云慕在这里，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山上的日子，韩云慕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无聊。

他若是不开口，霄阳一句话也不会说，和小嘴巴拉巴拉的秦逍简直是两个极端。

而且他对霄阳早就没有恭敬之心，每天待在他身旁，就会回想到当初给他的绝情一剑，越来越觉得霄阳面目可憎起来。

当然，以他现在的实力，连霄阳的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韩云慕只能每天在他面前作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心头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

韩云慕有空就去找山上除了霄阳之外唯一的活人，那个小童聊天，不然怕自己被憋死。

但是最近这些天，小童不见了踪影，韩云慕现在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他总不能去找霄阳吧，休息的时候，韩云慕跑到外面去吹冷风都不想和霄阳待在一块儿。

但他总是不得不和霄阳待在一块儿，上辈子的韩云慕巴不得霄阳教他点什么，现在只想逃。

霄阳今日叫住了他。

韩云慕僵在原地：“师尊......”

不等他说完话，霄阳把纸笔递给他：“你来写。”

韩云慕得了纸和笔，疑问道：“写什么呢？”

“写你心中所想到的东西。”

韩云慕脑袋现在空空如也，如果非得想到什么，那必然是想霄阳死。

他当然不会把这写上去，想了想把乾光咒的口诀写在上面。

霄阳就坐在他的对面，韩云慕如坐针毡，偷偷抬眼看霄阳，霄阳恰好对上他这一眼，韩云慕赶紧埋下头，像个做错了坏事的小孩，提着一口气飞快写完。

他不想在霄阳的目光下做任何事，总觉得他会看透他心里所想的东西，叫他赤裸裸什么也不剩。

字写完了，韩云慕正要吹干墨迹，一双手伸过来按住他的脑袋压在纸上。

“师尊这是？”韩云慕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霄阳这是在发什么疯！

只听到霄阳口中几句念词，纸上出现一道金光，韩云慕顿时转移在另外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周围都是些茂林修竹。

韩云慕估摸着那套纸笔是什么法器，大致明白霄阳是在考验他。

脑袋上还有霄阳的按压手指的触感，却不见了霄阳的人影。

韩云慕在林子里乱窜，霄阳这是在考验他什么？

韩云慕能从秦逍脸上的小表情看出些端倪，但是霄阳的心思他是真的猜不透，通往他心灵的窗户像是被焊上了铁壁铜墙，任凭韩云慕如何揣摩也望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周围也没发现什么怪诞之处，韩云慕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他摸了摸脸，始终觉得脸上沾着墨汁，湿腻腻的，一摸却又什么都没有。

韩云慕突然觉得脖子后面一阵冷飕飕的，他转过头，就看了一眼，差点把他的魂都吓飞。

只见一只巨大的蟒蛇在身后吐着蛇信，如果不是韩云慕反应快了一步，就会被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的巨蟒一口吞下。

韩云慕几乎落荒而逃，巨蟒在身后跟着不放，他最怕蛇了，一时间只想逃，没想着和它硬碰硬。

韩云慕从树丛里穿出去，衣服都被树枝灌木弄破了，头发凌乱，看起来惨兮兮的。

出了林子，他再次见到了霄阳，他背着手倒是悠闲。

韩云慕也管不着那么多了，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跑过去，躲在霄阳身后抓住他的衣袍：“师尊，救我。”

在韩云慕看不见的地方，霄阳勾起嘴角。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韩云慕愣了一会儿，松开了握住霄阳衣袍的手，但还是躲在他身后不敢出去。

韩云慕小时候被蛇咬过，之后凡是和蛇有关的东西，他都不敢碰。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韩云慕看见那光溜溜的玩意儿就心头发怵。

霄阳却道：“为何不用我教你的功法？”

“因为它是蛇......”韩云慕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霄阳摇了摇头，似乎在说真拿你没办法。

“那我给你换个陪练。”

"......."

霄阳抬起手，似乎在考虑换什么好。

顷刻间，那条巨蟒变成一只硕大的“小白兔”。

霄阳伸手将背后的韩云慕推出去，韩云慕赶鸭子上架似的，去打那只大兔子。

怎么看也觉得非常滑稽。

大兔子蹦蹦跳跳的，韩云慕使出乾光咒，打在大兔子身上，却叫它躲开了。

霄阳站在一旁，像是监工似的，指出他的不足之处。

在霄阳的鞭策中，韩云慕使用乾光咒越来越纯熟，只是霄阳还是不满意，他说：“以后你要是对上比你强大一百倍的敌人又该如何？”

韩云慕不知道他为何会说这些，他上辈子遇到过最强大的敌人，也不过是他罢了。

一晃眼，半年过去。

他和霄阳朝夕相对，相处久了连违心话说的都不心慌了，甚至有时还能和霄阳笑着聊上两句。

霄阳虽然冷冰冰的，但只要问他的事情，都会有所回应。

韩云慕明里暗里打听霄阳何时闭关，霄阳却一副不急不忙的样子。

他不急，韩云慕倒是急，怕再待下去秦逍就该回来了。

今日，韩云慕又追在他屁股后面，霄阳的走路也像飞一样，速度非常快，韩云慕只能跑着跟在后面。

韩云慕跨进门，被门槛绊了一下，往前扑了去。

一双手揽着他，霄阳抓住他的胳膊让他站稳，道：“怎么还是一副毛毛躁躁的样子？”

韩云慕赶紧自己站好，道：“多谢师尊。”

他又旁敲侧击问霄阳何时闭关。

霄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拿出一封书信，道：“你父亲邀我前去他的寿宴。”

韩云慕顿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