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曲婷不知死活继续怂恿：“最好是中场的时候，也不用才球场上，在观众席下就……”
曲婷讲到兴起，一回头发现身边人红着耳朵面无表情地瞪着自己，小心脏一跳：“怎，怎么了？”
阮软抿着嘴眼神示意曲婷闭嘴，曲婷两指捏起来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没了干扰，阮软低下头看手中准备给萧禹的水和毛巾，又突然想起来殷羽苒的那句喜欢。
亲吻好像是相互心悦之人才可以做的事情，正宫也是。
可她跟萧禹……原来在别人眼里，她跟萧禹是这个关系吗。
她……喜欢他吗，还是说，他喜欢她……
体育馆的人很多，高三的球赛来看的不止一个年段，萧禹第一遍看的时候正好阮软低头故而错过了，虽然知道她答应了送水就一定会来，但第一眼没有看见他的小可爱他的兴质就一般，慢悠悠跟在后面打得中规中矩。
上半场篮球赛气氛特别好，双方胶着不下，所有女生都喊得声嘶力竭。上半场结束，A班险胜一分，中场休息的时候观众席的喊声格外猛烈，十句里七句都是萧禹。
阮软看体委他们都擦汗喝水，起身本来也打算给萧禹送，听到一水“啊啊啊萧禹”又突然不是很想送，目光平静了几秒，又坐下。
曲婷就等着中场，眼看阮软站起来，半晌后又坐下，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筱筱，你怎么又，又坐下了？不去送水吗？”曲婷疑惑歪头。
“还在中场。”阮软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等结束吧。”
曲婷看四周激动到控制不住声音的女孩子，再看看垂眸的阮软，突然觉得自己又发现了什么。
几个男生下场擦汗喝水，萧禹跟在后面回头多次看向观众席，慢了一步。等他到的时候恰好少了一瓶水一条毛巾。
体委的水还没有喝，几个男生面面相觑，体委舔了舔嘴唇，把水让出来：“那什么，怎么还买少了，萧禹你喝吧，我喝他们几个的。”
萧禹笑着拒绝：“不用了，你们喝，我应该不会少。”
他记得买水的是曲婷，那他的那一份应该是在小可爱那里。
萧禹又往观众席看了一眼，这次恰好看到阮软坐下去的动作。
原来小可爱一直在看呀。
萧禹心情一好，下半场就没有控制住，跟打了兴奋剂似的，一改前半场堪称散漫的态度，不仅帅气地投三分，还骚气地扣篮。
于是场下的尖叫声更加不可控制。
阮软耳所能及的就有至少有重复的“啊啊啊啊太帅了他单身对吧我要追他”“萧禹刚刚是不是没有喝水是不是是不是我等下要送”。
阮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这一刻的心情，好像有一点闷闷的烦躁。她低头看自己给萧禹买的水，再抬头看场内意气风发肆意张扬夺人眼球的萧禹，目光平静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下半场A班赢得稳稳的，几个男生约着一起点出去吃一顿的时候萧禹毫不意外地拒绝了，扭头往阮软那儿跑。
观众席上从高一到高三所有来看比赛的女生一股脑涌下来，或矜持或热情地递水递毛巾，恰好把阮软挡的严严实实。
曲婷噌地站起来，指着人群干着急：“筱筱，这你能忍？”
看着的确让人心里不舒服。阮软轻轻眨眼，抿着嘴起身，顿了片刻转身往场外去：“走吧。”
但这是他的自由，她不该强制干涉。
“这就走了？”曲婷急忙跟上，“筱筱，这……你都不生气的吗？还是说你就在生气？”
“为什么生气？”阮软的脚步停住，侧过头问。
“……”曲婷哽住。
当然因为你喜欢萧禹而现在萧禹在被一大堆女生勾搭这不生气等到黄花菜凉了再哭泣吗！
曲婷敢想，但不敢直接说出口。因为她现在又感觉言筱好像不是真的喜欢萧禹。
被挡住路的萧禹笑容僵硬，本来也是想秉持人设温柔不失礼貌地拒绝这些女生，开口的时候眼尖瞥见阮软的身影消失在观众席上边，勉强维持的笑容霎时消失。
围着的众多女生被这笑容消失术唬到，安静了一秒，下一秒萧禹恢复笑容，但显然冷淡了许多：“麻烦让让，谢谢。”
女生们就真的让开路，萧禹侧身离开包围小跑向阮软。
彼时曲婷还在考虑怎么回答阮软，见到萧禹过来如蒙大赦：“筱筱，萧禹过来了。”
“软软，”萧禹停下。他额间还有细汗，短发也有几缕粘在脸上，笑容却依旧灿烂，“我打得怎么样？”
篮球不在阮软的兴趣范围内，她看不懂，但有那么多人尖叫应该是不错的。
阮软一手捏着毛巾一手拿着水，抬头看着萧禹额间的汗没什么表情。
“擦汗。”阮软还是把毛巾递了过去。
萧禹笑着接过毛巾随意擦了汗，然后很自然地从阮软手里拿走水仰头喝了一大口：“我都渴了，还好软软给我带水了。”
阮软：“……”
仿佛有一股热气从脚底袭来，一下子燎红了她的耳朵。阮软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禹手中的水瓶。
萧禹合上瓶盖，眼睁睁看着面无表情假装严肃的白色小可爱变魔术般变成粉红色小可爱，手指一动差点要上手捏，好在忍住了：“软软，你怎么了？”
阮软指尖发颤，胸口涌出一股陌生的情绪，嘴唇几下抖动，憋红了脸才气势汹汹夺过水瓶往外面走。
萧禹懵了一瞬，扭头看阮软气势汹汹的背影不知怎么笑容更加灿烂，连忙迈步追上：“软软，等我一下。”
连莫名其妙发脾气都觉得可爱，他完了。
体委及几个男生勾肩搭背看着萧禹追出去，不约而同摇头感叹：“真勇敢。”
曲婷同样看着萧禹追出去的背影，接着回头看后面的一群女生，也摇头感叹：“造孽哦。”
后面还有几个班级要比赛，这个时候离开篮球场的人不多。篮球场外有一排排的树，太阳在树荫外挂着，十月的天时不时一阵风也不会很热。萧禹追上阮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追问：“软软，我球打得怎么样你还没有回答呢，你为什么脸红啊？软软……”
阮软：“……”
这人好吵。
阮软停住，抬头直视萧禹。
脸还是很好看，眼里还是有漂亮的橙红色。嗯，还是有草木香。
没有认错人。
“你好吵。”阮软别开视线说了一句。
萧禹眨巴眨巴眼，乖乖低头降低音量的：“那软软回答我我就不吵了。”
阮软：“……”
“打得很好。”阮软回答他。
萧禹不自觉扬起笑：“那软软刚才为什么脸红啊。”
“……”阮软瞪眼，凶巴巴地看着萧禹，“跟你没有关系。”
萧禹被突然这么一凶凶得愣住，随后笑容怎么都止不住，眯起的眼睛里橙红色散开，里面有白色小光点晃动，像是会发光。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伸出手张开，露出掌心一颗糖：“软软，吃不吃糖。”
阮软下意识低头，看着萧禹手中那颗糖果，脑子里混混沌沌闪过好多乱七八糟的思绪，最后接过了糖果。
奶香味的，很甜。
阮软含着糖，心情莫名好了很多，于是看向萧禹的目光柔和了一点：“你回家吗？”
“怎么？”萧禹歪头问。
阮软认真开口：“跟我一起去学习。”
篮球赛后整个云高都投入了紧张的复习中，迎接十一月初的模拟考试。
其实一共也没几天。
阮软很关注萧禹的学习，可A班一般不考试，她只能从萧禹的听课状态和作业练习中了解到，他成绩还可以，但好像没有特别好，在A班只能算中上游。而且她发现萧禹特别爱吃糖，上课吃下课吃写作业也吃。
还喜欢分她吃。
“后天就考试了，老师希望大家好好复习一下这个星期讲的题目，考试之后要是有谁相同的题型错了……”数学老师在下课前抱着教案友善一笑，踩着高跟鞋噔噔离开。
阮软收拾课本，一转头发现萧禹含着糖单手支头斜着眼睛看她，低头发现上课老师讲的题目他一点笔记也没有做。
虽然今天的内容比较简单……
阮软抽出自己满是笔记的测试卷，摆在萧禹面前：“笔记写上。”
萧禹乖巧眨眼，慢悠悠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软软吃糖。”
阮软：“……”
阮软把糖收走放在抽屉里，微微拧眉：“糖不要吃太多，上课要做笔记，不要……”
不要老是看我。
“我……”萧禹下意识要点头答应，点到一半眼珠子一转，又摇头拒绝，“不要，总是软软说我听，软软都不听我的。”
阮软仔细想了想，萧禹说的一般都是没有营养的话，例如“软软吃糖”。
“那你说。”
“软软也吃。”萧禹继续掏出一颗糖。
阮软：“……”
阮软收走糖，满脸都是“你不要无理取闹”。
萧禹叹气，双手叠在桌子上枕着脸看阮软：“软软是不是想我好好学习啊。”
阮软点头：“高中生就应该好好学习。”
“那这样好不好，”萧禹笑得乖巧，像一只无害的兔子，“如果软软这次考试是第一，我就全听软软的，不然的话软软就听我的。”
阮软脑子一转，摇头：“不行。”
萧禹瞬间耷拉，委委屈屈地嘀咕：“软软怎么这样，压迫我，还不让人反抗。”
“……”阮软还是摇头，“你考不过我就听我的，少吃糖，上课做笔记。”
“那如果我考过你呢？”萧禹瞬间精神。
阮软仔细回想萧禹的作业以及练习：“你可以吃糖，我的上课笔记给你抄。”
“……”萧禹拒绝，“不行，显然我亏了。”
？都允许吃糖还允许不记笔记了。
“如果我考得比软软好的话……”萧禹双手捧着脸，眼底出现灿烂的笑意，“阮软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好不好。”
阮软猛学了那么多天，现在的实力比起原来的言筱应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云高第一应该问题不大。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