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去吧,哥哥要先忙一会儿。”沈天轻轻捏了捏沈熹沈然的脸蛋,触感柔软。
沈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将头紧紧埋进他衣衫里,闷闷的声音传来:“哥哥,我不想去外面玩了。”
沈然也跟着学他:“我也不想去。”
两只团子像小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沈天俯身,温暖的大手轻拍他们的背,柔声道:“不去外面,谁说非要在外面才能玩了?哥哥就是想让你们在院子玩呢。”
不用去外面,不用被追着丢石子,沈熹沈然立刻开心起来,用力点头。
“乖,等会给你们做好吃的。”沈天揉揉他们的头。
听见哥哥说做好吃的,沈然不争气的口水又流下来了,奶呼呼的说:“什么好吃的呀?是肉肉吗?”
沈熹也紧紧看向他,一脸期待。
沈天轻笑:“两只馋嘴猫,明天再吃肉肉,今天先吃卷面皮。”
“好哦,吃面面皮!”沈熹快乐欢呼拍手。
沈然一本正经的纠正:“弟弟真笨,明明是卷面皮。”
沈熹“哼”一声,扭过头不看她。
两个孩子的斗嘴,看的沈天忍俊不禁,但是再可爱,他也得开始忙了,于是又揉了揉他们的脸,说:“好了,在院子里玩吧,不许打架。”
俩孩子跑出去玩了。
因为不知道下午会来多少人,沈天只做了二三十张,这样即使卖不完,他给邻居分分也不浪费。
好在他泡发好的绿豆芽还有不少,沈天粗略估计了一下,除却等会儿要用的,还能够明天摆摊的量,后天就不行,有一部分还在长着,太短了。
酱料是刚熬好的,还足量着;黄瓜也够。
二三十张不多,沈天忙活了一个小时多就做好了。
还没有人来,沈天招招手,叫过来沈熹沈然,决定先给他们卷一个。
沈熹沈然迈动小短腿,哒哒哒跑过来围住他,接过卷面皮,双手捧住小口小口咬着,酱汁挂在脸上也不顾,脸颊鼓鼓的像只仓鼠。
“吃的跟花猫似的。”沈天拿过干净手帕给他们擦了擦。
这时,村长媳妇李琬来了,人未到声先起:“沈小子,可做好了没有啊,我可是给你带来了不少人呢,可不能让我闹笑话啊!”
沈天起身迎去,笑着说:“可不敢辜负婶子的好意,都刚刚做好呢。”
沈天抬眼望去,只见乌泱泱进来一群人,都是妇人,以李琬为首,后面跟着七八个人。
这号召力不错啊,才一个中午,李琬带来这么多人。沈天微微惊愕,不由得在心里感激李琬。
“在路上就听李琬说多好吃了,没想到这么香。”
“闻着比芝麻酱还香呢。”
“原先在镇上就见了,只是不得空去买。”
一阵议论,每个人都跃跃欲试。
沈天耐心的等她们说完,给她们介绍卷面皮,她们看看在一旁吃的不亦乐乎的两个孩子,又看看沈天收拾的干净的屋子,还有备好的油纸,都很满意。
李琬率先打头阵:“先给我卷一个,多加点辣椒。”说着掏出荷包,“几文钱一个?”
沈天:“两文钱一个。”
此话一出,激起不小的说话声,有几人动摇。
“两文钱!有点贵啊。”
“看着都是素菜。”
沈天当没听见,麻利的给李琬包好。
村里人都是在地里刨食儿,用钱买吃的本就是少数。但他若在村里卖一文钱,那就连成本都挣不回来,原本他就只是薄利多销而已。
沈天略微思考一番,决定给她们多加一点配菜。
李琬接过,给了两文钱,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唔”了一声,咽下去之后说:“比我想象的还好吃呢,在集市上两文钱可买不到这么好吃的。”
她拿着卷面皮转向身后,对着那几个觉得贵的人说:“你们看看,沈天还多放了一些呢,在集市上可没有这么大。集市上的人天天都排队吃呢。”
沈天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是这样,我在镇上见的时候没有这么多配菜,原先还舍不得买呢。给我也来一个。”一妇人说。
其余半信半疑的人也试着买了一个。
“要是不好吃,我以后可就不买了。”
沈天礼貌微笑:“放心吧婶子,不好吃不要钱。”
很快,她们都被这好吃的味道征服了,纷纷夸赞沈天人俊心善手巧。
沈天通通接受,一点都不心虚。
最后准备的三十张卖得只剩十五张,李琬一个人买了五份!
她们走后,沈天家陆续又来了几人。
有抱着孩子来买的妇人,有年轻小子,有八九岁的孩子,甚至还有两个四五岁的一人捏着一文钱来了。
一听说沈天家好吃的是两文一个,他们买不起,却又馋的想吃,眼巴巴的看着沈天。
对这些不捣乱的孩子沈天一贯喜爱,于是多加了一些,卷起对半切开,分别递给他们,两个孩子高兴的拿着走了。
到傍晚时,日落西山,卷面皮只剩下五六张。沈天给张大娘家送了一半,其余的分着吃了,权当晚饭,不过又给两个孩子蒸了鸡蛋羹。
次日沈天摆完摊后,又买了绿豆回来泡发。
先前的豆芽还没发好,今天下午他不打算再做了,明天的摆摊他也不打算去了。
吃过午饭后,他习惯性的烙好饼,却苦于不能带给林修,昨天没人看见,那是他运气好,他不能把希望压在运气上。
院子里的菜地他早就种上,只不过这些天他一直忙着,没怎么侍弄,菜都长得半死不活的。
土壤板结开裂,应该是没浇水。沈天拎着水桶,一瓢一瓢浇水。
他眼尖的看见这些菜叶上长着小黑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没有生虫。沈天绞尽脑汁的翻出他浅薄的农业知识,最后什么也没想起来,不由得忧伤叹气,果真他不是这块料。
想起菜地,他又想起很久之前去过一次的田地。菜地在他眼皮底下尚且如此,田地他都没想起过,估计也荒了。
“唉。”沈天忧愁。
他在这里忧伤叹气,有人敲响他家的门。
“谁啊?”沈天喊道,朝大门走去。
沈老弟,我是来买卷面皮的。”来人是一个年轻汉子。
“听说你这里的卷面皮不错,我给我家那位来买点。”汉子憨厚笑着说。
“真不巧,今天没有做,配菜什么的都缺。”沈天带着歉意说。
“没有啊,这怎么办。”汉子焦急。
沈天表示没办法。
片刻后,汉子说:“沈老弟,你缺什么菜,给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家那位还怀着孩子呢,不能生气,实在不是我故意麻烦你。”
沈天微妙的看向他,没想到这人这么疼媳妇,跟他有的一拼,如果他能娶到林修的话。
沈天一口答应下来,告诉汉子缺的是绿豆芽。
汉子很快给他找到,因为不多,沈天也没办法买下,决定少收一部分钱。
汉子一口应下。
那些豆芽,沈天做了三个,汉子喜滋滋的走了。
除却他,后面还有几人也来买。沈天一一讲明情况,他们失望的走了。
“当当当。”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沈天头也不抬:“卷面皮今日没有做。”
没有预计中失望的声音,难道不是来买卷面皮的?沈天诧异抬头,瞬间激动。
是林修!
沈天笑容灿烂,赶忙上前迎进来:“你来了。”
林修缩了缩微微颤栗的耳尖,小声说:“沈碧云让我来买卷面皮。”
“我懂我懂。”沈天眉飞色舞,心里想的却是林修肯定是想见我,所以听到没有卷面皮也不走,他心里有我啊!
“没有卷面皮,那、那我就走了。”林修犹豫开口,虽然被沈天看着不好意思,但他还、还挺喜欢的。今日有个借口来,可是也不能多留。
“你等等,我给你个东西。”沈天把烙好的饼包住给了他。
他走之前,沈天冲他眨眨眼睛:“我明天就卖。”
“好,我知道。”林修脸上泛起红晕,晕晕乎乎走了。
明天沈碧云应该也会让自己来买吧?
送走林修后,沈天欢快的像只哈士奇,内心疯狂嚎叫。
林修心里有他!他这是双向奔赴啊!
简直喜大普奔!
明天也不休息了,他这就去买绿豆芽,不能让林修的希望落空。
*
那个饼有巴掌大,被油纸完好的包着,被林修放在胸口,微热透进心里。
他身形瘦弱,衣衫又宽大,刚好能放好。
到家后,林修没有看见沈碧云,屋里也没有人,他赶紧把饼放在屋里。
沈碧云在屋里照镜子,听见动静,一边描眉一边开口:“买到了吗?给我拿过来。”
“没有。”林修淡淡开口,把钱放进屋里的大桌子上,他并不打算进沈碧云的屋,一来是沈碧云不让他进,二来他也觉得碍眼。
“没有?怎么会没有,你是不是骗我?”沈碧云大叫,手一抖,眉毛画歪了。
都怪林修!她生气的出来,但屋内哪有林修的身影。
那两文钱孤零零的放在桌子上,沈碧云气没撒出来,迁怒的踢了一下凳子,不料却磕到了脚,痛的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