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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他熟人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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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大了眼,惊惶中全然是他温软的笑靥,余光暗金没入深/喉,寒光衬着他的脸,更白了。

倒地。

鸟雀惊散。

“进州?”沈客拔出折岁,嫌恶地抖着血,“幸好不是长安街,不然你们死的更惨。”

他蹲下身,用那人的衣料擦起刀。

“这刀就是细了点,别怪我不收力道,我也怕啊。”

那颗头颅半吊在脖子上,血漫了一地。他手中的匕首依旧紧握,半面寒刃映着沈客干净的脸。

“我就当你是奔着我,要是敢奔着他——机会?格杀勿论?我给你机会了,可你杀得过谁啊。”

“通商?得了吧!”杜忱哼气,挥挥手靠到了后边杆上,“让你做我们生意已经很好了,还想通商?你说的倒轻松,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商人不分国界,我只是想开条路。”谢长安谈语,“进州与北间月可是来往的火热,两边的商贩巴不得把山林都拆了造路。你不让,是心里有鬼?”

“鬼?就我们几个,谈不上话!”杜忱像是动气,嘴都歪了,“你们奸商行道,别来找我们军人啊。我哪知道怎么办?”

“这几天镇安军这么大动静,你们就不好奇?”谢长安往回瞥了眼,“我们今天就是来交涉的。我们要翻地,怕你们打起来就先来说一声。你要是做不了主,那这块废墟我们挖到哪就算到哪,全是我们的。你们可别馋。”

“放屁!怎么就是你们的?哦,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去挖了,也是挖到哪算到哪呗?”

“那你们倒是去啊,这不就正好目标一致?”谢长安轻笑,“你不会还没懂我的意思吧?我是来告知,不是来商量啊。交涉的目的是不让你们打无谓的仗,我几时与那群镇安军混为一谈,你把我当他们的说客?”

“啊?你不是?”

“我只是个商人。通商对你们双方只有好处,到时候这条路估计还得靠你们护,你们也不必再从我这买这么贵的东西,与他们城里多来往来往,不就照样什么都有了?衡泽待他们向来好,可这进州嘛,我倒是听说他们忙着赚自己的钱,才不来管你们呢。羡慕坏了吧?”

“……”杜忱抿抿唇,撇开了头。

谢长安说的不错,比起衡泽,进州与他们可以算毫无关系了。那些人起的物价甚至比谢长安还高,所以每次他来这兜售必要物品时,他们宁愿买他的。不仅便宜,质量还好。

可他们当然知道这些东西的正常价格,所以一直在羡慕对面。甚至有好几次采购物资时他们是去衡泽的。

毕竟两国和商经年,他们也只是奉命守在这,闲了一起约个架,几年来都是这么几张面孔,打都打厌了。生活得过,夸张的时候还一起交流过厨艺呢。

当然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按理身份摆在那,是不能这么干的。可既然两国交好,又何必要设驻军呢?只是他们也不敢妄加评论,身在下位只能听命,这一块镇安军也一样,能不让人知道就不会让人知道。

当然姜茗他们都有数,只是也心明不说。一圈山林,一方高墙,早不知何时就自成了一派生活。

所以谢长安正说到了他们痛处,糙汉子情感说来就来,杜忱听的委屈坏了,就不吭声。

适逢草丛又动,谢长安看去。那抹银白慌慌张张地跑着就来了,不知怎的脸还哭花了,张着双臂就撞进他怀里。

“呜呜呜,哥哥,林子里有野兽,我看到它,它吃人了!呜呜呜……我好怕,哥哥,我好怕……”

怎么演起来了?演的还挺起劲……

谢长安忍不住挑眉,不知该嘲笑还是陪着演,拧了好久的唇角,最终妥协地叹了口气,皱眉拢过他好生拍肩安慰起来。

“猫儿乖,哥哥在呢,不怕不怕。都哭花了,大家都看着呢。”

沈客一颤,立马改成了啜泣,将脸埋的更深还使劲蹭蹭,羞赧轻语道:“我忘了……哥哥,真的好吓人!”

“好好,吓人。什么野兽啊?林子里怎么会有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

他似是蹭够了,终于抬起头一抽一抽地盯着谢长安。

“猫儿……”谢长安摸摸他的头,站远些俯下身贴着他面儿,指尖又触上他脸颊,轻拭去眼角乱滑的泪,“你身上好浓的血味儿,不会背着哥哥去偷腥了吧?”

沈客又抽搭了下,拧了眉更委屈道,“哥哥,我没有,我不敢的。”

“喂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杜忱不耐烦地喊着,“什么野兽?我怎么没听到动静?”

沈客转向他们,手不肯松的抱着谢长安腰,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怕极了的样子。

“我,我真的看到了!在前面。小解的时候看到那边有动静,我就,就去看了看,结果看到一头熊在吃东西!血糊糊的,地上还有几块布!我怕死了,一路捂着嘴不敢出声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你们这太危险了!”

杜忱皱眉,“你跑那么远?”

“我不能让你们看见啊!”沈客急得跺脚,仰头回喊着,一下脸又红的不像话,连忙鼓嘴又贴上了谢长安。

血味其实不浓,但他平时身上香的讨人喜欢,这一点腥味沾着,太刺鼻了。

是把方才偷袭的人杀了么?这般鲁莽凶残,他怎么突然就沉不住气了?狐狸尾巴露的那么明目张胆……

哭的倒是可爱,说来就来眼泪都不带含糊的。脑子抽了吧?

谢长安手上安抚力道不变,一面却重重叹了声。好一番自我说服之后才长舒口气,嘴角牵起个好看的弧度:“好了好了,我们不去想,是哥哥不好,让猫儿受惊了。猫儿,松手吧,我们还有正事呢对不对?他们已经看了你好久的笑话了。”

“嗯……”

沈客软软糯糯的应了,缓缓松开他,紧接又捏着他衣服躲到了身后。

谢长安看着杜忱他们的表情,再看看沈客,又道:“你这捏着还不如抱着呢,衣服到时候皱起一块,丑死了。看看他们的表情,你啊,真是存心来给我丢脸的是吧?”

“我怕嘛……”他依旧软着声撒娇。

“那把我手给我,牵手总行?”说着真就在他面前摊开手。

沈客望望他,谢长安挑挑眉。

他怯生生地将手放上,他笑着握紧了。

杜忱看不下去了。

“大哥,你们俩要腻歪别搁我们面前啊。你说的商道也真不是我们不想,我们得听上头指令啊。”

“来都来了,怎么能这么随便就走?”谢长安牵起沈客朝里走着,“茶总得喝一杯,况且我只是陪同,把他哄高兴了还得听他讲。给个座儿。”

“哦,哦……”

这里谢长安来多了,也是自来熟,径直牵着沈客往主营帐去了。其他人见惯,热闹凑的差不多也顾自己都散去,杜忱紧跟着忙活,进账落座时,茶也上了。

与对家营帐相似的光景。

沈客四下打量着,已经收了泪眼,此刻挨着谢长安坐在板凳上,手还被握着。

“你们方才都沟通到什么地步了?”沈客盯着褐茶上冒的热气,依旧端着天真的声色。

“也没啥。”杜忱坐两人对面,“他说你们要开路,我们知道了,我也说了,就我们知道没用啊。”

“这么说,其实你们心里是接受的?”

杜忱一噎,看向谢长安。

可那人一手端着茶杯静静吹着,可以说事不关己了。

“杜忱,看我没用。他现在高兴,全听他的,我就是渴了来喝口茶。”

“啊?我这……”

“杜,忱?”

“啊是,我是。”杜忱挠挠头,只得看向沈客,“叫我干嘛?”

“其实是这样的。这片废墟里,埋着一枚印章。”

谢长安一顿,瞥了他眼,旋即又管自己喝起茶。

沈客继续道:“黑红的,算是宝藏。寻宝游戏知不知道?我是这么想的,你们和镇安军一起挖,若最后谁能挖到这个宝藏,日后这条路就归谁管。”

“啊?可我没说要挖呀。”

“挖不挖又不是你我说了算,你当我们俩平平无奇的商贩,干什么要来与你们交涉。”沈客支起下巴,“板上钉钉的事我不想多解释,进州的管事是谁,你把他叫来,我与他说。”

谢长安咽下茶,忍不住又瞥他眼。

“管、管事……”杜忱挠挠头,“宋笠行啊?你这,我空口也叫不来啊,而且人家管不了这些,你还不如让我叫金尚之呢。他管钱,名下的中景商行是我们永和最大的商行了,他也在熹凉王前说得上话,你真要落实,还不如找他。宋笠行?不行。”

“这样啊,那你帮我把金尚之叫来啊。”

“拉倒吧我就随口一说,他谁啊?中景商行的老板,日理万机!我一个小兵,哪能啊?”

“可不是你说要上头准许?那就直接干啊,通商只有好处,我是外人不清楚,你们自己还不清楚么?”沈客歪过头,“动工啊,挖宝藏,到时候那群人就听你们了。”

“你你你怎么就又给你圆过去了呢……”

“叫人,动工,二选一。反正我们也跟你们说过了,我们也迫于上头压力,总要挖的。到时候挖到你们门口,把你们营地都一并划进路里,别怪他们。”

“诶不是,我们好商量……”

“商量啥啊,赶快,天都要黑了,我还要回去吃大餐呢。”沈客鼓起腮帮子,“今天就是来看看场子,明后天要是安乐王派的人到了,你们就没有任何余地了。”

“不是,这……”杜忱再度望向谢长安,那人还是在喝茶,怎么就没喝死呢。“大哥,这人不是你捡来的吗?怎么说话这样啊,你管管他,听着都骑到你头上来了!”

谢长安淡淡看他眼,终于放下茶盏。

“他本来就是我上司。”

杜忱一愣。面前两人忽对望一番,又双双看向他。

“……你们俩那叫上司?得了吧。”他也喝茶,不忘嘀咕,“不成体统,乱七八糟。没想到你谢公子竟是这般浪荡之人,是我看错你了。”

谢长安听着好笑,“我干什么了?”

“你这不摆明了私下攀关系上位么?当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德行?”杜忱嫌弃地撇撇嘴,“还捡来的,不知羞。”

“杜忱,你知道什么呀?”倒是沈客起嘴,语气带了气,“哥哥这么好一个人,你说完没?我是考虑到你们才给你选择的,不要得寸进尺。”

“嘿我们可是对头!你这小娃子要不是看你可爱,信不信我动粗?”

“你来啊!”

“嘿我!”

眼见着杜忱真开始撸袖,沈客一抖,连忙抓住谢长安手臂挨紧了。

“哎哎哎一对一不能找人啊!算什么本事?”

“我什么时候说我有本事了?有本事我还要他干嘛?”

“哦——原来是你要他,你主动啊?”

“杜忱!”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哈哈哈哈,你这小娃娃贼心倒不浅啊,怎么给你骗到手的?手段可以啊!”

“杜忱,我要你去给我把金尚之叫来。”

他忽就沉了语气,一并把两人愣着了。

“今日不成就明日,明日午后我会再来这里,到时若见不到他,我们也不会再管你们。”

一时没人反应。

沈客左右瞟瞟,动脚轻踹了桌角。茶盏脆响,差点碎一桌。

“愣着干什么呀?快去呀!”

杜忱连回过神,“不是不是,猫猫猫……”

“猫儿也是你能叫的?那是哥哥才能叫的!你要叫我大人!”

“是,大人。可大人,今日定是不行的,金尚之现在虽在郢都,也离这隔一座城呢,天快黑了,过不来的,少说得明日。可我说了我叫不动啊!”

沈客终于也拿起温茶,一饮尽了。“跟他说,故人约见,叫他还钱,给我马不停蹄地来。若不见,我打明儿就叫人拆了他老母的坟。”

接着就拉着谢长安起身,踢开凳子朝营帐口大步跨去。

杜忱连忙也跟着起身追上,“走走走了?”

“是啊,该说的都说了,人也不在。”沈客带着风回头,“回去了,烦死了!”

“我哪烦了呀?大人,大人!”

他却不再理他,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拉着谢长安就到了马边,“哥哥,我们回去了。”

谢长安看看他,再看看背后一张张脸。

不禁起笑,松手把沈客抱上了马。

“杜忱,你把我的大人惹急了呀。”他也翻身上马,提绳掉头,“我都听的一愣一愣的,真是。罢了罢了,本就是他拉着我来,既然他要走,我这不只能顺着他意?明天见。”

然后招招手真走了,留下他们原地空望。

“杜老哥,你们聊什么了啊?这么快?”

“啧,我哪知道聊什么了?”杜忱懊悔地挠挠头,“早知道把他们拦外面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可既然都是奉命行事,那看来建商道就是安乐王的意思?其实想想,好像确实好处多多,我们要不一起去凑个热闹?不过那小官长得还挺好看,又可爱又肯陪着闹,家室一定很显赫,谢公子这是攀了个权贵啊。”

“这谢长安哪是省油的灯?他攀上谁指不定谁倒霉呢。商道……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嘛。这事我们也做不了主,你们别冲动。”杜忱又望了会儿,转身往回走了,“备马,我去郢都叫人。”

“啊?郢都?叫人去不就行了?”

“人家有黑料被握着,传开了你我小命就不保。嘶……前日是不是说将军这几日要来进州视察?”

“嗯,路上无事的话,今晚就能到。”

“那看来我得去找他一趟。”

“啊?还要惊动将军啊……”

“不是这事。”杜忱微微紧眉,“有在意的东西,你们来的晚不知道,不用管。总之我去去就回,你们把这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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