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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事事自不能落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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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时都晚上了。

谢长安坐在那儿喝了一下午的药,整个人身上都泛着苦味。刘佩咸他们回来时还一脸怨气的跟他约架,结果又一番功夫他们才悻悻认了明天继续,他倒发了小汗,稍微舒服了些。

开门。

“哟,总算回来了。”沈客跳下床飞了过来,“你快尝尝,这个好不好喝?”

“什么?”谢长安不惊讶,关上门拿过他递来的竹杯子。杯子还温,上面有盖,插了根竹管。

“你喝一口,用吸管,快。”沈客眨眨眼,“没毒的。”

谢长安莫名奇妙的,但也照做了。

好甜……茶香浓郁,又不失牛乳的醇滑,还有糯弹的丸子。

“怎么样怎么样?”

他见沈客满脸期待,不禁也眨眨眼,“这里的奶茶?”

“嗯。”

“但好像比平常的好喝好多。”

“嗯嗯!”

“倒是第一次这么喝。”

“嗯嗯嗯!”

谢长安失笑,“不会是你做的吧?”

“你好聪明啊。”沈客半讽不讽的笑着,与谢长安一同坐到桌边,“怎么样,一天不见,想我没?”

“不想。”

手中不留意,杯子一把就被夺了去。

“不想就别吃了。”沈客一并又把桌上的吃食全部拢到自己这边,“青冥哥哥呢,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

谢长安刚要倒水,听到这话就一把又从沈客怀里抢过奶茶,“你还叫他哥哥?”

“怎么,不能叫?”沈客冷哼,一脸挑衅的自己也拿起杯奶茶吸了口。

“就闹着吧,迟早后悔。”谢长安瞪他眼,也喝。这奶茶真不错,他倒喝着喜欢。

“谢长安,你身上药味好重,去药店待了一天?”

谢长安冷笑:“你怎么不说是你身上,白天发烧那么突然,现在活蹦乱跳,喝了不少吧?”

“我那烧退的可快了,夫人只给我煎了一副,味道早散了。”沈客也冷笑,“你不会抱我那么会儿就传染了吧?偷摸着喝药省得被人笑话?”

“跟我感个冒他们就能把我怎么样一样。”谢长安哼哼,“说起来,这事得怪你。”

“我?我倒头大睡多久了!被你怎么了都不知道,就昨天醒了那么会儿就饿晕了,我能干什么?”

昨日驿站歇息时,药效到期了。正好那时青冥不在,沈客又被脸上的凉意弄醒,就睁了眼。

“……”

“……”

相顾无言,谢长安继续给他擦脸。

“……”太久不说话,嘴都张不开。沈客挤弄好久才恢复正常,“谢、谢长安。”

“干嘛。”

还是熟悉的语气,垂眼就自带屑意的脸,略显无神的眼角,其余也依旧是那般清容。

湿布擦过耳垂,毫不温柔。

他想起长梦前那晚略输一筹,又想起长梦时各般诡谲,这一宁静,反而虚假了。

“谢长安。”

“有事说事。手。”

沈客伸起惨白又绵软的双手。谢长安一并抓过擦着。

“现在在哪儿?”

“衡泽的驿站,天明就能进城。”

“你一个人?”

“青冥在下面喂马。”

“那……有吃的吗?”

谢长安抬眼。目中没什么神色,稍许又低头擦起指缝。

“没有,你还是睡吧,现在太晚了,店都打烊了。”

“你给我吃药不应该估计大概醒来的时间么?”

“你比估计的晚了整整一天。”

“啊?”

“别人还以为我抱的是个死人。”

“……”手也擦完了,沈客虚空握握爪,才发现自己被摆在墙前,盘腿坐的像尊佛像。“谢长安。”

“干嘛。”

“你那天晚上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洗布的手一凝。

谢长安瞥他眼,轻哼:“你想我做什么?”

“我……”他张张嘴,“那你那天是亲我了对吧?”

“你后事都交代好了还不知道我亲没亲?不是你先碰我的么?”谢长安挂好布,也起笑坐到面前,“我向来不吃亏。”

“行行行,不吃亏。”沈客轻叹,“他可有怀疑什么?”

“除了疑惑你睡那么久,倒没别的。”

“你啊,真是好笑。”

“怎么说?”

“跟了自己半辈子的人不信,还要让我一个外人来验。”沈客垂眸,长睫因久眠落上轻寒,“真不知自己是荣幸,还是与他一样可怜。”

谢长安瞥他眼,碰上身边茶壶。

“后悔了?”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互相利用罢了。不过演他是一码事,你不嫌麻烦把我带来,现在木已成舟,总能跟我说要我干嘛了吧?”

“帮我填尸。”

“……”

“你不一来就干过差不多的?”谢长安转过身来喝茶,“边境有一大片地等着翻,什么都有,让你熟练熟练业务,以后万一我们闹掰了我兴许也能记着这个饶你一命。”

“我谢谢你啊。”

“不谢。”谢长安放下茶,“我想问你来着,你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另一样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性格么?”

“谈吐,给人的感觉,有时凌厉,有时可爱,一半相识,一半陌生。”

“那你喜欢哪个?”

对视。

稍许,沈客抽出腿捶捶,都盘麻了。

“人有千面,才两面算得什么?”谢长安轻叹,“我只是好奇你身上发生过什么,其他无所谓,反正一个壳子,我心又花,喜欢几个都一样。”

“痴心妄想。”沈客白他眼,“我也仔细想过,其实吧,相当于一个身体里有两道灵魂,机缘巧合融于一体,越来越熟悉,共享知识,共享记忆。也许偶尔一面会鲜明些,但现在差不多已经是完整的一个人了,就是可能切换时会突兀,但其实确实是同一个人。”

他停手,正对上谢长安的眼,“我们心境相同,境遇相仿,到哪都一样,是谁也都一样。从小残缺的灵魂合二为一,完整成现在的个体,大概是这种感觉。”

“是么……”

“从那天求你救命开始。”

“我还以为,你这几年都有这么活泼。”

“幼时不懂事,光装腔调了。”沈客扭开头,“反正见到你挺开心的。”

身前漏来笑声。

“笑什么?”他又皱眉扭回,“开心又不代表什么。你该想到若我一面情愿融于另一面,便免不得多了苦累。没心没肺做不到,专心致志也做不到。虽然本就不打算对你掏心掏肺,但装模作样好歹也不会是虚情假意,现下多了太多条件,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谢长安又失笑,“全是装模作样,对我来说就都一样,我无所谓,经历多了又不少你一个。难不成你想对我怎样?说的凿凿切切,不会是对我还有非分之想吧?”

沈客瞪他眼,“非分之想?图你皮色那是人之常情,其他?呵,免了吧。真情实感是对你最大的尊敬了,这些和死去活来都不一样的。玩乐可以,将就绝不行,哼。”

“说的好像谁要跟你将就一样。”谢长安落嘲,“不过我倒是更喜欢你现在这样,更好欺负了。”

“切。”

“说回正经。”他收笑,“衡泽有不少耐人寻味的东西,既定的工作之外,倒是适合游玩。很久以前这里也是片富饶的地方,但唯一与外通商的道路被战争毁了。所以,你能明白我这次去清理的意图么?”

“你这么问我……”沈客皱眉,思索片刻,“你想恢复商道?”

“不是我。”

“不是你?”

两人忽沉默对眼。

片刻。

“呵……”沈客冷哼,“胆子真大。”

谢长安挑眉,“还不一定行得通呢。”

“找我帮忙,不得给点报酬?”

“这简单,事情若成了,所有我们五五分,就连名义我也可以分你一半,将来这就是你我共同的商道,与他人无关。”

“可你把我扯进来有什么好处?”沈客弯起眼,“我可不是你们安乐人,你甚至连我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殊不知这冠名的半条路,将来可以要了你的命?”

“这可怎么办,我莫名信得过你。”谢长安也笑,“还记得当初那盘没下完的棋么?”

沈客轻顿片刻,“记得。”

“继续下么?以现在的我,和现在的你。”

二人相视。

“好啊。”

“爽快。”

“不过说说容易做做难,你想夺过主权,就得让他们完全信服你。商道商道,商,和道,缺一不可。你说衡泽曾经也富饶,那便一定存在商机,这就好办许多。至于道么……这么多年下来,看来困难不少?”

“嗯。战争其实其次,野兽,地形,人流,还有无数人的眼睛,都是问题。”

“眼睛?你上司让你去干这事,就没考虑到这些?”

“考虑到了啊,可他太瞧得起我。”谢长安耸肩。

“那说明你配得上他的瞧得起。”沈客忽凑近脸,又笑起媚来,“你谢长安最不怕的就是眼睛,不是么?我沈客也最喜欢从别人手里抢东西,我们一起把你要的抢过来,让他们无话可说。来不来?”

谢长安承笑,“分工合作吧?”

“好啊,不过我不太熟悉衡泽,还需要查证许多,从你口中得知只是一面,还得到他们之间去。”

“这是自然。明日我会去拜访知县府,你不如也跟去?”

“我不去你打算把我搁哪儿?”

“再弄晕扮个死人不就行了,谁要啊。”

“你不要?”

他一时语塞。

“嗯?”沈客笑的愈发肆意,“不是张口就来么?”

“呵……”

“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

他上前就覆上薄凉,垂眼也见谢长安脸颊发粉,心中便更得意,不禁献上更多。

沈客搂上谢长安的腰,手没抱紧就不安分地摸索。什么意思自不必说,他谢长安怎么能在这地方吃亏?便也不甘落后的付予同礼,直将沈客推到墙上,一手垫在他脑后,一手抚上他的发鬓。

谢长安本不想多动手脚,只是好怪,沈客的脸颊渐渐烫的扎人,惹的他也发热,会情不自禁靠近想要更多……也不知这小子是否深谙此道,虽先发制人,却由着他引导步步配合,每一声喘/息都挠着他心痒,要勾着他把坏事做尽。

直到呼吸都趋沉重,谢长安才稍稍退开。两人贴着面,再说话又要碰上,沈客的胸膛起伏更烈,擦着谢长安胸前的空气,似要把最后一丝间歇都抽干。他轻咽一口,依旧止不住的喘/息。额边的碎发洇了潮,细汗蒸出清甜的香,谢长安嗅着,收回手又离远了些。

囫囵从喉间闷出笑,谢长安微微抬起头,看着沈客的眼睛:“干什么?嘴唇这么冷,想冻死我?”

“想着之前二比一,吃了亏呢。”沈客贴着墙面歪一点头,总算平稳了气息,“锁骨那还差一处,我还没扯平。”

“这么斤斤计较?”

“当然,你也说的,做什么也不能在这事上吃亏。”

门口脚步忽传。

沈客伸脖望了望,又缩回笑着:“看来回来了。来的正好,长安哥哥,我好饿啊,要饿晕了,等有吃的了再叫醒我好吗,真的撑不住了。”

说完一栽,真闭眼了。

“公子。”青冥开门进来,“马喂好了。”

他见谢长安坐在那喝茶,沈客还晕在墙上,除了脸色微红,并未发现什么端倪。路上风寒,吹的也正常。

“他还不醒啊?”

“……睡死他得了。”谢长安瞥着榻,“我们也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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