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焰傻眼，半天没想明白李存的话：“你在说脑筋急转弯吗？还是又发明了什么歪理？你要不还是抓紧去医院挂个号看病吧，我看你疯得不轻。”
李存气得把手抬起又放下，戳戳林焰的脑门：“你gay达不准我不怪你，但你不要质疑我的直觉。我可是为了你着想才拒绝的，不然按陈好好的条件我早同意了。”
林焰不屑地切了声，突然觉察出一丝异样：“不对，你是不是看上人陈好好了？不是吧大哥，人家才二十出头，你个老牛想啃嫩草也该有点底线吧！”
李存咬牙切齿，刚刚没落下的手变成拳头砸到林焰胸口：“你哥哥我今年二十八岁正青春，不用你来提醒。再说咱俩都快三年没开荤了，你这已经吃上开胃小菜了，我就不能整口甜品尝尝？”
林焰捂着胸口，感觉自己半条命都快没了：“嘶……我开玩笑，开玩笑都听不出来？”
李存学他刚刚的样子切了声，拿起手机继续跟陈好好的姐姐掰扯，勉强搪塞了几句，把签约的具体事宜往后推了推。
“呼……”他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揉太阳穴，眼睛一瞥就又看见林焰抱着手机傻笑。
他踢踢林焰的小腿，不耐烦道：“你到底在乐什么？人家简蓄又没同意跟你复合。”
林焰更重地踢回去：“能不能别哪壶没开提哪壶？你气不顺又不是我造成的，管我干嘛？”
李存更气了，直接上手夺过林焰的手机飞快滑动：“你行啊，居然还逛自己跟简蓄的cp超话，不过这图画得有点open了吧，居然没被夹。”
“我看你脑门像被夹了。”林焰夺回手机，“这open个鬼啊，不就是亲一下嘛，你什么时候变纯情少男了，还是吃素吃多了一下受不了荤腥？”
李存很烦，烦得没空搭理林焰的冷嘲热讽。他挠着头叹气，想抓头发却因头发太短而抓起了一把空气：“我最近也不知道为啥，格外烦躁。诶，你说男人会不会也有更年期啊？”
林焰从他眼中看到了对知识的渴望，努力忍住脏话，耐心道：“这个我还真知道，是有的，但我不觉得它能提前到二十多岁，我还是建议你去医院看看，记得挂精神科。”
“去死。”李存按着林焰脑门把人推开，低声嘟囔，“难道真因为我寡得太久了？”
林焰龇牙咧嘴地揉着脑袋，听到李存的话后戳了戳他，说：“我说正经的，你想谈恋爱就谈，但别打陈好好的主意。就算他不是直的，也跟你混的圈子差太远，而且他也算个公众人物，风险太大。”
李存跟见鬼似的看着他：“你没事吧？说得自己有多深谋远虑一样，你有本事别追着人简蓄不放啊？再说我混的圈子怎么了？不就几个兄弟偶尔聚一下嘛，又不是搞什么十八禁大party，至于说得那么吓人吗？”
“呵，”林焰冷笑，抱着手臂仰头，从上往下看他，“你做我经纪人之前干了什么，不用我提醒你吧？”
李存语塞，朝林焰扬起手上下试探，最后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我当年真是抽了风才会把这事儿告诉你。”
“诶，纠正一下，不是抽风，是喝醉了。”林焰云淡风轻地补充。
李存气急败坏地捶了他一拳，起身往厕所走：“我去泄个‘粪’，你给我好好营业，回复回复粉丝点几个赞，别再跟个变态一样逛cp超了。”
“知道了知道了。”林焰敷衍着答应，滑动手机的手却没有停止。
“诶对了对了！”李存抓着厕所门把手回头喊，“请嘉宾的事你上点心，虽然离下期录制还有两周，但也别拖太久，好多事都得提前安排呢，尤其是你跟简蓄的事。”
林焰瞬间垮脸，烦躁地开始抓头发。李存一下开心不少，乐呵呵地打开厕所门走了进去。
果然，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焦虑也会。
林焰丢开手机，也不知道该怨谁，谁能想到陈好好居然跟他上的是同一所大学？！
节目组当然要抓住机会搞事，顺势请他邀一位大学同学当嘉宾，可他的同学们要么不熟，熟的又几乎都知道他跟简蓄的“朋友”关系。
要怎么解释两个“朋友”如今要装不认识正是他最苦恼的事。
良久，林焰松开头顶的头发，拿起手机找到微信备注叫“石头”的男生，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石头是他室友中唯一一个知道他和简蓄真实关系的人，也是这两年联系最多的同学，林焰有几首歌他都有参与制作。但他为人低调，不想用林焰好友的身份博眼球，所以林焰一开始并没有考虑他。
——「对不住了兄弟，都怪我那没脑子的经纪人，擅自同意了导演」。
——「多大点事，都说是兄弟了，刚好我也挺想回学校看看的[呲牙][呲牙]」。
林焰松了口气，滑动列表点进简蓄的聊天界面。
两人最后一次对话止于一周多前，他问简蓄有没有出院，简蓄简短地回了个“嗯”，之后他再发什么对方都当没看见。
他叹口气，开始打字——即使知道对方大概率不会回复自己。节目录制期间他还能私下去找简蓄犯犯贱，录制结束他就只能通过网线“骚扰”对方了。
——「我想用这张照片发微博，可以吗？」
林焰紧跟着发过去一张照片，是那天水下拍摄结束后跟工作人员的合照。
照片里他和简蓄裹着毛巾，被人簇拥在中间。他大胆地搂住简蓄的肩，两个人湿漉漉的头发不小心碰在一起，一黑一灰两缕头发被水吸引紧贴成一缕，落下同一颗水珠。
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工作合影，压根没有询问简蓄的必要，但简蓄那边倒是很快有了动静。
——「随便」。
林焰有些心寒，还带着点委屈嘟囔：“还不如‘不行’呢……”
他说到做到，发微博感谢了工作人员，刷新了几下评论回到超话，粉丝们果然已经开始过年。
他乐了：“真容易满足，要是让你们知道我们真的在一起过，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他也就只敢想想，靠着粉丝们的狂欢给自己信心，不然让他单枪匹马再追简蓄三年，怕是真的支撑不住。
《光形》虽只播了三期，但反向不错，尤其是围绕林焰诞生的两对cp，打的那叫一个火热。
所以很快，林焰就收到了和简蓄一起拍杂志的通告，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浇了一桶凉水——杂志是六个嘉宾一起拍。
但不管怎样，他还是如愿见到了简蓄。
六个人经过六期录制亲近了许多，一见面就开始吵吵闹闹，简蓄站在人群边缘笑着看他们互开玩笑，有意无意地躲开和林焰有关的话题。
拍摄过程很顺利，六个人拍了集体照，又各种排列组合，拍了几组双人三人，甚至四人照。
简蓄不可避免地要跟林焰一起拍照，他一边补妆，一边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起码有个剧情，他勉强可以当做拍戏。但这次他们的身份不再是人鱼少年和人类男孩，而是简蓄和林焰。
只是简蓄和林焰。
简蓄走到已经在拍摄场地等了一会儿的林焰身边，有些紧张地推了下用来装饰的黑框眼镜。
他们今天的妆造走的是随性慵懒风，林焰白衬衫打底，领口敞着，外面是套宽松休闲款的浅棕色西服，外套下摆处有绿色为主的彩色图案。
简蓄的白衬衫袖子宽大，几乎盖住他整只手，外面套了件绿棕色的格子针织马甲，裤子是深棕色，长得几乎拖地。
“来，两位离得近一点，先搭个肩试试。”摄影师是位留着胡茬的男士，看起来阅历丰富，很有经验。
林焰跟简蓄对视一眼，一齐朝对方挪了一小步。他率先出手，勾住简蓄的脖子，手臂自然垂在他胸前。
简蓄下意识缩起肩膀，果不其然被摄影师提醒，要他放松一点。
“林焰可以去摸一下小简的头吗？对对，但别把头发压塌了，好可以，那个……小简可以摆出生气的表情吗？啊不用太生气，就那种抱着手臂，有点可爱、赌气的感觉……”
简蓄不愧是演员，在林焰都能明显感觉出他的僵硬和紧张下，还能准确地表演出摄影师想要的表情动作，不得不让人佩服。
除了佩服，林焰还有点不服。
林焰照摄影师的意思，抬起搭在简蓄肩上的手，用食指去戳他脸颊：“笑一笑。”
简蓄依然一副宁死不从的赌气表情，林焰没等摄影师指挥，用手轻轻捏他的脸，超小声地在他耳边撒娇：“笑一笑嘛，好不好？”
简蓄愣住，被摄影师提醒：“小简动一动，就那种生气、反抗的感觉，可以去抓他手，把手抓下来，哎对对，再来点对视，很好很好……”
林焰低头看着气鼓鼓的简蓄，估计他表情里应该参杂了不少真实情感。
他有些得意地笑，听摄影师的话用食指和拇指按住简蓄的嘴角往上推，又擅自挤压他的脸让他嘟起嘴。
简蓄眼中多了丝诧异，双手抓着林焰的手往下拉，对方却不松手：“笑一下，你笑一下我就放手。”
简蓄满脸疑问，摄影师却夸个不停：“很好很好，来来，我们这样，多点打闹的感觉，简蓄也动动手，就那种打情……啊不是，就那种互相闹着玩的感觉。”
简蓄有些为难，他不是能跟人闹起来的性格，不懂怎么做才算打闹，发愁中发现林焰的手还没松开，便学他的样子去捏他的脸。
林焰又惊又喜，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松开，挑衅地说：“就这样？”
简蓄隐隐有些不服，还要装出一副开玩笑的语气：“难道要我抓你头发吗？”
林焰挑眉：“也不是不行，打闹嘛，其实做些类似打架的动作就可以，像这样。”
他勾住简蓄的脖子，抬起前臂做出锁喉的动作，抬头问摄影师的意见。
摄影师十分满意：“可以可以，简蓄也试试，两个人有来有往这样最好。”
简蓄按着林焰的手臂抬头，对方挑衅的态度让他一瞬间真的有薅他头发的想法。
他身随心动，抬手碰到林焰垂在脖子上的头发，林焰一惊：“真的要抓我头发啊？”
简蓄手往上伸，反手抓住林焰的耳朵：“假的。”
林焰领悟，立马做出吃痛的表情，简蓄也顺势做出扯耳朵的动作。摄影师十分满意，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就没停过。
“啊。”林焰突然按住简蓄的手，委屈地看着他，“好疼。”
“抱歉。”简蓄连忙松手，掰着他的脸去看他的耳朵，“可是我没使劲啊……”
林焰偷笑，拉开他的手，歪头直视他：“骗你的。”
简蓄右手动了动，不夸张地说，他刚刚真的很想给林焰一拳。
林焰可太爱看他这副生气又无奈的表情了，每次看到都仿佛一瞬间回到了曾经热恋的日子，让他忍不住开心地笑出声。
简蓄看着笑到垂头的林焰，虽然不理解，却也没忍住浅浅弯了弯嘴角，又很快被密集地快门声吓了回去。
“刚刚非常好！这样，我们最后再来几张‘和好’的照片好不好？好，来，林焰先收收笑，两个人抱着手臂，肩膀靠肩膀，对，来，对视……对对，要那种身体在对抗，但表情……哎对对对！就是这样！好的，最后搭着肩，要是好朋友的感觉，表情要跟开始不一样……哎对，太棒了！完美！好，结束，辛苦两位，表现得非常好！”
林焰和简蓄在掌声中分开，一边朝工作人员们鞠躬道谢，一边跟着摄影师去看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