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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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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酒店的经理,由于上位客人在房间内遗失了贵重物品,麻烦您开门配合调查。”

简蓄听出了门外是谁,挣扎着发出声音:“救……唔……”

王治死死捂住他的嘴,安静地等待门外的人离开。可对方锲而不舍地拍着门,重复着让他开门的话。

“真他妈不会挑时间!”王治低声咒骂了一句,伸手扯下领带勒住简蓄的嘴,在他后脑勺使劲打了个死结。又把被子拽过来包住他,起身整了整衣服。

他走到门口挂上防盗链,把门开了一条缝:“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麻烦……”

“是他!”

他听见有女人大喊,门紧跟着被撞地一抖。

“你们要干嘛!”他慌乱地推门想把它关上,却直接被撞到了地上。一群人瞬间冲了进来,他本能地往后爬,却被人一脚踹在胸口踢翻。

“会出人命的!”李存抱住林焰把他往后拉,“小希快关门!”

“放手!”林焰劲儿大得离谱,张晨只好也来帮忙拉他,“你个王八蛋!让我把他阉了!”

林钰绕过他们,毫不理会在地上挣扎的王治,爬到床上从被子里扒拉出简蓄的脑袋。

她看着他脸上鲜红的掌印瞬间红了眼眶,一边抖着手去解领带,一边安抚他:“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们都来了,我哥也来了。”

她丢开领带,把简蓄糊在脸上的头发拨开,轻轻地去擦他脸上的眼泪和嘴角的口水:“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酒……”简蓄眯着眼模糊地开口。

“酒?”林钰疑惑地低头把耳朵凑近,“酒里……酒里有东西?”

她渐渐反应过来,眼里瞬间盛满怒气。

“你他妈在酒里放了什么?!”林钰起身抄起桌子上的红酒瓶朝站起来的王治冲过去,扬起酒瓶对准他的脑袋。

“小希快拦住她!”李存大喊。王治闻声一躲,酒瓶重重砸到他肩上,又弹到地上碎成一大片,房间里瞬间充满酒味儿。

“你个王八蛋死变态!粪池里的蛆!下水道里的臭虫!”林钰对着抱肩缩在墙边的王治一顿拳打脚踢。王治忍无可忍,抓着她的手臂把她甩开,她稳住脚又冲了上去。

“林钰回来!李存你他妈快给我放开!”林焰猩红着眼挣扎,双手用力去抠抱着自己的手。

李存忍着痛,像个斜挎包一样挂在他身上,一边在心里感叹他俩不亏是兄妹,一边催促躲在墙角的刘小希快去拦住林钰。

“拦我干嘛?!这种人就该下地狱!”林钰抓着刘小希抱自己的手,伸脚去踢王治。

“没错!”林焰胡乱抓住李存的耳朵一扯,李存惨叫一声松了手。他趁机拖着张晨往前走了两步,抄起壁龛里的摆件丢向王治。

“我去!”李存顾不上揉耳朵,紧张地抱住他的手臂往后扯。

好在摆件只砸到了王治的脚,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见林钰被控制住便指着她鼻子骂:“你个贱人,居然帮着外人来算计我!”

“外你个头,这是我哥!”林钰说完才意识到不对,连忙岔开话题,“你才是贱人!干这种下贱事!”

王治并没有被她的话绕走,伸手点点她和林焰,得意地露出笑容:“哦~~‘林钰’,‘林焰’,怪不得,怪不得……你们让简蓄勾引我,演仙人跳是吧?!你们给我等着!”

“勾你妈个头!”林焰气得脸红脖子粗,抬腿想踹他却死活够不着。

王治躲着他一瘸一拐走到门口,整整衣服,捂着肩膀开门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挑衅地指着林焰:“你等着!”

“等你妈!”林焰挣扎着要去追,被李存大力推开。

“你冷静一点!”李存冲着他喊,“你还没明白他的话吗?!这事儿捅大了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你现在还不如快去关心关心简蓄!”

林焰如梦初醒,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把盖着简蓄的被子掀开,瞬间呆愣在原地。

简蓄闭眼侧躺着,满脸红痕,双手手腕被皮带勒着。上衣往上撩开,裤子卡在屁股上,露出的肚皮快速起伏着,整个人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

众人都被眼前的画面惊呆,林钰最先反应过来,忍着眼泪脱下风衣盖到简蓄身上,伸手去解他手腕上的皮带。

“我来。”林焰按住她颤抖的手,用同样颤抖的手小心地解开皮带丢到一边。然后把简蓄的衣服穿好,手臂撑在床上,俯身凑到他面前,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

简蓄努力睁开眼,看了好久才不敢相信地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林焰?”

林焰终于忍不住把他紧紧抱住,哽咽着说:“是我,我来晚了。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我们打跑了……”

林焰乱糟糟的长发落到了简蓄脸上,熟悉的怀抱让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情不自禁地转头贴紧林焰,抬起手臂搭到他肩上,将被动的环抱变成拥抱。

在场的人无一不为这场面动容,站在床尾的刘小希捂着嘴忍住哭声,却还是从指缝里发出几声细微的呜咽。

林钰闻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蹭掉眼角的眼泪,戳戳林焰的背:“哥,那个王八蛋不知道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我们还是先问问简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对对。”林焰连忙松开手,小心地抚开简蓄的刘海,不敢去碰他脸上的红痕,“你感觉怎么样,难受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简蓄摇摇头,哑着嗓子说:“就是有些使不上力……很困,像喝醉了一样。”

“喝醉?”林焰低头思索,脑子里却一团乱麻,“不行不行,还是去医院吧。”

他俯身用林钰的风衣把简蓄包住,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到他头上,一边冷静地指挥其他人:“李存,你跑快点去开车。林钰,你给李道阳打电话,让他在医院等着接我们。外面可能有狗仔,你和张晨先别去,留下善后。酒店这边该赔偿就赔偿,那个王八蛋有任何动静立马告诉我。张晨,把简蓄身份证拿给小希。小希,把我掉在门口的帽子拿给我,拿好身份证跟我一起走。”

大家都动了起来,林焰戴上帽子和口罩,小心地抱着简蓄出门下楼。

跑在前面的李存已经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他把简蓄放上车,抱着他坐在后座。

“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林焰把简蓄的脑袋搁在胸前,握着他手臂的手往下滑到他的手拉住。

“别……”简蓄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但力气太小了,“脏,别碰……他拉着我的手,碰过他下面……”

林焰心口瞬间涌起一股恶心,只后悔那个摆件没砸到那个王八蛋的命根子。他一边咬着牙在心里问候王治的祖宗十八代,一边抓起简蓄的手心疼地搓着他的手心:“不脏,我帮你擦干净就好了。”

他又抓起另一只手放在手心搓了搓,然后环抱住简蓄,把他的双手包在手里握紧:“好了,干净了。”

简蓄靠在他怀里,感受着双手被包裹的温度,像小猫一样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嗯”,放心地闭上眼休息。

林焰把下巴搁在他头顶,终于能趁他看不到的时候短暂地松开紧绷的神经,放任情绪,无声地流下眼泪。

下车前林焰依然先用衣服把简蓄包好,把脑袋捂得严严实实。

他抱着简蓄冲进医院,李道阳就等在门口,一边抱怨今天不是他值班,一边跑上跑下给简蓄做检查、办住院。等所有事情忙完已经到了深夜,他和林焰坐在简蓄病房外的椅子上,终于有空聊些他们之间的事。

“坐那么远干嘛?”林焰看了眼跟他隔了两个座位的李道阳,“林钰都给你说了?”

李道阳躲着他的视线点了点头,林焰抱着手臂“嘁”了声:“见色忘兄,你俩可真般配……放心,我现在没心情打你,过来,问你点儿事。”

李道阳带着怀疑的眼神,小心地朝他挪动屁股。林焰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忍不住一个抬手又把他吓回了原位,鄙视了他一眼道:“算了,我就这么问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林钰就是简蓄经纪人的?”

李道阳身体下意识往后仰:“嗯……也没多久,比你早一点点而已。”

林焰眯眼:“你在说谎的时候会身体往后仰,眼睛往上看。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说实话。”

林焰的冷脸真的很吓人,李道阳耸耸肩坐直:“好吧,大概是一年多以前,林钰告诉我的。”

“一年多……”林焰脸上还算冷静,“那不跟一开始就知道差不多么?所以你应该也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艺人了?”

李道阳转着眼珠考虑:“这个应该……可以说。唉,其实就是为了他妈妈。你应该也知道,他妈肾不好,后来恶化成了尿毒症。两年前好不容易有了肾.源,但手术费你懂的,他们的家庭根本负担不起,更何况他自己身上还背着助学贷款,所以就……这样了。”

他摊着手去看林焰的反应,林焰低着头一言不发,隔了好久才突然冒出一句:“我不知道。”

李道阳一时没反应过来,往回倒了倒自己的话才意识到林焰是什么意思:“不会吧……”

林焰皱着眉,心疼又生气:“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他妈妈是尿毒症,我只知道他妈妈身体不好,所以他要省吃俭用,兼职做家教。我怕戳他心事还不敢送他太贵重的礼物,平时出门吃个饭也总要绞尽脑汁找借口买单……”

他突然转头看向李道阳:“他连你都说却不告诉我?……你不会连他为什么跟我分手都知道吧?”

李道阳连连摆手:“没没没,这个我真不知道。而且他妈妈的事也是他出道后林钰不小心在我面前说漏了嘴我才知道的,之后她才又在我的追问下坦白她就是简蓄的经纪人。”

林焰上下扫了他两眼:“是实话。”

李道阳松了口气,主动挪到他旁边:“你要是这么在意他为什么分手就去问啊,最坏的结果我想你心里应该已经有预料了吧。”

林焰张嘴欲言,先深深叹了口气:“我当然有预料,最坏不过就劈腿嘛。可他像是会劈腿的人吗?我劈腿的概率都比他高。再说以他的性格,真有新对象有必要瞒着我吗?”

“也许根本就不是这种大事呢?”李道阳捏着下巴装侦探,“有很多情侣分手的原因都是不满于生活里的小细节,比如换下的鞋子永远不会摆好,洗衣机里的衣服总是忘记拿出来。你好好想想你们分手前他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或者说过你哪里不好之类的?”

“没有,”林焰回答得很果断,“你说得这些我不是没想过,但我找不到任何与以往不同的地方。那段时间唯一的变故就是萱艺想签我,他总不能是为了不挡我的路,所以跟我分手吧?我又不会因为分手变成直男。”

李道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哦,也许你的前途对他来说比你想象得要重要得多。”

林焰哑然,沉默片刻后扶着脑门开口:“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他和我谈恋爱时总有种在迁就我的感觉,很少会拒绝我的提议,连第一次上床都有点半推半就的意思。”

李道阳瞪大眼:“大哥,倒也不用这么细节。”

林焰捋了把头发:“我今天原本就有点想开口问他了,现在被你一说更好奇了。”

“那你就问呗。”李道阳怂恿。

林焰转头看了眼病房门,心里还在纠结,耳边却忽然传来脚步声。他转头,看见李存火急火燎地走了过来。

“完了完了,你把你妹妹拉上车的视频被人拍到了。”李存把手机塞到林焰手里,一屁股坐到李道阳给他让出的位置上,“还有你抱简蓄上车以及进医院的视频,不过多亏那两件外套,网友都把他当成了你妹妹。——不对,他们不知道那是你妹妹,都以为是你女朋友,已经有人开始传你们三角恋了。但有几个营销号声称有人脉,说她是你妹妹,你真正的情人是简蓄,估计就是那个王……王什么八蛋干的。你刚刚那么着急生气,以他的猪脑子这么会儿也能猜到你们的关系了。”

李道阳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又不敢追问。

林焰划了几下手机后把它还给李存,平静地开口:“猜到了。李道阳,你现在开车去酒店接林钰和张晨过来,记得让他们包严实点。顺便给简蓄带套衣服,从头到脚的那种。”

“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吗?”李道阳瞬间疲惫地驼着背,“已经十一点了欸老哥。”

林焰探身,隔着李存朝他微笑:“我这两年在娱乐圈认识了不少年轻有为的帅哥,你觉得林钰会喜欢哪种类型呢?”

“我错了哥,我这就去。”李道阳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抻抻腰快步离开。

“你是想让林钰露面吗?”李存转头问,“以什么身份?”

“当然是我妹妹了。”林焰坦然道,“还有,你去联系一下陈好好,让他明天早上来医院。”

李存:“……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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